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酒楼的厨子手艺确实不错, 齐布琛吃的正美滋滋的时候,外头有人敲门。
站在门外的随从扬声禀报“爷,骑都尉星禅大人求见。”
齐布琛心想这人谁,就见胤禛转过头征询似得看着她, 才慢一拍的反应过来, 这是原身大哥的名字。
赶忙放下筷子, 整了整衣衫, 然后示意胤禛。
胤禛吩咐道“传。”
苏培盛亲去开门请人“星禅大人请。”
就见外面低着头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拱手请安“请四阿哥、四福晋安。”
齐布琛看向胤禛,胤禛瞥她一眼,道“不必多礼, 苏培盛,看座。”
星禅坐下, 笑的亲切“奴才在隔壁与友人相聚,听说四阿哥和四福晋在这里,便想着过来请个安。”又问道,“四福晋近来可好母亲时常念着您。”
这胤禛就不适合开口了, 齐布琛干巴巴的笑了一声,回道“我很好, 劳母亲和家里费心了。”又找了个不出错的话题, “快过年了,家里可都备好了”
这个话题就可见真是没什么聊的了,虽然费扬古去世有几年了,小辈们都还没立起来, 但有齐布琛这个皇子福晋,乌拉那拉家也不至于落魄到连过年的东西都备不齐。
星禅也就依着规矩回几句,然后便懂事的告退, 等快道门口的时候,却又回头说道“母亲甚是想念福晋,福晋若是得空的话,可回家看看。”
说完便径直走了。
齐布琛皱眉,这是乌拉那拉家第二个跟她说让她回家的人了,到底是有什么事
胤禛给她夹了一筷子菜,问道“不若明日我陪你回去”
“啊”齐布琛反应过来,摇摇头,“不用,快过年了,府里的事我还没忙过来。等过年吧,初二的时候,不是刚好回娘家”
“那恐怕不行。”胤禛却不赞同。
齐布琛奇怪“为什么”
胤禛解释道“初一到初五我们都要进宫,在宫里待一天,乌拉那拉家岳母应该也是要奉诏进宫饮宴的。”别看星禅三十多了,但还真没有进宫的资格。
齐布琛倒是真不知道这事儿,这也不怪她,毕竟她才来这里一年多,又是头一次在宫外过年。
“那怎么办”齐布琛犯了难,她事情是真多,管理几百人是真的难,尤其这还不是企业,这几百人的吃喝拉撒睡都要她操心。
“我让成嬷嬷去帮你。”胤禛道,“忙一阵儿,空出一天来。”
成嬷嬷是胤禛的奶嬷嬷,是个聪明人,虽然年纪还不算大,但自从出宫后,她就属于养老状态,日常在家里当老封君,只年节日过府来请安问好。
齐布琛不情愿道“行吧。”
胤禛无奈道“岳母应是有事要与你说。”以为齐布琛是不愿意回娘家。
“我知道,我也不是不愿意回去。”齐布琛解释道,“就是这样一来,很多计划都被打乱了。”本来她时间都规划的好好的,现在只能挤出时间来重新安排,然后空出一天时间来,打乱计划什么的,最叫人烦躁了。
又吃了两口,两人便回了府,第二日双双进宫,参加迎接朝鲜使团的洗尘宴。
果然朝鲜的贡品大多都是高丽参这些特有的药材,也有一些珠宝什么的,但那成色,就连这一年见过世面的齐布琛都看不太上,更别说其他人了。
不过今年却还是有惊喜的,朝鲜千里迢迢运过来了一头虎
对,就是真虎体长三米多,高都快赶上胤禛了,虽然一路奔波看起来精神萎靡,但卧在铁质的笼子里仍不乏睥睨霸气,环视场中人类的眼神里都带着血腥气。
不少女眷都被吓到了,发出惊呼声。
胤禛第一反应也是将齐布琛往身后挡,谁知道齐布琛反倒从他背后探出小脑袋,稀奇的啧啧赞叹“居然是活的唉。”
胤禛瞧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顿时感觉自己刚才的动作有些多余。
很失落。
朝鲜使者还在那里说呢,说这是朝鲜军队无意中猎到的一头虎王,朝鲜王想着这样霸气的虎王只有大清朝伟大的皇帝陛下才有资格拥有,就千里迢迢的送了过来。
反正就是一通马屁将康熙拍的舒舒服服、高兴不已,然后康熙大手一挥,赏赐了不少奇珍异宝、绫罗绸缎。
齐布琛就那么粗粗一算,就知道朝鲜赚了。
虎虽然霸气,但考虑到现场的女眷,还是先让人送了下去,然后开始了正常的宴会流程。
齐布琛也看到了从朝鲜远道而来的歌舞团。
有点失望。
如今的歌姬舞姬明显跟后世的韩国女团是两回事,齐布琛也知道,只是穿着传统服饰的朝鲜舞姬们,不但妆容有些夸张,就连舞蹈动作也有乏味可陈。
齐布琛瞅了两眼就兴致寥寥。
胤禛“怎么不看了”
齐布琛撇撇嘴,捂着嘴凑过去“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听戏呢。”好歹角们的嗓音听着就叫人沉醉。
胤禛很想敲她一下,问问那时候他要给府里添几个唱戏的人给她解闷的时候,是谁说戏有什么好听的,咿咿呀呀的急死个人。
可惜现在在外面,不能动手,胤禛只觉得手颇痒痒。
齐布琛福至心灵,突然就懂了胤禛看她的眼神的意思,又凑近了些道“所以才更能显出这表演有多无聊啊。”
胤禛悄悄瞪她一眼,让她收敛一点,就算是实话也不能说。这话要是被人听去,若有心人生事,搞不好都会成为外交事故。
齐布琛捂着嘴嘿嘿偷笑,胤禛看着笑得像个偷了油的小老鼠的福晋,只觉得手越发痒痒的止不住了。
好想揉,好想捏。
但是不行。
遗憾地将手搁在腿边隐秘的蹭了蹭,然后端着酒杯仰头一饮。
齐布琛不赞同的啧了一声“喝那么急作甚,又没人与你争。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少喝些。”
边抱怨便给他夹菜,催促他多吃点东西。
胤禛看着身边絮絮叨叨的人,突的就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涌上心头,缓声应道“知道了。”
细细的将齐布琛夹得菜全部吃完。
这日,胤禛如往常一样一早便起来准备去上书房,却发现很久没有早起送他的齐布琛已经穿戴整齐在等他。
“出何事了”胤禛奇怪道,“起这么早作甚”
齐布琛满面笑容“没事,就是想与你一起用早膳,送送你。”
胤禛放下心,没出事就好,又关心道“是不是昨夜没睡好精神短了苏培盛,让人一会儿天亮了去请太医来府上给福晋看看。”
现在才寅时初刻,往日里齐布琛这时候都是睡得正香的时候,哪里能起得来。
“不,不用。”齐布琛赶紧拦住,“我真没事,先用膳,用膳。”
今日的早膳也异常丰富,让胤禛更加奇怪。
用完膳,胤禛准备走了“外边冷,你别出来送了。”又叮嘱道,“若有不舒服,一定要叫太医。”
齐布琛无奈的走上前,笑着帮他披上斗篷,带上帽子,又给他手上塞了一个手炉,然后退后半步,站在那里认认真真的看着胤禛道。
“生辰快乐。”
胤禛脸上先是一阵恍惚,然后逐渐生动起来,浑身上下缓缓透出非常高兴的劲儿来。
双眼亮亮的看着齐布琛。
他都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辰。
“不说谢谢吗”齐布琛歪着头调侃的看他。
胤禛却乖乖的说了一声“谢谢。”
齐布琛被他突然乖巧的样子逗笑了,闷笑一声,上前推着他转身出门“好了,去上学吧,晚上回来有礼物哦。”
听到有礼物,胤禛迈步往前的脚步一顿,很想问是什么,却被齐布琛硬生生推了出去。
站在门外,胤禛有些恍惚,侧头看看身边的苏培盛,他知道这狗奴才肯定知道福晋准备的礼物是什么。
想问。
动了动嘴唇。
最终还是迈开步子动身。
算了,还是等福晋自己说吧。
上书房,太傅讲完一段,宣布休息。
胤祺凑到胤禛面前,问道“四哥,今天有什么好事吗”
“嗯”胤禛不明所以,“没有。”
“是吗”胤祺疑惑,“可你看起来很开心啊。”
胤禛抿抿唇“没有。”
胤祺妥协“好吧。”准备要走了又拍了拍头,“对了,今日是你生辰吧,四哥,要不要庆祝一下”
“不用。”胤禛摇头,“没时间。”
“也是。”胤祺沮丧,“太傅的课业越来越多了。”
胤祉这时候走过来“四弟,今儿是你的生辰,哥哥我可是给你准备了好东西,喏。”
胤禛一看,眉头不由得皱起。
那是个笔洗,料子是好料子,便宜也肯定不便宜,但就是那配色,实在是戳在了胤禛的审美痛点上。
就连对审美没啥要求的胤祺都觉得有些辣眼睛,三哥这不是送礼,而是来恶心四哥的吧谁不知道四哥最讨厌这种艳丽繁复恨不得将所有颜色都堆上去的东西。
但哥哥们的事,也轮不到他来说话是吧,因此只说了一句“四哥我的礼物一会儿下学了让人送来。”就迅速溜走了。
“怎么,不喜欢”胤祉露出一副伤心的样子,“这可是哥哥我选了好久的料子,花了大价钱请人做的呢。”
是特意做来恶心他的吧。
胤禛咬牙接过,硬邦邦的道“多谢三哥,我喜欢。”
“喜欢就好。”胤祉笑的让人想打他,“喜欢就多用啊,别怕用坏了,用坏了哥再给你做。”
然后背着手悠哉悠哉的走了。
胤禛坐下,将那笔洗放在最远的桌角,闭着眼运气。
不气不气,想想福晋,想想福晋的礼物。
接下来一整天,胤禛都在期待中度过,只是时不时会被余光中的艳丽笔洗恶心一下。
不过恶心恶心着,也就习惯了。
虽然期待,但可惜今天他还要比往常回去的晚些,因为皇阿玛和各种娘娘都给他赏了生辰礼,他还得一个一个的去磕头谢恩。
等回到府里的时候天都黑了。
齐布琛在二门处等他。
胤禛帮她拢了拢风帽,责怪道“这么冷出来做什么,在屋里等着就是了。”
齐布琛抿唇一笑,也不搭话,两人一块儿回了正房。
收拾一番,齐布琛便叫传膳。
膳食很好,但胤禛更想知道礼物是什么,但旁边下人一堆,他也拉不下脸皮去问。
神思不属的用完膳,胤禛就盯着齐布琛瞧,齐布琛哪能猜不中他的心思,噗嗤笑了一声,起身拉住他的衣袖,将他往东侧房间带。
下人们无人跟上,全都鱼贯退出正房。
撩开帘子,胤禛就看到墙边榻上的案几中间放着一个圆圆的东西,通体白色,上面大红大绿交映。
这浓重的颜色让胤禛想到那个笔洗,本能地微微皱眉,但想到这是福晋准备的礼物,又舒展开,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走进了,胤禛才发现,这原来是个吃食,上面大红大绿的颜色是红花和绿叶,只是那花和绿叶的形状有些惨不忍睹。
齐布琛看着上面那奇形怪状的花也有些脸红,不好意思的道“我第一次做,样子不好,你别嫌弃,味道还是好的。”
听到是福晋亲手做的,那点审美上的不适早飞到了十万八千里外,胤禛愉悦的道“不嫌弃。”
“坐吧。”齐布琛让他上榻,坐在案几一边,然后她坐在对面,兴致勃勃的介绍道,“这个叫做生辰蛋糕,专为过生辰的人准备的。”
“现在,你准备好了吗”
胤禛被问的一愣“嗯”
齐布琛却没解答他的疑惑,双手合在胸前,清了清嗓子,然后一边拍手一边唱道“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烛光摇曳中,胤禛看着眼前光影明灭中的脸庞,听着清脆的嗓音唱着那曲不成曲、调不是调的不知名小曲儿,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这一切都太不真实,恍惚中感觉对面的人好像越来越模糊,就要消散。
他伸出手,想去抓住那快要消失的人儿,却突然被清脆的声音惊醒“祝胤禛生辰快乐”
“啪啪啪。”
齐布琛自己鼓掌鼓的很起劲,却发现胤禛抬手在脸上抹了一下。
哟,该不是感动的哭了吧。
齐布琛心里偷笑,面上却装作不知道,保全少年的面子,一本正经的催促道“快许愿,许愿。”
“啊”胤禛依然懵逼。
齐布琛一脸认真的科普道“过生辰要唱生日歌,许愿,然后吹蜡烛、吃蛋糕,现在该许愿了,你这样”示范将双手握在面前,“然后闭上眼睛,在心里将你的愿望说一遍就可以了。”
“快,快点。”
被催促的胤禛此时就像一个憨憨,一步一个指令的完成了许愿,睁开眼就看见桌上的烛台被怼到了面前。
“来,吹蜡烛。”
胤禛迟疑的看了一眼一脸期待的齐布琛,张嘴将中间的那跟蜡烛吹灭。
“吹完,都吹完。”
胤禛又迟疑将其他两根吹灭,就见齐布琛啪啪啪的在那儿鼓掌,然后喊道“吃蛋糕啦。”
胤禛正准备叫人进来伺候用蛋糕,就见对面的齐布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起身,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在蛋糕上一抹,然后将手上沾的白白的东西糊到了他的脸上。
“生辰快乐,哈哈哈哈。”齐布琛笑的灿烂。
胤禛懵懵的坐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齐布琛却不管他,下榻去旁边拿了早准好的碟子与刀具,切下一块儿干净的蛋糕递给他。
胤禛却还是愣愣的坐在原地看着她,齐布琛眉头一皱,假装生气道“怎么,嫌弃我啊”
胤禛一激灵反应过来,赶忙接过,摇头道“没没有。”
齐布琛又笑开来,给自己也切了一份,拿着叉子开吃,见胤禛还不动,瞪他一眼“吃啊,看我做什么”
“哦哦。”胤禛学着她的样子,用叉子剜下一块蛋糕塞进嘴里。
软软绵绵的,还甜滋滋,就像他现在心里泛起的潮汐。
齐布琛吃了两口就觉得有点腻了,到底是自己摸索出来的,这糖放多了。
她放下手里的蛋糕,有点不好意思的道“额,糖好像放多了,你吃不了就别吃了啊,回头分给宝珠她们。”
正吃的开心的胤禛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不许分。”
“啊”齐布琛解释道,“这个放不了的,咱俩吃不完搁那不是搁坏了吗而且我糖放多了,你不觉得腻吗让她们一人分两口,也不浪费。”
“不腻。”胤禛将剩下的蛋糕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我能吃完。”
齐布琛好笑的看着他“这怎么还护食呢,又不是只能吃一回,府里的厨子都学会了,以后你想吃随时都能叫做。”
说着将那蛋糕拉回来“这玩意儿一气儿吃多了也不好。”
说着就要起身将蛋糕端出去分给众人。
胤禛眼疾手快的将手中剩下的蛋糕塞入口中,夺回要被齐布琛端走的蛋糕,端着架子假装生气“爷的命令你也敢不听,说了不许给”
齐布琛瞧他护食的样子实在好笑,不过也能理解小孩子得了新鲜东西想要独占的心思,无奈道“听听听,哪敢不听,不给了不给了。”
胤禛这才坐下,然后认真的拿着刀具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又给自己切了一块,端着吃起来。
吃一口就看一眼齐布琛。
齐布琛瞧着他那小气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拿出帕子倾身上前“过来,给你把脸上的奶油擦了。”
胤禛这才想起自己脸上还顶着福晋刚才抹的东西,瞅她两眼磨磨蹭蹭的把脸伸过去,在她擦的时候都不敢看她,垂着眼睑假装好奇的问道“奶油”
“噢,就是最外面那层白色的东西,我自己随便叫的名字,好听吗”齐布琛细细的将他脸上的奶油擦干净,又拿指腹蹭了蹭,发现不黏腻了才满意的坐回去。
胤禛让她蹭的耳朵都烧起来了,呐呐道“好听。”
“不过说真的。”齐布琛手托着下巴看着他,说道,“这个东西真不能多吃,尤其你刚才还用了膳,小心等会儿肚子撑了。”
胤禛却是警惕的看她“不许给”
齐布琛无奈“不给答应你了,绝对不给行了吧。”
胤禛这才满意,又看她那吃了两口就放在那儿没动的碟子“你不吃”
“太甜了。”齐布琛不好意思道,“有点腻,刚才吃饱饭,现在吃不下了。”
胤禛看看蛋糕看看她,想说什么吧又没说,闷头吃自己的。
齐布琛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块接一块的吃,怎么拦都不听,最后愣是给吃完了。
齐布琛都无奈了,幸好她做的不大,饶是如此还是担心“你虎啊你,这又不是啥好东西,撑着了没”
走过去想要摸摸他的肚子,被挡开了。
胤禛认真的盯着她“是好东西。”
“好好好。”齐布琛拉他起来,“还是出去转转吧,不然你这半夜肯定顶的肚子疼。”又问,“喝水不满嘴的甜味齁死个人,算了,本来就撑,喝水更撑,你还是先漱个口吧。”
叫人进来伺候了他漱口,又带好装备,俩人一起出去在府里遛弯。
十二月的晚上是真冷,齐布琛就埋怨他“你看看,叫你别吃非要吃,这大冷天的出来吹风消食好玩不。”
胤禛不爱听这话,沉默着不回答。
风灌进嘴里也冷,齐布琛索性也不说了,一行人就默默的沿着游廊走,来到了府中花园。
花园空旷,没有高大的建筑物,月光泄在地上,朦胧的影子别有一番风味。
齐布琛仰头望着月亮,不由叹道“也不知几百年后看到的月亮,与现在的有什么不同”
胤禛看着身边突然惆怅的福晋,同她一起望着天上皎洁的月亮“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齐布琛笑了,转过身看他“啧,果然是文化人啊,像我们这种文盲,就背不出来这种诗句。”
本只是一句调侃,谁知胤禛竟像是当了真,歪头想了一会儿道“我记得我给你的书单里就有李太白的诗集,里面就有这首,你没看”
突然被老师抓到没背书怎么办
只能蒙混过关啦
齐布琛哈哈笑道“怎么可能没看嘛,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哈哈,哈哈。”
然后转身就走“咦,好冷,我们快回去吧。”
胤禛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翘起嘴角,老气横秋的背着手跟上。
生日过后,齐布琛总算赶在年前抽出一天空来,因为胤禛还要去上书房,她便一个人回了乌拉那拉家。
乌拉那拉府上中门大开,男丁站成排都在这里等着,齐布琛一下马车人就跪了一地“奴才见过四福晋。”
齐布琛被吓了一大跳,谁能当如此大礼啊,赶紧上前将为首之人扶起来“大哥也太客气了,快快请起。”
身后下人也紧着将其他人都扶起来。
“母亲早早就起来等着了,四福晋请上轿。”
又上了四人小轿,被一路抬到了正院,一屋子女眷正等在这里。
一阵客套的推让,齐布琛才在最上首的主位坐了。
“多日不见,四福晋长的越发好了。”觉罗氏下手一个身穿藏青色的老妇人笑道,“看来还是皇家养人。”
这是费扬古的侧福晋,今年也有五十多了,坐在三十多的觉罗氏旁边仿佛是长辈一样。但人家曾经却是最受宠的那一个,星禅和富存都是她生的,历经四任嫡福晋仍旧屹立不倒,可见其人的厉害之处。
齐布琛端着端庄的微笑“姨娘过誉了,怎么不见五格”
原主对着亲弟弟还是很喜爱的,如果不问的话会显得有些奇怪。
觉罗氏还是一副淡淡的神情“刚刚不小心打湿了衣裳,回房换去了。”
齐布琛点点头,又问“侄女们呢,怎么也不见”
原主的大哥今年三十多了,最大的女儿比齐布琛还大两岁。
“在后头等着您召见呢。”
“一家人说什么召见。”齐布琛嗔怪道,“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快请出来。”其实原主在家时与这些侄女话都说不上两句。
就有人去后头将人请出来,一溜六个女孩齐整整的请安,甚至还有两个在奶娘怀里。
“都长的越发好看了,将来也不知道便宜了谁去。”齐布琛示意宝珠送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笑道,“看来府里也很养人嘛。”又叫奶娘将最小的那个抱过来逗弄道,“长得和二嫂真像,将来肯定是个好模样。”
二嫂捂着嘴笑道“福晋夸奖了,小丫头片子现在能看出个什么。”
见完一面给了礼物后,女孩们又都被送了回去,一群人就坐在大堂闲话,说着就说起了星禅家的小儿子,保住,今年9岁。
“那小子还算没给他爷爷丢脸,教他的谙达说天分尚可,再没什么可教的了。”星禅看似不满意实则夸耀的道,“让我们另请高人。”
“奴才想着我这当父亲的虽然不能给他打下多少家业,但为他铺铺路还是可以的。”星禅说着有些惭愧,打起感情牌“只过妹妹也知道,奴才不争气,父亲留下的人脉没能维护好,如今想找个好老师都找不到。”
“如今只能厚颜求一求妹妹,帮忙介绍介绍。”
介绍个武师傅嘛,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又不是要官要钱,齐布琛就利落应了。
又闲聊一阵,用了膳,见他们没什么话要说,齐布琛便回了府。
路上还感叹,看来原主与这家人之间的感情确实不咋好,这帮忙介绍个老师的小事,还要接二连三的请她过府,直接派个人说一声不就好了嘛。
晚间胤禛回来,问她今日回娘家的事,齐布琛就干干脆脆的说了,请他帮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给介绍介绍。
胤禛听完却皱起眉,思量了一会儿又瞟她一眼,齐布琛觉得莫名“怎么了武师傅很不好请吗”
胤禛无奈的摇头笑了笑,道“你大哥不是想让你帮忙介绍武师傅。”
“啊”齐布琛不解,“他明明就是这么说的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说着猜测,胤禛语气却是笃定,“你大哥应是想让保住跟着上书房的谙达修习。”
齐布琛皱眉“嗯”
胤禛说的更明白了些“明年十四就该去上书房了,到时候会择伴读和哈哈珠子,你大哥应该是想让保住做十四的伴读。”
十四,就是胤禛的亲弟弟,胤祯,算算时间,明年按虚岁算确实是六岁了,该去上书房了。每个皇子进上书房的时候,都会给配两名伴读和四名哈哈珠子,伴读一般是在大臣的子孙里选择,哈哈珠子则是在包衣奴才里选。
如今的德妃娘家吴雅氏还没被抬旗,仍是包衣奴才,所以没办法做伴读,胤禛的一个哈哈珠子就是吴雅家的。
那胤祯的伴读名额也就没有内定之说。
“伴读一般都是皇阿玛定的。”胤禛道,“不过皇阿玛也不太关注这个,一般都是让上书房的先生们推荐。”
言下之意就是这件事可以操作。
齐布琛却没想促成这件事,后世谁不知道四大爷和他十四弟闹得不可开交啊,四大爷篡改圣旨抢了十四爷皇位的谣言到2020年还有人信。
这要是让乌拉那拉家的人成十四的伴读,以后两人闹翻了,齐布琛该如何自处
要知道伴读和皇子的关系可不一般,只看胤禛的伴读李荣保后来成了乾隆的岳父就知道,这关系绑的紧着呢。
想到李荣保,齐布琛就想到他那个长相,怎么也带入不进去,想象那个据说让乾隆念了一辈子的富察皇后。
摇摇头,将胡思乱想扔出脑外,齐布琛道“我是真没想到他们是这个意思,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回头让苏培盛给列个武师傅的名单送到那边府上就是了。”
“真不让我管”胤禛有些惊讶,“这件事倒也不麻烦,做伴读也是个好事。”
如今的胤禛,虽说对德妃这个母亲不太亲近,但对几个同胞的弟弟妹妹还是颇有兄长的风范的,因此若是有个乌拉那拉家的人给弟弟做伴读也不错。
他之前调查过乌拉那拉家的人,小一辈的那几个孩子都还不错,没什么不良喜好,也能让人放心。
齐布琛却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真不用。”
胤禛想了想曾经调查到的福晋跟她几个哥哥之间的冷淡关系,既然福晋不愿意那也就罢了。
又想起福晋还有个弟弟“我记得你弟弟比十四大一岁开始念书了吧不然让他做十四的伴读也行。”
越想越觉得五格比保住好,保住毕竟跟福晋不亲近,还是小辈,确实不太适合给十四做伴读。
齐布琛却更拒绝了,一把捂住他的手道“别,千万别,他笨得很,去上书房怕是要把太傅们气死。”
胤禛突然被软软的暖暖的一坨按住,整个人像定格了一样,然后唰的将手抽出来,眼神躲闪、红着脸结结巴巴的道“哪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弟弟”
齐布琛被他过激的反应搞得好像自己是个流氓似的,讪讪的收回手“我就说个实话实话真的,这事你千万别瞎忙活,十四弟的伴读人选你千万别插手哈。”
“知道了。”胤禛侧过身,站起来,手握成拳头抵在唇边咳嗽一声,“爷去书房了。”
出门后,两只手拢在氅衣里没人瞧见,忍不住用另一手去摩挲被触碰的那只手的手背,嘴角控制不住的翘起。
乌拉那拉府上收到那份名单是什么表情齐布琛不知道,反正这年头流行出嫁女少回娘家,只要年节的时候将礼送到就是孝顺了。
又是新年,今年却比去年难过的多,因为住在宫外,所以每天都要早早的起来,在宫里陪笑一天,又很晚才能回来。
所以五天结束后,齐布琛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初六直接睡到半下午才起来。
也就歇着一天,初七又开始走亲戚,如今胤禛出宫建府的兄弟少,只有老大和老三,看着好像轻松,但宗室人多啊,各家都要照顾周到,还有德妃的娘家和佟佳氏的娘家,以及胤禛的师傅和谙达们。
总之这第一个年,齐布琛是真觉得自己过得人仰马翻。胤禛是想帮忙都帮不上,因为他要去上书房。
好不容易出了正月,齐布琛刚觉得能喘口气儿了,胤禛回来又说康熙要去出游,去巡幸畿甸。
“啊”齐布琛觉得肯定是自己幻听了。
胤禛也晓得她这阵子确实累惨了,好笑道“这次不用你跟着。”
“啊”齐布琛精神了,又意味深长的问,“那你带谁啊”
胤禛瞟她一眼“带苏培盛,怎么,你要用他”
“苏培盛啊。”齐布琛晃晃脑袋,“不用不用,你带着吧。”
就这样,胤禛带着苏培盛包袱款款的走了,把林长青给留下了。
齐布琛瞅着身边目送胤禛的林长青,长叹一口气,同情的拍了拍林长青。
没办法啊,四爷的真爱是苏培盛,你啊,是争不过的。
林长青一头雾水的看着走远的福晋,问身边的徒弟“有什么事我不知道”
徒弟被问得一脸懵“啊没有啊,师傅。”
“那福晋刚才是什么意思”林长青皱着眉想。
徒弟学他皱眉思考,支支吾吾的道“福晋或许是看见您,就想爷了”
林长青瞥他一眼,徒弟吓得一激灵“我我瞎说的”
林长青却点点头“说的有道理。”女子嘛,都是这样缠人,一刻见不到人就要想的。
可惜,这次爷怕是要去一个多月才能回来,看来他这段时间还是要少出现在福晋面前才是,不然万一福晋想多了想到茶饭不思怎么办
到时候爷肯定得收拾他。
齐布琛倒没发现林长青在躲着她,这段时间府里就她一个主子,除了半个月进宫去请一回安之外,日子过得不知道多舒坦。
压根没怎么想起过胤禛。
可胤禛想她呀,出来半个多月了,眼见着大哥和三哥都收到府内女眷的来信和东西,他这边却连张纸都没有,浑身散发的冷气比这二月的天都冷。
这京畿甸离的又不远,快马加鞭七八日就能一个来回,这说明什么,说明府里那个人根本就没想着给他送东西写信
行,你不送是吧那我也不给你写
一个人默默堵着气的胤禛最后到底还是没忍住,写了封简短的问候信,还有一堆出来后买的东西让人送回京城。
齐布琛就在一阵离京二十七天后收到了这些东西,她还嘀咕呢“不是快回来了吗一起带回来不行,还叫人专门送回来,浪费。”
旁边不小心听到的林长青眼观鼻鼻观心,其实胤禛离开半个月后,他就有委婉的提过要不要给爷写封信送点东西过去。
谁知齐布琛却奇怪的看着他“走的时候东西不都带齐了吗还送什么呀”
林长青无话可说,只能去找宝珠几位姑娘帮忙,让她们提醒福晋给爷写封信。宝珠她们确实也提了,后来面色古怪的跟林长青说“福晋说最近没发生什么事儿,没啥好写的。”
这事儿就再也没人提了。
如今收到爷的来信,林长青就明白自家爷肯定是想福晋回信,但眼见着福晋第二天还没吩咐他去送信,到底坐不住去求见问道“不知道福晋的回信可写好了奴才好安排人去送。”
“回信什么回信”齐布琛一脸莫名其妙。
林长青运了口气,笑道“就是给爷的回信。”
“噢,那个啊。”齐布琛恍然大悟,“不回了,又没啥大事,他也快回来了,这千里迢迢的送封信不是多此一举吗。”
“多此一举”的胤禛此时还在想着福晋的回信会写什么他的信那么简短福晋看了会不会不开心
却没想到他的福晋根本没想着给他回信。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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