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殿内一片寂静,无人敢言语。皇帝的手若有似无地叩着食案,如同在每个人的心上敲打着。
良久,皇帝才沉沉开口道:“秦王这书想必是读到犬肚子里去了?”
赵彻冷汗直流,连忙认罪:“儿臣罪该万死,儿臣学业虽不精,但儿臣万万不敢有此大逆不道之心啊父皇!”
熙妃不着痕迹地与我对视了一眼,起身行礼为赵彻说情:“陛下息怒,想必秦王绝无旁意,定是底下人猪油蒙了心,挑唆小主子说这样的话。”
韩昭仪也‘帮腔’道:“秦王殿下素来在朝中有仁孝之名,绝不会故意这般忤逆皇父,大概是一时疏忽,才会说错了话,伏请陛下息怒。”
果然皇帝一听,更是脸色发黑,眉头深锁:“孽障,还不快快退下!还在此杵着现眼做什么!”
秦王涕泗横流地被小内监们搀着出了殿,皇帝复又恢复平静,不怒自威:“今日是长宁婚定之喜,方才之事宫中不许再议,否则,杀无赦。”
所有人皆起身,谦卑行礼:“谨遵陛下圣喻。”
行礼归座后,我注意到渤海王赵致被吓得小声抽泣,而婕妤安氏仍匍匐在地,战战兢兢。
暗自揣摩了皇帝一番,我温温柔柔地说道:“安婕妤可怜见的,快起身归座吧。”
安婕妤感激地对我和皇帝行了大礼,被侍女们搀扶入座。
“致儿,来,来母后这儿。”我慈爱地对渤海王笑着招手。
赵致嘴一扁,又是要哭,可悄悄看了皇帝一眼,又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小身体一晃一晃地向我跑来。高禄将他抱上高阶,送到我面前。
画竹递了软罗缎无刺绣的丝帕给我,我接过轻轻地为渤海王拭泪,“致儿别哭,乖乖,不怕不怕。”
他依赖地牵着我的手,声音稚嫩:“母后,致儿乖乖。”
皇帝在一旁亦扯了个微笑,孰知渤海王却恐惧地往我这儿一躲。
宴还未结束,皇帝便先行离去回延庆殿东书房批折子。
皇帝一走,自然宴席乏味了许多,宴毕,众人心思各异,各自回宫。
我的仪仗在最前头,毓妃熙妃云谧三人的仪仗紧随其后在宫道上走着。
却听得后头隐约传来毓妃的嘲笑声,“安婕妤把皇五子娇养的这般怯懦,当真小门户的出身,这也……”
未等毓妃说完,只听得熙妃打断了她:“毓妃妹妹请慎言,皇子贵重,不是我们做妃妾的可以议论的,况且皇后娘娘还在前头,哪有让这些闲言碎语污了娘娘耳朵的道理。”
我笑而不语,装作未曾听见。
毓妃对熙妃回道:“熙妃姐姐说的是,妹妹受教。您也知道,妹妹向来是直言直语,有口无心的。我一会子叫上梅充容和张修仪回漪兰殿打叶子牌,姐姐可去?”
“不了,我要去钦安堂礼佛,妹妹不若问问和妃妹妹?”熙妃婉拒道。
云谧一听,立时拒了:“我一会子去皇后娘娘宫里瞧珑佶去,毓妃姐姐找旁人吧。”
“意料之中,本宫也没想着和妃贵步临我漪兰殿。不过我们这些正经妃母都只敢以封号尊称嫡公主,和妃这外邦来的倒是能直呼永康公主名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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