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容忱开了个头, 后面打听询问的电话接踵而至。
杨程奕应付完一大圈人后，索性请他们出来吃饭。
宁扬说临时有事迟到一会儿，让他们不要等自己。
席间, 容忱和顾兮两人脸上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
相较之下, 当事人倒显得泰然自若。
蒋心若走到旁边拿来一碗汤。
杨程奕顺手接到自己面前，细细地搅拌降温后, 舀了一勺送到她唇边，温声问：“尝尝这个温度合不合适。”
以往熟悉的场景，如今却越看越觉得心里别扭。
容忱牙根微酸，伸手到身边遮住自己妻子的眼睛, 说：“少儿不宜, 不能再看了。”
顾兮奇怪地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容忱义正言辞地解释, 说：“你肚子现在可有个小孩子呢, 看这个不利于胎教。”
“什么叫少儿不宜？”这话说得杨程奕不乐意了, 一脸无辜地说, “我又没做什么。”
容忱没好气地说：“我看你就是仗着若若他爸现在不能从美国飞过来打你。”
杨程奕脸上的笑容徒然一滞，下意识地偏头去看蒋心若。
她恍若未闻, 低下头乖乖地喝汤。
容忱不知道蒋心若的身世，以为蒋胜志是她的生父才能说出这种话，
所有人都觉得她家庭完整，现在不过是因为财产问题，才不得不分隔两地。
只有他知道不是这样的。
杨程奕清楚地知道，不管以后他对她如何, 都不会有人冲过来教训他，甚至连她本人都需要他来保护。
某种意义上讲，她只有自己。
这样的认知却让他心头发酸。
宁扬哄睡孩子才匆匆赶来，到了的时候餐盘已经换完一轮。
杨程奕打响指招来服务生，吩咐说：“今天所有的菜，再上一份。”
“不用。”宁扬摆了摆手，“我今天特地过来想跟你认个错。”
酒过三巡，杨程奕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问：“什么错啊？”
“你还记得钟姨那次叫你去相亲吗？”
“当然记得。”
“那天若若来我们公司找我，闲聊中我就随口跟她说了。”
杨程奕瞬间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
“我当时真不知道她对你的心思。”宁扬一顿，接着说，“若若听后马上就崩溃了，在我办公室里哭了一下午，不停地问我为什么只比她大两岁的都可以，只有她不行……”
“你为什么……”杨程奕深吸了一口气，才能继续问下去，“为什么当时没有告诉我？”
“我要怎么说，若若哭着要我保密，她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这种事……”宁扬深深地叹气，“你以后好好对她，别跟以前一样。”
蒋心若这时正搀扶着顾兮坐到角落里的小沙发上，忍不住摸了下她隆起的肚子，好奇地问：“宝宝平时会踢你吗？”
“偶尔吧。”
顾兮本身不太爱掺和别人家的事，可这次再怎么说，自己都算陪着蒋心若一路长大，也见识过杨程奕之前那副二世祖做派，忍不住开口问：“若若，你和杨总……是你自愿的吗？”
蒋心若撇了撇嘴，装出一副委屈的小可怜样，“他强迫我的。”
“啊？”顾兮闻言，神情剧变。
“没有。”知道自己玩笑开过了，蒋心若忙解释说，“我真的喜欢他，想跟他永远在一起。”
顾兮面露疑色，“真的吗？”
蒋心若也知道在这些人眼里自己还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没有独立思考和分辨是非的能力。
“兮兮姐你放心，我是慎重考虑过的。”她神色认真地说，“我想让他永远对我好，也不想看他对其他人好。”
晚上，蒋心若洗完澡，睡眼惺忪地坐到镜子前吹头发。
杨程奕不动声色地走到她身后，接过吹风机。
蒋心若吓了一跳，转身质问：“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
“因为地上铺了地毯。”
吹过这么多次，杨程奕也有了经验，小心翼翼地替她梳理长发。
蒋心若乐得轻松，懒懒地靠进他怀里。
他的手不时蹭过耳后敏感区域，弄得她轻颤着出声提醒，“你不要乱摸。”
“这就叫乱摸？”杨程奕顺势滑到她胸前，挑衅式地揉了一把，“那你管这个叫什么？”
蒋心若面红耳赤地推开他，“流氓。”
闹够了也吹干了，杨程奕伸手抱她到床上，轻咳一声，“宁扬今天都跟我说了……”
蒋心若原本已经窝进被子里，准备听完故事就睡，现在腾地坐起来。
“宁扬哥骗人，他明明答应过我不告诉别人的。”
“男朋友怎么也不能算是别人吧？”
“反正你就是别人。”
杨程奕按着她躺回到床上，接着问：“你当时在心里是不是骂死我了？”
被人出卖的羞涩感稍微褪去，蒋心若冷静下来，难得坦诚地回答，“也没有。”
她的床头挂满了装饰品，地灯在底下一打，周围一圈都好像藏着星光。
杨程奕低头，发现她眼睛里也亮晶晶的。
“其实我挺没用的，除了哭和闹，一点别的办法都没有。”蒋心若直直地看向他，说，“你知道吗？那天晚上你喝醉了我才敢求你不要娶别人，你没答应，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找借口自己走。”
原来那晚……
震惊之下，杨程奕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要被揉碎，忍不住吻上她的额头，轻声说：“是我不好，只会让你哭。”
他被蒙在鼓里的时候还好，现在一提起来，当时的委屈又开始在心里冒泡。
“其实你根本没那么喜欢我，一直都要我先说，我先做。”
“也不能这么冤枉人吧。”杨程奕顿了顿，反问，“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喜欢你，但是你不喜欢我的情况？”
蒋心若不由地一愣，“什么？”
“我考虑过。”杨程奕抿唇轻笑，“那天连夜飞到岛上，看着你身上穿着别的男人的衬衣，你知不知道我当时不只是想脱掉那件衬衣……”
男女朋友也当了一段时间，蒋心若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你果然是流氓。”
“其实如果我当时真想下手，你是反抗不了的，但是我不能那么做，甚至我还要抑制住自己的想法。”杨程奕慢慢收敛了笑意，语气严肃，“若若你要明白，比起我自己的感情，更重要的是我要保护你，我必须保证任何人，即使是我自己，都不能伤害到你。”
蒋心若眼眶里慢慢地渗出泪意。
她当然能明白，自己现在的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甚至连名义上的父母都要靠他供养。
现在杨程奕一声令下，她都不能随意出门，如果他真的放任自己的欲`望疯涨，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毫不费力地就能被他收为禁`脔。
这也是今天顾兮担忧询问的原因。
她的爱是放肆，放肆地表达自己满腔的爱意，而他的爱则更需要克制，克制自己最原始的欲`望。
那天，杨程奕用一条微博澄清了自己和“Sweetie甜甜”的关系，可吃瓜路人的猜测并没有就此打住。
尤其是最新出的这两期视频质量大幅下跌，他们更加笃信，背后的资本估计是怕被惹火烧身，决定先下手为强，抛弃了甜甜。
一时之间，群情激奋。
剪出音频的那位显微镜博主忽然发微博说又有了新发现。
【这个叫Sweetie甜甜的摄影师的账号拍过很多自己和孟恬的视频，你们看他这一条的左上角是什么？为了防止你们看不清楚，我特地放大了。】
角落里，有两个人在说话。
聊了一会儿后，左边人将手里的包包小心翼翼地捧到右边人的面前，右边人随手接过，毫不在意地挎在胳膊上。
【左边人是甜甜吧？身上穿的是拍BirkinHilayan那天的衣服，右边的人是？】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这个包包不会就是BirkinHilayan？】
【看甜甜这毕恭毕敬的样儿不像是拿自己的包啊……】
【所以看这样，上百万的包是借来的？右边这个女生才是原主？】
【你们还记得当时扒出是杨程奕拍下的那个包吗？】
【上次不是有人出来说这个锤不硬吗？杨程奕拍那个包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
【我还是觉得杨程奕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当时那条微博太含糊了，他有女朋友也不耽误□□红啊。】
【我觉得右边的女生很可疑啊，现在可以从她那里下手扒。】
……
当晚，【Hilayan女】忽然上了热搜。
弄得杨程奕半夜叫醒容忱，找他们团队撤热搜。
可没想到这个动作无形中坐实了吃瓜群众的猜测。
大家重点关注对象从Sweetie甜甜彻底转移到了神秘的女人身上。
人的年纪一上来，信息就会变得闭塞。
钟薇得知自己儿子交女朋友这件事情的时候，已是满城风雨。
她当即给杨程奕打电话说：“今晚回来吃饭。”
杨程奕愣了下，立刻回答说：“好。”
钟薇又提醒，“别忘了带上若若一块。”
杨程奕：“……好的”
蒋心若知道后紧张到不行，去的路上一直在问他怎么办。
杨程奕却显得十分淡定，叮嘱说：“一会儿看到不对劲，记得退后。”
蒋心若问：“为什么？”
杨程奕：“免得血溅到身上。”
蒋心若：“啊？”
作者有话要说：杨总说我承受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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