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第十朵雪花(二十六)

小说:了了 作者:哀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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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算时间, 九皇子恰好是五年前入春后失踪的,大概也就是在无名到达沧澜山不久。

    樊珈整个人都傻了,她敢肯定,九皇子失踪, 绝不可能是无名一人所为, 无名身边能用的人太少。

    宠妃系统“二十个积分。”

    樊珈原地跳起来“你是什么黑心商贩信不信我投诉你”

    “这个属于提前剧透,是连两位尚食女官都不知道的秘密, 统身在主神视角才能窥伺一二, 二十个积分, 宿主绝对不亏。”

    樊珈纠结纠结再纠结, 抠搜抠搜再抠搜,这回砍价没砍下来,最终她忍痛花了二十个积分,辛辛苦苦五六年, 一夜回到解放前。

    宠妃系统神秘兮兮回答道“绑架九皇子的人姓洪。”

    没头没尾的, 不管樊珈怎么问, 宠妃系统都不肯解释清楚, 这让樊珈感觉自己被骗了, 正想把积分要回来,突然想起洪这个姓有点特殊,之前统子是不是说,索丰原本姓洪

    樊珈看向自己画出无数条人物线的纸,上面无名跟索丰连接起来的线条上,画了一个圆形带缺口的图案,正是无名自索丰那要走的半块玉珏。

    “索丰父亲那边还有亲人吗”

    宠妃系统这次回答的很爽快“有哇,他父亲有个弟弟,与其父一起被冯福害死, 留下个小索丰四岁的堂弟,整日偷鸡摸狗游手好闲,是京兆府大牢的常客。说来也奇怪,这人闯祸无数,还专盯着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骗钱,却次次都能全身而退呢。”

    是谁在保他,显而易见。

    然而索丰自卑于己身缺陷,隐姓埋名连母亲都不再相认,更不可能出现在堂弟面前,这位缺钱就坑蒙拐骗的堂弟,若是碰上偷溜出宫也难掩肥羊本色的九皇子无论他俩是意外碰见,还是被人安排刻意碰见,恐怕很难相安无事。

    奚官局跟胡娴妃虽不同心,却从未撕破过脸,如果真是这位堂弟绑了九皇子,甭管他是单纯地想弄点钱还是别的什么,索丰都不可能把堂弟推出去,他已经没了根,堂弟就是洪家仅剩的香火,索丰必会死保此人。

    怪不得尤尚食说索丰的末日到了,无论他在宫中势力如何庞大,对上主子,终究只是可以被任意打杀的奴才,更别提他还谋害皇子,从皇帝对十一皇子的态度可以看出,明明是他默许了胡娴妃的暗中调换,也默许了曹妃的以女代男,却没有任自己的血脉流落民间,而是让萧琰在殷实人家好好长大,就知道他不可能会放过害他儿子的人。

    他不会让胡娴妃生的儿子做太子,却不代表他能无视儿子被人当成猪狗杀害。

    索丰绝对、绝对、绝对活不到天亮了。

    宠妃系统带了点调侃的语气问“怕了吗”

    樊珈嘴硬“怕,怕什么”

    “那人要是真成了女皇帝,你猜猜看,掉马无数次的你,会不会被她用铁链穿了琵琶骨关进地牢,严刑拷打问出一切秘密”

    樊珈张了张嘴,宠妃系统还以为她怕了,结果樊珈却幽幽道“那又有什么用呢我不会做玻璃也不会弄水泥,不懂治国不懂经商,连鸡兔同笼都不会做,除非蛋糕方子能强国,否则我恐怕派不上什么用场。”

    做人呐,贵在有自知之明,樊珈还是很了解自己,也很愿意去信任无名的。

    她捧着脸“以前她说让我做自己就行呢,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再说了看看咱这真爱值,65了,虽然不算情比金坚,那也是真情实感,她才不会杀我。”

    宠妃系统冷哼一声,看着樊珈把鬼画符的那张纸放烛火中烧成灰烬毁尸灭迹,刚想说话,樊珈猛地问道“对了,索丰不会把她牵扯进来吧”

    宠妃系统第一次感觉到了酸,明明它只是数据,不会有这种情感,可它做不到啊

    它勤勤恳恳与宿主相处五年有余,每天都在督促她做任务,帮助她变美希望她成为最受宠的妃子,她想要金手指,给了,她想吃辣椒酱,给了,它还为她贴心地将奖励改为食物配方这份情意是何等珍贵

    可宿主关心过它吗反倒是对那人嘘寒问暖掏心挖肺,凭什么她是不是忘了“人鱼之歌”是谁给她兑换的

    对此樊珈反驳的振振有词“拉倒吧,那是我辛辛苦苦做任务,凭借自己的本事赚来的你多抠啊,给的辣椒都是熟的,你看人家无名,她给的那才叫真辣椒好不好以后我想吃多少没有”

    宠妃系统酸得更厉害,樊珈继续追问索丰会不会拉无名下水,它有心不回答晾着宿主,宿主却威胁它说真投诉,最终,宠妃系统阴阳怪气道“放心吧宿主,那位可谨慎得很呢,哪里会跟索丰说真话到现在索丰都以为堂弟是倒霉选错了绑架对象呢与其操心旁人,宿主不如想想,人家跟你说话时,有几句是真心的吧。”

    樊珈只听自己想听的“那关于之前无名离宫的事,他会不会说还有尚食局跟奚官局那些心照不宣的配合”

    “他会守口如瓶的。”宠妃系统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毕竟他可以死,堂弟却必须活着,除了他,现在所有人都想他堂弟死呢。”

    这话有点难理解,但樊珈想了想也就明白了,从十一皇子那道子母羹来看,九皇子的死跟他脱不了干系,索丰堂弟的存在便成了一根刺,曹妃母子会希望他快点死好闭嘴,胡娴妃母子则想要宣泄心头愤怒,还真就没人会救他。

    “无名离宫这么久,能管到京城吗”

    宠妃系统见不得心大如斗的宿主为别人如此劳神,她脖子上那玩意儿向来只起到装饰作用,如今居然开始思考了,便酸溜溜道“怎么不能啊,要是不能,十一皇子的消息哪能如此灵通她搁前面绑了根萝卜,逗狗一样耍着人家往前追,结果全是为她做嫁衣,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这么心机深沉的人”

    樊珈不爽道“这就坏了是他们先对无名动手的,你怎么不骂皇帝啊他娶那么多老婆,还让老婆儿子们明争暗斗,眼睁睁看着十一皇子被掉包,简直坏出汁了,十一皇子更是个烂人,他们爷俩哪个不比无名坏怎么他们使坏就是雄才大略,无名就是心机深沉”

    宠妃系统辩解道“这怎么能一样,这两位是后世称颂的明君,那人即便成功,也不过是乱臣贼子,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拨乱反正,不信的话宿主等着瞧吧,这是统在大数据里归纳到的正确历史走向,全都有迹可循,并不是胡言乱语。”

    这个时空没有女皇帝,但其它时空有,毫无例外的是,女帝们在位时可能做到了一家独大,可她们大多会生儿子,她的男臣们总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复国,接任她们的即便不是男皇帝,也会三代而绝。

    樊珈听完系统的话,沉默片刻道“你去过的世界一定不多。”

    “谁说的,像统这样的还有许多”

    “就算很多,这个世界肯定不会,到时候你就老老实实改数据吧。”樊珈一口吹灭烛火,“不跟你说了,我要睡了”

    她裹着被子把自己包成蚕蛹,大脑乱糟糟一片,这种cu过载的感觉很久没有过了,如果帮不到朋友什么,那就尽量不要拖后腿,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尽可能的将事情做好即可。

    宠妃系统悻悻然,不肯承认被这个不爱思考的宿主戳中了肺管子,是啦是啦,它们这些子系统迄今为止都只能在低等文明跟中低等文明徘徊,别说高等文明,就是中等文明都进不去呢,不然它为什么冒着这么大风险留在这个世界

    早在鹊巢宫看见那人的瞬间,它就该强行解绑逃走了。

    真是棘手,要怎么样才能从那人身上获得和母神系统相同的力量,还得保证在成功前,不被母神系统察觉

    宠妃系统没有灵魂,只能按照主系统的指令行事,它看着已经睡得开始打呼的宿主,不免羡慕,要是宿主能按照它说的去做,将力量窃取过来就好了,可惜宿主是个一根筋,它还得想点别的招。

    樊珈美滋滋睡了个好觉,醒来后只记得做了美梦,但具体内容忘了,尚食局风平浪静,送往各宫的膳食没有改变,这就说明,无论曹妃还是胡娴妃,都已全身而退。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负责收拾的宫人回尚食局后,樊珈发现两宫膳食都没怎么动,也不知皇帝最终如何处理,这两边明显都不满意呀。

    “樊大人,樊大人”

    春芳悄咪咪地摸到樊珈身边,她刚从外头回来,手里食盒都没来得及放下,便来找樊珈说悄悄话。

    两人虽不住一个房了,感情却很好,樊珈升职了也不摆架子,而且两人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可不是看对了眼

    “我方才远远地路过奚官局,天呢,好多好多血水听说昨儿夜里打死了几十个人”

    春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樊珈虽已知道索丰活不长,还是感到不寒而栗,暗暗决定以后要更加谨言慎行,千万不能叫人抓了小辫子,她还没活够呢

    谁能想到好端端一场寿宴,能闹出这么多事来。

    九皇子死亡一事,一旦有人得知,便难以瞒过前朝,无论这位皇子多不成器,多不堪重任,但现在他死了,人死为大,男人死更大,据说皇帝在前朝宣布此事时,言语间哀难自抑,竟是泪流满面

    民间挂起白幡,满朝文武及天下百姓未来三月内都禁食荤腥,禁饮酒禁妻夫房事,禁着艳色,以此为九皇子守丧,宫中则为半年。

    这样的话,各宫食单便要大变化,连带着宫人们的一日三餐也得茹素,如此之大的排场,真是樊珈生平仅见。

    皇子薨逝,乃是震惊天下的大事,消息迅速传遍大右,自然也传到了襄州。

    沧澜山地势偏远,与之靠近的襄州不说是不毛之地,也称得上是穷乡僻壤,赤地千里。

    连刺史这样的正三品的大吏过得都是弊车羸马捉襟见肘,何况百姓穷人家一条裤子轮流穿的故事在这儿通通成真,就连襄州军都饿得面黄肌瘦,这襄州刺史怎能不贪他若非倒霉,也不至于被排挤到这荒凉之地做刺史,明升暗贬了好些年,眼见自己回朝无望,这才对沧澜山的铁矿起了心思。

    襄州刺史姓卫,年过不惑,在这当了快二十年的官,皇帝赏赐没他的份儿,朝廷升迁也不带他玩,先帝不喜他,今上身边有的是能人也用不着他,难不成这一辈子真就要在这鬼地方老死

    他需要钱

    有钱才能打通门路,像他这种寒门出身的官员,想在朝中说上话,就得找人依附,否则纵然满腹经纶,也得落个郁郁而终的下场。

    卫刺史刚入朝时,也曾励志做个好官,可惜现实教他做人,满腔抱负尚未来得及施展,便得罪了先帝,此后二十年,在襄州从清俊文雅的书生被蹉跎成了不惑之年的秃头大肚黄脸公,这找谁说理去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大半辈子倒霉透顶,临了不惑却转运了

    先帝要建行宫的那座沧澜山,竟是一座矿山

    卫刺史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长了翅膀朝自己飞来,将自己埋在里头,他当年站错队,惹了先帝不悦,此后被贬襄州,即便勤勤恳恳将行宫建起,先帝怕也不会用他,因此卫刺史铤而走险,决意昧下这座矿山,留待日后寻找机会东山再起。

    一开始他真是这么想的,等先帝驾崩,今上继位,卫刺史便想以矿山为名向皇帝邀功,他所求不多,不必将他调回京城,换个稍微富庶些的地方就可以,谁知道皇帝素来以孝治国,先帝不喜的臣子,他根本不重用

    卫刺史当年是有些才华,可这么多年过去,他满心的壮志早已被现实磋磨干净,连原本出众的容貌都大打折扣,既无才又无貌,皇帝要他做什么

    这下卫刺史彻底破防,他想尽办法意图回朝,但若要攀附世家权贵,总得送点好东西出去,别人收了礼才愿意办事。

    他一边悄悄命人开采铁矿,一边将铁矿换成银子,那些与他交易之人是什么身份,卫刺史从来不问,他只要钱。

    为了防止沧澜山行宫的宫人发现这个秘密,卫刺史将他们牢牢控制住,令他们疯疯癫癫,还传出行宫闹鬼的故事,吓得附近百姓不敢往沧澜山来,他便可以高枕无忧。

    可是慢慢地,卫刺史发现,有钱的日子原来这样快活,可能是这辈子从没如此富有过,吝啬劲儿一上来,卫刺史竟不舍得把银子送出去换好处了,他像个守财奴,卖了铁矿换来的银子一点也舍不得花,老婆孩子他舍不得,自己也舍不得,因此全都藏在刺史府书房的地下密室中,每日进去看一看摸一摸,这一生就有了新的意义。

    他想着等到了致仕的年纪再好好享受,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的报应来了。

    皇宫那边新送来了一个罪人,这人什么身份卫刺史没问,横竖就是那么点原因,要么是作死的宫人,要么是失宠的宫妃,往行宫一丢,在朝饭食里下点药,再让人扮鬼吓唬吓唬,要是听话呢,就让她多活几天,要是不听话,直接弄死

    谁曾想啊谁曾想,卫刺史迄今想起来,都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肥胖的身子跪在地上,抖得厉害,脑袋恨不得塞进地缝里,坐在上头这位到底是谁她根本不是九皇子的人

    乸婆看着卫刺史这副没出息的模样,嫌弃极了,卫刺史这会儿想问又不敢问,他怕自己被灭口。

    乸婆跟俏姑,原本都是他的人,这么说可能不大准确,她俩有本事在身上,一个会医,一个身段灵巧,两人都不愿意过苦日子,便跟卫刺史一拍即合,乸婆负责给沧澜山行宫的人下药,俏姑则时不时扮鬼吓唬人,帮卫刺史看住行宫的人,免得出什么岔子。

    至于卫刺史在沧澜山做什么,她俩不能说非常了解,但也知道一二,只是跟她们没关系,所以懒得理会。

    原本合作愉快的关系,一直持续到无名带着几个宫人到来,这个看起来两条腿不能走路的废人,偏偏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俏姑看着便觉得很是不爽,特别想吓哭她,谁知几次吓人都没效果不说,最后还被人反过来捉住了

    她吃了个大亏,又不甘心只自己丢脸,便反过来帮无名算计乸婆,等乸婆也丢了一次人,俏姑便得意洋洋地现身,心想自己已准备妥当,这回非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只会耍小聪明的丫头不可

    当时想得很美好,结果却很惨烈,那天俏姑才知道,原来无名会走路,她的腿伤都是装的

    乸婆被气个半死,但技不如人也没办法,她比俏姑磊落多了,到底痴长十几岁,便转投无名手下,俏姑原本不愿意,可之后屡次找茬屡次失败,慢慢地对无名心服口服,便决定为她做事。

    这两人一反水,卫刺史可不知道,乸婆根据无名的吩咐,谎称行宫来了贵人,卫刺史哪里想到这么多年的伙伴会背叛,再加上无名拿出了九皇子的信物,他便一门心思认为她是九皇子的人,那颗已经逐渐沉淀的,不想再翻身的咸鱼之心,又开始怦怦跳动。

    直到九皇子薨逝的消息传到襄州,卫刺史才感到一阵荒谬,他想起这几年,无名一直利用他给的襄州军到处掏土匪窝那些土匪有些莫名其妙失踪了,有些被丢进山里挖矿,无名还用了襄州的人马去往东南,运来了很多粮食

    卫刺史中年发福后很容易出汗,此时他趴在地上,汗水把地面都打湿了,虽然隔得远,但乸婆总觉得已经闻到了他身上油腻的气味。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五年下来,卫刺史早叫无名治服了,他原本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为九皇子做事,未来说不定便有从龙之功,他、他连书房密室里的银子都献出来了呀那是他攒了快二十年的巨款

    一朝被人骗个精光,怎能不痛

    卫刺史心知自己要是不拿捏住尺度,今日怕是别想活着出沧澜山,因此哆嗦着声音表示忠心“下官甘愿为姑娘肝脑涂地,但凡姑娘吩咐之事,下官绝不敢推脱,还请姑娘、还请姑娘”

    无名看着他,问“私藏铁矿,并将铁矿卖予北蛮,按大右律法,该当何罪”

    卫刺史上下两排牙花子咔咔咔响个不停,该当何罪该处以车裂之刑,诛灭九族

    乸婆注意到他控诉的眼神,仿佛是在质问她为何背叛,老婆子白眼一翻,从头到尾她可从没说过为他做事,瞧卫刺史这眼神,跟看负心婆一样,她虽上了年纪,早已心如止水,却也看不上这种肥胖秃头的男人。

    “卫刺史请起,姑娘没有责怪之意。”

    俏姑言语友善,将卫刺史从地上扶起来。“以后还需要您多多指教呢,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没得无名的允许,卫刺史不敢起,他连猜都不敢猜自己究竟被拉入了一个怎样的阴谋中,天知道最开始他只是想多弄点钱好找人走关系,谁知道最后会变成这样

    五年时间,足够无名将整个刺史府架空,卫刺史负责最多的是铁矿开采,他这人素来心黑,原本他派心腹绑了附近的山民,又以闹鬼传言令其它人以为这些人是被鬼抓走了,实际上都被卫刺史关进了矿山,这些贱民死了也无人问津,家人即便去找,可整个襄州他最大,在这儿他能一手遮天。

    后来无名到来,卫刺史以为她是九皇子的人,不敢再抓普通百姓,可铁矿放着无人开采也不行,而襄州土匪丛生,无名出手后,就跟下饺子似的一拨一拨往矿山送,卫刺史自认为将挖矿的任务做得极好,日后九殿下登基,自己即便不能回京任职,也能捞个鱼米之乡的大官当一当。

    谁知道啊谁知道,他竟是误上贼船,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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