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校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察觉出了事情的不对,陈观南和几个外国记者在采访途中被围困的消息也传到她的耳朵里。
同样的危机情况以前不是没有过,这次被围困四天四夜已成为国际新闻焦点,而五十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们杳无音讯。
这件事牵动着每个人的心。
吃早饭的时候,她看见顾燕清的眼底的倦色,他似乎一夜都没有睡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而在焦虑。
叶校没有主动开口提,只好等待官方的消息,她不能为他提供任何有价值的情绪,甚至安慰都显得苍白和敷衍。
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早上到台里,她便收到一个记者同行的消息,又有一件震惊社会的新闻要披露。
叶校问:“是什么啊?”
“很快就发出来了,你静候佳音吧。”同行神秘兮兮地说道,当然不会在新闻发出来之前透露给叶校,那是他们的独家。
这个同行是叶校在h市认识的年轻记者,和她年龄差不多大,工作时给了叶校不少的帮助,离开时两人便留了联系方式。
早上,热搜第一凭空炸现。
去年九月份被报道的赈灾典范,如今被曝出在灾后重建过程中中饱私囊,受赇枉法,双规下台。这位领导曾在赈灾晚会上得到表彰,接受全国人民的爱戴。
被媒体推出来的楷模,这种公众人物的翻车比明星塌房更严重,不仅让媒体还让官方在民众面前失去了公信力。
叶校不明白到底是人变了,还是本性就是如此没有被发现。但是作为媒体他们能做的,就是持之不屑进行监督。
林舒依然在按部就班的上着班,叶校几乎每天都会和她碰面,但是不知道从何时起,她的状态也有点差。
直到三月底的某一天,林舒跟台里请假,代班主持接替了她的工作,归期未定。
陈观南依旧没有消息。
这个她本来认为应该是充满暖阳的春天,变得不那么明媚,而她心里也充满阴霾。
顾燕清的生日又快要到了,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去年这个时候他们没有和好,她连一句祝福都没资格送出去。
叶校在工作之余思考给他送什么礼物,思来想去,其实他并不缺什么东西。
这太为难叶校了,但是她又很想给他点什么,并且是给他最好的。
夏童家的猫过年的时候生崽了,还生了两只。但她家里已经有三只成年猫了,再养下去有压力,于是她问叶校要不要养一只。
一开始叶校毫不犹豫地拒绝,“我连自己都不想照顾,你觉得我会想养小动物吗?”
夏童建议:“你可以让你男朋友养啊。之前不是说他有失眠么?小猫的呼噜声可以治疗失眠症,还可以缓解压力,预防抑郁。”
她这样说,叶校就很有兴趣了,便跟着夏童去看了小猫。是三只可爱的小布偶,漂亮又干净,蓝色的眼睛,这会儿正窝在一起懒洋洋地睡觉。
叶校伸出一根手指去碰了碰,其中一只小猫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温顺又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叶校的心都化了。
夏童在旁边趁机说:“你抱走一只试试吧。”
不能养再送回来。
顾燕清开了一天的会,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他在玄关那看到叶校的鞋子。
他弯腰把她的鞋子摆好,然后不自觉地弯了弯唇。今天他们也并没有约在一起,但她还是来了。
这种惊喜总是令他感觉温暖。
鞋柜旁边有个猫包,几袋猫粮,逗猫玩具。顾燕清不太明白,也不会想到叶校带来的是什么东西。直到她从厕所里出来,怀来抱着一只小猫咪。
顾燕清朝她走过去,有些惊讶,“这是什么?”
“是猫啊。你不认识么?”她笑着问,然后将怀里的小猫举了举给他看。
他当然认识这是猫,但被她抱着就很奇怪了,他摸小猫的脑袋:“你要养吗?”
叶校也看着他,小心观察他的表情,说:“你的生日快到了,我想送给你一只猫可以吗?作为礼物。”
顾燕清当然很喜欢柔软的小动物了,但是他略作思考之后还是告诉她:“这是一个活物,生命体。”
叶校有点不好意思了,说:“我知道需要对它负责。我还不太会照顾,我们一起养好吗?”
顾燕清没有说话,看着她。
叶校又故作轻松地说:“你可以把它视为一种责任或者牵挂,我们不能随便分手,因为财产不好分割。”
这是叶校所能做到的范围内的承诺,虽然隐晦,但是他明白了。
顾燕清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小猫在两人中间细细地叫了几声:“喵喵。”
他把猫从她怀里接过来,两三个月的小猫身体非常软,且小,目光所看到的体量都是毛,他扶了一把小猫:“好。”
叶校见他接受了,他好像是在说我愿意,心里松快一笑,又说:“要不给它洗个澡吧,我给它买了很多生活用品。”
顾燕清并不嫌弃小猫,给她说:“它刚来到陌生环境会有点害怕,而且惧水,让它先跟我们熟悉一下,以后再洗吧。”
“你不觉得它脏吗?”
夏童说生下来就没怎么洗过澡。
顾燕清摇头,“没关系。”
他抽了张湿纸巾,把小猫的眼睛嘴巴,还有四只小爪子擦了擦,叶校喜欢他这样的面面俱到,他真是什么都懂,没忍住捧住他的脸亲了亲。
“你给它取名字了吗?”
叶校思考一分钟,“叫星星,好吗。”
“为什么?”
“你不觉得它的眼睛像个蓝色水球吗?地球也是宇宙里的一颗星星啊。”
“好,就叫星星。”顾燕清迟疑了片刻,想到了什么要开口,又泄气作罢。
两个人陪小猫玩了一会儿,叶校发觉他并没有很开心。虽然也笑了,但总保持着克制。
时间不早,叶校回房间洗了澡,便躺在床上睡去了。
顾燕清用纸盒和旧浴巾给小猫做了个小窝,放在卧室门口,星星有点胆怯,但也很乖地钻进去睡觉,睡前用脑袋蹭了蹭新主人的手指。
没一会便发出轻微的鼾声,节奏均匀。
他躺回床上却没有办法睡着,脑海里一遍遍地回忆着白天的事情。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天亮了,也可能是外面的霓虹未灭,叶校醒过来发现他。
她靠过来贴在他身上,手撩开他的衣摆,摸了摸:“为什么不睡。”
顾燕清静默片刻,“校校,陈观南被围困几天后失联,是被绑架了。”
叶校瞬时睁大眼睛,困意全无。
顾燕清说:“他失联的第二天凌晨我就知道了,上面对外封锁了消息,外网传得那些部分不是谣言。”
叶校不敢相信,绑架中国记者?
以我们国家实力的地位,国际社会是有所忌惮的,而陈观南外出采访,会把印有明显身份标志的衣服显眼露出,设备上也有a字样。
即使这样,依然遭到恐|怖分子的生命威胁。
顾燕清说:“他和几名同事已经被救出。但是遭到了非人虐待,无论精神还是身体,目前在国外的医院接受治疗。”
叶校默无一语,她没有办法想象他的至亲至爱之人知道这个消息是什么反应。
但是被顾燕清耿耿于怀地不肯直接开口,肯定有原因。她很直白地问:“陈观南为什么忽然要去?”
“职责所在,去年的播出事故他需要负责。每家媒体的轮换机制不同。多数国家的战地记者都是资深记者,而我们走出去的甚至有刚毕业的大学生,仅凭一腔热血。”就比如他开始驻外的时候,也才24岁。
“往远看,是需要亲临现场带回真相,重大的新闻现场需要我们的视角。”
说完两人都沉默着,叶校已经明白了,“所以,你也会去对吗?”
顾燕清不偏不倚地回答:“记者站需要负责人。一个受过专业培训的记者,能够躲过生死危机。”
叶校没什么感情的笑了下,替他说:“你听说过运气与实力是并存吗?实力纵然重要,运气不好也有可能被一枪毙命吧。”
顾燕清不否认:“你说的对。”
叶校瞬间明白了一切,该来的还是回来。她总得面对不是。
“你在纠结吗。”她说。
“叶校,我想坚守自己的职责和职业。”他的声音低沉,但仍旧很有亲切感,哪怕说着冰冷的话也不会让人感觉心凉。
他把他的心中所想,全都袒露给她,“但我也想忠于你。我们生活在一起,共同养猫,在合适的时机结婚,有我们自己的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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