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跟了唐煜生这么多年, 从没见过那样消沉的他。
当年即使被梁时承摆了一道, 事业停摆,人生陷入低谷,唐煜生都没当众表现出一丝颓废。
霹雳有时候甚至觉得唐煜生是机器人,不会难过,不会迷茫, 永远坚定,永远向前看。
但他错了。
机器人也有感情。
原来,唐煜生也会难过,会消沉,会懒洋洋地提不起精神。
霹雳还记得骆蒙走后的半个月,他们新阶段实验成功。所有人都兴奋得大喊大叫, 又蹦又跳。然而唐煜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大家辛苦了”, 转头就回了办公室。
霹雳跟过去, 看见唐煜生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地叠着千纸鹤。
他喏喏地喊了一声“老大”。
唐煜生抬起头看他,许久才说:“你们还练舞吗?”
只一句,霹雳瞬间懂了,老大是想女神了。
只因当初骆蒙答应跟他们一起练舞参加贝康年会。
那么无坚不摧的一个男人, 唯独在爱情面前,才袒露内心的柔软与脆弱。
唐煜生本就话少,那阵子更是惜字如金,一整天都不变换个表情。
研发三组气氛低迷,大家都小心翼翼, 不敢大声说话,尽量顺着唐煜生。
偶尔中午食堂吃饭的时候,有人讲个笑话想要调节气氛。众人哈哈大笑,唯有唐煜生面无表情。众人只能收了笑,埋头继续吃饭。
其实霹雳也不知道唐煜生究竟有没有和骆蒙在一起。
只不过即使没在一起,也□□不离十了。这两人的感情就差写在大字报上宣告天下了。
大约和明星恋爱就是这样艰难,要考虑的事情太多,瞻前顾后的。
霹雳心疼唐煜生,却总归是无可奈何。
此时借着吃火锅的机会,霹雳将这些事一股脑儿地告诉了骆蒙。
骆蒙听了,心里挺不好受的。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微微一笑,“霹雳,谢谢你,不过都过去了……”
——
唐煜生晚上和组里的人开了个电话会议,了解了最新的实验情况。
挂了电话,他打算出门走走。
电梯门口不知道谁放了一辆推车,推车上整整齐齐摆着十几箱水果。
推车占据了过道的大部分空间,唐煜生试着推了推。大约是太重了,推车无动于衷。
无奈之下,他只能就着一旁一点狭窄的缝隙跨了过去。
刚按下电梯按钮,鹿其彬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样子也是想出去走走。
“出去?”鹿其彬问,算是同他打招呼。
唐煜生点点头,然后站在原地岿然不动,把过道上那条狭窄的缝隙也给挡住,完全没有让路的意思。
鹿其彬兀自笑笑,饶有兴趣地看了唐煜生几眼。
走廊的灯光明亮四射,映照出唐煜生挺拔的身姿。他的手抄在口袋里,咬着腮帮,冷淡疏离,时不时看一眼电梯上方跳动的数字。
很狂,很拽,很不好惹。
鹿其彬比骆蒙年长三岁,也是童星出道。因为出道早,早早就领略过了人情冷暖和这圈子里的浮华,所以比同龄人看上去成熟一些。
唐煜生刚来片场那天,鹿其彬就察觉出骆蒙和唐煜生之间的异样。骆蒙那故意逃避的样子,任谁也要怀疑一二。
在此之前,鹿其彬其实见过唐煜生,在江城的一家运动俱乐部里。
那天是H家总裁谢家文组局,几个朋友在俱乐部里聚会。几人喝了几瓶酒,玩了一局斯诺克后,谢家文忽然说一会还有个人要来。
一小时后,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出现在俱乐部。
鹿其彬当时正好在俱乐部二楼和朋友玩桌面足球,就没下来。
他趴在栏杆上俯视一楼,想着保不齐又是哪个上门巴结谢家文的家伙。
结果就看见了唐煜生。
那天唐煜生穿着一件白色衬衣配黑色西裤,衬衣袖口卷起,露出一段结实的手臂。
唐煜生的眼神很清澈。面对谢家文的时候,没有其他人那种伏低作小的谄媚,反倒是坦坦荡荡,甚至还带着些许傲气。
后来唐煜生留下了一堆骆蒙主演的电视和电影碟片,就离开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楼上的鹿其彬。
等唐煜生走后,鹿其彬施施然地从二楼下来。
那时鹿其彬还不认识唐煜生,他拿起碟片看了看,问谢家文:“这人谁啊?骆蒙的神秘地下男友?”
谢家文笑着喝了口酒,“他啊,唐煜生,地产大佬唐国顺的儿子。”
鹿其彬微微吃惊,“那个不想继承家业,跑去搞科研的?”
谢家文点点头。
他们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唐煜生的来头,但没几个人见过他的本尊。
毕竟,唐煜生从来不出席老爸公司的商业活动,聚会也从不见他的身影,颇有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架势。
他们只是听说唐煜生在科研领域做得风生水起,但网上也只有他们团队的消息。关于唐煜生本人从来都是只言片语,甚至连张照片都没有。
这样一个人的突然到访,实在是有些出乎鹿其彬的意料。
“他来是为了骆蒙?”鹿其彬依旧不敢置信。
谢家文看着手中的碟片,“是。”
鹿其彬那时就觉得唐煜生跟其他的富家公子哥不一样,身上有种孤傲沉稳的气质。分明让人难以靠近,却又不自主地想要信任他。
很难想象,这样傲气的一个人,竟然会为了骆蒙,亲自找谢家文拿H家的代言。
此时“叮”的一声,鹿其彬从回忆中抽离,抬头,看见电梯停在了九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然后他们就看见霹雳和骆蒙并排站在里面。
霹雳叫了声“老大”后,边走出电梯边问:“老大,这么晚了还出去啊?”
唐煜生扫了骆蒙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出去散个步。”
见骆蒙还一动不动地站在电梯里,鹿其彬问:“你不出来吗?”
骆蒙解释:“我刚想起来要出去买个东西。”
方才坐上了电梯,骆蒙才想起来自己快来例假了,但忘了备卫生巾。
这么晚了,她也不忍心让岁岁跑出去,只好自己出去买。
到底不愧“机灵鬼”的称号,霹雳立刻说:“老大,你正好可以陪女神出去买东西。大晚上的,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
唐煜生没说话,走进电梯,神色很是矜持。
唐煜生一离开,鹿其彬终于有机会从推车缝隙中移到电梯里,边走边热情地说:“骆蒙,你要买什么?我陪你去。”
骆蒙腹诽着,我买卫生巾,你个大男人跟着去干嘛!
电梯门缓缓关上,不等她拒绝,就听到唐煜生低沉的声音:“行,那三人一起去吧。”
骆蒙:“………………”
于是,晚上九点多,两男一女,奇怪的组合,浩浩荡荡地走在路上,去街角的便利店买卫生巾!
骆蒙仰天长叹,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唐煜生和鹿其彬自然不知道骆蒙的小心思。
毕竟刚从酒店出来的时候,鹿其彬问她要买什么,她说的是“随便看看”。
很官方,也很敷衍。
从酒店到便利店的路上,鹿其彬表现得像是个东道主,不停地向唐煜生介绍宁城的风土人情。
骆蒙趁着那两大男人不注意,放缓了脚步,然后原地蹲下,假装系鞋带。
等和那两人拉出几步远的距离,她站起来,转身就跑。
她边跑边回头,好不容易在转角才停下来,手撑着双腿喘气。
忽然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眼前的灯光。
她蓦地仰起头,看见唐煜生正站在面前,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骆蒙:“……”
唐煜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跑什么?”
骆蒙喘匀了气,这才直起身,装傻充愣道:“我跑了吗?我没跑啊。”
唐煜生皱皱眉,“……不是说要去买东西吗?”
“哦,”骆蒙干笑,眉眼都弯起来,“我想起来,还是去超市比较好,便利店东西毕竟不全。”
所以,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唐煜生手抄在裤子口袋里,气定神闲:“那走吧。”
骆蒙:“……”
此时的鹿其彬站在原地,茫然无措地四处张望。
一转眼的功夫,骆蒙不见了。唐煜生说去抽根烟,结果也不见了。
他打了骆蒙两个电话,始终没人接。
这两人,不会走丢了吧?
——
宁城算是二线城市,他们住的酒店身处市区,附近的超市里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骆蒙跟着唐煜生走进超市时,拉低了帽檐和口罩,生怕被人认出来。
身边的人来来回回,不停地撞上她的肩膀。
见状,唐煜生不动声色地张开了手臂。
没碰到她的肩,却无形之中在她身旁圈出了块小小天地,隔绝了周边的人来人往。
骆蒙低着头,只觉得耳朵有点热。
唐煜生随手抄起一个购物篮,然后问她:“要买什么?”
“啊?”骆蒙抬头看他,结结巴巴地说,“先,先看看。”
超市货架上的商品琳琅满目,骆蒙却一心想着怎么躲开唐煜生。
毕竟总不能当着一个男人的面买卫生巾吧!
不远处有超市促销活动,货架周围密密匝匝地挤了许多人。
骆蒙灵机一动,这不是绝佳的逃跑机会吗?
她丝毫没犹豫,一个箭步冲进人群。
确定唐煜生没跟上来,她转头又悄悄地从另一边钻出来,然后直奔卫生巾的货架。
好不容易摆脱了唐煜生,她松了一口气,在货架前仔仔细细地挑选。
日用的,夜用的,纯棉的,轻薄的……
她一口气拿了五六包卫生巾抱在怀里,一个转身,又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面前。
这人简直是阴魂不散啊!
唐煜生看了一眼她怀中五颜六色的包装,面不改色地将卫生巾一一放进购物篮里,“拿着不累吗?”
骆蒙:“……”
从超市出来后,骆蒙和唐煜生并肩走回酒店。
夜色渐浓,今夜的云有些厚,偶有几颗星子点缀在空中。
远处车水马龙,近处相顾无言。树木影影绰绰,摇摇晃晃,像极了两人至远至近的距离。
唐煜生微微偏头看她。
一个多月不见,小姑娘似乎又白了些。莹白的肌肤在路灯下,反射着盈盈的光。却还是跟之前一样瘦,尖尖的下巴,明显的锁骨。
或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骆蒙忽然抬头看向他。只一瞬,他的目光又转向别处去了。
快到酒店时,骆蒙远远看见鹿其彬和霹雳等在门口。
骆蒙看了一眼唐煜生手中提着的透明塑料袋。塑料袋里,五颜六色的卫生巾,寸寸都透着尴尬。
她正发愁该怎么办。下一秒,唐煜生已经脱下外套,罩在塑料袋上,然后塞到了她的怀中。
骆蒙惊讶,抬头看他。
他双手抄在裤兜里,一言不发,直接走了过去。
“老大,女神,你们总算回来了。”霹雳见了他们赶忙迎上来,“刚才鹿其彬跟我说你们不见了,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呢!”
鹿其彬疑惑道:“是啊,唐博士你不是说抽烟去了吗?”
“这支烟抽得有点久。”唐煜生摸了摸耳垂,淡淡回应。
霹雳:“……”
骆蒙:“……”
鹿其彬转头看见了骆蒙怀中抱着的东西,好奇地问:“你这是买什么去了?”说着便伸手要去掀开衣服。
骆蒙侧身躲过,“啊,没什么,买了件衣服。”
霹雳一眼认出那是唐煜生的衣服,立刻拉着鹿其彬,推推搡搡地往一旁走:“鹿大明星,我特别喜欢你。你给我签个名呗,我回去也好炫耀炫耀……”
鹿其彬半推半就,“哎,那个……”
望着霹雳和鹿其彬远去的身影,骆蒙到底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她笑着转身,却猛地撞进一双含情的眼睛里。
有一瞬的恍惚,她仿佛回到了在贝康实习的那段时光。
她几乎以为,站在面前的是那个看似冷漠实则关心她的男人。他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递上一根棒棒糖。
那样深情的一双眼,让骆蒙有几分不自在。
她转身走进酒店,就听到身后的男人说:“以后晚上别一个人出去,不安全。”
这声嘱咐来得突然,她顿住脚步,转身。
月亮从云层里爬出来,晕染出他挺阔的轮廓。
他的眉眼深邃,声音清透,穿过无边的夜色,直达她的心底。
他说:“如果实在要出去,我陪你。”
——
因为这句话,骆蒙脸红心跳,辗转难眠了一整夜。
说不上什么原因,就是觉得这句话很甜很美,撩拨得她心里升起一阵又一阵的激荡。
等第二天醒来时,骆蒙忽然想起来唐煜生明天就要回江城了,那还怎么陪她出去?
呸!
果然男人的话都不可信,亏她还为此失眠了一整夜。
等到片场拍戏时,鹿其彬又给骆蒙买了芋泥奶茶。
其他几名女演员在一旁起哄:“小鹿,你好偏心啊。怎么就给骆蒙买,没有我们的份啊!”
鹿其彬笑笑,“你们想喝,我再让助理买了送来。”
骆蒙尴尬地笑笑。
拍摄一直很顺利,谁想午后片场却忽然传来一声大叫,颇有种撕心裂肺的意味。
等所有人闻声赶过去时才发现,鹿其彬的嘴唇不知为何肿得老高,像是片腊肠。他时不时地叫唤两声,整张脸都扭曲得不成样子,看上去痛苦异常。
“怎么回事?”于导吓了一跳,焦急地问。
唐煜生慢条斯理地解释:“蚊子咬的。他打开了这个装蚊子的瓶子,这种蚊子对红色比较敏感。”
骆蒙这才注意到鹿其彬今天穿的是红色戏服。
她蓦地想起当初在贝康玻璃房的经历。
被这种蚊子叮咬了嘴唇之后,是唐煜生搂着她的腰,贴着她的唇,帮她把蚊子毒吸了出来的。
念及此,骆蒙耳朵又有些红。
她摸了摸唇角,像在回味当初的那个吻,转瞬又立刻对于导说:“导演,这蚊子有毒,要赶紧送医院,否则他会四肢麻痹。”
于导大惊失色,立刻张罗着要将鹿其彬送去医院,“快打120。我们的小鹿绝对不能受伤!”
唐煜生安抚道:“没事的。这蚊子没毒,只是伤口会肿,过两个小时就好了。”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没毒?
所以,当初,他是……
骆蒙震惊又愤怒地望向唐煜生。只见他一脸淡定,回敬她一个无辜的眼神。
骆蒙到底是难忍心中的困惑,当天晚上下戏后,直接去酒店找了唐煜生。
门铃按响,房门打开。
唐煜生见到骆蒙,略微有些诧异,“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骆蒙不说话,径直往前走了一步。
他立刻明白过来,微微侧身,让开一条路。
她大摇大摆地走到房间中央,这才施施然地转过身,问道:“当初,为什么要骗我?”
唐煜生摇摇头,“我不明白。”
“别装傻了。”她双手抱臂,直视他的目光,“你当初说那个蚊子有毒,现在怎么又变成无毒的了?”
原来是这事。
唐煜生心里有细密的喜悦在涨开,慢慢升腾。
既然小姑娘会前来质问,这就说明她心里对他还有感觉。
他不动声色地关上房门,缓缓走到她面前,微微屈膝,正对她的双眸。
他的眼底情意流转,低沉的嗓音溢出喉:“难道你不知道吗?”
男人的目光灼热,像团火瞬间点燃她的所有悸动与回忆。
骆蒙在他的灼灼目光中败下阵来,转身要逃,却忽然被他从身后环抱住。
他的头埋在她的发丝间,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她周围,声音轻而薄,像是羽毛,“蒙蒙,这段时间,我很想你。”
她又何尝不想他呢!
这些时日,她朝思暮想的都是身后抱住自己的这个男人。
当初有多干净利落地离开他,后来就有多后悔。
此时骆蒙浑身像被施了符咒,半天没动。
唐煜生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身来,望着她。
那双漆黑的眸像是宇宙黑洞,仿佛随时要把她吸进去。
几秒后,他终于开口:
“以后,能不能不要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承受,甚至一声不响地离开。如果我连面对你那些粉丝的勇气都没有,又凭什么站在你的身边?这世上从来没有人能替另一个人选择人生。你又怎么知道我不能承受呢?”
骆蒙迟疑道:“可是……”
话说一半,突然被他打断,半截话藏在喉咙里。
他扶着她的肩膀说:“没有可是。这是我自己选择的,不是你替我选的。自然,我能承受它带来的一切后果。”
灯光在他周身勾勒出硬朗的线条,骆蒙依旧心有不安,“哪怕被人骂?哪怕被人打?”
他坦然道:“心甘情愿。”
是她一厢情愿了。
她以为离开他是保护他,这样他就能平安快乐。但感情是私人的,她到底不能替他决定爱不爱。
“蒙蒙,你知道吗?因为喜欢你,我患得患失,心神不宁,变得压根不像我自己。这些,都是第一次。”
唐煜生顿了顿,像是在思考措辞,好一会儿才又开口,“我不需要你的粉丝的喜欢。我要的,只是你的喜欢。”
夜深了,窗外变得静谧。
偶尔传来点点风声,像是落在心上的羽毛,挠的人心痒痒。
唐煜生站直了身子,脸上浮起层层叠叠的柔情。
他垂着眸,声音轻柔,却是掷地有声:“蒙蒙,我爱你。”
骆蒙看着他,他星辰般的眼眸里蓄着如水的深情。
所有退缩与逃避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她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她能爱一辈子。
她回过神,扑进他的怀里,说:“我也爱你。”
唐煜生眼里浮起重重雾霭,像是笼着群山般,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
他捧住小姑娘的脸,炙热的吻落下来。
铺天盖地他的气息里,她终于体会到了久违的甜蜜。
这个吻很深很沉,像是要把过去缺失的这段时光都补回来。
骆蒙觉得自己好像坠进了一片星河,周围有无数的星子飞驰燃烧,火一样的炽热。
她闭着眼,感受着男人的气息与体温。
骆蒙心尖微颤,她从不知道,这样禁欲矜贵的一个男人,疯狂起来竟然毫无分寸,脸上明晃晃地写着风流。
这方寸之间,丝丝入骨,辗转缠绵。
一开始唐煜生捧着她的脸,后来转而抱着她。
两人虽然吻得难舍难分,但唐煜生始终规规矩矩,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幸好受过无数言情小说和影视剧的熏陶,骆蒙对这样的情况早已驾轻就熟。她紧紧抱住唐煜生,手在他的背上摩挲着。
或许是吻得太过动情,又或许是被她摸得有些意乱情迷,唐煜生感觉到随时有失控的风险。
虽然心底火烧火燎,但他还是怕吓着她。
毕竟,这才哪到哪,来日方长。
他停下来,忍不住轻轻推开她:“你别乱摸。”
骆蒙仰起头,有些醋味儿地说:“怎么了呀?还不能摸了?你那天可不是这么对别人说的啊!”
男人一头雾水,问她道:“我说什么了?”
骆蒙撅着嘴,学着片场那小姑娘给他衣服拍灰的模样,摸了摸他的背,又学着他的样子说“谢谢”,然后一脸不快地说:“你那天不就是这样!别人能摸,我不能摸?”
唐煜生花了好长时间,才从记忆里搜刮出这么一段事情。
他早就忘记了,压根没放心上,没想到她倒是记得牢。
他没忍住,笑出声,刮了刮她的鼻尖,“你吃醋了?”
“我才没有。”她嘴硬,倔强地不承认。
唐煜生悠悠地说:“岁岁都告诉我了,你这阵子天天让她抓蚊子。”
这岁岁,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呢!
骆蒙的脸上浮起阵阵红晕,正想着怎么挽回颜面,又听到他说:“以后不准再喝鹿其彬的奶茶。”
哎,这人还真是小心眼啊!
不让摸,不让喝奶茶,那吻还是可以再吻一下的吧。
骆蒙想着,又凑上去亲他的唇。
小姑娘在他的唇上左亲亲右亲亲,有种稚嫩的可爱。
唐煜生忽然笑了。
她疑惑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他问:“你是不是不会接吻?”
这一问,直击骆蒙灵魂深处。
她堂堂大明星,怎么能承认自己不会接吻呢!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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