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深情对视

    胤禛听这声音,下意识的坐起身子就想起来,可腰身实是酸软无力,下一秒又靠了回去。

    顾不得心中羞恼,胤禛高声道:“怎么了?”

    说罢又一瞪屋内伺候的小太监,呵斥道:“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出去看看福晋如何了!”

    “是,是。”那小太监平常没什么机会近身伺候胤禛,如今一被呵斥,就吓得不行,结结巴巴的答应了一声就往外跑。

    他出去就看到福晋下半身还坐在榻上,上半身却前倾着探出榻外,眼看要摔下来,幸好宝珠姑娘就站在近前,扑上去将人抱住了。

    苏培盛和林长青一开始也被突然的变故吓坏了,两人下意识的就上前去接,只是他们离得远,才靠近几步,齐布琛就被宝珠接住了,惊吓的心这才砰砰跳了起来。

    “福晋,您没事吧?”几人七嘴八舌的问道。

    “嘶。”齐布琛靠在宝珠怀里,脸皱成一团,半点不敢动弹,皆因一动腿上便似有千万根针再扎一样。

    几人见她脸色这般难看,还以为伤到哪儿了,当下大急:“福晋,你可是伤到哪儿了?”

    “太医呢?快把太医叫来!”

    屋内当即忙做一团,被胤禛指使出来的那个小太监哪里见过这阵仗,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既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敢上前去问,而忙乱的众人也没心思注意这个小太监是干嘛的。

    胤禛在屋内等着却没见人回来,没回来也就算了,居然还听到外面传来喊太医的声音,难道福晋受伤了?

    心中立时大急,硬憋出一股劲儿来下了床,外边的大衣裳都没披,强撑着昏沉沉的身子挪到外间。

    他一掀开帘子,就看到齐布琛被宝珠扶着正以极慢的速度往榻上靠去,白皙的小脸正因痛苦难耐而皱成一团,但粉粉的嘴唇却仅仅抿着,只偶尔发出轻微的‘嘶’声,可见忍耐与克制。

    他刚想过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就听缓缓调整姿势的齐布琛轻声说话:“我就是腿麻了,别大惊小怪的喊,爷还病着,别吵着他......”

    胤禛当下就觉得自己的心塌下来一块,福晋明明这般难受,却还强忍着不发出声音,生怕扰了他。

    齐布琛一边说一边扫视屋里众人,却发现本该在床上躺着的胤禛正站在门边看她,眼睛水润水润的:“......你怎么出来了?”再一看这人就穿了薄薄一层中衣,当即大急,“怎么衣裳都没穿!伺候的人呢!这才刚退了烧,要是再反复了可怎么好!苏培盛,还不快把你们主子搀回去躺着!”

    一边说一边起身,好在有了方才的教训,她不敢起的太急,但就是这样,两条腿也跟不是自己的一样,痛得她龇牙咧嘴的。

    苏培盛等人也是在齐布琛出声后才发现胤禛出来了,再一看连衣裳都没穿,这大病还没愈呢,再来一遭,怕是神仙都撑不住啊!

    下人急的眼睛都红了,一拥而上就要将人架回床上去。

    胤禛却好似没看见他们的焦急,只定定的瞅着齐布琛,见她起身忙急道:“你别动,身上不是难受吗?”甚至还想朝齐布琛那边走。

    齐布琛已经怒了,只觉得这人真是分不清轻重缓急,语气很不好的呵斥道:“你别管我!快些回去躺着!你身体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快些回去!”

    宫人们尽管心急如焚,却仍被福晋的态度和语气吓到了。怎么能这么跟爷说话?万一爷生气......即使福晋本意是好的,只怕也得不了好。

    扶着齐布琛的宝珠心中也是一紧,手下意识的握紧的齐布琛的胳膊:“福晋......”

    齐布琛却没理她,只冲着因为她发火而愣神的众人道:“发什么怔!还不赶紧将人架回去!太医呢?赶紧把太医叫来!”

    说着话,她就下了榻,一脚踩在地上,那个作用力登时叫腿上针扎似的痛意加强了十倍,脸登时就扭曲了:“嘶!”

    胤禛见她这样子,连忙好声好气的道:“你别急,别动,爷回去,爷马上就回去!”

    苏培盛等人回过神来,听见主子这么说,还犹豫什么,赶忙七手八脚的将人按回床上,塞了汤婆子,被子裹得一点缝隙都不漏,又将炭盆拨旺了些。

    胤禛躺在床上,没管满屋子忙碌的奴才,只瞅着屏风。他知道,福晋必然是要进来的,她放心不下他。

    果然,屋子里奴才刚收拾的妥帖了,齐布琛就扶着宝珠的手一瘸一拐的从屏风后拐进来了,后面还跟着祁太医。

    “快去给我们爷瞧瞧!”齐布琛一进来就吩咐身后的太医。

    太医不敢怠慢,越过齐布琛两步并作三步赶到床前:“请四阿哥安,您请伸手。”

    胤禛将手伸出去,眼睛却完全没关注过太医,只一路看着齐布琛慢腾腾的走到他床前,脑子里一遍遍的回想着那句“我们爷”。

    这是他第一次从小妻子嘴里听到这三个字。

    与那些奴才们说的不同。

    听着甜滋滋的,还不腻人。

    齐布琛没注意到胤禛的异常,她的注意力全在太医身上,老天保佑,可千万别有反复啊!好不容易挺过一关,若是再出事,那她真是无法不往自己身上联系了。

    她想活着,想找到回去的方法,但却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害了别人的性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若是因为自己的穿越,而让胤禛早死,那很可能还会导致别人早死,甚至是千千万万个人。这样的活法,她是没办法接受的,这不是圣母,而是十几年教育和成长所形成的三观与做人的底线。

    好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那么严重的地步。

    祁太医诊了脉后就道:“回四阿哥、四福晋,阿哥爷如今高热已退,只需再细细调养一段时间,便无碍了。”

    “那刚才我们爷衣衫单薄的去了外间,可有影响?会不会反复再次发热?”齐布琛焦急的问道。

    祁太医闻言沉吟了一下:“臣刚刚从外间进来,这屋内屋外炭盆充足,并不寒凉,如果时间很短的话,按理来说是不会反复的。但也怕例外,臣今日便守在这里,四阿哥若觉得哪里不舒服,请第一时间告知臣。”后面的话是对着胤禛说的。

    胤禛此时已经收回目光,对太医的话语只微微颔首表示知道。

    苏培盛在一旁又问:“那太医您看,先前开的药如今可要再给我们主子爷喝一剂?”

    “可以。”祁太医道,“不过其中的剂量还需再调整一下。”

    苏培盛便望向齐布琛,齐布琛收了焦急的神色,颔首道:“你亲自去。”

    苏培盛和祁太医下去后,齐布琛这才让宝珠搬来一个绣墩,坐到榻前,眼睛直直的看着胤禛,打算用目光谴责胤禛的不知轻重,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谁知,胤禛竟也大大方方的与她对视,眸子里还有些奇怪的情绪。

    一秒。

    两秒。

    ......

    十秒。

    室内一片寂静,奴才们都努力的垂着头,恨不能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齐布琛后知后觉的发现。

    这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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