很快，年关已过。这段时间, 言随一门心思闭关专注奥数比赛, 成日里除了刷题, 便是刷题。
他本来智商就高，对于很多套路, 都能融会贯通。再加上熟悉了奥数比赛的形式, 很多难度大的题目，见多了之后也能有自己的思考。
除了速算比余白慢, 其他时候, 竟然也不差余白什么了。
余白看他做题，总是忍不住感慨。她做题快, 实际上是作弊了，她靠着灵力，本身就要大脑开发的更多一些。
她可以看一眼便记住一本书的内容, 可言随是真的实打实的靠自己的本事。
余白怕他累着, 每天还会给他补一些灵气。
谈泽近期也算认真, 他本来是得过且过, 要是考不上大学，以后就花钱塞到国外去镀镀金再回来。
以前倒是不觉得如何, 可自从言随开始认真后, 他就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实际上, 国外的那些学校，除了靠自己能力考上的好大学。其他那些野鸡学校，圈子里都心知肚明, 说出来好听，实际上国外压根不认可你。
谈泽前段时间亲戚来家里玩，话里话外都在说自己的小孩多么多么优秀，不用靠家里，靠着自己的努力，这次期末考试发挥的也算不错，希望高考能够顺利。
当然话没有说的那么满，听起来很谦虚，但谁都知道在炫耀。说谈泽的时候，还夸张的表示你不用努力就好，谁让你有个好父母呢，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了。
因为是同年级的小孩，总是被比较很多。
谈泽的妈妈笑的尴尬，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到最后便站起来赶客，说自己的孩子，只要开心就好。
谈泽原本觉得无所谓，但那天看到妈妈的笑，突然有些难过。
如果他能优秀一点，是不是妈妈也能做出去炫耀的那个人？
即使不用去炫耀，至少在别人来炫耀的时候，可以直接反击。
而不是一边难过着，一边说只要开心就好。
自从那次过来，谈泽是真的开始认真起来。
他之前虽说问余白要了题目在做，但做一会儿又忍不住去玩，总是沉不下心来。
这次沉下心来后，让家里打通关系，去弄了一个体育生的名额。
体育生相对于普通学生来说，分数线要求低很多。
谈泽原本一直在训练，打篮球也很厉害。体育上的考试对他来说难度不大，寒假就一直在努力学习。
原本是自己拿了题目，一个人在家里看的。
后来一个人看的实在太累，也没人讲解，就说要跟着言随一起看，求余白帮忙补课。
余白答应了。
谈泽的妈妈本来还不愿意，难得儿子愿意认真，她是高兴的不行，想要去请最好的老师。
还说跟你同学一起补课，人家成绩再好，也是不如老师的。
谈泽哼一声，得意的道：“妈，你知道我同学是谁吗？”
谈泽妈妈不知，追问：“是谁啊？”
谈泽骄傲的不行：“余白！余白你肯定知道啊，前几天还跟我说要是能买到这个药丸就好了。”
谈泽妈妈的眼睛都亮了，说你怎么不早说。
说完这话，就风风火火的拿着钥匙去储藏室，把压箱底的很多好东西都拿了出来。
有好烟好酒，还有一个人参。看起来品相不错，估计也是几十年老参。
找出来拿给谈泽：“给你同学带去啊，就当是一点心意，别给人家添麻烦。”
谈泽不高兴：“别啊，她又不抽烟不喝酒，家里也没其他人需要。这个人参……妈，我跟你说，余白那边好像有个几百年的人参。上次我看到的，给我兄弟奶奶补身体的，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的人参，上次拍卖会上那个都不如，我们就别拿去了，她也不会在意这些的。”
“可是……”谈泽妈妈觉得过意不去，儿子去麻烦人家，不能空手上门。更何况，余白这么优秀，肯定是要搞好关系的。
“好了好了，没什么可是的。”谈泽推她回去：“你别管了，她压根不是这样的人，她不需要这些的。”
谈泽妈妈只能作罢，最后非要谈泽带些零食过去，看书的时候可以吃。
谈泽原本自己看书的时候，总觉得精力不足，好像做一道题就困得要死。
但在这里完全没有这种感觉，总是全神贯注，有时候想说话了，发现余白在安静的看书，言随在安静的刷题，他又不好意思说话了。
等吃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超额完成了余白给的任务，兴奋了好一会儿，问余白是不是给他用了那个安神的药丸。
余白说是。
他又有些兴奋，说这个还真的有用。不过好像学了这么久，他也不觉得累，这个会不会透支精力啊？
言随斜斜看他一眼：“我看你是精力过剩，消耗一些才差不多。”
余白让他别欺负人，说：“我给你们做了一些小点心，用来补充精力的。”
小点心都是用带着灵气的水做的，也掺了一些草药。
言随最近学的太认真的，她怕他累。
谈泽跟着学了一个寒假，不说其他的，至少文科上面以前看两眼就要睡觉的东西，也能倒背如流了。
对于很多以前无法去理解的文言文，现在甚至觉得有趣了。
过年回家那几天，有人来走亲戚，带着小孩。
小孩上初中，有道题目不会做。
之前那个炫耀孩子厉害的亲戚忙说让自己孩子教，结果没想到是初中的奥数题。她儿子算到一半，怎么也算不出答案。
谈泽看了眼，恰好是上次余白给言随讲题时候讲到的一个思路。
上次那道题他不会做，余白说这个点很重要，高考时候说不定要考，他就牢牢记住了。
此时这道初中的题目还要简单一些，谈泽一看便激动了。
他拿起笔来就是算，做得不算快，十几分钟后，才把答案算出来。
小孩开心坏了，在班级群里讨论，答案是对的。班上只有一个学霸做出来了，这次他竟然也做出来了。
虽然不是他做的，但也是他哥哥做的。
谈泽一下受到了众多家长的关注，了不得啊，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
还有人问之前那个亲戚，说你不是一直夸你们家孩子成绩好嘛，看起来也不怎么痒，还不如谈泽呢。
不是都说谈泽成绩差吗？看来是太低调了，大户人家就是内敛。
之前那个亲戚被说的脸通红，换上了尴尬的笑。原本还好好的，结果一把扯过自己家孩子，骂骂咧咧就扯着嗓子说。
骂他没出息，这么简单的题目不会做，骂他丢自己脸，白养这么大。
后来谈泽妈妈看不下去，大家都在劝，才不再骂孩子。
大家都觉得没趣，最后拉着谈泽妈妈问，孩子怎么会进步这么大，是有什么绝招吗？
谈泽妈妈一脸骄傲，跟谈泽之前的得意如出一辙：“跟你们讲一个秘密吧，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肯定不告诉，不会说的，你放心。”亲戚们满口答应，催她快说。
谈泽妈妈道：“之前网上很火的那个余白，连京都的老师都夸的那个，是谈泽的同班同学，现在在帮他补课。
就那个药丸，谈泽用都用不完，好东西都当糖果吃。”
“妈妈妈妈妈，”谈泽连忙阻止他妈妈继续吹牛：“您可别瞎说了，她那边存货也不多。她就是跟我兄弟关系好，才卖我兄弟面子的，我就是沾光的。”
虽说谈泽这么说，可亲戚们还是不断抓着他问东问西，希望通过他攀上余白的关系。
要是真的攀上了，那自己孩子的未来不就多了一份保障嘛。
谈泽烦归烦，可第一次在这些亲戚面前因为成绩而被人另眼相看，他是骄傲的不行。
也更加决定了一定要好好学习，等到高考的时候，定要一鸣惊人，要这些亲戚好好瞧瞧，省得以后到处说自己成绩差，是个没用的二世祖。
谈泽妈妈也是扬眉吐气，又给谈泽塞了一大堆零食礼物什么的，让谈泽一定要客气客气再客气，不能在人家家里胡闹。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是奥数比赛了。
一大早，外面恰好下起了雪。
是昨天晚上就开始下的，当时言随正在刷题，谈泽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发消息来说外面下雪了，让他们赶紧去看看。
苏省是一个少雪的城市，看到下雪，大家总是大惊小怪的。
余白换上了一件红色的斗篷披风，围着一条兔绒的白色围巾，将小脸蛋遮住了大半。
踩着暖融融的雪地靴，跑院子里看。
言随在里面，书房里有一面整墙的落地窗，房间里开着暖黄的灯光。
从玻璃外边看进去，能看到一个人影，坐在书桌边，低着头，认真的写写画画。
言随看到余白在院子里，连忙走到窗户边。
余白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对他喊：“下雪了！”
她穿着红色的斗篷，乌黑的头发上残留着几朵雪花。
站在雪地里，便是一个极致的对比。
红色衬着白色，白色衬着红色。
越发的纯，也越发的妖冶。
一夜过去，雪积了厚厚一层。
第二天，便是奥数比赛。
学校领导不放心他们，特意叫了司机来接。
余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又给言随衣服里塞了一个玉片。
她不怕冷，只是希望这样裹得严严实实的感觉。
很多时候，会想起来父母还在世时，到了冬天，若是下雪，妈妈就会给她穿上红色的小棉袄，穿着小靴子，带着一定小红帽。
带着她去打雪仗，妈妈说，红梅白雪，是冬天最美的景色。
如今已经有了白雪，就要有红梅来配。
余白便是从那时候开始，到了冬天，就喜欢穿红色的衣服。
她皮肤极白，穿了红衣服，便衬着更白，跟洋娃娃一样，精致的出尘。
以前她不敢穿，是怕太高调，怕被人越发刻意欺负。
现在不怕了，言随也喜欢看她这么穿，就像个小人偶一样，要是能揣在口袋里一直戴在身上就好了。
言随拿着余白给的暖玉，觉得浑身暖融融的。
余白说，这是一座玉矿的精华。会随着人体体温变化，只要放在身边，便能源源不断的制造热度。
言随不愿意带，要让余白拿着。
余白不肯，说她不怕冷。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言随才肯带上。
他知道余白真的不怕冷，他只是希望把所有好东西都给对方。
考场外面，还在等待的时候。
言随抓着余白的双手，给她哈气。
余白便快速的给他说一些题目，让他说方法，不用计算，把方法说出来就算过。
他们学校这次去了二十个人，苏高只有二十个名额，能有机会的都送去了。
跟队的是重点班的两个特级教师，是学校最厉害的数学老师。
看到他们两人站在角落里对题，其实是害怕言随影响余白发挥，他们这么多年没教出过一个拿头奖的，若是余白能拿头奖，就算是给他们的教育生涯画上圆满句点了。
“言随，余白，两个人别叽叽歪歪的。不好好考，到时候我可不放过你们。”
他们喊，原本是开玩笑，是提醒余白好好考。
其他学校学生听到了，不由往这边看。
原本余白跟言随就太出众了，一下车，就有无数的目光投向这边。
此时听到喊声，更是肆无忌惮的往这边看。
一中二中名额更多有些，加起来有八十个。
一中那个第一名，往余白这边多看了几眼：“那个就是余白啊？”
“对。”他旁边女生忍不住吐槽：“打扮的这么好看，还带了一个帽子，跟去拍照取景一下的，一点不像是来考试的，真有意思。”
“可人家成绩好啊，没办法。”二中有人道：“成绩这么好，还这么漂亮，而且竟然还开了个这么厉害的淘宝店，现在网上基本没几个人不认识她吧？可真了不起，一个人能做好这么多事情，一般人真的做不到。”
“说不定真的有妖法，你看她那个狐媚样。”女生啧啧两声，恰好余白露出一个浅笑，背景是白茫茫的雪地，唇红齿白，看着就赏心悦目。
那接话的男生觉得没意思，人家优秀就说人家有妖术。要真有这种东西，国家早就研究了好不好？
那女生还在继续：“而且她只是总体成绩好吧，奥数不一定呢，这个是要考临场反应的。有些题目不难，就是难想到这个点。她没参加过这种比赛，说不定第一场就被刷下去。”
“这倒有可能。”一中的老师插了一句嘴：“总之你们好好考，把她刷下去，对她的信心也是一种打击。”
这里一百多个学生，能进省里的，到最后也就三十个。本来一中二中就在数量上碾压其他学校了，而且这两个学校学生质量更好，希望更大。
去年奥数赛，苏高只进去两个，差点被刷了光头。
这次一中二中面对余白这样的强力对手，自然是希望将她彻底踩在脚底下的。
一中老师当着所有人面，一点不给苏高面子，鼓舞自己的学生：“大家加油，刷他们一个光头，我对你们有信心。”
“哈哈哈！刷他们光头！”学生们也跟着喊。
他们学校有四十几个人，说出这种话来，也是气势磅礴。
二中也不甘示弱，老师带着学生喊。挤掉一中，刷掉苏高，勇争第一。
要说以前，一中二中是彼此最大的对手，他们是看不上眼苏高和其他高中的。这次竟然口号带上了苏高，还是余白给了他们太大的压力。
其他学校学生气的要死，可他们零零散散几个名额，聚也聚不成一团，谁也没本事说考得过这些重点生中的重点生。
苏高那两个数学老师今年仗着余白，突然喊：“我们也不要挤掉一中二中了，我们的目标是头奖到手。
余白，听到了没？不拿第一名别回来见我！”
这老师喊得不可谓不大声，引得大家全看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余白身上，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底气答应这一声。
要是这点底气也没有，也没资格当他们的竞争对手。
余白还在跟言随讲一些重点内容，怕言随考试紧张忘记了。
听到老师的喊声，甚至没有抬头，也不关注跟其他学校之间的风起云涌。
只伸出手，对着老师的方向比了个ok的手势。
这……
一中二中学生的脸都绿了，这是□□/裸的鄙夷啊！
好像对手是一群蝼蚁，要拿下这个第一名轻而易举，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啊！
苏高老师哈哈大笑，知道了余白的这个脾气。她只要答应，几乎就是百分百的事情了。
也不管这些曾经的竞争对手脸色多难看，他还假惺惺跑去问候：“老李啊，老王啊，这次你们可要加油啊，一直是拿头奖的，要是拿不到，你们可就老脸丢尽了。”
老师也不觉得自己是小人得志便猖狂，笑得十分得意。
等到考试准备铃声响起，一中二中学生都憋着一口气，说什么也不能拿余白拿了第一。
说什么也想考的好一点，至少考过余白。
考试开始，奥数比赛跟其他考试不太一样。
这种比赛，除了考实力，还要考发挥和取舍。
考试时间是一个小时，可题量远远超过一个小时的量。
题目很多，基本没有人能做完。而且每道题目的分值都不同，分数高的难，分数低的可能做了很多还不如人家一道题，
这种时候，取舍和果断就很重要。
这种考试，才是最能考出水平的考试。
若是一道题目卡主，放弃的话，之前的时间就都浪费了。
若是不放弃，那最后还是没做出来，更加浪费时间又该怎么办？
这之间，也是一种博弈，考的是心性。
对于所有学生来说，奥数就是一场跟自己的比赛。
可余白，却不会有这种顾虑。
她心算速度快得让所有人都咋舌，一个小时，她能将题目全部做完，甚至还有留余。
当其他学生就在纠结做这道还是那道，怎么拿分才能最大化的时候，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试卷。
其他几个学生因为一道题目卡主，忍不住观察周围人的时候，竟然发现余白已经放下了笔。
她不在考试，而是拖着腮帮子，看着前面言随的背影发呆。
这个教室很大，能坐下百来号人。试卷跟试卷的排布不一样，位置隔得远，根本不可能存在作弊的可能性。
余白这是做完了？
那些同学震惊的都忘记了自己还在考试？
不至于吧，她应该是剩下的都不会做了，放弃了。
这些同学想到这个可能，觉得比较真实。
不信你看，周围不少人也停笔了。
的确，还有十分钟，做不出来的就是做不出来了。很多人压根没想过自己能考进省里的，不过是来锻炼一下罢了。
他们认定了余白是做不出来了，考试结束后，还跟周围人讨论。
“我看余白很早就停笔了，估计是不习惯这种考试，应付不了吧。”
“我就说了。”之前那个女生又忍不住插嘴，她实在难以说服自己世上竟然有这么优秀的同性，又漂亮成绩又好，家世好自己还能赚钱。
这简直太可怕了，若是真的，这让她多年的骄傲往哪里放？
她一直自认自己很漂亮，虽然不是最漂亮的。可比她漂亮的没她聪明，比她聪明的没她漂亮。
她多么骄傲，一定不愿意承认余白真的全方位碾压她。
她道：“估计就是应试教育，填鸭式的学习学多了，平时考试还看不出来，在这种考试上，就力不从心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她哼了一声，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一中第一名道：“我猜不是。”
女生不可置信的问：“难道你觉得她真的能拿头奖？”
第一名摇头：“我不知道，但应该不会比你差。”
说完，便转身去了食堂。
那女生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开，反复几次，想要骂人，最终没说出口。
倒是气得眼睛都红了，心想等着吧，等名次出来，我倒是看看你余白能考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嘻，大家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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