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7求婚番外
这场突如其来的旅行,让叶校彻底放飞自我，从身到心，原来人还可以这样。
离开云南后,顾燕清又计划了一场去宁夏行程,中卫沙漠。
叶校惊讶,“现在去？”
“为什么不？”顾燕清诱惑她：“那是星星最多的地方。”
听到一个“最”字，叶校就特别想去看一看了。在飞机上，叶校拿起一本旅游杂志,一边看一边告诉顾燕清，她长这么大很少有出门旅行的机会。
小的时候没机会。长大以后有能力也有钱但没时间了,她曾经去很多地方出差,香港,内蒙，哈尔滨……但那只是去工作，与旅行无关。
所以这些天她的心情特别轻松愉快,像一根羽毛般飘起来。
顾燕清握住她的手回忆到了什么,慢慢悠悠地说：“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告诉我自己是哪里人，我像被击中了。”
叶校问：“为什么？”
顾燕清回答她，“幸好这个地方我去过。”
叶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你还怕和我没话说吗,不是一向很健谈？”
“工作说的话和健谈无关。”其实他想到的是第三次见到的叶校的样子,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裙，皮肤瓷白，一双丹凤眼静默冰冷,像是一个严密的容器,身体里藏满了秘密。
“想和你有更多的谈资。”顾燕清说,“后来去南方出差高铁途径s市，专门停下来又走了一遍，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可叶校那个时候太拧巴了，用最戒备的心思揣摩过这个男人。现在不能听到他说的的细节，除了愧疚就是酸涩。
他的喜欢和爱相比她来说是漫长而细腻的。
叶校于是趴在他耳边小声打岔：“其实不用和我有很多谈资，你站在那就是吸引力。”
顾燕清揉揉她的耳朵。
叶校说：“食色性也。”
飞机上无聊，顾燕清想了想告诉叶校：“我那时……很惊喜，想的不止是和你谈个恋爱。”
“还有什么？”叶校问道。
顾燕清坦荡地说：“顺便想象了一下和你结婚会是什么样。”
叶校：“非常不好意思地说，我当时没有想到那么长远。”
顾燕清攥紧她的手指，有点惩罚意味：“知道。我那时心情矛盾，几次想把你弄哭，但没舍得。”
这就对上了，叶校的确感到他个人情绪的撕扯，其实她也是。
但两个人的频道终究不同。
千里跋涉，他们终于来到中卫沙漠。
爬惯了大山的叶校见到沙漠就像个小孩子，她挣脱了枷锁，和他们同游的游客很多，成双结对，叶校拽着正在安营扎寨的顾燕清，在细细的沙子里胡闹了一会儿。
一望无际，橙红色的落日即将陷落沙海。
顾燕清看见她被风吹乱的长发，帮她归到耳后，眉眼舒展地笑着。
“你有过中二时期吗？”她突然问。
顾燕清回说：“刚见到你就想象和你结婚，还不够中二吗？”
“不够。”叶校突然拉着他的手往人少的地方跑去，迎着沙子往下冲，震声高喊：“顾师兄！”
声音似被风吹散，吹响四面八方，消失在夕阳下。
“顾燕清，我爱你啊。”她笑得非常灿烂。
顾燕清被她出其不意的一声灼到心脏猛跳，若不是被她攥着掌心，他大概率会一个趔趄摔下去。
他把叶校抓到自己身前，抱个满怀：“再说一遍。”
“我爱你！”叶校说，“你知道吗？不知道的话我再告诉你一遍，我爱你啊！”
叶校的喊声引来陌生人的注意，但是在这个地方没人觉得她怪异，此起彼伏地吹了几声口哨，跟着乱七八糟地喊。
“xxx，我爱你！”
“xxx，老子喜欢你！”
……
顾燕清对着她的鼻尖亲了一下：“我知道。”
他很爱她的张扬不羁。
夜幕降临，篝火生起。
叶校坐在焰火边喝酒，喝完晕乎乎地仰躺在他腿上欣赏夜景，没一会回到帐篷内，顾燕清打开顶篷天窗，让光线透进来。
叶校爬到他身上，像小动物似的细细地嗅着，从他额角到胸口，确认这是自己的私有财产，又搓了搓他的脸颊，“好帅。”
夜里天凉，顾燕清扯过一张毯子盖在她肩头，她已经醉的不轻，捧住他的脸颊湿湿的亲着，小声地沮丧着：“我大概是要完蛋，一世英名毁在你的美色里。”
顾燕清把她搂过来，在毯子里默默地退掉她的衣服。
叶校任他的动作，笑得有点傻气。
衣服被完整的丢到毯子上面，他问：“小色迷还有什么英名？”
早知道她耽于美色。
叶校不置可否，但她不是耽于美色，是耽于他的温柔。
假期在旅行中被消耗完毕。
两人的体力都很好，叶校在旅途中并不累，还能分出精力和他搞点事情，但回到b市她人就像散了架似的。
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后，她要继续工作了，开始做减贫专题的后期。
这是叶校第一个负责策划的纪录片《走出大山》。不止是自己的家乡，她和摄像组的同事跑遍了诸多贫困地区，她选择了女性群体为主。
并非叶校要迎合意识已崛起的女性群体，是因为她曾身在这个群体中，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贫困的痛疾在何地方。
从性别的角度，她也更偏向女性。
纪录片分五个单元。
从未走出过城镇的耄耋老人
工地上的女性劳动者
五个孩子的母亲
失智少女的婚姻
留守的小女孩
有人不理解叶校一个调查记者已经走上坦途，为什么要再辛苦做纪录片，只有叶校自己知道那是她的情怀和感恩，就像程之槐会回到家乡创业一样。
《走出大山》不出她的意外收获非常好的传播效果，获得了年电视台年度优秀专题新闻，台里还给她报名了纪录片节奖项的角逐。
也是在这一年的秋天，叶校的职称评上了主任记者，她给自己定下的在结婚前要做到的事情，全都都做到了。
深秋时，她把爸爸妈妈接来b市小住了几天。叶海明能简单地走一点路，段云也非常高兴，第一次一身轻松地游玩，两人一点都不嫌累，眼睛里闪着光。
段云小声跟叶校说：“校校，妈妈真的为你高兴，既崇拜你，也羡慕你。”
叶校笑了笑，“你已经说很多遍啦。”
段云说：“不管多少遍，还是很想说。”
因为是发自内心的。
童年的叶校，以及妈妈，还有妈妈的妈妈，从来不敢想能走出来，更没有想过能在大城市有一席之地。
没想过，因为不知道起点在哪。
叶校告诉段云，“妈妈，以后我的女儿，我女儿的女儿，也会刷新我的认知，她们始终会走向更远的地方，我会像你现在的情绪一样崇拜她们所见到的世界。”
段云顺着她的思路想象了一下，欣慰地说：“那肯定会特别精彩。”
因为顾燕清的父母近日不在国内，双方父母便没有见面，叶校把他们送到机场，在航站楼里，段云问：“下一次我们再来，就该是你结婚了吧。”
叶校竟腾地有些不好意思了，顾燕清从回来后并没有正式提结婚的事宜，“大概吧。”
她想，她得找个时间把这件事提上日程。
她想和顾燕清结婚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一月份，叶校的生日。
那一天想给她过生日的人不止一个，赵玫是时时刻刻巴望着他们能早点定下来，一心想给她操办，从国外回来就开始筹划，还埋怨顾燕清为什么叶校的父母过来不提早通知，她也好回来见面啊。
顾燕清说：“明年初，我们去s市拜访。”
赵玫：“你懂得真多。”
叶校生日的那天更像是狐朋狗友的聚会，吵吵嚷嚷，更有第一次喝酒就喝醉的程夏满屋子追着宋晓光打。顾燕清的父母吃了顿饭，给叶校发了个红包就回去了，什么重点也没说上。
叶校却很满足，她在宾主尽欢里，感到自己的人生不再荒凉。
玩闹到了十二点，顾燕清把这些醉鬼一个个都送上了车。
他回到叶校身边，和她一起回家。
回去的路上，顾燕清问叶校：“今年开心吗？”
他只关心她开心与否，叶校想的却是另一个层面，“今年我对自己很满意，因为阶段性的目标都达到了。”
顾燕清没有问剩下的事情还有什么。
回到家，叶校把裙子脱在浴室门口，光着脚走进去冲澡。
顾燕清去书房忙点事情。
出来时，她想到一件事还没说，便急匆匆地穿上鞋子走出来，又有些犹豫，她还没有给他买戒指，提出结婚请求值得一个严肃的仪式。
正当前后不决时，客厅的灯“啪”一声被关掉了。
一个小小的光源发出亮，然后缓缓的，整个客厅宛如星辰大海发出的蓝色光芒，照亮天花板和地面。
叶校看得有些眩晕，“这个灯……”
她没见过。
顾燕清站在暗处，又开了一层光圈，懒洋洋地看着她惊讶的表情，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说：“今年，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是一座精致的星星灯落地灯，他在米兰展上订回来的，藏在书房几天了。
“喜欢吗？”
叶校没有回答，走过去碰了碰精美绝伦的灯，实质是一件艺术品，叶校的喜欢溢满了心里眼里，她用手指轻碰灯罩，问：“怎么控制的？”
顾燕清起开一点身体，胡乱指给她看：“这里。”
叶校顺着他的方向去摸控制源，是不同角度的星河，她仰头看着天花板乐此不疲地玩着，蓦地，一个东西掉在她脚面上。
“是什么？”她被吓了一跳。
“你把灯弄坏了？”顾燕清也跟着紧张地问，好像真是这十几万的东西很不牢靠似的。
叶校蹲下来，捡起的竟然是一本相册，她拧了拧眉，看见男人笑得不怀好意，眼里全是戏谑。
相册里是从小到大的叶校，从她出生的白天照，上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入学，毕业照，工作出镜。
叶校一直以为自己从小到大没怎么照过照片，人生都是凑不齐的，也不知他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竟有这么多了。
他给相册做了一个长长的时间轴，每个阶段她都在做些什么事情，到29岁戛然而止。
可是还有厚厚一沓的空白。
叶校停滞半晌，后面就没了吗？
顾燕清说：“再翻翻看。”
30岁那一页躺着她的钻戒，顾燕清说：“结婚吗？”
“后面的时间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你的每一个计划和目标，可以把我收纳吗？”
叶校眼睛一红，眼泪竟瞬间掉落，说不出来的酸楚，眼前站着的是她过一辈子的人。
是她想求婚的人。
顾燕清走近，眼睛有些红：“你知道的，我有多想和你结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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