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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法子, 大致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风险大,一个风险小。
风险大的多赚, 风险小的少赚。
本来他们还以为要投入什么, 实际上很简单。
安抚使夫人说了, 像他们这样的屯民,家中若是无钱置地, 就用家里的屋子来种菜,不用另做安置,唯一保证的就是炭火充足。
也可以一个屯里集中找几处地方种菜, 具体要他们屯里自己商议,然后就是确认用哪种法子。
不管用哪种法子, 都是要跟她签契的。
可两种法子,选哪种法子对他们来说最好?
第一种法子当然好, 赚得多, 但要承担卖不出去的风险,第二种省心省力, 少赚点,但是有保障。
最后毫无例外的,几个屯庄都选了后面一个办法, 他们把菜种出来, 不承担风险,卖给福儿。
福儿是既高兴,又感到压力很大。
但既然话说出口了, 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开始做事。
对于接下来要做什么, 卫傅给福儿列了一张很明确清晰的单子。
首先要派人下到屯庄手把手教屯民如何在家中种菜, 这件事交给王铁栓带着郑家几口人干就行了。
他来的正好, 福儿甚至感觉她奶这趟来,就是专门来给她送爹的。
接着他们还要去订做一批冰车,这个活儿墨尔根就有专门做的人,去墨尔根办就行了。
同时他们还要训练出一批会驾冰车的人,这活儿一定要抓紧了,之后运菜收菜都得靠他们。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要先在墨尔根及其周边城镇,找到一些愿意和他们合作的酒楼乃至商铺。
当然这个办法只能暂时用用,最终福儿还是想把自己的酒铺开起来,这样一边卖酒一边卖菜,一举两得,还不用求助他人。
至于龙江城周边,暂时因为处于开头阶段,还涉及不了那么远。
跑合作可以交个二哥王兴学来办,福儿还是要出一趟门,她要去墨尔根,开一间‘神仙倒’的分店。
为此,卫傅带着福儿,亲自登了一趟廖家大门。
和廖家家主一番相谈甚欢,廖家虽不卖酒,但廖家是大地主,是粮商,其实也是可以合作的,毕竟以后若是自己酿酒的话,就需要大批的粮食。
由于有廖家主的帮忙,‘神仙倒’的墨尔根分店,并未像当初黑城那样,弄出那么大的动静。
只是廖家主带着福儿送的美酒,登了几家交情不错人家的大门。
如今酒铺主要是售卖神仙醉和神仙酿这两种酒,神仙倒福儿是不拿来售卖的,这酒效果太惊人。
用卫傅的话来说,都能拿来当蒙汗药用了,还是别轻易流出去。
而神仙酿又分两种,一种是用黄酒蒸的,一种是用果酒蒸的,果酒的酒劲儿相对黄酒要低,但口感香甜,带着果香。
黄酒蒸的则口感香醇,跟普通的花雕差不多,但比花雕要劲儿大。
至于神仙醉,也是分两种酒,这里就没果酒什么事了,是烧刀子和黄酒的二次蒸煮。
目前,‘神仙倒’酒铺里卖得最烈的酒,就是烧刀子经过二次蒸煮的神仙醉。
既有烧刀子的辛辣刺激,但相对口感更香醇一些,不会有苦涩的味道,这种酒更适合喜欢辛辣口感的人们。
开业当天,照例是半价售卖,卖的多还送洞子菜。
这些洞子菜是福儿从黑城带来的,也是她让人种的那些,暂时屯民们种的菜还未到收菜的时候。
她试验过了,新摘下的菜,从黑城送到墨尔根需要三天,由于天气寒冷湿润,只要不让菜冻着,送过来还像新摘的一样。
如此新鲜的菜,市面上极难看到,现在买酒就能送菜,少不得有哪些喜欢喝酒,手头又不差钱的人,一次多打一些酒回去,顺便再得点新鲜菜回去做盘菜下酒。
所以甫一开业,酒铺的生意就还不错,有越来越红火的架势。
这次由于开业那几天人手不够,福儿亲自守在酒铺里,真正见识了一番人们对菇类菜的喜爱。
暂时他爹就弄出两种菌包,一种是平菇的,一种是香蕈,都是平民百姓日常吃的菌类。
香蕈平时大家冬天吃的都是经过晒干的,何尝吃过如此新鲜的?
干香蕈和新鲜香蕈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味。
再来就是平菇了,往常只有下雨时去山上能采到一些,这‘神仙倒’竟有新鲜的平菇卖,难道还真是神仙开的酒铺不成?
福儿终于明白之前她分析为何蘑菇卖得好,分析得还是有些浅薄了,洞子菜只要人们愿意多琢磨,舍得炭火,还是能种出一两种的。
可是蘑菇难养啊,这里面的窍门是她爹经过数不清次数的试验才来的。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福儿来黑城时,只带了平菇的菌包,香蕈的菌包是他爹这次弄来的。
现在他爹已经很熟稔的掌握了,如何用现有菌包繁衍出大量的菌包。
她爹现在就在黑城家里,给她折腾这个。
当初由于养蘑菇要求太高,也太复杂,所以福儿只让那些屯民先种洞子菜,看来这个养蘑菇的法子不能随便拿出去教。
不然她爹就被她这败家女儿给霍霍惨了,明明这是可以拿来传承后代的好东西。
迄今为止,福儿只听说过有人可以养菇子,也就是平菇,香蕈这种野外生长的,还没听说过有人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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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已半月,至今因为有几件事没做完,暂时还不能回去。
福儿分外想念儿子大郎。
这趟她和卫傅出来,带大郎实在不方便,就把大郎托付给卫琦了。再让乌珠帮忙看着些,再说她弟她爷奶都在家,都能帮忙看。
可带着小家伙久了,平时睁开眼就能看到小胖球在眼前晃悠,晚上睡觉时,母子俩必然要在一个被窝里睡一会儿,亲香亲香,娘再去爹的被窝。
现在这么久没抱到小胖球了,福儿日益怨念。
男人一点都不好抱,没有儿子香喷喷的。
福儿扔开卫傅,翻了个身,抱着被子角,陷入想念和怨念中。
“也不知小五儿有没有带着大郎胡乱来,等我回去我要是发现大郎少根头发,我肯定收拾他!”
她身后的卫傅失笑。
你就算想儿子,也不能不要男人啊。
他又把她搂回来,像平时她亲大郎一样,亲亲她的脑门。
“好了,再过几天就要回去了。我当初说让你不来,是你自己不放心要来。”
福儿道:“我也不是不放心,你想我二哥刚来,就被我使出去到处跑,他初来乍到,对各处也不熟悉,李如山一个人也不能分成几瓣使,我就想让他陪着我哥跑路子,我守酒铺这边的事。”
说到这里,她又感叹:“还是人手少了。”
一见她又开始烦生意上的各种事,卫傅觉得你不如还是想儿子吧。
果然想了一会儿,她突然烦躁地把卫傅的大脑袋抱过来一顿搓,又嫌弃道:“你为啥不是大郎?”
这顿嫌弃可把卫傅给嫌弃笑了,捞着她颈子过来亲道:“要不,我们再生个二郎?”
“我才不要臭小子,我喜欢香香的小闺女。”
“你的意思大郎很臭?”
“只有你们男人臭,大郎才不臭!”
“你们男人?我臭?”卫傅一顿咬牙切齿,“专门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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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黑城官署里,偌大一个炕,坐着两个人。
一个小人儿,盘腿坐着。
一个大人手里拿着个碗,另一只手捏着一根银汤匙。
汤匙太小,手柄细长,大人的手太大,手指太粗,反正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乌珠在一旁忐忑道:“要不还是我来喂小少爷?”
卫琦没搭理她,盯着大郎。
“你吃不吃?”
大郎看叔的脸色越来越黑,小人儿也怕了,眼泪豆子崩了出来。
“娘!”
“你娘出门了,你要是在她走的这阵子不好好吃饭,回来她肯定收拾我!”
大郎听不懂收拾,他就想要娘。
“娘,爹。”
“你好好吃饭,明天你娘就回来了。”
用这个借口,卫琦骗了小侄子好多次,每天都是这么骗过来的,显然今天不管用了。
大郎往旁边一倒,抱着自己的小老虎枕头,也不说话,就是默默掉眼泪豆子。
卫琦一顿烦躁,把手掌捏得啪啪响,又不能上去揍他。
“要不我把你小舅舅找来?你小舅舅长得跟你娘像,你看看他,就不想娘了?”
“不要,臭!娘香!”
王多寿要听见这话,得气死,最近小外甥搁家里闹着要娘,除了卫琦哄,就是他哄了。
辛苦多日,换来了句臭。
“臭,那也是你小舅舅!”
见小侄子又要说话,卫琦嘴快道:“你也别说我臭,我再臭也是你叔,你这个没良心的臭小子。”
终于在笨嘴侄儿面前,体会到一把‘快人快语’的爽快感,卫琦终于知道为何守财奴平时嘴皮子那么快,打得他找不着北了。
这分明就是碾压的感觉,就是欺负你慢。
说不赢叔的大郎,更想娘了。
“娘。”
“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好好把饭吃了,吃饱了你娘回来才不会揍你,我才能交差。等吃完,我们去睡觉,明儿早上你一醒来就看见娘了。”
“真哒?”
小子被骗多了,竟会猜疑了!
卫琦也不好明晃晃骗侄儿,道:“如果睁开眼没回来,等你吃了午饭肯定回来了。”
于是大郎乖乖吃了一碗饭。
吃完饭,让乌珠帮着洗了洗小手小脸,也没挪地方,两人就在这炕上铺了被子睡下。
卫琦怕大郎晚上着凉,都是让他跟自己睡一个被窝的。
因为他身上热气大,即使把被子掀了,也不会着凉。
趴在小叔叔怀里,大郎显得分外嫌弃。
“硬!娘软!”
“硬你也只能硬着睡,你怎么不嫌弃你爹硬?”
“臭!”
“我洗脚了,你再说我臭,你自己睡去!”
“娘……”
临睡之前,大郎还在念着娘。
卫琦怨念道:守财奴,你怎么还不回来!你儿子天天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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