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早有心理准备, 齐布琛见到宝环时还是被吓了一跳,蹙眉道“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宝环满心苦涩却说不出一言半语“让福晋费心,是奴婢的错”
齐布琛叹气道“罢了。”
都是当娘的人了, 也轮不到她说什么。
“福晋, 香儿她们”宝环有些激动。
齐布琛摆摆手“已经叫太医看过了, 两个孩子没有大事。”
宝环松了一口气“多谢福晋”
齐布琛不可置否“虽然身体上没多大伤, 但两个孩子应该是吓坏了, 而且多日不见你, 她们也想你的紧。”
宝环神色复杂, 低头道“是我的错”
“你有什么错”
齐布琛一拍扶手, 吓了宝环一跳, 她茫然无措地道“我奴婢”
她说不出话来, 屋内陷入一片沉默。
宝珠眼看宝环反应不过来, 默默叹了口气, 站出来道“你有什么错你上孝敬公婆,下抚育儿女,在外能挣回家用, 在内打理内宅, 你有什么错”
宝环茫然的看着她。
宝珠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唯一的错, 就是管不住后宅竟然叫一个妾室骑到头上”
“我没给他生儿子”宝环喃喃道,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宝珠气道“没儿子怎么了,没儿子你也是他周元良明媒正娶回去的正妻”
宝环苦涩一笑, 不知道该说什么,宝珠未嫁,哪里懂得她的难处。
宝珠看她那副样子更来气了“那你以后打算如何”
宝环抿了抿唇,略显忐忑的抬起头“以后以后我想带香儿她们住到城外的庄子上去,福晋, 能不能”
齐布琛却突然开腔道“你想不想和离”
“啊”
宝珠和宝环齐齐呆滞,没想到福晋会说出这句话来。
“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帮你,让你两个女儿跟着你。”齐布琛若无其事地说道。
宝珠率先反应过来,她目光闪动,有些期待地看向宝环“别发呆了,福晋问你话呢。”
宝环依然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样子“这这不行吧女子当从一而终”
她抗拒的神色并不坚决,齐布琛眸色深了深“你要想好,是名声重要,还是你两个女儿重要,这次,他能动手打你和孩子,下次还会做出什么可不好说。”
“不能吧香儿两个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宝环艰难反驳道。
“亲生骨肉”宝珠嗤笑,有些恶意地道,“有他的宝贝儿子在前,女儿算什么。他当初能为了儿子纳妾,今日能为了儿子打你们,焉不知日后会不会为了给他儿子铺路,将你生的那两个拿去给他儿子铺路。”
宝环沉默了,这些年来,周元良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她这个枕边人更清楚,不得不说,宝珠所说的是有很大可能发生的。
一方是世俗和传统的束缚,一方是女儿,宝环陷入挣扎中犹豫不决。
她做不出决定,有些希冀地看向齐布琛“福晋,您能能帮香儿指门亲事”
不等齐布琛说话,宝珠就先打断了她“你在想什么福晋只是王妃,指门亲事这种词不要乱用”警告了一句后,她又道,“便是福晋愿意帮两个侄女说亲,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周元良作为孩子的父亲,到时候非说他早已给女儿定下,福晋难道还能强逼着他更改吗”
齐布琛没出声,宝环便知此事难以成行,又是一阵无言后,她复道“那,能不能让香儿她们入府”
齐布琛微微挑眉“你可想好,香儿她们如今是良籍,入了府可是要签卖身契的,这是规矩。况且,她们年纪也不小了,不说过两年就该说亲了,只说她们被你娇生惯养的养大到现在,你确定她们能适应府内的规矩”
宝环的两个女儿年纪并不小了,都是十来岁的年纪。
宝环神色黯然,屋内又沉默良久,她才好似做出决定地抬起头“多谢福晋好意,奴婢奴婢还是”
剩下的话没说出来,但屋内众人无不知她的意思。
宝珠皱眉道“你真的想好了,福晋能帮你一次,可不能次次都帮你。”
宝环舒了口气“我想好了”她看向不赞同的宝珠,笑了笑,“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你没成婚,又一直在府里,有些事感触不深。世人没那么宽容我和离能带走香儿她们看着是好,可她们以后的亲事,却再难说到什么好的。”
“没人会愿意娶一个被父亲扫地出门的女子。”
齐布琛沉默,宝环说的是宝珠,可何尝又不是她呢,她到底还是太高高在上了,习惯性地用过往的思维来衡量眼下,知道宝环被家暴之后,她第一反应就是离婚,离这种渣男远远地。却忘了,这时候,世人对女子的要求有多严苛。
宝珠还在反驳“到时候福晋可以”
宝环倒是意外的清醒,打断她道“若是好人家,即便是福晋出面,人家心里也不愿意,到时候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能凑上来的”
余下的话不用说宝珠也懂。
“你决定了就好。”齐布琛站起身,“城外的庄子,我打算扩大规模,你以后会很忙,该如何做你自己看着办。”
“多谢福晋。”宝环激动道。
齐布琛颔首“现在,就先在这里配合太医院的人,把身体养好。”
“是,奴婢一定好好配合。”
宝环已经知道把她接到这里来的另一层用意,自然没有意见。
回到府上,齐布琛叫来孙良平,询问防疫处那边的情况,孙良平都一五一十地回了。
齐布琛点点头,叹道“这才是个开始,以后任重而道远啊。”
感叹一句便罢,她沉吟半响,又吩咐道“你去,查一查那个周元良。”
孙良平愣了一下,一激灵反应过来“是。”
防疫处忙忙碌碌的时候,朝廷也没闲着,早被判斩刑的齐世武身上,又牵出一件案子来,引得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这次的主角却是两位女子,一个是陕西宁州知州大计参革之妻孙氏,一个是庆阳府知府之妻王氏。
两人千里迢迢从陕西奔赴京城,于清晨前后叩阍,惊动了一众衙门。
孙氏状告王氏之夫伙同他人勒索银两,王氏状告孙氏之夫行贿总督,对其夫严刑拷打。
齐世武为什么牵扯进来呢因为他收了庆阳知府那一伙人的贿赂。
虽然康熙不在京城,但消息还是被第一时间送往御驾之前,随后使者又带着他的命令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左都御史赵申乔和户部侍郎被任命为钦差大臣,前往陕西查案。
齐布琛直觉这背后还有更深的原因,否则不至于出动赵申乔这个御前红人,她没有贸然动作,而是将这事写进信里,送到胤禛手里。
胤禛很快回信,对这事却只有寥寥数语,只说让她不必操心。
可事情的发生还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九月的最后一天,康熙奉着皇太后从热河回到畅春园,在京的一众阿哥福晋皆要去请安。
胤禛和胤祥不在,齐布琛早早地就去接了十三福晋,然后随着胤俄夫妻俩一起出发。
到了畅春园,胤俄去见康熙,齐布琛三个前往皇太后处。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这一路上,齐布琛总觉得圆明园的气氛莫名有些紧绷。
到了皇太后处,这种异样的感觉越发明显,她们并没有被第一时间请进去,而是直到所有皇子福晋都来齐了,才有太后身边的嬷嬷出来“太后娘娘请诸位福晋进去。”
“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太后没有如平日里那样和蔼可亲的叫众人快起,她的语气淡淡的“平身。”
“谢太后。”
众人起身,此时有心思敏锐的,也如齐布琛异样察觉到异样,但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没表现出丝毫来。
太后的声音依旧平淡“哀家出去这一趟,也累了,今日请过安便罢,都回去好好照看各自府里,不用操心哀家这里。”
“是,孙媳遵旨。”
“退下吧。”太后起身,扶着宫女的手离开了。
“恭送太后。”
人走了,屋内妯娌面面相觑一阵儿,也鸟作兽散。
十三福晋攥着齐布琛的手“四嫂,你说会不会我家爷”她满脸紧张,可见胤祥之前被圈禁的事带给她多大的心里心影。
齐布琛安抚道“十三好好地在隔离处陪弘昌呢,你别胡思乱想。”
十福晋也出言安抚“就是,太后娘娘就是累了,奔波这一路,别说娘娘年纪大了,就是我,也得累。”
十三福晋没放下多少心,不过她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遂不再言语。
到了停马车的地方,胤俄还没来,三人便上了马车等着,其他皇子福晋也差不多。
起先还有零零碎碎的说话声,但随着等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四周一片安静。
在这种压抑中,胤俄等人总算出来了,所有人迫不及待地看去,却在看到他们凝重地表情后心下一咯噔。
“老十。”齐布琛出声道。
胤俄走近,表情有些勉强道“四嫂,我送你们回去。”
齐布琛就知,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嗯。”
马车赶得很急,心事重重的齐布琛也没想起来顾及十三福晋的肚子。
到了雍亲王府,所有人仿佛有默契般一起走进花厅,将下人全部挥退。
面对三位女眷目光灼灼地眼神,胤俄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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