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告诉我, 就是怕我去闹吧,你也藏的太深了。我没那么傻,我知晓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不懂你官场上的规矩, 也不会贸然插手的。”蜜娘趴在他胸口, 她最喜欢闻他身上的香味,就像他这个人温柔的气质一样。
蜜娘其实挺了解自己的, 霸道又独, 就需要方惟彦这样的人。
方惟彦笑道:“我怕你关心则乱,又怕你担心,这毕竟是我的事情, 哪个新人不是要开始做冷板凳的。现在我知道你是个再明白不过的人, 日后必定不会对你隐瞒。”
蜜娘倒是无所谓:“至亲至疏夫妻,有时候你也有你的难言之隐,既然如此, 我何必知道的那么清楚。”说完, 又俏皮一笑:“兴许我也有秘密瞒着你呢。”
方惟彦其实是有点失望的,他想对蜜娘坦诚一切, 但是蜜娘好像很怕他的情意太重, 说什么至亲至疏夫妻的话。
他头一回有点热切道:“我不愿意和你做至亲至疏的夫妻,要和你做最亲的夫妻。”
蜜娘亲了亲他的喉结,在他耳边娇滴滴道:“你要怎么亲近?”
……
满屋一室春光。
早上起来时, 不知晓昨日是不是太疯了, 蜜娘身上疼,她推了推方惟彦:“你替我揉揉吧, 你昨儿也太疯了, 我就略加撩拨你就那样。”
“你就不该撩拨我。”方惟彦虽然嘴上这么说, 但是手上还是替她按了起来。
二人折腾半天才起来,今日翰林院休沐,也不必要太早起来。
不必穿官服的时候,蜜娘可着劲儿的替方惟彦打扮,让方惟彦都有点不自在了:“我穿那直缀就挺好的,这样打扮会不会太……”
蜜娘一边替他整理衣裳一边道:“别说了,就这样。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兮,赫兮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这是《诗经.淇奥》里的,意思是说,有位美貌君子,骨器象牙切磋,翠玉奇石琢磨,器宇轩昂,举止大方,有这样英俊的君子,怎么能不想他呢?
方惟彦很少会觉得自己英俊,现在听蜜娘一说还不好意思,虽然想再听,嘴上还道:“不要这么夸我,皮相有什么好说的。”
蜜娘再一次觉得徐氏把他养的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从内而外的好。
“就要说就要说,《乐府.白石郎曲》中说白石郎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我们惟彦就是这样的人,郎艳独绝。”
年轻夫妻,就是这样抱着一天,都不会觉得热。
方惟彦也难以抑制的头一次觉得,从早到晚,就这样不分开也挺好。
当然,这都是不可能的。
他们早上还得去给翁老夫人和徐氏请安,走在路上的时候,蜜娘就忍不住道:“为何不能我们俩待一天。”
她本以为方惟彦会呵斥她,或者是不好意思,没想到他也回了一句:“我也这么想的。”
带着这样的窃喜,以至于蜜娘嘴角一直上扬。
女眷们都是过来人,哪里会看不出来,新婚夫妻的柔情蜜意谁都有,但是过了这个时期,有的形同陌路都多的是。
翁老夫人对方惟彦道:“看着瘦了。”
方惟彦笑道:“孙儿近来食量大的很,您别担心。”
这是生怕翁老夫人说蜜娘照顾不周,蜜娘是闻一知十的人,当然清楚这些人的想法,男人好了,未必是女人的功劳,但男人哪里不好了,必定是女人的责任。
徐氏抿了一口茶,装不经意道:“怎么不见姑太太?今日请了绣罗阁的人来裁衣裳,那掌柜的说有冻白绸和花软缎,还说今年夏天热,特地带了广纱素罗来,我想姑太太素来喜欢绣罗阁的衣裳,老太太看要不要着人去请?”
一听说有绣罗阁的人道,女眷们都不胜欣喜。
方雅晴小声同蜜娘道:“嫂子,你怕热,干脆选广纱,我选冻白绸,到时候咱们互相匀点。”
虽然徐氏有钱,但这府里人多口舌多,她要太偏心女儿,难免庶女们会说闲话。
也因为如此,方雅晴不敢都选。
蜜娘笑道:“自然可以,我嫁妆里还有我族兄从杭州采买的三梭罗,另外还有那芝麻纱,你等会儿过来,有一匹桃红色的芝麻纱,鲜亮的紧,正适合你。”
“既然是嫂子说的,我就不客气了。”方雅晴本来就喜欢蜜娘,之后她对自己爱护有加,又宽容大度,更是把她当亲姐姐对待。
她们姑嫂客气着,方惟彦见都是女眷,忙要退出,蜜娘要起身送他出去,他道:“你就替我在老太太太太跟前尽孝,我先走了。”
甫一坐下,听翁老夫人对徐氏道:“你那妹妹脸上长了藓,我让她这几日先休养着,总不能等中秋再出来还是带着藓,若是要替她做衣裳,让人去桃花坞就是了。”
徐氏笑:“您说的是。”
小一辈的儿媳里申氏向来不多言语,于氏向来满腹心事,从不多话,乡君眼下正愁生孩子的事情,都不多言,蜜娘也是随大流。
一时,气氛沉下来,还是翁老夫人道:“说起来,你们二姑妈死的早,留下你们叶家妹妹,前些日子我总睡不好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蜜娘看了叶佳音一眼,她脸微微涨红,大概知晓是什么意思了。
快十八岁的她,终于让翁老夫人想起来,她也要说个人家了。
徐氏劝道:“叶姑娘这里缺了什么,只管有我,您就放心吧。”
以徐氏而言,替外甥女找个人家是小事,只是叶佳音这身子要将养好,再多带出去走几趟,凭侯府的家世,不说寻个什么才貌仙郎,若是个家世清白,上进的好男儿都可,再预备两个陪嫁丫头过去,若是叶佳音不能受生育之苦,让丫头们生也是一样的。
翁老夫人不放心也得放心了,她现在看着面色如常,但是人老了就不能生病,一场病下来,精气神就是再好的人也耗费的没了。
她最放心不下的人是方芙蓉和叶佳音,她最可怜的就是女儿了,青年守寡,小时候让她养了个骄纵性子,以至于和府里众人都不太和气,趁着她能动弹,她的私房要慢点匀出来给方芙蓉。
因为叶佳音的事情,只好拜托徐氏了,她想徐氏和叶佳音一向没什么龃龉,听闻阮氏和佳音也处的好,没什么利益冲突,徐氏也是个要脸的人,断然不会给亲外甥女找个破落户。
她就放心了。
在场众人都没有发现翁老夫人如此想法,只觉得叶佳音年岁大了,也确实到了要出阁的年纪,都养了这么多年,到了最后卡别人就不地道了。
九十九步都走了,到最后一步还让人说闲话不成?
蜜娘也很为叶佳音高兴,她自己前世就是及笄之年无人作主,以至于进宫披荆斩棘,好歹她还有一幅打虎的身体可以熬,叶佳音的身子骨可比不得她,现下有徐氏作主,日后有了归宿也好。
见事情传达到,翁老夫人有些疲倦,众人知机告退。蜜娘要去徐氏处,被徐氏打发回来,还道:“惟彦好容易歇息,你在我这里做什么,快回去陪他吧。”
虽然蜜娘很想回去,但依旧道:“四爷才说让我在您这儿好生尽孝呢。”
“得了,你天天在我这里,哪一日又不曾尽孝不成?快些回去吧。”
蜜娘正欲离开时,只见徐氏身边的唐嬷嬷匆匆从外边过来。
不时,徐氏脸色涨的通红,甚至还拍了一下桌子,气道:“简直混账。”
蜜娘这下彻底走不成了,连忙道:“太太要留心身子啊,天大的事儿也要顾全身子。”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看徐氏气成这样,肯定是一件大事。
“不……”徐氏坐下来之后,更觉得暴怒异常,她没想到自己好心对金家母女,不料会有如此丑闻,还有那徐经,几乎是她最宠爱的侄子,故而这才同意嫂子结了姑表亲。
她看着殷切关怀她的儿媳妇,把人打发了下去,同她道:“金淑琴和徐经那小杂种珠胎暗结,若非是唐妈妈今日碰巧知道,我们又要被瞒在鼓里多久,淑琴我虽然不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但也喜她平素为人最是庄重,他们……”
没想到是这样的事情,蜜娘忍不住在心里同情起方雅晴来,但出了事情,哭天抢地不成,她于是道:“太太,让人把四爷请来吧,咱们好生商量一番。”
“是,你说的是。”徐氏最仰仗的人并非东安侯,而是方惟彦。
方惟彦很快就到了,蜜娘把这事儿同她说了一遍,他十分讶异。前世金淑琴住在自家府上,也是和太医院的小钟太医珠胎暗结,揣着肚子嫁进钟家,因为出了这件事情,把娘的脸都丢尽了。
因为所有人都没想到最重闺誉的金淑琴居然闹出了这样的事情。
也因为前世的警戒,方惟彦同舅父舅母通了气,让金家人去徐家,毕竟金姨妈回娘家本应该是去徐家更合适,再者舅母持家非常严,徐家人少,没有闲杂人等往来,哪里知晓金淑琴居然和自己这准妹夫勾搭上了。
他瞬间觉得是不是自己害了妹妹,很是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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