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雪经常十分的厚, 每每落雪都要连着簌簌然下个个把月。
银装素裹的雪地上, 一黑一白两只兔子被一只狗狗追着在雪地上跑。把兔子追的一头栽进雪窝,大狗狗才嘴里哈着气跑到如意身前邀功一样蹭了蹭。
如意给混混顺了顺毛, 把它头顶的雪推开, 笑着说:“滚滚,你总是如此欺负小黑小白, 以后它们会生一窝兔子追着你跑的。”
这时, 旁边的小姑娘开口了:“娘亲, 小黑小白都是母兔子, 是不能生小兔兔的。”
说话的小姑娘扎了两个牛角辫,辫辫上坠了两个白绒球, 一身喜庆的红对襟襦裙袄,皮肤白嫩嫩的, 眼睛大而明亮, 水灵灵的小姑娘像个福娃娃。
如意把闺女抱进怀里,“小白是雌兔, 小黑是雄兔, 可以生小兔兔的。”
小安安却跟如意纠正道:“娘亲,哥哥说, 他看过了。小黑小白都是母兔子。爹爹他骗你说它们能生小兔子的, 要不然我和哥哥都这么大了,它们怎么还没有生小兔子呢。”
如意:“......”似乎是这个理啊。
她一直以为是兔子之间也有看不对眼的情况,所以还想过重新抓两只漂亮的兔子给小黑小白配对。
却不曾想,原来她是被魏析逗弄了这么多年。
怪不得每次她提起小黑小白的时候, 他脸上总是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小安安看着娘亲突然就没了笑容,有些担心的问:“娘亲,你怎么了?”
如意捏了捏女儿软乎乎香喷喷的脸蛋,笑着说:“我们去找爹爹算账好不好?”
小安安疑惑:“娘亲是有不懂的算筹题目,想问爹爹嘛?”
如意把女儿抱起来,边走边道:“是算一笔更大的账。”
如今如意院子里守着人多的很,不过丫头太监们都知道如意喜静,所以平常也不会有人在面前晃悠或者惊扰她。
看到皇后娘娘抱起来小公主,而且是要往外走的架势。
细香首先从暗处出来,询问道:“娘娘需要步撵嘛?”
如意:“不需要了,我带着安安走走路就挺好的。”
小奶娃如今可不轻,如意是个养尊处优的,抱着她走了没多远就把女儿放下来了,还一本正经的说:“小孩子要多走动,以后身体才能硬朗。下面的路,娘亲拉着你的手来走。”
小安安不由得嘟嘴,奶声奶气的反驳道:“娘亲就是抱不动安安了,才这样说的。”
如意不由得老脸一红,弯腰想继续抱她。
小安安却说:“安安自己会走的,安安是娘亲的宝,娘亲也是安安的宝。安安不想累到娘亲。”
一个身影却抢先她一步把自己女儿抱了起来,“你娘亲力气小,你这小丫头可没说错。”
突然被人抱起来,小奶娃愣了一下,又反应过来去看自己的娘亲,发现自己娘亲惊吓的问:“你怎么来京城了?”
小安安也问道:“你是谁啊?”
赫连朝歌笑着说:“你们娘俩一大一小,都问我问题,我该先回答谁呢?”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先对如意说:“我来看我的外甥和外甥女啊,他们生辰,我来贺喜,顺便送点礼物。”
然后,他又刮了一下安安的鼻子,宠溺的说:“叫舅舅。”
小安安看了一眼母亲的脸色,才奶声奶气的说:“舅舅好。”
“哎~”赫连朝歌看着怀里的奶团子,笑的风流倜傥:“真好看,看得我都想去生一窝女儿了。”
这时,另一人插嘴道:“你娶个母猪,能一窝生六个。”
小安安听到声音回头,笑着说:“爹爹。”
魏析把女儿接过来,站到如意身侧,低声问道:“这是要去御书房找我吗。”
小安安率先开口:“娘亲听说了小黑小白都是母兔子,然后就说,要带着我去和爹爹算账。爹爹知道的,娘亲的算筹一向不好。”
魏析心里咯噔一声,看了一眼明显在生闷气的如意,强颜欢笑道:“安安跟着细香去找哥哥,不要打扰娘亲和爹爹算账,好不好。”
“好啊。”安安不明所以的被身后的细香领走。
一旁的赫连朝歌却差点笑出声。
他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诺,这是谢长安托我带回来的信。你们算账时一并算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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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安番外
自他十六岁那年,就开始做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姑娘,说话时带着江南烟雨的软绵绵的感觉,在他醉酒的时候,被送入他休息的房间。
明明她也是被下了药的,衣衫凌乱,却紧紧咬着唇要砸开门出去。
倔强又怜人。
他替她踢开了门,她却依旧被那个太子殿下怒气冲冲的带走了。
走了很远,他却听到了太子殿下的冷言冷语:“孤才一会儿没看着你,你就瞎跑到这种地方了?”
这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一场可笑的闹剧罢了。
总有人想挑拨他爹与朝廷的关系,用尽各种手段办法。
后来,总有风言风语传入他的耳中。
太子府上最受宠的曲侧妃失宠了,被禁足冷宫。
是那个娇声软语,被算计了还倔强的砸门的女人吗?
谢长安轻叹一口气,这种无妄之灾,真的是避无可避。只是可怜了那女人,终究是他害了她。
后来一次宴会上,他又瞧见了那个女人。
她一点不像边疆的豪放儿女,明艳娇贵,一看就是受不得风雨的掌中花。
皮肤是不多见阳光的奶白,笑起来柔柔弱弱,行走之间都是抬不起脚的小步子。
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主儿。
但是气色却不太好。
他看到她被欺负,本意是想帮她一把,却又将她推入了火坑。
再之后就是有人给他传信,说:她要他带她走。
一共三次见面,他却做了两年的梦,梦里梦外都是一个女人。
所以,十八岁那年,谢长安主动踏入了京城。
他又见到了那个记忆中明媚娇艳的女子,一面,他就知道,那是心动。
本以为能够改变着什么,却发现她对他,依旧是避如蛇蝎。
而那个向来冷情的太子殿下,也对他防备的紧。
直到太子出征,将她的安全交给他。
谢长安知道,太子殿下是在殊死一搏,甚至有可能不会回来了。
如意被劫走的时候,他慌张的寻了去,找到受惊的她,几次差点脱口而出:“要不我带你去边疆吧,再不济找个地方窝起来,总好过被追杀死了。”
可是他发现,她怀了身子,而且在拼命保护腹中的孩子。
她也爱着孩子的父亲。
所以他最终还是没能将那句话脱口而出。
亲手送她去了那个男人手中。
从前的梦似乎真的是他的一场梦,梦醒了,人也就该散了。
他依旧是边城浪子,人人夸赞的小将军。
闲暇时候遛马喝酒,打两场小仗,听兄弟细数家常。
烈酒,西风,风流人。
就像他给她送的那封信:京城的美人容易走丢,京城的酒也不够烈,你看,都喝不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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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拆了那封来自谢长安的信笺,如意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了理亏的那一方。
本来是去寻魏析算账的,最后却成了被算账的。
给两个小家伙都过完生辰了,魏析依旧对她冷淡了好几天。
这怎么可能忍得住。
又一次同床不同被窝,如意辗转反侧的睡不着,明明还是夏日,她却觉得哇凉哇凉的。
所以,她便试探着伸出了自己的小脚脚。
却不料脚刚过了自己的被窝,到那处暖烘烘的被窝,就被一只大掌抓住了。
如意抬眼看过去,原来他根本没睡。
夜色里都能看得见他漆黑深邃的眼睛,正在盯着她看。
如意软声道:“夫君,我冷。”
她说完,眨了眨眼,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炽热的呼吸吞吐在她脸上。
“真冷?”
虽然已经生活两个孩子了,但是如意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
月光流泻屋中,男人俊美无双的面容半是清晰。
如此美色,还专注的看着你,带着一丝丝勾引。
如意还是开始心跳加速,脸颊发热,小声道:“真......真冷。”
“我给你暖暖?”
明明是她想蓄意撩拨他,怎么突然她就想后退了呢。
如意在他的目光下,想偷偷抽回自己的小脚脚,却发现那只脚被他箍得紧紧的。
听他哑声道:“夫人,可知道哪里错了?”
“不......不知的。”如意得知大事不妙,踢他一脚,想翻身逃跑。
却没抽出自己的脚脚,反倒变成了爬下的姿势,把自己埋在了枕头上。
而那个男人,他已经栖身而上。
温热的气息就在她耳边,“现在呢,知道错了吗?”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如意连忙开口:“知道了,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头顶是他嘶哑的嗤笑:“晚了。”
如意抬起胳膊,想撑起身子逃跑。却被他一只手压制出两只藕臂,将她的两只纤细皙白的藕臂都压在自己的脖子后。让她不得不乖乖趴在枕头上。
“夫君,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一次嘛。”
“次次求饶,我可有放过你?”
如意细细回想,仿佛一次都没有,反而助长了他的兴致。
然后她就又听到魏析说:“可是,我就喜欢听你求饶。”
“喜欢听你哭。”
“喜欢你叫我的名字,叫到嗓子哑掉。”
“让你满脑子,只能想我一个人。”
如意小声嘟囔一句:“变态。”
魏析在她耳边接道:“只爱你的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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