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天魔宗里最热门的话题就是那个时不时出现的红衣女子, 一个长得漂亮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绝色美女。
修炼清苦, 弟子们为了解解乏,需要一个可以八卦的对象,当这个八卦的对象变成了美女后,话题的火热程度就居高不下,主要是因为天魔宗的女弟子稀少,只要是个五官稍微端正些的女修就能受到弟子们的追捧,更不用说是红袖这样的了。
有人说那红衣女子已经有了道侣,她怀里总是抱着一个孩子,同她生的有几分像。
有人说她的道侣就是宗主,因为她出现的地点总是在宗主的寝殿附近。
也有人说她是被宗主抓来的囚犯,因为罪大恶极, 才被宗主日日放在身边折磨。
至于她到底是什么人, 谁也说不清楚,但是见过她的弟子都吹嘘她的美貌, 搞得没见过的人一边怀疑一边又忍不住暗暗期待,于是传说中那女子出没的地方每日都围满了人,只等着一睹芳容。
作为天魔宗的八卦代表, 右宫主池岩最近的日子过得却很是水深火热。因为持谦放走白石牢囚犯的那天,他和梁霄都不在宗门内, 由于他的一意孤行, 门内的精英弟子都被派去执行任务了,人手不够,竟差一点被囚犯们越了狱, 若是被这些人逃出去了,天魔宗泱泱大派的面子还往哪搁,在五大宗门面前都会抬不起头来。
宗主回来后虽然没有召见他,但是池岩觉得这是一个信号,宗主在等着他。
当他胆战心惊地来到宗主面前请罪的时候,却发现他正和一个女人一起用膳,估计就是弟子们口中那个漂亮的红衣女子。
辟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居然开始吃饭了,池岩还在奇怪,就听得那女人开始点评食物,譬如:“这个肘子好吃,让厨房明天还做。”
宗主:“好。”
“这个鸭肉有点老了,我咬不动,你吃吧。”
宗主:“行。”
“这个糕点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嘟嘟应该可以吃,给他留一份吧。”
宗主:“可以。”
百依百顺,令池岩叹为观止。
那女人还十分熟稔地招呼他:“池统领来了,有没有吃饭,要不要一起用一点?”
池岩:“......”第一次见面是不是太热情了点?
在宗主“你敢答应就死定了”的眼神压迫下,池岩只得摇了摇头,“不必了。”
待那女人将席间的饭菜一一尝了个遍后,宗主才放下了筷子,轻瞥他一眼,“又怎么了?”竟也不避着那女人在场,且一个又字,将他心底的不耐彻底表现了出来。
简直就像是个沉迷女色不理政务的昏君。
池岩躬着身回道:“属下是来请罪的。”
栖白的视线落在池岩的头顶上,“眼下正好有一个你能将功赎罪的机会。”
池岩:“?”
“我要出一趟远门。”
池岩:“?”这是他第几次听到这句话了?
红袖瞧见池岩脸上青红交错,大概就是顶头上司不做人自己却无法辞职的生无可恋的表情。
她还指望这位宗主的左膀右臂能帮着劝一劝栖白,让他打消和她一起去妖域的念头呢。
甩手掌柜当的熟练了,栖白不仅没有体谅下属的意思,甚至还变本加厉的压榨池岩: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若是出了什么事,责任全在于你。”
红袖:你要不要脸。
她隔着桌子捏了一把栖白的脸皮,手感还不错,又捏了一下。
被栖白嫌弃地瞪了一眼,因为她刚刚啃完肘子没洗手。
池岩:眼神交流,打情骂俏,像是忘了我这个大活人一样。
他撕心裂肺的咳嗽出声,强调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属下明白了,只是不知道宗主这回要去哪儿?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池岩强烈怀疑宗主被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蛊惑了,说不定就是她吹了枕头风,才让宗主做出了离开宗门的决定。
栖白拿浸湿的帕子擦了擦脸颊,洁白的帕子上顿时沾了一层醒目的油污,他脸一黑,红袖一乐,干脆调换了个位置,直接坐在栖白的大腿上,手缠着他的脖子,用妖艳贱货般的目光斜斜睇了一眼池岩:“他打算去妖域。”内心却在狂喊,快来阻止他!
池岩的背脊一顿,随即露出个了然的神色,“可是为了将卫无双带回来?”竟是他小人之心误会宗主了,宗主如此将弟子的安危放在心上,自己却以恶意揣测他,宗主是那种沉浮于美色而不顾大局的人吗?
愧意浮上心头,池岩连忙表忠心:“宗主放心,不管您去多久,属下都会将宗门大小事务处理好,绝不懈怠!”
红袖:“......”
于是栖白的妖域之行就这样简单的定了下来。
红袖再一次感叹天魔宗的作风,有这样想一出是一出的宗主,应该没少给底下的人添麻烦吧?
她忍不住问了:“你是怎么混成天魔宗的宗主的?”
栖白:“天魔宗的规矩是杀了上一任宗主的人成为新的宗主。”
红袖:“......”好任性的规矩。她突发奇想道:“是不是我杀了你,我就成功上任了?”
栖白望了她一眼,是那种“你要是能杀了我我跪下来叫你爸爸都行”的眼神 。
红袖被他鄙夷不屑的姿态刺激到了,张口就道,“镇妖塔里我差一点就得手了......”
空气安静了一瞬。
意识到这实在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红袖摸了摸鼻子,眼神闪烁,“你后来是怎么活下来的?”
栖白按着额头,有些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不想去回忆当时的景象了。
红袖知道他心口处有一道疤痕,就是被她拿苍虹剑所伤。
“还疼么?”她朝栖白领口里探了探。
栖白一把制住她的手,皱眉:“少动手动脚的。”
红袖抽出手,拍了拍他肩上不存在的灰:“你要是觉得不甘心,也可以往我心口上扎一刀子,不,多少刀都行。”主要是她们做妖兽的,伤口能够快速愈合、再生,不管扎多少下,她都不会死,就是会痛,她闭上眼睛,挺胸,露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栖白嗤笑一声,“你以为我没想过?”在他疯狂地满世界找她的时候,确实动过这样的念头,让她痛,让她生不如死。
红袖一听,顿时紧张了,她很怕痛的。
屏息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她心里窃喜,觉得栖白还是舍不得对她下手,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栖白在磨刀。
红袖:“......”这么狠的么?转念一想,钝刀子割肉更痛,还不如快刀。
拎着磨好的刀,栖白站在她面前,催促道:“脱衣服。”
红袖:一不小心玩脱了,他居然是动真格的。
但是说出口的话哪有轻易收回的道理,作为一个有骨气的妖,她抖着手开始解扣子,一脸的大义凛然:“动手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什么英勇就义的先驱。
冰凉的刀子贴上肌肤的一瞬间,红袖的身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除了冷就是痛......等一下,好像一点都不痛?
她低下头,看到栖白握着刀子在她心口处划拉着,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电光火石几下划完,他收回刀,血珠一直从红袖的心口流到小腹。
流血了,但是不痛?
直到血珠流完,她才发现自己的胸口上多了一个字。
一个“白”字。
红袖看的眉心一跳,难道这是最新流行的表达恨意的方式?
栖白将刀子递给她,理所当然道:“轮到你了。”
还有来有往的?
红袖表示拒绝,“我不。”
栖白以不容她拒绝的力道将刀子硬塞进她手里,语气很随意,“你想刻在哪儿?”
红袖明白了,原来是纹身。她在凡人的话本子里见过相爱的人互相在对方身上刻画出理想的图案,为了留住记忆中最美的图画,成为人生的永恒,同时也代表着一种新的开始。
这个别扭的男人,是在暗戳戳的对她表白?
从前种种皆不作数,往后余生岁岁相依。
豁然开朗,红袖的眼底浮起浅浅的笑意,嘴里却道:“幼稚。”
最终她还是在栖白的背上留了一个图案。
栖白看不到,只能问她:“你刻的是什么?”
红袖顾左右而言他,“你刻的这么小,是不是方便我将来覆盖掉啊。”
栖白冷哼道:“你想都别想,你遮一次我就刻一次。”
放下刀子,红袖拍了拍手,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由衷感叹道:多么栩栩如生又可爱灵动的一条小银蛟啊!
张牙舞爪横贯了栖白整个背部的蛟龙隐隐散发出一股凶气,黑如曜石的蛟龙之目在阳光下折射出一片琉璃光彩,头角峥嵘,吞云吐雾,像是驰骋于九天之上的神兽。
难道她还有成为一个大师的潜质?红袖觉得自己单靠这门手艺也能在竞争激烈的修真界里混上一口饭吃了。
“你刻的什么?”她的动作一停,栖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红袖:“艺术。”
栖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娴兮小天使的地雷。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潇湘竹子 ;强词夺不了真理 ;wee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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