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公子留步!”季濯缨进了园子便只想找个角落躲着,过会儿再去找佩玮姐姐,却听到有人喊自己,声音阴冷黏腻,叫人不太舒服。
转过身,他看清眼前的女子,个头偏高,身材却十分消瘦,面容姣好,眼神却带着浑浊,许是常常熬夜,眼袋也很是明显。
原来是二皇女明钰。
二皇女与明璋同年出生,不过晚了几个月。明璋房里连个通房都没有,她却已娶足了两位侧君,夜夜笙歌,听说马上要当娘了。
季濯缨眼中闪过一丝不喜,但还是恭恭敬敬地行礼,“二皇女安。”
明钰对季濯缨觊觎已久,毕竟京中各家公子中,他才色均为极品。更别说他今日一袭白衫,更是宛如仙人一般,只叫人看的心里痒痒。
“季公子,本宫早心悦于你,特将正君之位虚位以待,”,说着她便心痒难耐地去抓季濯缨的手,“季公子今日回去便可禀告老师,你我好早日定亲。”
季濯缨后退一步躲过她,忍不住露出几分厌恶,“谢二皇女厚爱,只是臣已有心上人,还望二皇女自重。”
他早耳闻二皇女于男女之事上的放纵,也知她不学无术,好色无比。她又屡屡试探母亲,还常常对他胡言乱语,令他既困扰又厌恶。
明钰一亲芳泽不成,又看到季濯缨脸上难言的恶心,恼羞成怒,指着季濯缨怒骂道:“你别给脸不要脸!不嫁本宫,本宫让你这辈子嫁不出去!”
季濯缨只冷眼看着她,并不被她威胁。与嫁她相比,嫁不出去反而要好一点。
早年母亲教导几位皇女之时,明钰便经常因一时不快而大放厥词,却没几次如了愿的。
女皇虽偏心她,也不好做的太明显。
“二皇女尽管让臣嫁不出去”,季濯缨不耐烦,表情也更为冷淡,“臣嫁不出去也不嫁你。”
明璋一入园就被一群莺莺燕燕团团围住,好不容易脱身,便见自己心仪的小兔子被个登徒女拦住。
忙跑去帮他解围,一靠近却听见一句“嫁不出去也不嫁你”,顿时失笑,却也油然而生一股怒气。
原来前世的此时,他便已被明钰骚扰,自己当时却猪油蒙心,对他和老师毫不关心。
前世宴上与他在御花园角落偶遇,应当也是他不堪其扰躲过去的。今生,有她在,哪能让他再受此侮辱!
她上前一步护在他身前,似笑非笑盯着明钰,“二皇妹这是做什么,提前拜见皇姐夫”
季濯缨猛地被人拉到身后护着,迷茫了一瞬,见是他的佩玮姐姐,心里又是一阵甜蜜。
突然听到一声“皇姐夫”,他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之人的后脑勺,整张脸哄的一声涨得通红。
明钰被明璋横插一脚,又见季濯缨对自己冷言冷语,对明璋却羞得快要冒烟了,不由恨得咬牙切齿:“皇姐好本事,皇妹祝你们和、和、美、美,白、头、到、老!”
话毕,不待明璋回答,她便怒气冲冲离去,直直出了御花园,连其他公子也不相看了。
见此处冲突吸引了不少人注意,明璋朝着周围笑笑,猛地牵起季濯缨一只手,七拐八绕地带着他跑入御花园深处。
藏在假山的缝隙里,两人之间只隔一拳距离,呼吸都打在对方脸上。季濯缨跑得气喘吁吁,轻轻抽出被握着的右手,偏过头不敢看身边的女子。
“佩玮姐姐刚刚说的……”
“是真心话!”
见这害羞的小兔子强忍羞意也要问清她的意思,明璋心里一阵柔软——表白的话怎么能是被他问出来的应该她自己坦坦然然地告诉他!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心悦你,想娶你为夫,从此身边唯你一人,只有生死能将你我分开!”
前世她只凭一腔恨意无视他,其实哪里不是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呢!他那样美好,哪有女子不为他倾心!
今生她早早认清自己的心意,哪里还能按捺住不把他叼回家里。
看着眼前这张精致绝伦的脸,对待外人那样冷淡,却因为自己羞成一朵春花,明璋只觉一颗心都要化给他了。
“佩玮姐姐……我……我也心悦你。”季濯缨强忍羞涩,声音甚至有些颤抖,“我愿意嫁你的,我……我做梦都想……”
明璋一时难忍,猛地紧紧拥住他,“好,宴后我去禀告母皇,明日,便去宰相府提亲!”
出了假山,看着季濯缨上了回家的马车,明璋便直奔长乐宫而去。
她口中对季濯缨信誓旦旦,实际上却忧虑重重。明钰被她气走,定是去找女皇告状,说不定还要先一步求娶。
女皇偏心她,定是要想方设法满足。
重生后,她一直不愿面见女皇,怕控制不住满腔恨意引起女皇警觉,事实上光是今日心平气和与明钰说话,就已经用了她很大力气。但为了终身大事,她不得不来。
女皇向来只是口头宠爱她,却不给什么实质性的奖赏,只希望此次求亲,她不要明着阻拦,如此明璋登基后,还能留她做太上皇。
明璋眯了眯眼,正要上前请殿外女官通报一声,却听到殿内传来一阵尖叫。
“母皇,儿臣就要娶季濯缨嘛!除了他,京城没有更好看的小公子了!他拒绝儿臣,居然是因为明璋那个废物!”
是明钰。
虽然早有预料,但明璋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乖女儿,你想娶谁就娶谁。他不愿,母皇为你们赐婚!朕的女儿,哪容他挑挑捡捡!你皇姐那边,母皇随便给她配个二品家的孩子,也不算委屈她。反正最终登上大典的也是你。”
明璋面露讽刺,呵,可真是母女情深,前世她怎么就没看清呢,女皇干的每件事都是在偏爱明钰,现在,连她的正君都要生生夺去!
一把推开前来阻拦的女官,明璋上前推开大殿的门,跪倒在地,“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女皇正要顺着明钰起草赐婚圣旨,不得不停了下来。
“平身,璋儿何事啊?”
“回禀母皇,儿臣与季相家公子季濯缨,两情相悦,愿结同好,特来求母皇赐婚!”
女皇皱了下眉头。
答应了钰儿的事不好反悔,但她还要靠明璋这个挡箭牌护着她的钰儿呢,现在还不能让她起疑心。
那就只能叫宰相来一趟了,她惯常七窍玲珑,定能配合自己的心意。到时候宰相要把儿子嫁给钰儿,明璋也不能说什么。
打定主意,她开口道:“皇女的婚姻大事,对方还是宰相之子,朕需与宰相进行商议。明日早朝后朕把宰相留下,璋儿,你也一同前来。”
明璋伏在地上,女皇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她说:“儿臣遵旨。”便退下了。
一扭头,见明钰气鼓鼓坐在一旁,愤恨地扯着自己的袖口,“母皇还说偏爱儿臣,怎么连儿臣喜爱的男子都让给那个废物!”
女皇头痛扶额,“这是缓军之计啊!明璋只是你的挡箭牌,总有一天要让她出些差错,好叫你名正言顺继位的。再说了,宰相素来懂朕心意,朕暗示她将孩儿嫁与你,她定然不会拂朕面子,这季濯缨最终还是你的人。”
“你与明璋同岁,不过小她几月,怎的如此拎不清!短视到这种地步,到时母皇将皇位传与你,你如何守的住”
明钰从小不如明璋,对她又恨又妒,一听女皇又将她与明璋做比较,气得大喊:“母皇这般看好她,还要儿臣做什么!不如让她继位,儿臣自生自灭算了!”
说罢,她直直冲出门去。
“哎!钰儿!你……”
女皇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翻看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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