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尖班的学生早就习惯了题海战术，虽然刚吃完晚饭，还没好好休息就被通知要加一场考试，嘴上有些抱怨。
但他们习惯了被这样特殊对待，并以此为荣。抱怨过后还不忘在论坛发帖：老李让我们考余白考的那张试卷，本来还担心试卷不一样，没法让余白清楚我们的水平呢，现在不用担心了。
大家纷纷留言让他们好好考，尤其是蒋章，千万不要怂，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
考试前，特尖班都嬉皮笑脸的，直到一脸严肃的老李拿着一沓试卷进教室。面对老李，他们不敢嬉皮笑脸。老李也没什么脾气，就是笑得让你不敢动弹罢了。
考前，老李神秘的道：“我手上有一份试卷，完成的很好。等你们考完了，我现场批成绩，都不要走。谁没考过这张试卷的，都给我领十份试卷回去做。”
“怎么可能考不过？”
“考不过不存在了的。”
特尖班学生放了一通狠话，老李扯扯嘴角，不理会这些自负的孩子，发下试卷让他们开始做。
他自己坐在讲台旁边，开始批阅余白的试卷。
余白的完成度很高，从头到尾，只有那两道填空题没有写出来。老李见她考试时没有打草稿，还以为她计算的错误率会很高。可他批完后，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好家伙，一个计算错误都没有。
难怪老黄要怀疑余白作弊，这样的正确率，这样的心算水平。要不是这张试卷他亲手出的，还是在学生们考试期间才完成的，他甚至也要以为余白是提前知道了答案。
160分的卷子，余白考了150。
150这个分数很高了，老李自己出的试卷他明白，底下那帮子学生能有一两个考这么高就不错了。但这还不能让老李惊讶，令老李震惊的是，余白不会的两道题目相对简单，而他自以为是难点的，准备让那群皮孩子头疼的题目，余白毫无差错的全部写了出来。
而且他甚至感觉不到余白思考的时候，有任何为难的地方。
等到考试时间到，特尖班的学生全部停笔。老李还在研究余白的试卷，有一个很细的知识点，他以前在课堂上讲过。但这个点会考到的机会实在太少，而且有些偏门。他也没有教过学生可以用这个点解答，但这样的解答方式，却是这道题目最快最简便的解答方式。
余白正巧用了这个点。
老李越看越觉得有趣，他觉得余白这个学生实在是可造之材。
试卷收起来后，底下学生窃窃私语：“老李看起来笑得有些萎缩。”
“勇敢一点，把有些去掉。”
“班长和课代表过来一起批试卷，其他学生自习，别吵。”老李将试卷分成三份。
对上讲台的陆羽灵和曹梦琪道：“你们批填空题。”
不到半个小时，三人就改完了所有的试卷，老李一张一张的合计分数。
陆羽灵跟曹梦琪都想要知道自己的分数，没有下讲台。
这张试卷很难，考完之后大家都偷偷在群里骂老李变态，好多题目都是竞赛题，竟然拿出来给他们考。
“余白这次真的死定了，这么难的试卷，可比月考卷难多了。”
“提她干什么，谁会真的把她放在眼里啊？”
“本来是不放在眼里的，可谁叫她欺负灵儿呢？”
“何必呢，她估计连灵儿的零头都考不到吧。”
“@班长灵儿，你看到自己的分数了吗？”
陆羽灵看到自己的分数了，她考的一般，134分。但她的长项本来就不是数学，而且这个分数不低了，至少前面合计的很多数学挺有优势的学生，分数都跟她不相上下。
到现在为止，她也没有看到一个上150分的。
她偷偷在群里发：“134分，这次题目挺难的。”
曹梦琪也发：“我146分，不知道还有没有更高的了，上次老李说我不考第一就换课代表。”
“数表别怕，按老李的换法，每次考试都得换人。”
曹梦琪瞄了半天，重点关注的几个学霸，都比她低个一分两分。她这个数学课代表，是按照分数选出来的，一点不打马虎眼。要是考的没有其他人好，数学课代表就白当了。
她紧张的看了半天，以为终于能放下心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老李手边还有一张试卷。这个字体非常漂亮，就像是专门练过的，又形成了自己特有的风格的字体，一看就绝对不是他们班学生的试卷。
这么好看的字，要是他们班的人，她绝对能认出来。
曹梦琪伸长脖子，好奇地看过去，最后一个数字是零。曹梦琪往里边靠了靠，看到了中间数字是五。恰好老李扯了一下试卷，露出全部的分数——150分。
曹梦琪心跳了两下：“完了，有一张不是我们班的试卷，考了150分。我完蛋了，难怪老李看到我的分数时啧了一声，非常不高兴。”
群里有人问：“谁？哪个班的？国华班？不应该啊，他们班的学生不可能考老李的试卷的，他那么小气，不肯给他们考的。”
“应该不是。”曹梦琪道：“这个字很漂亮，像是女孩子的字。国华班的字迹我差不多都有印象，肯定不是他们。”
“女孩子？我有个不妙的猜测，不会是余白的吧哈哈哈哈啊哈哈。”
这人自己说的自己都不相信，以尴尬的笑声圆了过去。
“搞笑了兄弟，可能是一中的学生。”
“150分是最高分吗？”有人问。
陆羽灵道：“暂时没看到更高的。”
“那我们完蛋了，老李一向爱面子，他出的试卷我们没考过一中的学生，我们惨了。”
“一中的学生……我宁愿这是余白的试卷。”
“不可能的，余白那种人，别说是灵儿了，连我的零头都不会有。”
“都吵什么？”老李将所有的分数都登记完之后，看到两位班干部还站在旁边，随手将试卷递给他们：“发下去吧，这次考试，你们考的很糟糕，我很不满意。”
一般老李说不满意，他们的倒霉日子就要来了。
底下一片愁云惨淡，就连曹梦琪都不敢吭声。
等大家都拿到自己的试卷后，老李沉着脸问：“都看到自己的分数了？感觉怎么样？”
感觉……自然是没人敢吭声。
“哼！这张试卷不难。”老李不说瞎话，虽然他出题的方式跟普通试卷不一样，但这些都是学校最优秀的学生，考的不好是应该的，他们早就应该习惯了他的出题方式。
“曹梦琪，你看看你失分的点。”老李开始一个个点名：“蒋章，你这几天都在想些什么，看到自己试卷上的分数了没？”
“还有你，陆羽灵。”老李转头看向陆羽灵：“听说你这两天在搞英语话剧，是考年级第一了还是怎样？心思都不花在学习上！”
“……”
老李一个个点名批评过来，所有人都闷不吭声。
老李最后哼了一声：“我这里有一份试卷，考了150分，你们没有一个人考过她。你们自己想想，为什么考不过别人。我这么长时间教给你们的技巧，你们都拿回去喂狗了？”
“老师。”终于有同学站出来表示不服气了：“你把一中最厉害的学霸的试卷拿过来，我们肯定考不过啊。本来他们学校就是最好的公立重点高中，跟我们不一样，我们不服气。”
“一中？”老李冷笑：“谁告诉你们这是一中的试卷？”
“那还会有谁的？如果是林川，我们本来也考不过他，这是大家公认的。”
林川是国华班的学生，全校数学第一，开学以来，从来没有落下过这个宝座。
“哼！”老李冷哼：“要是林川的话，我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那是谁的？”刚刚那个趾高气昂的学生没了气焰，小声哔哔：“总不能真的是余白的吧，要真是她的，我直播抄试卷一百遍。”
老李不知道这些学生的小心思，哼哼道：“你们也不用不服气，今天都把试卷带回去，好好想想自己怎么就这么点分数。另外曹梦琪过来，每人再发两份试卷，明天中午收。”
特尖班晚上多考一张试卷，并且被老李大骂一通的消息，整个高一都知道了。国华班有学霸跟他们班学生交好，过来讨要题目。
“听说老李发火了？考的很差？”
“也不是太差，至少数表班长都是正常发挥，还不是被骂的狗血喷头？”
“老李也太严格了。”
“也不是。”特尖班学生吐槽道：“就这份试卷还有一个其他班的学生做过，分数比我们都高。老李一想这都是他教我们的套路，结果没考过其他班的人，能不生气吗？”
“不过奇怪。”他犹豫着问：“你知道谁考了这张试卷吗？你们班林神有没有说过？”
“不可能，林神最近都没时间。”国华班学生灵光一闪：“不就只有23班的那个谁考过吗？说不定就是她。”
特尖班学生一脸夸张的将自行车从车棚里推出来，调整车头后开口：“要真是被余白超过，我宁愿去死。”
第二天，老李发火的消息传遍全年级。
林欢欢笑着对余依依道：“陆羽灵那个英语话剧的名额还是抢的你的，这下好了，被当着全班面批评，有意思。”
余依依笑了一下，感觉这些天从余白那边得来的委屈全都化解了。
“也不知道那个考高分的是谁，等他们把题目拼凑出来，我也考一下。”
林欢欢拍马屁：“估计能多你妹妹多一百分吧。”
余依依笑得更加得意，就听到班上学生喊：“老李公布成绩了，我听到特尖班在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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