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寄生 (11) 赵林剧情较多

    太启很生气。

    他查了这么久, 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喜欢的明星和香火神们一起在凡间世界作祟,这房塌大了。

    太启把手机扔在床上,迅速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他要去找赵天端, 当面脱粉回踩, 还要解决掉他背后的玄女和那群不安分的神。

    太启的动静有点大, 隔壁的虞渊正在看书,听到动静, 从房间里走出来。

    “你去哪儿?”

    太启说:“我去找赵天端。刚刚林启蜇打电话给我说,至少有五六个人的气运被他吸收了,他恐怕早已经被寄生, 和玄女他们一起在凡间世界掠夺普通人的气运和信仰。”

    赵天端?

    虞渊也不觉得奇怪, 赵天端能红这么多年,除了自身素质之外,肯定还有其他机遇。

    虞渊问:“你去办公室?”

    “还去办公室?”太启卷袖子,“我直接去清理门户!”

    “等等。”虞渊连忙把太启拦了下来, “这事你不能自己出面解决,我知道你厉害,对付几个甚至几十个香火神是小意思。但是你暴露了身份怎么办?万一除了他们, 还有更隐蔽的香火神怎么办?赵天端吸收他人气运, 如果是有隐情的怎么办?敌人在暗我在明,香火神也是人封神的, 人心复杂,不要暴露实力, 不要打草惊蛇,去找林启蜇, 按照他们的程序来, 香火神在凡间世界作祟, 不仅是你需要解决的问题,也是凡间世界需要解决的问题。”

    虞渊这一串怎么办,成功把太启给说晕了。

    反正太启也听不懂,但他越听越觉得事态严重。

    “那我更得去了!”

    太启又往楼下冲,被虞渊眼疾手快地抓住胳膊拦下来。

    “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话吗?”虞渊无可奈何。

    “我也想听啊,可你说那么多,我听不懂啊。”太启推开虞渊,“你快让开!”

    太启急了,虞渊也急了,两人猫追老鼠一样在二楼跑了一大圈,虞渊终于把太启成功摁在了墙上。

    他手撑在太启耳边,把太启禁锢在自己的怀抱里。

    “那就只听一句话,不要冲动,去找林启蜇。”

    太启抬头斜睨他:“怎么?敢威胁你嫂子了?”

    “威胁?这叫威胁吗?我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威胁。”虞渊作势要吻太启,太启连忙躲开,虞渊眼疾手快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趁着太启要从自己身下逃开,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捏住太启的下巴,亲着他拍了一张自拍。

    太启:=口=

    “虞泉!!”

    这次,换太启猫捉老鼠了,他追着虞渊打,两人一前一后,又在二楼跑了一圈。

    “你给我把照片删了!”

    虞渊腿长跑得也快,一边跑还一边给太启讲道理:“你知道人心多复杂吗?这张照片就是证明,你不听我的,明天我就把这照片发出去。”

    太启要气疯了,赵天端塌房都没让他这么生气。

    “虞泉!!你给我滚过来!”

    他终于追到了虞渊,扑过去就要抢虞渊手里的手机,虞渊直接把手机往后一扔,把太启接住,抱在了怀里。

    “好了,我开玩笑的,不会发的。”虞渊抱着太启哄道,“你不是说你听不懂吗?我在用最浅显的办法给你讲道理啊。”

    “滚啊!”

    “我马上滚,但是先冷静,我们先解决正事行吗?”

    太启终于平静下来,仔细一想,他觉得小叔子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些香火神的行动实在太隐蔽,不一网打尽,肯定还会找下一个接应人。

    “那我先去找林启蜇?林启蜇还在办公室。”

    “去吧。”虞渊说,“他现在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带点夜宵给他,多陪他一会儿吧。”

    就在刚刚不久,位于市中心地段的一栋豪华公寓顶楼,玄女悄无声息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赵天端正坐在落地窗边看剧本,听到动静也只是抬头看了玄女一眼,然后又低下头。

    “我要累死了。”

    玄女把手里的烟蒂扔进了垃圾桶里,甩掉高跟鞋,整个人瘫倒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这生活真的没办法过了,你那个私生粉出事后,条子盯得太紧了,我根本就不敢拉寄生的生意,就怕猪队友们反手就给我们弄进去了。”

    赵天端说:“那就等等吧,我们做事干净,也不会伤人性命,特别行动处查不出来的。”

    “查不出来?嘁。”玄女说,“猪队友那个组织就想拉拢你,你不加入他们,他们会毁了你,得不到就毁掉,人的劣根性,当了神也一样。”

    赵天端放下剧本:“我不明白,明明神和人的寄生关系可以是一生一世的,就比如我和你,为什么他们寄生一个就要抽走被寄生者身上所有的气运,然后又去找下一个。要被寄生者身上气运不断,他们就用灵物去和其他人换啊,实在不行,和你一样,做中介抽成也不行吗?”

    玄女说;“你以为他们像你一样啊,道德水平这么高,想要别人的气运,还要用灵宝去换,还要拼命拉客抽成。他们做的是无本生意,掠取的气运也是很大数量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想要你的原因,他们要造一个凡间世界的气运之子。”

    赵天端问:“然后呢?”

    玄女说:“然后,借这个气运之子和他们拥有的力量,毁掉昆仑神系,或者说是,毁掉昆仑的最高神,东君。”

    赵天端问:“毁掉东君?为什么?”

    玄女说;“因为香火神之所以存在,是上古十王争取来的,十王向东君献剑,诵读自己的功绩,希望和神一样长生,东君便把自己的神格埋在了昆仑一座殿下,那座宫殿就叫万神殿,是供奉香火神香火台的地方。从此,凡间世界的人有了封神的途径。然而所有香火神,包括我在内,都没想到几千年后,进入了末法时代,香火和信仰没了,香火神也会死。”

    赵天端说;“然后就瓜分东君的神格和力量,获得彻底的永生吗?”

    玄女说:“对,他们虽然也是在凡间世界找人寄生,目的和我们不一样,我们这些遵纪守法爱戴东君的神呢,只想苟一苟而已,他们却是想盯上了凡间世界的气运。”

    玄女看向窗外;“这三界啊,要大乱了。”

    赵天端问:“那东君呢?他知道这件事吗?”

    玄女说:“你觉得原生之神,会在乎这点事吗?他有开天辟地的力量,我们就是他眼里的蚂蚁,然而就是这蚁穴,说不定就是溃坝的原因。”

    她张开纤纤五指,刚刚做的美甲光亮晶莹。

    “我听说东君下昆仑了,至于在哪里,在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说起来,我那个暗恋东君的老朋友虞王还说,让我千年后看到东君身边有了人,去昆仑西边给他烧点纸送个信。”

    “送什么呀,骨灰都扬了,还惦记着东君呢。”

    “情种多是神经病。”玄女站起来,走到赵天端的身边,食指抵在了赵天端的太阳穴处,轻轻掀了一下,“你也是情种,你也是个神经病。”

    “七个?”

    赵天端的头有点眩晕,不过很快就恢复了。

    玄女说:“对,这个月的七单买卖灵物的生意,这是从交易乙方凡人那里抽成的气运,这七个香火神啊,都等很久了,就等拿着换来的气运去找人寄生,可是啊,生意真的不好做了。”

    赵天端说:“实在不行,就别做生意了吧,我身上气运攒了这么多,应该还能红个几十年,到时候香火债应该就还完了,你接下来几十年的香火也应该够了。”

    他看着墙壁上自己拉长的,越来越不像人形的影子,声音低不可闻。

    “留几年的时间,让我堂堂正正做回人吧。”

    太启赶到办公室时,已经是凌晨了,三层小楼只留了一盏灯,从高**性窗户的外部看过去,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光团。

    虞渊把车停在了楼下,从后座拿出一个纸袋给他。

    “上去拿给林启蜇,我在楼下等你,记得谈公事,别提他前男友戳人家的伤口。”

    “我知道,你这人怎么比你哥话还多。”

    太启习惯性地拿虞渊出来压小叔子,话一说出口,像是做贼一样,心虚地四周看了一圈。

    虞渊故意问:“怎么,看他在不在周围?”

    “少说两句,回去睡觉。”太启接过纸袋,“没几天就考试了,你怎么还这么淡定。”

    “因为我胜券在握。”虞渊解开安全带,把座椅向后挪动,椅背调成了舒服的角度,“我在车里眯一会儿。”

    太启说:“那你睡吧,反正你考不上大学也不关我的事情,我可是天天有叮嘱你好好学习的。”

    “怎么不关你的事情了?”虞渊说,“我要是考不上大学,你就没老公了。”

    “我老公早没了。”太启的耳朵又开始发烧了,“对你哥尊重一点行不行!”

    他忍住了把手里的纸袋往小叔子脸上砸的冲动,背过身向办公室走去,刷开身份验证后径直上了二楼。

    林启蜇办公室门开着,听到太启的脚步声也不意外,说;“进来吧。”

    太启走进办公室,把夜宵放在桌上。

    “要不要吃点夜宵。”

    林启蜇目不转睛地在电脑上敲着文件:“谢谢,先放这里吧。”

    太启好奇:“你在写什么?”

    林启蜇说;“调取赵天端资金来往记录以及对其进行监视的申请。”

    太启说;“你是不是真的监听我了??”

    他明明没告诉林启蜇,他怀疑赵天端就是玄女的接应人啊。

    林启蜇余光看了他一眼,面不改色地继续敲着键盘。

    “没有,这还用监听你吗?这案子在我手里都半年多了,玄女接应人的画像特征我每一条都记得清清楚楚,是我大意了,赵天端这么红,却从来没想过去调查他是不是被寄生过了。”

    太启看向林启蜇,小叔子给他交代过,让他千万别主动提赵天端,以免让林启蜇心里不少受,在上楼前,太启也在心里组织过几句等会儿安慰林启蜇的话。

    可现在看来,林启蜇一点反应都没有,依然公事公办地当一个无情的办案机器。

    太启为他松了一口气。

    可能也没那么喜欢林启蜇吧,就是凡间世界的人总爱念叨点过去,说说罢了。

    太启问:“那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他不会写公文,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只有看着林启蜇干瞪眼。

    林启蜇写完一行,摘下平光眼镜,疲惫地揉了揉鼻梁:“没有,你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就要去处里,你可以晚一点来上班。”

    太启说;“哦,行,那你写完吃点夜宵赶紧睡啊。”

    他准备起身离开,忽而想起小叔子交代的事情,又坐了回去。

    “我忘了给你说了,关于我告诉你线索的这件事——”

    “我知道,我不会在报告上写的,这点我有分寸。”林启蜇说道,“这是我们之间私下的交易。”

    他也不打算让太启在处里太过引人注目,处长和虞家的长辈关系密切,对太启入职申请的批示带着些不太友好的摸底,林启蜇是请太启来帮忙的,他不想太启陷入麻烦。

    因此手头的这份对赵天端监视的申请也写得颇为艰难,里面并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赵天端是玄女在凡间世界的接应人。

    林启蜇已经做好了背书的打算。

    “我办事,你放心。”

    太启说;“行,那你早点休息。”

    “嗯。”

    太启起身离开,林启蜇继续敲文件,只是手指落在键盘上,却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了。

    他把电脑熄灭,从抽屉里摸出烟盒,站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的内层,点燃烟,外层窗户是单向玻璃,从里面可以清晰看到窗外的景象。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办公楼前,太启向那辆车走去,车里的人打开驾驶座的门下了车,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在车前打闹起来。

    这对豪门叔嫂可真有意思。

    林启蜇笑起来,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升起一些羡慕的感觉。

    真好啊。

    他深吸了一口烟,一股浓烈的烟草味呛进了鼻孔,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耳边恍惚听到有人恶狠狠地说:“我让你别学我抽烟!”

    七年了,离开了校园,林启蜇学会了抽烟,开始靠着尼古丁和酒精熬夜,而赵天端却已经戒了烟酒,成为了大众心目中的偶像,娱乐圈唯一的顶流。

    赵天端的脾气似乎也在娱乐圈被磨平了棱角,林启蜇从小学时候起就和他是同学了,那时候林启蜇还是个不起眼的小孩,赵天端却已经在学校里出了名,花孔雀一般的性格,脾气也不好,仗着长得好在学校里飞扬跋扈。

    林启蜇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和赵天端有交集。

    直到初中开学的第一天,坐在前方的高大男孩转过头,冲他粲然一笑。

    “林启蜇?我和你一个小学啊,我是赵天端,你认得我吗。”

    孽缘就这样开始了。

    赵天端姓赵,性格也确实够赵家人,除了脸好小弟多,哪儿哪儿都不好,不写作业,上课睡觉,身上时常青的紫的,赵天端对林启蜇说,这是打篮球摔的,林启蜇却总觉得他是在外面打架打的。

    第一次给林启蜇看伤口的时候,赵天端吸着气,表示自己痛得不行。

    第二次给林启蜇看伤口的时候,赵天端嘴里骂骂咧咧,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第三次给林启蜇看伤口的时候,林启蜇从桌洞里掏出碘伏和棉签,平静地给赵天端处理了伤口。

    “你真好。”赵天端看着他,桀骜不逊的眼神里有几分认真,“也真好看。”

    这个男孩子,就这样仗着林启蜇的纵容,越来越依赖他,也越来越爱在他面前撒娇。

    “林启蜇,可不可以把笔记借我抄一抄。”

    “林启蜇,我又摔了。”

    “林启蜇,我明天跑3000,你要去给我加油啊。”

    “林启蜇,你说我是去追校花还是隔壁的班花。”

    “林启蜇,呜呜,我又分手了。”

    有人悄悄地进入了他的梦境。

    赵天端的成绩不好,林启蜇不止一次听说,初中毕业后,赵天端家里就要送他出国了。

    林启蜇保留着青春期的这一份暗恋,打算永远的压在心底,却没想到,在高中开学的那天,赵天端大大咧咧地走过来,把书包扔在他旁边的座位上。

    “林启蜇?我们一个小学一个初中,结果又是一个高中啊。”

    赵天端看着目瞪口呆的赵天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是赵天端啊,还记得我吗?”

    赵天端在林启蜇身边坐下,胳膊肘撞了撞他。

    “诶,你谈恋爱了吗?”

    林启蜇惊愕地看向赵天端。

    “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赵天端说:“如果你没有谈恋爱,那就让我做你男朋友吧。”

    林启蜇以为赵天端是在和他开玩笑,但他还是答应了。

    他不想留下遗憾。

    却没想到,他们在一起七年,分手也已经五年了。

    在无数个梦回的夜晚里,他总是梦到赵天端站在路口等他放学,在熙攘的人群里,悄悄地牵住了他的手,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呼——”

    林启蜇腾地坐起来,窗外已经蒙蒙亮了。

    桌上的电脑还亮着,夜宵开了一半,另一个空掉的盒子里全是烟头。

    他竟然就这么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睡了一夜。

    林启蜇起身,去卫生间了洗了把脸,又拿着扫帚和簸箕,把办公室的桌面都收拾了。

    然后他坐下来,在申请文件上敲上最后最后三行。

    “现申请调取赵天端及其名下公司、工作室资金账户,并对其进行一级监视。”

    “特此请示,恳请批复。国属特别行动处一队林启蜇。”

    写完申请,林启蜇盖上电子印章,上传到内部系统里,又去卫生间里简单洗漱,换上了干净的制服后,前往特别行动处。

    他走的是紧急请示渠道,会绕过冗长的程序,直接递交到分管领导以及正副处长那里。

    因为事态紧急,他直接就在处里等着批复了。

    他在楼下等了一会儿,看到处长秘书拿着文件匆匆上楼,估计是要就他的申请召集各领导开会。

    过了一会儿,又看到副处匆匆走过来。

    林启蜇走了过去:“副处——”

    副处打断他:“我看到你的申请了,说实话,理由不充分,拿不出切实证据证明赵天端就是玄女的接应人,上会也难通过。”

    林启蜇说:“我愿意起用担保程序,如果赵天端不是,我愿意上内部法庭,承担一切责任。”

    副处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你啊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升不上去吗?”

    “你真的就是不懂变通,脾气硬得像块石头。”

    林启蜇苦笑:“改不了了。”

    副处说;“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尽我所能帮你通过申请的。”

    “谢谢副处。”

    副处说;“嗓子哑了?昨天熬夜了吧,快去外面买点粥喝,吃完了来等结果,这会估计要开很久。”

    “嗯。”

    在副处的坚持下,这份申请最终还是被批了下来,很快,赵天端和玄女便发现了不对劲。

    他参加的各类活动被叫停,身边的工作人员一个个被叫去问话,每天的行踪都必须上报,资金账户和名下的公司也进驻了调查组。

    玄女快疯了。

    她本来就惧怕警察,远没有赵天端那么稳得住,每天心惊胆战地用黑市买来的身份上下楼打卡,就担心有天翻了车。

    就在此时,因为赵天端被中止的活动,各类谣言也传开了,尤其是一直眼红赵天端的明星们,买了不少水军抹黑他。

    “这样不行啊,赵天端,我们是哪里露馅了吗?还是虞明那里出问题了?不可能啊,不是说不查虞家的案子吗?”

    “还是猪队友那些傻逼们,下了狠手整我们?不可能啊,他们不就是想招揽我们吗,至于下黑手吗?你那个女私生粉出事,不是在警告我们吗?”

    赵天端说:“是他。”

    玄女问:“谁?你小男友?”

    赵天端说:“是他,这案子是他经手的,我上次在粉丝楼下看到他了,我了解他,只要他想要破案,他就一定能找到办法,他肯定请到高人了。”

    他低声笑了起来:“他十八岁的愿望,是当警察,没有他破获不了的案子,没有他伸张不了的正义。”

    “他查到了我,他的生日愿望实现一半了。”

    玄女说:“你在说什么啊,虽然我们确实牵线了不少寄生交易,但是这个私生粉的案子,和我们没关系啊。”

    “我也想帮他实现愿望,如果我有办法能拿到足够的信仰和香火解决掉时间重置的负面影响,我愿意被他亲手抓进监狱,我愿意配合他调查其他寄生的组织 。”赵天端喃喃地说道,“可我不能倒下啊——”

    自从那天从私生粉案发地回来后,赵天端就有点不太正常了。

    情种太可怕了,看着不动如山,玄女真怕他会发疯。

    赵天端上一次发疯,连凡间世界的时间都敢重置,这一次玄女真的不知道他要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一向嫌弃以姐弟相称的玄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弟弟,你听姐给你说。”

    她把赵天端摁在沙发上坐下:“我们千万不能乱了阵脚,好吗?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不能让你小男友查到,查到后,我们两都玩完了,没有香火信仰收拾重置时间的负面效应,你小男友也完了。所以,听我的,好吗?”

    赵天端疲惫地闭上眼:“行,都听你的。”

    坏事总是接二连三的来,在国属特别行动处对赵天端申请一级监视后,一直觊觎赵天端的那个组织也出面了。

    对方找到了玄女,言简意赅地表明了来意。

    “只要你们同意加入组织,我们有办法让人顶包,让国属特别调查处撤案。”

    玄女并不信任他们,对方表示,可以先撤案,以表达诚意。

    “弟弟啊,姐现在和你是风箱的老鼠,两边受气,猪队友组织逼我们加入,条子也盯上我们了。”玄女去了赵天端的家里,看到赵天端的电脑上竟然放着一个过世明星的纪念网站,马上就关掉了,“你看这个干什么,也不嫌晦气。”

    “他是我以前很喜欢的一个歌手,我经常去他的纪念网站上给他献花。”

    “哦?”

    玄女回头,赵天端又把网页打开了,网页上轮流放着这个歌手的歌,她一眼看到了右上角的会员人数和献花人数,惊道:“天,这可是个好寄生对象啊,可惜去世了。”

    赵天端皱了皱眉,玄女以为他在意,说;“职业习惯,你别介意啊。”

    赵天端说;“没事,你说吧。”

    玄女说:“没想到原来去世的明星竟然也能有这么多信仰和香火,他去世几年了?”

    赵天端说:“十多年了,那还是我上高中时的事情,他是在最红火的时候去世的,当时和我差不多红吧。”

    玄女说;“哎,如果生前就做了交易,就算他过世了,还能靠他的香火和信仰苟好多年啊。”

    赵天端随口说道:“是吗。”

    工作骤然减少,赵天端也多了自由的时间,他在家里弄了些花草,还养了一缸鱼,每天都在家里摆弄花花草草。

    “他们来找我们了。”玄女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想起刚刚对方高傲的态度,忍不住冷笑,“说是请我们加入组织,实际上是逼我们呢?”

    “要不就是国属特别行动处弄死我们,要不就加入他们的组织,成为你最讨厌的人。”

    玄女仰头看向身后摆弄花草的赵天端。

    “选吧。”

    赵天端问:“有选择吗?”

    玄女说:“当然没有。”

    “那就加入吧。”赵天端问,“不过我的身价可是很贵的,撤案就行了?不给我弄一点祭品来吗?”

    玄女愣了。

    “你要做什么?”

    赵天端高深莫测地笑道:“做个坏人试试。”

    “还有,能逼我就范的只有林启蜇,他们既然敢逼我,就别怪我对他们不留情面。”

    玄女把赵天端的要求给对方说了,没想到对方答应了赵天端的要求,说先帮赵天端撤案,然后送赵天端一个祭品。

    “是一个要高考的学生。”对方说,“快一个月前寄生上的,已经收了不少香火和信仰了,等他高考结束拿了状元,再吸一个月香火,就该抽气运了,这次慢慢地抽,不会留下把柄,到时候全给你们。”

    玄女心里骂道,这群神连学生都不放过,真特么不是东西,嘴上也只有说好。

    “那我们先想办法帮你们撤案,顶包的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们点头了。”

    交易谈的很顺利,比玄女以往每一次谈生意都顺利。没过几天,赵天端的监视令就撤销了,活动也恢复了正常。

    林启蜇和太启同时接到撤销的决定以及结案报告,一人一神都惊呆了。

    “这不可能!”

    副处亲自过来送了结案报告,他对林启蜇表达了歉意。

    “不好意思,寄生案很多知情人士都很关注,一队调查一直没有进展,所以其他队也成立了专案组,刚好前几天蹲点到一个现场,现在被抓到的偏神已经送往专门监狱,相关人士也已经收监了。”

    太启和林启蜇对视一眼,林启蜇问:“确定是偏神?”

    副处说:“对,就是偏神,是我们把对手想的太强大了。”

    太启还想辩驳,林启蜇拉住他的手。

    “好的,我知道了。”

    副处又说;“案子结了,临时聘请人员的任务也到期了。”

    他对太启伸出手;“感谢一直以来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太启:“??”

    林启蜇小声提醒道:“就是你不再是编外工作人员的意思。”

    太启:“呵呵。”

    等副处走后,太启发了通脾气:“他懂还是我懂?偏神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能和凡人买卖高古玉灵物?青铜灵物?”

    林启蜇的表情有点难看。

    “我没想到,赵天端的能量有这么大。”

    “算了,你们爱怎么弄怎么弄,凡间世界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太启朝门外走去,“我小叔子要考试了,我懒得管你们了,你们也别再来找我。”

    他气得回了家,虞渊听他说了原委,知道这水深得很,和林启蜇联系上了。

    虞渊问:“是不是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林启蜇吐了个烟圈,苦笑道:“还被你猜对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早就知道这条路难走,却没想到,这是一条没有光的路。

    “我——我没有犹豫。”林启蜇说,“就算知道对手是神,就算知道赵天端是嫌疑人,我都没有犹豫。”

    太启在电话另一头冷冷地问:“可结果已经出来了,你还在坚持什么?你不觉得那份结案报告,就是在打你我的脸吗?”

    林启蜇低声说:“因为,这是我的职责,我的理想。”

    太启在那边笑起来。

    他对虞渊说:“你们人啊,真的很怪,什么爱情啦,理想啦,为了这些,命都不要了,面子也不要了。”

    虞渊笑着看他。

    “可你也体会到了不是吗?”

    太启扭头:“哼。”

    虞渊问:“当人不好吗?”

    太启说:“好什么好。”

    虞渊说;“寂寞的时候,有朋友有爱人随叫随到,低谷的时候,也总有朋友在身边陪你,为你打气。”

    太启问:“你什么意思?”

    虞渊把手机拿给太启:“交个朋友不好吗?”

    太启闹别扭:“我才不和林启蜇当朋友。”

    虞渊故意问:“你们两没偷偷说什么小秘密吧?比如你和他说了和我之间的事情,他和你说了他之前的男朋友之类的——”

    太启斜眼看着虞渊。

    “真没有?”

    还真有。

    虞渊说;“保守对方的小秘密是朋友才会做的事情,不做朋友了,那就说不定了。”

    太启冷着脸把手机拿过来,拨通了林启蜇的电话。

    “搞死这些香火神,一个也别放过。”太启说,“我给你撑腰。”

    在结案后第三天,林启蜇收到了一条线报,之前那个发疯的赵天端粉丝已经出院,她的精神状态已经改善,只不过之前发生的事情全忘记了。

    林启蜇前往医院,对方的父母明确表示,不愿意再谈及这些事情了。

    “她以前追星的朋友送了东西过来,我都打算扔掉。”粉丝的母亲看向一旁,墙边的垃圾桶边,摆着精美的鲜花果篮,一看就价值不菲。

    眼尖的林启蜇一眼就看出来,这不是出于追星的朋友之手,而是赵天端的工作室为了维护面子送的。这个女孩他了解过她的社交,以往的风评并不好,靠拍赵天端的私照圈了一波粉,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行,那请照顾好身体,祝以后都好。”

    林启蜇也带了鲜花,对方父母收下了,他告别后便离开了医院,在医院门口自动贩卖机上买水时,有人走了过来。

    林启蜇无视了那人,从贩卖机里拿出了自己买的咖啡,拧开瓶盖准备走开。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抽走了他手里的咖啡,又在他手里塞了一瓶水。

    “别喝太多咖啡可乐。”

    林启蜇转过头去,赵天端拿起他那瓶咖啡,仰头灌了几口。

    “好苦。”赵天端皱眉看了一眼瓶身,“你现在竟然喜欢喝这种饮料。”

    林启蜇没说话,他向前走去,把那瓶水扔进垃圾桶里。

    “媳妇。”赵天端叫住了林启蜇。

    林启蜇站定脚步,片刻之后,又继续向前走去。

    赵天端问:“一个星期前你过生日,你有许愿吗?”

    ——“有。”

    赵天端说:“你每年的生日愿望,我都帮你实现了,除了18岁的愿望,是你的理想,以及你22岁之后的愿望。”

    “先告诉我你28岁的愿望,我想一个个帮你实现,就连你18岁的愿望,我也有办法帮你实现。”

    “求你了,回头吧。”

    林启蜇停下来,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

    “我许愿,希望你不被香火神寄生,希望你平平安安,长长久久。”

    赵天端低下头,几秒后,他笑着抬起头来。

    “那你27岁的愿望呢?26岁的愿望呢?你都说给我听听。”

    “别说废话了,赵天端。”林启蜇平静地看着他,就像多年前,赵天端在他面前说,自己要追哪个班花时一样。

    他已经习惯了克制自己心里的情绪。

    “我会亲手送你进监狱的。”

    赵天端沉默的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好。” .w.com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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