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启伸长胳膊揪着白乾坤, 中间夹着一个林启蜇,又夹了一个小赵,听到小赵叫堂嫂, 手下意识一松。
白乾坤趁机挣开太启的手, 一溜烟跑回了店面里。
“你——”
太启想去追,又惦记着林启蜇。
太启问小赵:“你和那个骗子什么关系?”
他又问林启蜇:“你和这小孩儿又是什么关系?”
“你骂谁骗子呢?”小赵生气道, “那是我师父!”
太启上下打量他两眼:“小骗子?”
小赵也开始卷袖子;“你骂谁呢???”
眼看着一人一神一言不合就杠起来,又知道小赵那战五渣的本事和太启神奇的脑回路,担心事态升级的林启蜇连忙把两人拉住了。
“这是赵天端的堂弟,赵小北。”
林启蜇给太启介绍完小赵, 又对小赵说:“这是我朋友,夏太启。”
“赵天端的堂弟?”太启认真开始打量小赵, “他也被——”
“他就是个普通大学生,不会的。”林启蜇打断了太启, “走吧, 我们进去说。”
“我才不去,我有工作, 是回来拿工作证的。”
“耽误不了你几分钟。”太启一听小赵是赵天端的堂弟,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像拧小鸡一样, 把小赵拧进了店里。
林启蜇也跟着他进了门。
白乾坤躲在柜子后面观察着外面的动静,看到太启进来后又要开溜,被林启蜇叫住了。
“麻烦帮忙泡点茶,我有事要和小赵谈谈。”
白乾坤想跑路,又担心徒弟。
“是不是我徒弟犯什么事了?”
白乾坤混了这么多年, 看相不行, 看人倒是一等一的准, 一看林启蜇这一身正气,就知道是公家的人,心里开始七上八下。
“没什么事,就随便聊聊。”林启蜇不由分说,把白乾坤支到后屋去烧水泡茶,然后回到了店面里。
太启和小赵已经坐下了。
小赵说;“我今天是高考的志愿者,工作证没带,回来拿工作证的,最多和你们说十分钟,十分钟后我就要走了。”
看到林启蜇在身边坐下,太启对他说;“确实没有闻到香火味。”
林启蜇说;“他可以信任。”
他们的表情都有些严肃,就连小赵都看出来些不对劲,他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林启蜇问:“你昨天有没有在这家店附近见过你堂哥?”
“有啊。”小赵说,“昨天关店后,我正好在店面附近遇到了堂哥,我们俩也好久没见了,就去喝了点东西,聊了会儿天。”
太启和林启蜇对视一眼,太启问:“聊什么了?”
小赵说:“就一些生活琐事呗,堂哥还问我毕业照拍了没,是不是论文答辩过了就可以毕业了,我说还早呢,我还有个四级没考。”
太启问;“就这些?”
小赵说:“就这些——”
他眉头皱起来。
明明他记得和堂哥聊了很久,还聊了很多重要的事情,怎么一个都不记得了。
林启蜇看到他的表情,知道肯定还有。
“你再想想。”林启蜇说,“你堂哥有没有很反常的行为?”
“他昨天好像是有点奇怪,他一个大明星,怎么拼命吃蛋糕喝可可,还有,我隐约记得他好像抽了烟。”
小赵说完,又摇摇头:“不对,他没抽,可能是我太困看花眼了。”
太启问:“你再想想,他有没有让你发誓,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
“哦,还真有。”小赵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堂哥给了我一个戒指,我忘记是做什么用的了,今早起来在阳台发现摔碎了,我就打算问问他要怎么办,结果刚刚在一中附近碰到他时,我又给忘了——”
太启一下子站起来:“你早上遇到他了?你怎么不早说?”
“你先别急。”林启蜇接过那个塑料袋递给太启,“你看看是不是你说的灵物。”
太启瞄了一眼就肯定道:“是,高古玉指环,这么润,是经常贴身戴的,香火神很多灵宝,不至于拿贴身的出来卖。”
林启蜇也紧张起来,他问小赵:“他没让你给他什么东西吗?”
小赵被太启和林启蜇搞懵了。
“好像没,没有啊。怎,怎么了啊?”
林启蜇先站起来。
“我先把这个拿回处里找专家复原,以前交易都不是赵天端出面,这次是他出面,肯定有蹊跷。”
作为考生家长,太启还在担心另外的事情:“你说今天早上在一中附近遇到他了?他去一中做什么?他不知道今天那里是考场吗?他一个明星,引起骚动怎么办?”
“这个你就别担心了,他穿戴得可严实了,就几个家长认出他来,可是家长又怎么可能在这么重要的时间关注他,所以没事啦——”
小赵刚说完,电话就响了。
“稍等啊,我接个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志愿者同伴焦急的声音便传来了。
“你快过来,考场周边出事了,需要人手,快来啊!”
太启和林启蜇心里同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走!”
*
就在二十分钟前,一辆车停在了临时停车点。
坐在副驾的胡母问驾驶座的胡父:“就在这里下?”
“只能在这里下,你眼睛瞎了吗,没看前面封路了吗。”
“我看到了啊,我不是再确认一下吗,你神经病啊。”
“诶,你——”
胡星伟吼道:“你们能不能闭嘴了??”
“好好好,我们闭嘴。”
和一个多月前的冷嘲热讽相比,在连拿两次模考第一之后,父母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即使胡星伟在他们面前大吼大叫,也丝毫不在意。
“你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刻,你如果考不过虞泉,你自己甘心吗?”
“咱们不和别人比,也要和自己比啊,一定要比前两次模考更好。”
“是啊,你采访都说了要拿状元,万一拿不到,你说我和你爸出去怎么办,真的丢死人了。”
父母两人又开始唠叨,胡星伟漠然地推开车门下了车。
几撮香灰从他身上掉下来,他厌恶的缩着眉,走到路边掸了掸衣服。
香火是今天早上香时沾上的,寄生他的神说他的信仰不够,让他多焚香,胡星伟便买了一大堆香烛,24小时在家供奉着。
因为供奉的是某朝的状元,父母也没有表达出任何异议,今早还特意和他一起上了香。
胡星伟并不喜欢这个味道,更不想让别人发现他被神寄生在家里给神供香,事实上,他对这个寄生他的神并不满意,古代都写八股,靠八股当状元封神的能有什么出息,不过那个和他交易的女人说了,目前这个神更合适,等他考上状元了,以后还能换别的神。
还要换什么别的吗?
胡星伟打算考完高考就不让这个神寄生了,他本来只是差一点运气而已。
拍完了身上的香灰,胡星伟打算向考场走去,停车点离考场有三百米左右,刚刚下车时已经有不少人了。
然而当胡星伟抬头一看,却发现眼前的路变成模糊一片,他以为是眼镜坏了,摘下眼镜哈了一口气,用衣角擦了擦,再次戴上时,眼前依然还是模糊的,不过出现了一个男人。
一个上次被他讽刺是下九流戏子的男人。
“看来已经找到神寄生了啊。”赵天端吐了个烟圈,冲他笑道,“不是说奶奶得了治不好的病吗?怎么把请的神用来帮忙自己考试了呢?”
胡星伟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
他绕开赵天端,朝前面走去。
“高考作弊有什么惩罚?我想想?禁考几年?记档案?”
“你奶奶那么疼你,知道你为了走歪门邪道咒她死,她会有什么想法?”
“考不过同学,就觉得同学是走了捷径,结果同学老实复习老实备考,自己却靠神来拿第一了。”
胡星伟转过身来,愤恨道:“你是不是有毛病??我报警了啊!”
赵天端没说话,转身向后面走去。
胡星伟看了一眼时间,离开始还有五十分钟,心一狠,跟了上去。
“你从哪里知道我被神寄生的?”
“你也被神寄生了,对不对?”
“你说啊——”
他跟着赵天端一路追赶,赵天端却走得越来越快,正在街对面准备过街的虞渊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逆行的胡星伟,他嘴里嘶吼着什么,周围的学生纷纷投去异样的目光,可因为快要考试了,也没有人去拦住他或者问他出了什么事。
有什么不对劲。
虞渊连忙跑到街对面,胡星伟却跑得越来越快,后来直接钻入了考场附近一片待拆的民房中消失不见了。
这人魔怔了吗?就要考试了搞这一出?
虞渊担心胡星伟出事,看了一眼时间还够,也跟着穿过黄线进入拆迁区,这片拆迁区不大,但是密,虞渊找了一圈,在一栋二层小楼下发现了一张签名卡。
签名卡上是赵天端的签名,如果不是虞渊小心,大概会把它辨认成居民搬迁扔下的杂物。
赵天端?
为什么他的签名会在这里?
虞渊把这张卡片放回原地,他向后退了几步,只听民房的楼顶上,传来了胡星伟的嘶吼声。
“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被寄生的??”
寄生??
虞渊怔了一下,随即知道大事不妙了。
难怪这两次联考这个胡星伟都差点考满分,这些香火神竟然盯上了学生。
他掏出手机一边给太启打电话,一边冲上了楼,附近的手机信号并不好,响了一声便显示没信号了。就当虞渊准备打第二通时,却发现周围的视野突然模糊了,视线里闪过另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正好奇是谁,下一秒,额头间的符箓金光一闪,周围又清晰了,那个身影也不见了。
“虞泉?是你??”
“你和他一伙的??”
虞渊抬头一看,天台的矮墙上站着双目赤红的胡星伟。
“你也被寄生了对不对?是你把我被寄生的事情到处乱传的??”
“你在说什么??你赶紧给我下来!”
虞渊走过去,试图伸手把他拉下来,胡星伟却已经失去了理智。
“你要害我,你滚!”
胡星伟的身体歪了一下,虞渊吓了一跳:“你傻逼吗?马上考试了,还不下了??”
“对啊,马上考试了。”
胡星伟蹲下来正打算下来,不知想起什么,又站了起来。
“我要去,我要考试,不对,你也被寄生了,别人不知道你被寄生了,但是他们知道,我被寄生了。”
胡星伟歪歪扭扭地转过身,朝着外面大喊。
“不行,我要去找人,我要举报你——”
他脚一歪,整个人就朝外面跌下去,扑过去的虞渊想抓住他,却被胡星伟死死抓着胳膊,两人在天台外的挡雨板上滚了一圈,朝一楼坠去!
一楼下面堆着一大堆纸壳泡沫板,饶是如此,虞渊依然被冲击力撞得头昏眼花,而他身边的胡星伟已经晕了过去。
“妈的,傻X逼。”
虞渊摸出手机想叫120,却听到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放心的,这么多塑料泡沫,他也就断胳膊断腿而已,死不了。”
“你真是出现的不及时,我好好的计划就被你捣乱了,不过还好,结果是一样的。”
一只手伸过来:“起来吧,我们聊聊。” .w.com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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