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从来不是一个外表甜滋滋,内心却是个傻白甜的姑娘。
忒记仇,有时候心眼细起来和针眼比也差不了多少。
“吴蓓蓓”三个字在她的脑海里就如同一根导火线,滋啦一下子,好像就把她梦境中的旧恩旧怨都引燃起来。
江南突然往前走的行为一下子吸引住了七班几乎所有人的眼光。
人群中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句,“哟,那不是八班的几个兔崽子们吗?!”
尽管是亲密的隔壁班,这两个班级的关系还是势如水火。
也可能是阶级的不同天生会引发矛盾,七、八两个班级里的学生互相之间那是谁都看不起谁。
“嘿,你们中间是有一个叫吴蓓蓓的人吗?”
江南盘手臂的狗样子,实在让人想不到除了找茬以外的其他目的。
对于江南这个人,七班人其实一点也不陌生,就是八班那个让人仰视的学神大佬么。
高中三年一直死死压在他们七班所有人的头上,从未有过一次例外,这让他们这些向来以自己成绩为傲的人都甘拜下风。
然而不管怎样,美女来找茬的待遇总归是和其他人不同的。
一下子,八班就有两三个人主动告知。
几乎是躲在人群最后方的吴蓓蓓走出来。
江南心下嗤笑,怪不得刚刚自己一眼扫过去的时候没看到人,感情这么会躲。
结果下一秒抬眼看到人的时候,她就笑不出来了。
靠,神特么怎么也是一身米黄裙子。
“那个吴什么的,你过来下。”
江南站在原地,伸出手指勾了勾,活像个调戏良家女子的小流氓。
吴蓓蓓心里有点委屈,于是这种情绪就在她的脸上表现出来了。
有点泪花从她的眼角微微渗透出来,还情不自禁地咬着下唇,这幅不堪受辱的模样活像是有人想要让她当场去.死。
相对比之下,江南这幅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勇气的嘚瑟样子,让在场有人是又爱又恨的。
毫无疑问,吴蓓蓓是恨的。
更多时候,那些外表像小白花楚楚可怜的女人并不是在人前表现出来的单纯无辜。
吴蓓蓓白包子内里包的是半黑的芝麻馅。
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吴蓓蓓是早熟的,她知道有些东西如果自己不主动去争取,是永远不会自己跳到她怀里的。
她不是没有想过走正道,努力学习,最后挣一个好出路,但是她爱学习,学习却连一点同情分都不吝啬给她。
所以,她利用自己的美貌达到目的,其实也并没有错,不是吗。
江南抖了抖脚尖,不耐烦了。
妈的,磨磨唧唧的这蠢样子,就两步路走了五分钟,娘不拉几的。
呃,江南低头突然沉思,人家小姑娘……娘不拉几好像也没有错。
“你是不是和你们班上一个叫袁绍宇的小子在谈恋爱?”
各种巧合碰到一起,事实似乎呼之欲出,但是江南心下总有一种摸不到底的失力感,她想要再次确认。
本来还是一副悲苦样子的吴蓓蓓突然变了脸色。
绕了一大圈子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只是——
当她想到自己和袁绍宇两年前那一段称得上是无疾而终的恋情,终于有一种事情将要脱离掌控的慌张。
不行,吴蓓蓓告诉自己,要坚强起来,勇敢捍卫自己的爱情。
“你别想插足我们,阿宇只喜欢我。”
吴蓓蓓说的义正言辞。
但江南只有一肚子莫名其妙,这人神经病啊,两句话自己一点儿也没听懂。
“快说,到底有没有这个事?”江南忍不住把人小姑娘拽到眼前,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吴蓓蓓感觉自己快哭出声了。
她是知道江南这个人的,北附中那两界男生心目中的大众女神,自己苦苦追求的那几样东西,江南哪个不是手到擒来的。
结果,就这么一个袁绍宇,还非要和她抢。
只要江南想,随手一招,有多少比袁绍宇不知道强几倍的男人前赴后继地扑上来。
吴蓓蓓努力辩解着,“我们、我们感情真的很好的,虽然当初分开了……但其中是有误会的,你不能乘虚而入,做这样的事……”
瞧瞧,被江南这么一吓,人家小姑娘都害怕得有些口不择言了。
袁绍宇觉得自己不过是因为去了趟洗手间而晚出来几分钟,世界就大变样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前任女友还一副欲言又止的哀怨表情?
被人像猴子一样围观的袁绍宇,还处在一片迷茫中,就被江南逮个正着。
江南同学遥遥一指,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留人余地,“你小情人过来了,这是和不是,你不说也行,我问他去。”
于是,几乎在吴蓓蓓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江南走到了猴子·袁绍宇面前,“你还喜欢她?”
袁绍宇看向了伤心欲绝似乎就要晕倒过去的吴蓓蓓,点点头,心口不一,“不喜欢。”
江南眯了眯眼,心中突的升起一口恶气。
她踢了踢面前似乎已经被旧情人勾去心神男人的小腿,唤回了他的注意力,恶劣地笑了笑,“好可惜哟,人家早已经找好下家,你不是被甩了的那个吗?现在还想吃回头草?”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那她就做一个棒打鸳鸯的人。
谁让你们一个个的都不长眼撞到我手上呢?
江易到的时间很巧。
江南刚刚手撕完两人,一手明晃晃的挑拨离间干得十分漂亮,心里头得意满满。
但是在江易作为兄长的角度看问题,看自家妹妹江南会比常人更加细致。
江南现在的模样在他的记忆中是很少见的,炸毛一般地竖起全身的倒刺,看上去好像是很坚强很强大的样子,其实已经是有点受伤被逼急眼的状态了。
印象中江南唯一一次这样,还是她七岁的时候,有亲戚家小孩到家里玩闹的时候不小心把客厅那个大花瓶摔了,却推到江南头上。
虽然最后结果并没有把事情诬赖到她头上,江南还是气了一个星期。
这件事情当时大人可能是一句玩笑话就过了。
但是江易不是,他还记得自己妹妹当时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哥哥,为什么有些事情我说了不算数呢?”
江南很少有喊他哥哥的时候。
但那个时候,江南喊得他有些心疼。
“小南,哥哥来了。”
当初那次年少的江易还不懂得如何安慰人,现在这次他是学会了的。
江南看到时常被自己坑但却总在她身后的兄长,眼中闪过连她自己都不知晓的脆弱。
“哥,你来的也太慢了,你说,骑得是哪家的小毛驴?”她那张嘴坑惯了人,一时之间也收不回来。
兄长情泛滥的江易被噎了一下。
果然,即使是一只受伤的小兽,攻击起人来也是丝毫不认人的。
“抱歉,小南被家里人宠惯了,有些事情还请你们多担待。”
对外,江易的架子端起来还是很能唬人的,虽然不知道江南有没有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但是某些事情上,他就是护短,就是帮亲不帮理。
这句话的意思是,无论江南做了什么,他这个哥哥会替她道歉。
而他们,必须要担待。
有江易出头之后,江南表现得乖巧,她哥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江易好好过了一把作为兄长的隐儿,却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但到底不对劲在哪里他又一下子说不过来。
江南被接回家之后,就直接回房间。
这也很正常,看时间确实要到她晚上的休息的时间了。
快九点的时候,江易去热了一杯牛奶,送到江南的房间。
在门口敲门却没人响应,于是原本的那一丝不对劲突然放大。
整个过程中,江南实在太乖巧了,而与其说乖巧不如说是脆弱和疲惫。
门没有锁,所以江易拿着那杯牛奶就直接闯进去了。
床上拱起了一团被子,江南的身体是蜷缩着的,唯一露出的瓷白小脸满是无知无觉。
江易松了一口气,还好是自己想多了,他轻轻摇着江南的手臂,喊她,“小南,醒醒,起来先喝一杯牛奶。”牛奶助眠,喝一点或许会睡得更安稳些。
只是——
一时之间,江易竟然叫不醒睡着的江南。
明明是正常睡着的模样,可就是叫不醒,摸摸额头也并没有发烧,江易开始慌了。
江父江母两个人今晚都去祖父那边了,把妹妹交托给自己照顾,现在却还要麻烦他们。
……
江父江母两个人是趁着夜色赶回来的,本来打算在老宅住上一晚,却不想因为江南的事情大晚上把两个老人都惊动了。
不同于江父一到就几乎扑倒在床的担心哀恸,舒女士则是站在离床有一些距离的位置,目光沉沉。
江易是注意到了的。
不远处的气氛是哀伤的,舒女士同样担心女儿,但是为了想明白某些事情,她需要暂时把自己隔离开那股气氛。
在这之前,出云观道长的话,她是抱着可信可不信的态度,但是现在,她不得不信。“小易,去我房间床头柜那边拿一个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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