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娘回来的时候, 范玉真还没回来,紫苏忙对蜜娘道:“范姑娘陪皇后娘娘去御花园散心去了, 娘娘原本也打发人来问您, 但我们说您做针线不便出去了,娘娘只带了范姑娘去。”
紫苏在说的时候还有点委屈,小姐对皇后也确实有点不上心, 且看范姑娘那才真真明白,小姐也太淡泊名利了。
蜜娘知道丫头们不平, 她和范玉真都是一起进来的, 但是范玉真已经能陪皇后去御花园了, 且关系更为亲密,她却关系疏远, 还没什么存在感。
要知道虽然范姑娘是阮家嫡亲的表姑娘,可她家姑娘到底姓阮, 这还是自家人呢!
过了好一会儿, 范玉真才从外面回来, 她其实是个清冷的姑娘,平日里也是多有一种孤高感,不太好接近的样子。
现在却满脸霞光,遮都遮不住的喜悦之情,一看就知道遇到什么好事了。
但范玉真也知道低调,只是浅浅问了蜜娘几句, 问她在做什么云云, 蜜娘也无意打探。
恰逢清芬听说皇后回来,又近身伺候着, 她本来还想找理由让蜜娘回去, 正不知道如何开口, 没想到机会来了。
正好流苏和郑豆娘在抱怨:“娘娘好心带范姑娘出去,她倒好,平日里看着矜持,没曾想皇上同她说了几句话,她就晕头转向了。”
郑豆娘笑道:“好了,你别提了,娘娘不让我们这么说。况且,范姑娘和我们娘娘还是亲戚关系。”
“若真把我们娘娘当姐姐,就该和五姑娘一样,别妄图染指姐夫。”
清芬在旁连忙道:“流苏,你说这人和人怎么还不一样呢?阮姑娘身边的人都说她想家,还说什么怕她婆家怪罪不去请安云云,她自个也想回去,偏范姑娘倒是甘之如饴。”
“哦,是吗?阮姑娘想回家去。”
这还真是想不到,因为阮蜜娘虽然没有裹脚,但她容貌风华绝代,连宠冠六宫的崔贵妃也比不得,范玉真在她面前显得小家子气,唯独皇后娘娘虽然气度取胜,可论及娇艳欲滴,风华无双,还得这位阮姑娘。
况且,她父亲两榜进士,听说和吏部侍郎关系极好,眼下仕途正好,底下还有两个兄弟,可以说若她进宫,只要得宠,宫外还有人扶持。
且她的模样,看起来也好生养,若是她有了身孕,以她的身份怕是要封主位。
若她是个武官的女儿还好说,她是文官的女儿,皇上就是看在她的家世份上也不会封个修媛什么的,怕是封妃都指日可待。
这样,即便她进宫,威胁最大的反而是皇后娘娘。
阮家到时候会支持无子的皇后,还是有宠爱有皇子的妃嫔,这很难说。
清芬见流苏表情松动,故而又道:“是啊,还问我何时能回去,她想回去过年。我说现在娘娘即便知道了,还要去崔贵妃那里通气,才能拿了牌子出去,好容易才把她稳下来。”
流苏不禁道:“也不是一定要去崔贵妃那里说的,我们娘娘到底是皇后,送妹子出宫,谁又敢说什么。”
“这不太好吧…”清芬拉了拉流苏的袖子:“万一被崔贵妃知道就不好了。”
一听到崔贵妃,流苏遂道:“怕她做什么,皇上今日可是待咱们娘娘敬重的很,我不信她敢冒犯中宫。”
清芬点头:“那我们一起跟娘娘说,明早就送她家去,再迟就过年了。如若过年,皇上要来,就不太好了。”
要是阮蜜娘留下来,这就更头大了,范玉真诗文俱佳,风致楚楚,气若幽兰,已经和皇上搭话了,再来个阮蜜娘,皇后都没立锥之地了,简直成了拉皮条的了。
宫里一般晚膳吃的很早,皇后这里的菜色还不错,就是蜜娘想她娘做的菜色了,还有方惟彦那里,不知道他想的什么法子让她出去。
范玉真却有点吃不惯,国公府吃的饮食十分精致,燕窝粥当水喝,但在宫里吃鸡蛋都是有份例的。
她们吃的饭菜不错还是因为在皇后这里,饶是如此,范玉真依旧觉得没有公府好。
但是公府那样是积攒了好几辈子的财富,且一门二公,范玉真也知道他们府上看起来光鲜,但是再过些年头,怕是也入不敷出了。
阮老夫人非常疼她,她那里一应用度都是和阮老夫人差不多的,在这里就有些吃不惯了。
用完膳,蜜娘幽幽叹道:“我爹娘大概已经在家里置办年货了。”
对这种事情范玉真没什么触动,她在阮家待遇再好,但也是外姓人,外姓人是不能祭祖的。
所以每次过年就是她的伤心之处,热闹都是她们的,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在宫里反而大家一处,都是可怜人。
故而她还安慰蜜娘:“你也不要太惦记家里了,宫里虽然规矩多,但咱们姑娘家大了,将来也不能在家里过一辈子啊。”
蜜娘听到她的语气,感觉她现在已经不把宫里当洪水猛兽了。
昨天她和范玉真说话,她还是犹犹豫豫的,她既是怕被殉葬,但又觉得皇后很好,她年岁也大了,回去外祖母也不知道会不会许她一门好亲事,因此犹豫不决。
今天态度有点奇怪。
蜜娘笑道:“嗯,你说的对。哦,对了,听说你们去御花园了,怎么样,宫里出门是不是都前呼后拥啊?”
范玉真觉得好笑:“娘娘向来都简朴自持,主动减了自己的份例,不过你说的对,确实排场很大。”
至于见皇上的事情,她就没说了,毕竟万一蜜娘和她留下来,她可是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如果没留下来,从宫里出去了,她会把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不会让别人知道。
皇上是那样的清俊,他博学多才,连自己随意说的一个生僻的典故都知道,又勤政爱民,还特别像个孩子。
要去处理政务,还对皇后说撒娇不想去。
范玉真生平还没遇到这样的男子,只觉得和他说一句话,她的心砰砰跳的都要飞出来了。
这份隐秘她想永远藏着。
甚至她侥幸的想,以皇上的人品,绝不会是让妃嫔殉葬之人。
蜜娘见她陷入思绪,知道她今天见到皇帝了,范玉真虽然不说,但是她身边几个丫头也不是锯了嘴的葫芦。
尤其是宫中伴驾不是小事,满是瞒不住的,尤其是谁和皇上多说了几句话,赏赐了什么,都有人去捧热灶。
看范玉真这个样子,怕是被皇帝所吸引了。
人总觉得自己是特别的那一个,也不看看丽淑媛前车之鉴就在前面。
她也是从乐妓到后妃的,能够有丽这个封号,想必曾经也是受宠的,但是她的死何曾泛起什么涟漪。
崔贵妃依旧复宠,只是让大家意识到崔贵妃更得宠罢了。
别说什么指望皇上爱你一个,有没有这样的皇帝,有,百中无一,先弟独宠当今太后一人,可谓是古今难得有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只是这情谊背后有无限危机,太后的弟弟四处侵占良田,进宫淫辱宫女,仗着是当今皇上的亲舅舅,听说小时候还偷坐龙椅。
当今皇上几乎一亲政,就变相软禁太后,别看太后看似地位崇高,实则早就隔绝内外,皇帝天天请安,大肆给太后过寿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太后还得看皇上脸色,而且皇上对太后对她的管束早就不耐烦了。
这个宫里母子不是母子,夫妻不是夫妻,男人只有一个,但所有人都争这一个人,甚至他死了,你还得殉葬。
别以为自己最特殊,成祖的陆贵妃还生了三个儿子,宠冠后宫,还不是一样被殉葬了。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就是唯一。
人人都期待自己是让浪子回头的那位,可惜人大部分人都是浪子的过客。
但是转念想范玉真的身份,有阮老夫人在的时候还好,若她不在了,也不知道阮家会配什么人。
四姑娘还嫁给贺廷兰那样的人,也许她想拼搏一把呢!
其实以范玉真的聪慧,要找依靠还不如找承恩公幼子,承恩公夫人虽然不同意,但她拿出几分手段来,未尝不可。
况且到时候都要分家的,范玉真做个当家夫人,至少不必时时刻刻在宫里担心性命啊!
可范玉真哪里想这么多,她已经开始无限放大皇帝的好处了,蜜娘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但看天色已晚,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夜半时分,流苏守夜时,便在阮皇后耳边提起此事,用开玩笑的语气道:“奴婢听说阮姑娘很是想家,说过年了想家去,还偷偷哭了好几场,是清芬说宫里不能哭,那阮姑娘委屈的很,所以今日咱们让她去御花园,她红肿着眼睛,不愿让人看笑话。”
“既如此,我明天问问她,她若愿意回去,那也好。”阮皇后说完又叹道:“这宫里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她们花骨朵似的,能和父母亲人团聚,又何苦来。”
流苏虽然讨厌范玉真,也想送她出去,但是想起清芬说的承恩公夫人的吩咐,她到底不敢拂逆。
就像清芬说的,娘娘这身子骨若能怀上最好,若怀不上,总不能一直这样吧。把阮姑娘送回去,一来是把一个强敌送回去了,二来也是阮姑娘自己要求的。但范玉真从来没有说过她要出宫,反而今天那个样子,若是被送出宫去了,阮家肯定觉得是皇后娘娘容不下人。
况且听清芬的意思是阮老夫人在和承恩公夫人打擂台,若是范玉真回去了,就很有可能嫁给娘娘的弟弟。
要知道那位小三爷可是准备走仕途的,岂能娶个孤女。
虽然不能一下把人全部送出去,能送出去一个,也是为娘娘分忧。
于是流苏又道:“可那位范姑娘听闻住的很开心,奴婢劝您就不要一起问了,否则您这样范姑娘还以为您要赶她回去呢。”
想起今日的场景,阮皇后点头:“她这些日子陪我,倒真是算得上蕙质兰心了。也罢,她想留在宫里,就留宫里吧。”
其实,皇后是受不了承恩公夫人的谆谆恳求,甚至她都要以下跪的方式来强逼自己同意,以皇后本人而言,她不愿意任何人进宫受罪。
这个皇宫就像个鸟笼子一样,关住了所有人。
不知道为何有人这般想进来呢?这令她想起了丽淑媛,还是那样鲜活的面孔,却活生生的就不在了。
……
到了次日一早,蜜娘穿戴整齐后准备和范玉真一起去跟皇后请安,不料流苏过来道:“阮姑娘,娘娘有话要问你。”
蜜娘大概知道清芬把事情办成了,她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谨慎的跟着流苏去了。
范玉真不禁问蜜娘的丫头:“皇后娘娘怎么单独召见了阮妹妹?这是为何?”
紫苏心道,你被娘娘单独留下来,我们小姐也从来都没说什么呀!但面上紫苏还是装作一脸无辜:“这我们就不知晓了,我们姑娘昨儿一直在做针线活,好像也没出去啊。”
“那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紫苏也笑笑,并不多说什么。
阮皇后晨起正在花瓶里插花,这是个西洋来的水晶瓶子,造价不菲,装上这栀子花倒真的是显得纯净。
她打扮的也素雅,头上仅仅用一朵浅绿色的绢花点缀,除此之外旁的什么都不用。
“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祝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起来吧。”阮皇后看着她。
蜜娘笑着站起来,她之前有意隐藏自己的容貌,今日早上起来,少量涂脂抹粉了之后,容光更胜之前。这让阮皇后见状都不由得自惭形秽,她感叹自己虽然也才二十多岁,还算很年轻,可和真正的小姑娘比起来,还真的是有人老珠黄之感。
可蜜娘倒也不觉得皇后老了,女人就是五十岁也有五十岁的漂亮,十几岁最多就是皮肤更好点,可二十岁三十岁的风韵也更美。
“娘娘喊臣女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阮皇后笑道:“我听说你想家了?想回家去,是不是?”
蜜娘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如牡丹中的雨露一般,更显得她娇艳几分,她又抬眸道:“臣女虽然也想陪皇后娘娘,但是家中母亲身子骨一向不好,我长这么大,从未和我母亲分开,故而十分想念,这又在年节下了,是我同爹娘在京中过的第一个年,还请娘娘体恤。”
这听起来还真的是想回家去,阮皇后笑道:“既然如此,我就让清芬陪你家去,年节下也带些节礼回去。”
蜜娘听了大喜过望:“臣女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清芬笑道:“不若奴婢这就带着阮姑娘出去一趟,早点回去也早点和家人团聚。至于崔贵妃那里……”
流苏也是故作紧张道:“万一贵妃阻挡怎么办?”
“无事,拿我宫里的腰牌出去就是。”阮皇后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她现在还没有完全失宠,只是崔贵妃更受宠,但皇上现在还处于对皇后算是比较敬重的嫡妻,这点主还能作。
蜜娘感激道:“臣女多谢娘娘,祝娘娘日后平安喜乐。”
出了正殿,清芬对着蜜娘点头:“阮姑娘赶紧收拾行李吧。”
“好。”
蜜娘回到西院就对留守的紫苏笑了笑:“快些收拾东西,我们随芬姑姑回家去。”
在一旁的范玉真听说蜜娘要出去了,惊讶的站了起来:“你要回去,怎么不和我商量,我们是一起进来的呀?”
“我也不知晓啊,是皇后娘娘问我想不想家,我说我想家,故而娘娘就让我回去了,你平日在娘娘身边伺候笔墨,难不成你就没和娘娘说的。”蜜娘其实也是服了她。
范玉真忙起身道:“我也要和娘娘说去。”
“去吧去吧。”蜜娘催促她去,要不然过了这个村没了这个店了。
可是走到门口,范玉真又犹豫了,她是真的要回去吗?回去了外祖母又会许她一门什么亲事,大舅母不喜欢她,肯定也不会让她嫁给表哥。但即使表哥,也比不得天子。
就在她犹豫的一息,清芬已经过来了:“阮姑娘,咱们走吧。”
她见范玉真站在门口,复而又道:“范姑娘,我们娘娘今日在做早课不便打扰。过会子崔贵妃还要来请安,您今日就别出门了吧。”
她可不想这俩人都出去,到时候都不好同承恩公夫人交代了,蜜娘也只好遗憾的看了范玉真一眼。
另外一旁的崔贵妃正坐在肩與过来,昨日她娘家人进宫来,就是为了替东安侯的人说项,说是他们家的未婚妻被阮皇后召进宫,人家想让自己的未婚妻回家,送了不少银子过来,这对崔贵妃而言小菜一碟。
要说皇后家里也真是造孽,做这种缺德事,就跟村口的拍花子的人牙子们没什么区别。
那些人牙子哪个不是一张嘴说的天花乱坠,什么送去地主家里做丫头,日后穿金戴银不必愁,什么给小姐做伴读,给大小爷做丫头日后升姨娘如何,其实全部都是卖进窑子里的。
要不说这些人是缺了大德的,没曾想堂堂阮家居然也做出这种事情来,把人家定了婚的人也非要送进来,真是造孽。
若是人家夫家差点就算了,可人家嫁的也是侯府,这样被捉弄,不是得罪一大片人。
皇后那个病猫何时这般厉害了。
不过,出宫去了也好,听说皇上昨儿和皇后的表妹谈论诗词歌赋,相貌据看到的人说,那可真是不俗。
正想着,见到清芬带着一位姑娘正走出来,这些人后面跟着几个丫头,她拍了拍肩與叫停,清芬显然也看到她了,连忙拉着蜜娘跪下。
蜜娘当然认得崔贵妃,前世就是她差点害死自己,还好这女人最后被她反杀了。
她很了解崔贵妃,这个人过于跋扈,也太过相信她就是皇帝最宠的,常常拿着鸡毛当令箭,做事不留任何分寸,任何被皇上看上的女人,或者皇上多召了几次的,她就会开始寻错,把皇上作为她的私有物品。
也许,前期天子觉得和她是情趣,但后来她似乎大权在握,已经杀上瘾了,整个人都扭曲了,再有更获天子喜爱的新人出现,她被挑下也是很正常。
“你们这是去哪儿?宫里的东西可不能随便拿出去。”
清芬笑道:“回贵妃娘娘的话,这是皇后娘娘亲自赏赐给阮姑娘的,奴婢也是奉娘娘旨意。”
崔贵妃冷哼一声,心道,得来全不费工夫,不用她说,这人就可以出去了,可这样别人会不会觉得她没有办成事儿呢。
要不要折腾一二,再向东安侯府再要银钱来。
这样也显出她的本事来。
“阮姑娘?抬起头来。”崔贵妃懒洋洋的道。
蜜娘缓缓抬起头来,还浅笑了一下,让崔贵妃都恍了神,这位姑娘实在是生的太美了,崔贵妃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她再也不想再为难一下或者怎么样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皇上去皇后那里次数少兴许还没有发现如此美人,若是发现了,怕又是劲敌。丽淑媛一个乐府妓子,尚且因为相貌风情能承宠,这位阮姑娘简直就是胜于她百倍,她要是进宫了,绝对是劲敌。
“好了,你们赶紧走吧。”崔贵妃冷哼一声就走了。
这让清芬都很诧异:“真没想到崔贵妃难得不找麻烦。”
蜜娘心道,她巴不得后宫就她一个女人,还找自己麻烦,把自己留下来,留给皇上么?她还没那么傻。
出了宫门,蜜娘就笑着对清芬说:“我能出来多亏了你,等到了我家里,你的事情我一定会让我母亲留心。”
却说此时方惟彦却是一大早就在阮家了,他同阮嘉定和定二奶奶都道:“昨儿已经和崔国舅家说好了,只要崔贵妃发话了,阮姑娘大概明天就能回来了,请您二位放心。”
定二奶奶知道要说动国舅家,那可不容易,指不定费了多少银钱,又费了多少口舌和人力,亏他还巴巴的早上过来特地告诉她们。
这个女婿,她真的没有选错。
“惟彦,真是多亏你了。”
方惟彦却摇头:“无事,您别放心上,既然日后要成一家人,本就应该彼此互助。”
正说着话,却听门口的秋菊道:“二爷二奶奶还有方公子,我们姑娘回来啦。”
这么快回来了?方惟彦昨天打听的消息说最早也要明日。
却见蜜娘不仅回来,身后还得了赏赐,清芬到底是皇后身边的姑姑,气派很大,还对定二奶奶道:“我们娘娘很喜欢阮姑娘呢。”
大家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方惟彦还在想这个时候能回来绝非是崔贵妃做的。又听说范玉真还在宫中,大家瞬时都看着蜜娘。
等清芬姑姑走了,蜜娘才和大家说私房话,当然也没有避开方惟彦。
“我是请请芬姑姑替我说了几句话,皇后娘娘又体恤我,这才让我回来。”
这是春秋笔法,在场的人当然知道要说动皇后身边的大姑姑可不容易,还能让皇后主动放人,更是很难,也不知道她如何说动的清芬姑姑,可见其本事。
定二奶奶内心很欣喜于女儿的本事,但还是不由道:“蜜娘,就是你不自个儿想主意,惟彦也替你打通了关节,准备让崔贵妃替你说话的。”
蜜娘又欣喜的看着方惟彦,见方惟彦点头了,才觉得方惟彦真的可靠。也就是说她如果失败劝说清芬,其实还是可以出来的,有人一直在帮她,真的好幸福。
“多谢你了。”蜜娘似乎有许多话想要说,但最终汇聚成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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