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不是盲目自信的人,他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却又在不该想开的时候想开“但那也是不知道多少年后的事了,那时候咱们早已深埋地下,还有何好在意的。”
古人不都很在乎身后名的吗你咋能一下看的这么开
齐布琛惊讶道“你就不怕以后被人骂”
胤禛理所当然道“骂也骂不到我头上,我就是一个闲散王爷,谁会记得我”
齐布琛噎住,忘了,胤禛不是雍正,后来大家骂也都是骂康熙雍正乾隆,没听说谁因为文字狱把胤祉这些王爷拎出来骂的。
“那那”齐布琛急了,“那人家骂皇阿玛你也不管你这是不孝”
胤禛又拧她“给爷扣高帽子”
齐布琛缩了一下,委屈道“我就是不想被骂嘛。”
胤禛稀奇道“都骂不到爷头上来,又怎么会骂你你到时候连个名字都不会有,只会记乌拉那拉氏。”
“他们是不会单独骂我,但他们有可能会直接骂满人啊”齐布琛理直气壮道,“那我也是满人,里头肯定捎带着我啊,我不想被骂,只是捎带也不行”
胤禛气笑了“你倒是会给自己找骂。”
齐布琛贴着他蛄蛹“哎呀,我真的不想被人骂吗,还是在史书上被骂。我虽然没做什么利民之事,但也没害人啊,凭什么被骂,只要想想我心里就堵着一口气下不去。”
“那你想怎么样。”胤禛捏着她腰上的软肉。
齐布琛脸上发红地撒娇道“你帮帮忙嘛,别让这事牵连太广,罚一罚主要涉事人就行了。”
“就行了你嘴巴上下一碰倒是容易。”胤禛没好气地道,“你当你家爷我在皇阿玛面前是什么香饽饽不成,随便说说皇阿玛就听”
齐布琛撒娇哄他“你在我眼里就是香饽饽呀”
胤禛哼笑“原来还是会说好听话的啊,爷还以为你只有对着弘晖他们才说得出来。”
“哪有”齐布琛跟他咬耳朵,“我晚上和你说的还少嘛”
“哼。”胤禛翻身压住她,“那不算”
齐布琛双手撑在他胸膛上,阻止他的靠近“那你答不答应嘛”
“呵。”胤禛挑眉,“这是打算和爷谈条件”
哦豁,这表情不太对哦。
齐布琛连忙将手上移,捧住他的脸“明明是请求。”说完主动凑上去,叭叭亲了好几口,“人家骂我,你都不管的吗”
胤禛在她脸上咬了一口“别无理取闹,几百年后的事情,还是假设的,想让我怎么管。”
“我还能活个几百年,去找人家算账不成”
齐布琛此时确实像极了一个无理取闹的作女“我不管我不管,你就是不心疼我了”
胤禛制住胡搅蛮缠的人“爷这就让你看看,心不心疼你”
一番心疼后,齐布琛眼皮是止不住的沉重,就这样,她也没放弃“其实明明有更好的”话没说完就睡着了。
胤禛看着怀中这些年仿佛没多大变化的爱人,浅浅一笑,在她鼻尖上亲了亲后,陷入沉睡。
戴名世这边齐布琛还没能说服胤禛,托合齐一案却又出变故,涉案的几位主要高官被人举报受贿,因为里头有原刑部尚书,所以这次刑部被排除在外,康熙命胤禛和几位大学士一同复审。
案件并不难查,很快就查出,原刑部尚书齐世武受贿三千两,托合齐受贿两千四百两,原兵部尚书受贿一千两,另有其他人纵容家人受贿数额不等。
这个结果既在情理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在情理之中是因为既然有人实名举报,那查出证据来可以说没啥疑问。出乎意料的却是,几人的受贿金额这么少
不是说受贿金额少就是对的,只是凭这几人的官位,怎么也不该只为了这么点银子去收受贿赂才对。三千两托合齐倒是有可能,毕竟他曾经只是安亲王府的下人,但是刑部尚书和兵部尚书,这两人可都是大族出身,闹呢
怎么看怎么不对。
和胤禛嘀咕,胤禛的情绪不高“谁都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但让谁去说呢”
便是没人说,康熙就想不到吗。
齐布琛在心里为康师傅叹了口气,问道“刑部这次被避嫌了,那齐世武之前经手的其他案子是不是会先放一放。”
虽然她一个具体的字都没提,但胤禛还是没好气地道“我发现你怎么什么都能扯到戴名世那件事上去”
要不是戴名世是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他都该怀疑福晋是不是有什么心思了。
“我还不是为了咱们好”齐布琛说的理直气壮,凑上前道,“真的,我这些天想了想,这种事儿,其实堵不如疏,与其处死戴名世,不如留他一命,然后命他专门为咱们大清写颂章你想想,他要是真有叛逆之心,那被逼着写这种东西岂不是生不如死,这不比杀死他更令他难受他要是心甘情愿地写了,那就说明他是真心向咱们大清的,这样岂不是更好,说明咱们大清和皇阿玛的仁德感化了叛逆,连曾经的叛逆都归心了,其他人不得更认识到咱们大清的好,更拥护咱们”
“一举多得的事儿,不必杀人划得来”
胤禛无奈地哼了一声“你这嘴皮子是越来越利索了。”
齐布琛道“你就说我想得有没有道理嘛。”
胤禛沉吟了一下“道理是有那么一点,但你想得还是太过于简单了,江山之事,仁德虽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威慑。人心不足蛇吞象,只有力量,才会让他们害怕,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便是蚂蚁一拥而上,也能咬死大象。”
“琛琛,有件事你说对了。”胤禛眸色沉沉,“儒学太过强大,咱们满人人少,迟早会被同化,但即便被同化,咱们也该争取在其中占据主导位置,而不是软弱地放弃。”
齐布琛心中长叹,这就是两人最根本的区别,胤禛从里到外都是满人,而她,则只是披着满人的皮。胤禛考虑一些事情时,只会站在满人一方,她却会不由自主地站在汉人一边。
也就是康熙朝以来,社会确实稳定富裕了不少,朝廷虽有蠡虫,却也实心关心百姓,没有发生南下之初那样的事情,否则她和胤禛会如何,还真不好说。
齐布琛佝偻着背,萎靡不振的样子倒叫胤禛不忍心起来,妥协道“好了,别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我会找机会进言还不行吗。”
虽然她萎靡不是为这个,但胤禛愿意为了她妥协,让她很是感动,勉强打起精神道“你最好了。”
胤禛嫌弃道“一点儿劲儿都没有。”
托合齐等人受贿之案处理的很快,为首三人被判秋后处决,其余人等革职降级不等。
随后不久,康熙又下旨,将六部尚书和左都御史几乎都换了一遍,太子党真正陷入苟延残喘的境地。
在弘晖又一次休沐回来,述说了宫里的一些情况后,胤禛和齐布琛商量,给三胞胎种痘。
“他们马上也十岁了,弘晖就是这个年纪种的。”胤禛道,“这些年傅太医没少给他们把脉,身体都养的很好,和弘晖当初不差什么,不会有什么问题。”
齐布琛自然还是担心的,但也不像弘晖那时候那样逃避“你一个人,照看的过来三个吗”
胤禛道“我想将弘晖也带着。”
“啊”齐布琛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胤禛沉思道“我想过了,弘晖去上书房的时候,弘昐他们才两岁,这些年其实没有多少时间相处。弘昐他们同胎所出,又从小同进同出,小时候的事又不记得,其实有时候无形中还是会将弘晖排除在外。如今咱们还在,看着是没什么问题,但若是咱们有一日不在了,一些事就说不准了。日后,这府里必定是要交给弘晖的,弘昐他们三个若是太过亲近,弘晖难免会觉得孤单,到时候兄弟疏离,不是什么好事。”
“趁着年纪还小,还是得让他们之间的羁绊再加深些。弘晖已经种过痘,不必担心感染,种痘期间封闭隔离,朝夕相处几个月,互相依靠,更能培养感情。”
齐布琛没想到胤禛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说实在的,她这个当妈的还真没关注到这个问题,她好像习惯性的认为,弘晖和弘昐他们关系好是理所应当的,却从没想过,便是一母同胎的兄弟,有时候也是会有亲疏远近的。
弘晖年纪大,又是单胎,只要想一想自己两人不在了,弘昐三个亲亲热热,弘晖却一人形单影只,齐布琛就有点想哭。
“你说得对,是我疏忽了。”齐布琛内疚地反思自己,“我也是,总以为已经尽了当额娘的责任,以为每次晖儿回来给他做些好吃的就是关心,却没想过,晖儿小小年纪就一个人待在宫里,他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常常形单影只地站在院子里,看着家的方向想咱们。”
“我这个额娘,当得一点都不称职。”越说越是想哭,齐布琛忍不住站起身,“不行,我得去看看晖儿。”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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