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悠被言冰云牵着手四处看了看,都说这鉴察院阴森诡谲,可是范悠却觉得这里简直是练手的好地方,鉴察院高手如云,尤其是六处,负责暗杀事宜,范悠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不知道影子的实力如何,她很想和影子切磋切磋。
言冰云面无表情的看着范悠,路上遇到很多父亲在鉴察院的同僚,他们看到言冰云牵着个小姑娘,有的还暗暗调笑说言冰云牵着自己的小媳妇来找言若海,言冰云羞红了脸忍着怒气当做没听见,可罪魁祸首根本就没在意,还像逛大街一样这边瞧瞧那边看看,真把鉴察院当菜市场了。
走到鉴察院门口,范悠停下脚步,她放开言冰云的手,望着鉴察院门口那块石碑,走上前看着上面写着几句话,最后一段话让范悠失去了以往的笑容:愿终有一日,人人生而平等,再无贵贱之分,守护生命,追求光明,此为我心所愿。虽万千曲折,不畏前行,生而平等,人人如龙。
范悠看着落款人是叶轻眉三个字后伸手擦拭上面布满的灰尘,心里有股酸涩感布满心头,
希望人人生而平等,再无贵贱之分,在她所在的妖界都很难做到平等,可叶轻眉为了这个理想在这个世界一直努力去改变,哪怕再难实现她也为之奋斗,永不言悔。
看剧的时候范悠就很佩服叶轻眉,虽然都说她是理想主义者输在了皇权,可至少她选择去走这条艰难之路而不是空口说白话不去实践,也不枉来这人间走一趟。
可惜鉴察院已经变了,现在的鉴察院已然是庆帝的鹰犬爪牙,早已忘了初心,想起滕梓荆的事,这个石碑立在这里简直是一种讽刺,让范悠有了想砸碎这个石碑的冲动,因为鉴察院辜负了上面的这些期望。
言冰云看范悠望着这个石碑复杂的神情,不知为何他不喜欢看到范悠这般神情,还不如刚才那个古灵精怪来的顺眼,现在的范悠有着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深沉,尤其是她望着叶轻眉三个字的时眼神中的那种淡淡的哀伤,言冰云觉得这样的范悠看了令人心疼。
“小云云,你们鉴察院的人多久没看这个石碑了?放在这里太浪费了,不如这样,我把它砸碎了怎么样,反正留着也挡着你们鉴察院的大门。”范悠慢悠悠的吐出这句惊世骇俗之言,言冰云一听立马挡在石碑面前厉声说道:“范悠,这是鉴察院的院训,你不能砸了它!”
“哦~这是鉴察院的院训,那我问你,你们鉴察院上下有遵守其中的哪一条呢?”范悠绕有兴致的看着言冰云,嘴角上扬的那抹讥嘲让言冰云竟有种羞愧感。
因为他清楚鉴察院确实没有遵守上面哪一条院训,以前他也问过他爹,可他爹跟他说鉴察院的存在是为了陛下,为了大庆,一切要以大庆为重,所以他也不再问了,今天范悠把这个问题放在台面上,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范悠看言冰云不说也明白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看他窘困的样子不禁起了玩心,就恢复以往那个调皮捣蛋的样子一把抓过言冰云面对面说道:“看来没人遵守,所以说嘛,既然都没遵守那留着做什么,给你们鉴察院当吉祥物用来辟邪啊,你想想我把它砸了也是替你们鉴察院清理不必要的东西,也是帮了你们嘛。”
“范悠,你强词夺理!”言冰云被范悠这无赖作风弄得是面红耳赤,平时他也是勤加练武,可范悠的实力在他之上,现在他想挣脱都挣脱不了,和范悠靠得太近连她卷翘的睫毛都能看的根根分明,那双眼睛闪烁的狡黠光芒让言冰云更加确信自己是鬼迷了心窍才心疼范悠。
“小云云,我哪里强词夺理了,你说说看?”看言冰云冷冰冰的小脸气的脸颊通红,范悠想这才像个孩子嘛,不过还是不要把孩子逗得太狠,不然以后人家会不理她,而且她也早感觉到四周有高手潜伏,能有这本事的也就影子了,来日方长,反正这个石碑她砸定了,就将言冰云放开拍了拍他衣服上的褶皱说道:“算了算了,不逗你了,这石碑我暂时不会砸的,不过嘛……”
言冰云刚松了一口气又听到暂时二字提心吊胆,更没料到范悠出拳极快,言冰云只感觉耳边有一阵风拂过,等他回神就看到石碑上留着一个小小的拳印,“先留个印记,以后我在砸了它也不迟。”
“范悠!”言冰云怒吼着她的名字,心里懊恼自己不止没阻止范悠出拳,更没打消范悠放弃砸石碑的念头,看来自己要紧紧盯着她才行,不然哪天石碑真被砸了他就成为鉴察院的罪人,看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言冰云就紧紧拉着范悠的手离开石碑带着她去找陈萍萍,范悠任凭言冰云拉着她的手,回头向那个高手的藏身处眨了个眼便离开。
影子见两个孩子离开才现身,想围观的人看到影子出现就纷纷离开,以影子隐介藏形的本事除了五竹没几个人比得上他,可他看到范悠对他所藏之处眨了眼,他发现这孩子警觉性很强,感官也极其敏锐,看了上面的拳印,又想到范悠说的话之后沉思许久,这孩子不愧是叶轻眉的女儿,未来必定是搅弄风云的人物,难怪陈萍萍会把她放在心上。
言冰云像是见到了鬼被鬼追赶一般快速步走拉着范悠来到陈萍萍的住所前,他狠狠地喘了喘气,范悠见他喘的厉害拍了拍他的后背,言冰云看范悠像个没事人一样没心没肺的笑着,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拍开她的手,板起脸教训范悠:“范悠,念你还是个小姑娘,我告诉你,鉴察院不是范府,不要仗着你是陛下的义女就在这里肆意妄为,你做的事我一定会向院长禀报的。”
范悠不明白自己都没砸石碑了这个人类幼崽怎么还生气,不过看言冰云真的是被自己气到火大了,就嬉皮笑脸说道:“小云云,这么大火气可不好,你想想你可是要做萍萍叔叔的左膀右臂,要是连这点都忍受不了,那要怎么面对更多困难呢,未来比我更可恶的人多的是,我这也是为你好,让你提前体会体会。”
言冰云一听范悠这番厚颜无耻的言论有种想要昏过去的冲动,他想到底是谁教出这么个牙尖嘴利,脸皮比城墙还要厚的小姑娘,后来言冰云在北齐见到范闲真人后才知道有其兄必有其妹,甚至范闲比范悠还更狠。
“你们在干什么?”言若海刚从陈萍萍住所出来,看到自家儿子和一个小姑娘在争执,就走上前询问,“父亲。”言冰云一看是自己父亲,又变回冷冰冰的样子喊了一声,范悠看了看这对父子,心想剧里言若海可担心这个儿子了,怎么言冰云对他爹这么冷淡,难道这对父子关系不好?!
“冰云,平日为父是怎么教你的,鉴察院不是你们小孩子玩闹的地方,你怎么带陌生人来鉴察院,无视鉴察院的规矩。”言若海严厉训斥言冰云,言冰云一言不发的低着头,面上丝毫没有表情,范悠不想言冰云被误会就解释道:“言大人,不关小云云的事,是我央求他带我来找萍萍叔叔的,你错怪他了。”
言若海一听这小姑娘叫自己儿子小云云,有点好笑,又听到她叫陈萍萍叔叔,面上露出一丝惊讶,正要询问她是何人,身后传来陈萍萍的声音:“悠儿,你怎么在这里?”
言若海让开身子,范悠看到推动轮椅上陈萍萍后高兴的跑去抱住了他说道:“萍萍叔叔,我好想你呀,你这几天都没来看我,爹说为我的安全也不让我出门,我在范府都无聊死了。”
言若海和言冰云父子看到范悠抱住陈萍萍后两人瞬间石化,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对待陈萍萍,而且陈萍萍居然笑了,还慈爱的看着怀里的范悠,言若海这才明白这小姑娘就是司南伯在澹州的私生女,因救皇子有功陛下认的义女,那位永安郡主范悠。
陈萍萍目光慈爱的看着范悠说道:“悠儿,你爹也是为你好,不过你是怎么来到鉴察院,我记得你并不知道鉴察院的路怎么走的?”
范悠听到陈萍萍的话后二话不说就将实情告诉他:“我是跟着从我家上空飞过去的肥鸽来到这里的,那只肥鸽和我在澹州吃掉的那几只一模一样,看起来很好吃,忍不住就想去抓它,一路跟着在屋顶追它,没想到就跟它到了鉴察院,还遇见小云云。”
言冰云面无表情的听着范悠说的话,澹州那几只鸽子真的是被范悠吃了,可陈院长的意思她之前并不知鉴察院的路怎么走,今天是第一次来鉴察院,那么京都的两只鸽子失踪与她无关才是,不过她说谎的可能性也有,不能全信。
“萍萍叔叔,小云云人可好了,是他带我来找你的,言大人以为小云云破坏规矩,能不能让言大人不要怪小云云啊。”范悠说完看了言冰云,言冰云没想到范悠会替他说话,看着范悠清澈的眼眸他竟然感到心虚,结果一时忘了跟陈萍萍说范悠在石碑上留下拳印的事。
陈萍萍听完范悠的话也看了言冰云,他记得言冰云,这孩子是言若海的独子,年纪虽小却已是小辈中的翘楚,就是性子冷了些,看范悠这般维护他陈萍萍似笑非笑的跟言若海说道:“言处,冰云是个好孩子,他也是好心带着悠儿过来找我,就不要怪他了。”
“是,院长。”言若海也看得出陈萍萍很宠这个范悠,自己儿子是好心帮范悠,可他却在不知道事情的情况下错怪他,这孩子也没说出一句怨言,言若海因此心里对言冰云有了愧疚。
“萍萍叔叔,你们鉴察院的鸽子是谁养的啊,怎么会把鸽子养的这么肥,还和我在澹州见到的一模一样,不会……澹州的那些鸽子也是你们……鉴察院的?!”看陈萍萍笑而不语的样子,范悠越来越确定澹州的鸽子就是鉴察院的信鸽,怎么这么巧自己用弹弓打的全是鉴察院的鸽子,还把它们吃的干干净净一根骨头渣子都不剩,这运气真绝了。
“萍萍叔叔,那些鸽子多少钱,我赔给你。”范悠小心翼翼的看了陈萍萍,以为陈萍萍会怪罪,没想到陈萍萍伸手摸了范悠的头说道:“喜欢吗?那我吩咐下属送你几笼,这些鸽子都是王启年负责的,以后你要是想拿可以和他说,他会给你的。”
范悠一听鸽子是王启年负责的就想起他未来也是范闲的伙伴,他装傻充愣可是也是个很聪明的人,没想到他不只会敛财,连养鸽子也是好手,下次可以找他玩玩,肯定很好玩。
而且陈萍萍也没怪她还说送她几笼,真的对她太好了,和范建一样真心对她好,范悠笑逐颜开的亲了陈萍萍的脸向他道谢:“谢谢萍萍叔叔,你对我真好,我好喜欢你呀,不过我只要一笼就好了,不要太多。”
陈萍萍被范悠这么一亲整个人都愣住了,而言若海和言冰云父子顿时睁大了眼眼珠子都快掉下来,暗处的影子也差点就从上面摔了下来,他们都被范悠的热情惊呆了,陈萍萍居然被亲脸了,这简直是难带一见的奇景,而这样的奇景被他们看见了,言冰云大脑一片空白,和他爹言若海相互对视,他们竟有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萍萍叔叔,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范悠看着呆住的陈萍萍就伸手在陈萍萍眼皮底下挥了挥手,陈萍萍回了神看着为他担忧的范悠,一时间百感交集,范悠和叶轻眉一样热情,甚至比她还要热情,想起范建说过这孩子只会对喜欢的人才会这么做,心里顿时如沐春风。
“我没事,对了,以后你要是想来鉴察院随时都可以来,这是令牌,见此令牌鉴察院上下是不会为难你的。”陈萍萍将令牌给了范悠,言若海见到这块令牌也是震惊,见此令牌如见院长本人,陈萍萍是把范悠宠上天了。
范悠不知道这块令牌的含义,将它收在怀里说道:“谢谢萍萍叔叔,萍萍叔叔,你知道影子大人在哪吗,其实我很仰慕他的,想和他打一架。”其实范悠知道影子就在附近,她是故意这么说的,想让影子现身。
在暗处的影子听到范悠的话不知何故竟然也产生出一丝战意,他也想和范悠比比看,毕竟他知道范悠是五竹的弟子,他想试试范悠是否和传闻中说的那样厉害。
陈萍萍摇了摇头说道:“影子他有任务在身,并不在鉴察院。”范悠听了有些垂头丧气,明明就在上方可看样子陈萍萍不想他们打架,不过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切磋一把。
陈萍萍看这孩子一听到影子不在没什么精神,想起她来京都这么久都没逛过,就提出意见:“孩子,你来京都这么久都没逛过吧,我让冰云陪你逛逛京都如何?”
“真的吗,太棒了,萍萍叔叔真不知道要怎么谢谢你了,我下次带我烤的乳鸽给你吃,我烤的可好吃了,连小闲闲还有若若都说好。”听到陈萍萍的话范悠立马精神百倍,开心的拉着陈萍萍的手跟他说要给他带烤乳鸽给他吃。
陈萍萍宠溺的看着范悠说道:“去吧,别玩太久,你爹会担心的,”范悠点了点头后就拉着呆若木鸡的言冰云一起走,走之前又向上方影子的藏身处挥了挥手才离开。
陈萍萍看范悠走远后才和言若海说道:“若海,冰云冷静持重,悠儿活泼好动,两个孩子一静一动很适合做个玩伴,你觉得呢。”
言若海听到陈萍萍这番话后立刻回话:“院长说的是,若海明白,不过院长,再怎么样那块令牌也是身份的象征,见令牌如见院长,你不能因为范悠是陛下的义女而过于宠着她。”
陈萍萍看着言若海淡笑说出三个字:“我乐意。”言若海被陈萍萍这三个字噎住了喉咙,也知道有些话不能多说便作辑告辞,影子从上方下来将石碑的事告诉陈萍萍,陈萍萍听完后那双沧桑的眼眸流露出特别的光芒:“真不愧是你的女儿,和你一样大胆,要是你在,我想你也会砸了那块石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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