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什么都不知道, 还茫然不知所措的新手爹娘,徐氏显然很有经验,她一听说儿媳妇有喜, 就亲自来凤梧院中,简直是比亲娘还要亲。
“你不知道自己有身子也很正常, 你才多大, 怎么会知道呢?”
徐氏还半搂着蜜娘, 细细的道:“你有什么想吃的想玩儿的,尽管同我说就是。”
蜜娘看着方惟彦也坐她对面, 连忙递了个眼神过去,好像是在说救命, 太热情了,她实在是吃不消。
方惟彦则笑道:“太太,她素来不爱兴师动众, 若是让旁人知晓她嘴刁, 又要这要那,不知道怎么说呢。”
“这有什么, 你别废话,你媳妇儿有身子,你也体贴些。”徐氏自然也不好指人过来。
妻子有孕, 就意味着夫妻要分房睡。
可方惟彦哪里知道这些言下之意, 立马笑道:“儿子知晓,只是我们都不知道宜忌, 还要娘多指点才行。”
徐氏一幅见外的表情:“这不是应该的么?”她心想自己本来还想让儿媳妇吃补药的, 没想到她这就怀上了。
她指着那边那绣架的:“你怀孕在身, 这些动剪子的事情就不必了。再有什么兔子肉, 西瓜, 寒凉之物都不能,平日起居也留心些。”
说完又看她卧室床上放着方惟彦的被子,觉得有些碍眼,偏偏方才,她说话之后,儿子好像听不懂一样,她只好道:“你从今儿开始去书房歇下。”
方惟彦怔愣了一下,才道:“那不行。”
“你说什么?”徐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蜜娘也是一脸狐疑的看着方惟彦,以前在宫里哪个妃嫔有妊,绿头牌都会撤下去的,这个人想干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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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侯府里有些事情,可能一辈子都没人知道,但有些事情不用人告知,全府都知道了。
松鹤堂中,翁老夫人听了这个消息,也很高兴,年纪大的人就喜欢听喜信,她对身边的人道:“本来老三的媳妇先一年进门,现在她肚子空空,反而是这阮氏运气比她姑妈好。”
这姑母说的是东安侯原配阮氏,阮家的姑娘。
翁老夫人是非常满意这个儿媳妇的,唯独只有一点,不能生。
故而,什么样的好处都抵消了。
现在方惟彦之妻倒是能生。
喜嬷嬷笑道:“老太太,奴婢看四奶奶生的就很有福气的样子,她额头饱满,倒是富贵之相,为人又正直不阿,说起来,倒也不逊色大奶奶。”
提起申氏,翁老夫人就道:“别跟我提她,坏了肠子的烂东西。”
哪家做人媳妇的,那么不贤惠的。
惟昌就是被她挑唆坏了。
这话喜嬷嬷就不接了,她收了姑太太不少银钱,为的就是在翁老夫人这里递小话。
翁老夫人显然是被他们兄弟谋财害命吓到了,她们对方芙蓉尚且如此,那对她呢?她可是比方芙蓉还有钱,他们会不会算计她呢?
这府里看起来只有惟彦一个好人,到手的爵位都不要,宅心仁厚。
想到这里,翁老夫人给蜜娘的赏赐就很多了,再有方芙蓉也是投桃报李,于氏受过恩惠的也是送了不少东西来。
申氏听说翁老夫人和方芙蓉此举,面色更加阴沉,她倒是不至于对孩子下手,只是道:“孩子还没满三个月,这般急切作甚。这孩子的事情谁说的准,怀了不一定能生下来,生了也不一定能养活的大。”
正好申氏姑母来看她,这位大申氏也是很有名的人,她一发火,听说她家相公就是说东不敢往西,更有甚者说她有一次呵斥了丈夫一句,她那丈夫居然吓的尿裤子了。
也因为如此,申家虽然家大势大,但是姑娘不好嫁。
翁老夫人当初看中了申氏的家世背景以及为人手段,但是没想到她嫁过来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独,用俩个丑丫头做幌子,还灌什么绝子药。
定二奶奶也是特地上门看女儿的,正好在门口和大申氏碰到了。
二人不免互相打量对方,大申氏年龄和定二奶奶相仿,但整个人虎虎生威,一看就气势非凡,但定二奶奶却如丁香花一样,她生的很纤细秀丽,整个人看起来就令人心生好感,非常随和。
二门接引的婆子看了这二人,心道,这大奶奶的姑母大申氏看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公侯夫人,一看就是当家做主,精明强干之人,令人望而生畏。
这四奶奶的母亲阮夫人却完全不同,她皮肤白皙,身材苗条,相貌端丽,言语带笑,生的非常年轻,和四奶奶站在一起说是姐妹也信。
春桃来接定二奶奶的,一看到她就道:“我们四奶奶正听门房那儿的人说,就打发奴婢来接您了。”
定二奶奶笑道:“我今儿必定来的,我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做好了百衲衣,早就等着你们奶奶有喜。”
自从女儿出嫁,她就听说了百衲衣,四处找人做了这一件。
但因为女儿一直没有喜讯传出,她就没有拿出来,没想到还真的怀上了,上天保佑,女儿总比她有福气。
她十八岁才成婚,生下女儿之后,多年一无所出,在族里抬不起头来,
定二奶奶这边喜气洋洋,大申氏在心里冷哼一声,赶紧去申氏那边。
她见着申氏就道:“你说说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她语气有点夸张,申氏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姑母说笑了,我哪里又瘦了。”
大申氏坐下,品着茶,不由笑道:“你放心,你父亲即日上京,有他在,你就不必怕了。你们家那老二本就是个祸头子,老三流连花丛更不中用,老四是个笑面虎,有些能为,但他资历尚浅,有你父亲在,你家姑爷的前程,迟早会回来。”
申氏果然喜出望外:“真是没想到父亲要上京。”
“你意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头呢,你爹爹被肇封左都御史,他一向和张相不和,皇帝大概也是要异论相搅,我看你爹迟早有大用。”大申氏也为之高兴。
申家祖籍浙江会稽,非常有名望,她祖父曾经也官职宰辅,叔父也任高官,若非是如此,申氏也不会被翁老夫人相中。
她对别人未必说出心里话,但对自家人,却道:“当年方家迎我进门时,是以世子夫人的身份请我进门的,现在我却什么都不是了。明明这事儿是老二干的,我就不知道怎么就扯到我们大爷头上。”
在申氏心里,大爷对她再好不过了,这些年从来不纳妾,若非是这府里必须得有个通房或者姨娘当吉祥物,这辈子他可能都只有自己一个。
大申氏冷笑:“这自然是你那婆婆在弄鬼,她嫁过来之前就知道世子之位本不该属于她的儿子,嫁过来之后却处处作妖。要我说,她有什么可委屈的呢。”
“可她偏偏还成功,以前我还以为我们家老四算是个不错的人,现在看来也是扮猪吃老虎。”申氏提到方惟彦还有点气。
现在方芙蓉到处说方惟彦的好话,反而处处在翁老夫人面前编排自己。
这比徐氏还狠,如果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和方芙蓉化敌为友,方惟彦就是缺德。
大申氏想起方才进门遇到的人,连道:“我方才进门时听说你那位四弟妹有了身孕了?”
申氏点头。
“哼,我看你也不必吃心。天底下的女子有几个是不吃醋的,任凭你心如止水,但男人只有这一个。她这一怀孕,侯府送女人的送女人,送瘦马的送瘦马,现在且让她高兴一二吧。”大申氏最恨妾和通房姑娘什么的,若是有那不要脸的,一根白绫给了,再不听话爬床的,仗刑至死,若是还死不了的就发卖。
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就是贱皮子,非八百年没见过男人似的,去抢别人的男人。
申氏听她姑姑这么一说,也道:“我听说阮氏进门后,方惟彦并没有碰任何侍妾,她相貌倒是不错,只是有些妖妖调调的,描眉画眼,腰肢拼命摆,不像正经人做派。我们太太却说她生的美丽,性格温顺,你说说她……”
“商户人家出生,她知道什么呢。”大申氏很是瞧不起徐氏的做派,她认为徐氏自己做的决定要嫁过来的,结果嫁过来又反悔,居然去争世子之位,娶个媳妇儿居然娶个那样勾栏模样的。
她平生最不喜这种不规矩的女子。
申氏和姑母说了会话,整个人心情也好了许多,她道:“自从我嫁进来,还没过三个月呢,我们大爷身边的女人个个都虎视眈眈的,就跟苍蝇看到血一样,瀚海公府送的,老太太太太,甚至还有什么姑太太送的,你说可不可笑。府里那些人当着我的面恭敬的很,背后却叫我母老虎,我哪一次管家管的又不好了,只是因为我不肯为世子纳妾,居然被人说成那样。徐氏以前送了多少妾过去,我倒要看看,她的儿媳妇到底有多贤惠的。”
“好,我本以为你会难过,没想到你如此想的开,这样也好。这天下所有的事情,到别人身上时,都是一个说法,到自己身上,你且看着她们还能得意到几时。”
姑侄二人都等着看笑话。
兴许还能在里面大做文章也说不一定。
定二奶奶过来时,徐氏正在凤梧院用膳,凤梧院膳食当然很丰盛,蜜娘不是很挑食的那种,她只是闻到腥味就觉得反胃,平日喜欢吃的肉觉得太腻了,但是有几道菜着实手艺很不错。
和旁人不同,蜜娘适应能力很强,别人吃不惯这里的菜,睡不惯那里的床,她却总能找到各自的优点。湖广的排骨藕汤固然好,但浙菜的糯米藕也好吃,湖广的米酒小团子好吃,那浙江的肉汤圆也很不错,其实每一种美食都好好品尝就好。
像蜜娘这样的,连西域过来的芝麻胡饼,蜜娘也吃的带劲,不觉得就比老家的锅盔差了。
甚至连婆婆娘家华亭的葱油面,蜜娘都喜欢吃。
定二奶奶过来的时候,蜜娘正在喝汤,不能吃的,她不吃,能吃的,她还是要吃饱的。
“娘。”她见定二奶奶过来,连忙站起来。
徐氏立马就亲热的走过去:“亲家来了,就盼着你来。”
“我也想来见您,我方才一看,唉哟,哪家有婆婆陪着儿媳妇吃饭的,我家闺女真是掉进福窝了。”
定二奶奶显然也很会说话。
徐氏听了这话很受用,她连忙摆手道:“您这是说哪里的话,她年轻,可不得就要长辈在身边提点着,正好您来了,我那儿还有点事儿,你们母女好生说话,我先走一步,亲家,晚上要留下来吃晚膳,我好生让人准备去。”
“真不用,我不过是过来看看,等会儿我家里还有事。”
两位母亲客气了好一会儿,正好蜜娘把饭吃完了,让人撤桌子。
等徐氏带着人走了,定二奶奶笑道:“你婆婆倒是对你不错,怎么没看到姑爷?”
按理说姑爷今天应该在家的。
蜜娘捂嘴笑道:“被气跑了。”
想起方惟彦的样子,蜜娘就忍不住笑出来,徐氏让他去书房,他说不去,把徐氏都震惊了,蜜娘也劝他去书房睡,然后他就气跑了。
听蜜娘这么一说,定二奶奶也愕然道:“姑爷对你还真是一片真心,不过你婆婆说的也是,你们年轻人,还是分开睡比较好。”
要是有个好歹,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蜜娘笑道:“您放心吧,他有分寸的,您女婿不是那样的人。”
“你们侯府规矩大,不知你这一有身孕,你婆婆有没有指什么人来服侍?”定二奶奶也怕女儿想不开。
蜜娘笑道:“娘,这事儿不是我能控制的,端看惟彦他自己想不想。他若是想,在外头随便找个红粉知己,我都不知道,他若不想,就是美女环绕,他心里有我,也不必动心,我又何苦去想这些。”
就像金淑琴的事情,她固然有错,但徐经本身有婚约在身,却还和人闹出人命来,他才是罪大恶极。
可金淑琴下场却最惨,以后徐经依旧可以娶名门之妻,靠着徐家钱财开道,依旧过的不错。
所以,这也是蜜娘很支持方雅晴解除婚约的原因。
浪子回头金不换这种鬼话,骗骗那种很缺爱的女人也就罢了,反正骗不到她。
同样,她觉得方惟彦太可爱了,对她的感情,比她想象中还深,所以,她只要维护他和她的感情就好了。
懂她的人,她不用要求,只有在感情上没有安全感的人,才会见天儿的对付男人身边的女人,仿佛男人真的是白莲花,什么都懵懂无知。
定二奶奶没想到女儿如此通透,也是点头:“你这样想就是对的,否则疑神疑鬼,你这一胎怕是养不好。”
人但凡压力太多,身体就会出现毛病。
蜜娘点头。
定二奶奶打量着她住的屋子,没有想象中的富丽堂皇,倒是很像书房,四处布置清雅舒适,但又极其雅致。
“娘,您看什么呢,是不是觉得我院子里太素净了些?我倒是有些好东西,但也不愿意摆出来,摆出来的其实也是不错的,但也怕人顺手牵羊。况且,那些东西我也用不上,反而是这些书我和惟彦我们俩时常都翻开,倒是便宜。”
“没有的事儿,我反而觉得这样挺好,比我房里都收拾的好。不过你这孩子,怎么还跟小姑娘似的,摆玩偶在此。”
“就是喜欢嘛。”
虽说重活一世,但是因为也是重回到六岁,从小被爹娘宠着长大的,因此她总有童趣。
定二奶奶看女儿这样,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她还道:“那你可千万要小心肚子,具体宜忌我虽然生了几个,但是都是野狐禅乡下把式,你们识字可以多看书,问问你婆婆。”
因为她有孕也没有这么兴师动众,那个时候家里条件也不好,她是稀里糊涂的生孩子的。
“嗯,我知晓。”她前世为了顺利诞下孩子,内务府的嬷嬷们教了她不少。
可能也因为如此,蜜娘不是很担心养胎的问题,反而见定二奶奶自责,蜜娘还安慰道:“娘,您能常来看看我,我就很高兴了。虽说他和他娘还有妹妹都待我很好,但我还是时常想您和我爹还有弟弟们。”
其实定二奶奶怕女儿被看轻,很少上门,有事才会上门来,否则,旁人会误以为她是来打秋风的就不好了。
但听女儿说想她,定二奶奶很是欢喜:“你爱吃酸萝卜,我在家里做好了就拿来。还要百衲衣,缝了久了,又在锅里煮过,很软乎的。”
“好。”
春桃端了茶点过来,母女俩又多吃了几口茶点,定二奶奶等蜜娘午睡后就先行走了。
她要走,徐氏虽然留的真心实意,但也知晓定二奶奶这人怕麻烦,就不多加挽留了,等她一走,徐氏不免就感慨:“我生的这个儿子,倒是比姑娘家还要忠贞。”
唐妈妈笑道:“四爷这会气出去了,等会儿四奶奶怕是还要哄他,您就由着他们小夫妻。”
“我也不是那等恶人,他这反应比儿媳妇还要大。幸亏在之前走了,否则要是被亲家看到,不被人家笑死才怪。”
若依徐氏的,蜜娘院子里的碧裳就可以开脸,绯袖也成,这俩本来就是备下的大丫头。
可这俩人,儿子都没什么兴趣,绯袖现在在茶房做事,也是时常端茶送水,但儿子就是不动心,绯袖的嫂子前儿进来说是要想主子开恩,许她一门亲事,其实听说私底下人都挑好了,绯袖生的不错,难得性格温顺,她家里人听闻已经在外头找了个小商人,也是京都人,家里日子也殷实。
徐氏也没法拦着人家的前程。
想阻挡当然可以阻挡,但东安侯府却不是那种刻毒阴刻的人家,少女怀春,不放她出去嫁人,若是她做了什么没脸的事情,反而影响自己儿子。
既如此,徐氏道:“那个绯袖,你晚上去找她,就说她家里人接她出去,我这里赏她二十两银子做嫁妆。”
唐妈妈连忙道:“是,您真是宅心仁厚。”
“不是我宅心仁厚,是我儿子对人家都不感兴趣啊。”
尤其是儿媳妇进门后,儿子一门心思的就是和他媳妇儿和美。
儿媳妇若是再贤惠些就好了,但儿子连分房都不肯,若是纳妾真的闹出什么事情来了,她可受不住。
她可不能按着牛头喝水啊。
方惟彦是真的有点生气,他难道是色魔吗?蜜娘怀孕了,他又不会怎么样。
如果只是徐氏那么说就罢了,蜜娘,蜜娘她分明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怎么也会同意呢。
他从府里出来,一时也无处可去,在街上游荡了一会儿,去书肆看了几本书,头一次心浮气躁的回家了。
可到了家门口,他又很恐惧,他为何要心慌,为何要难受?
他这是怎么了?
这和以前的他完全不一样。
方惟彦回来的时候,蜜娘正让人传膳,她看到方惟彦了,连忙对他招手:“去哪儿了?就这么巴巴的跑出去,太太很是担心你呢。”
“就……就是外头有人找我有事。”
“哦,那好吧,咱们一起用膳。”
蜜娘好心的没戳穿他,等吃完饭,遣退下人,她才拉了拉他的衣摆:“还在生气呢?”
不提还好,一提方惟彦还有点委屈:“怎么不生气,你还帮别人。”
喂,那个别人可是你娘。
蜜娘笑道:“我正是因为相信你,所以才那样说的。我若是说,我离不开男人,一定要惟彦陪我,那你娘就肯定把我生吞活剥了,不,任何一个婆婆都要骂我小妖精了。”
这倒是,方惟彦好像是从来没有站在蜜娘的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
他只是想到他明明是为了她好,她还要赶自己走。
“是我思虑不周了。”
他认错倒是很坦诚。
蜜娘却笑的很甜蜜:“怎么这么说呢,我反而觉得你这样理智的人,头一次失态正是因为我,我反而很开心,你的心意我明白了。”
“别生气,也不要别扭了,反正谁也不能分开我们的,对么?”她仰着头看他。
方惟彦认真点头。
蜜娘又道:“太太说绯袖家里人替她说了一门亲事,我想送佛送到西,明儿把她的奴籍放了,既太太送了二十两银子的贺礼,我不敢比肩太太,就送十六两过去,你看如何?”
“这样很妥当,就如此吧。”
“嗯。”
“不过绯袖走了,老太太那里会不会再送人过来?”蜜娘不会像申氏那样,拒绝不了翁老夫人和徐氏,就折磨这些通房妾侍还有送过去的姑娘。
这又没什么用,这些人就是一百个也影响不到申氏的地位,方惟昌如果真的只愿意和沈氏一辈子,就不该搞什么障眼法骗人,反而害了不少人。
所以,蜜娘把这个难题交给方惟彦。
方惟彦笑道:“那不会,我这里人已经够多了。”
他又有些奇怪的看着蜜娘:“你这么信任我。”
蜜娘轻轻的推了他一下,笑的就有些莫名:“你要是不行,可就别怪我。”
方惟彦心道该死,他看到的蜜娘天真可爱,可没忘了她的手段,他本来也没那个心,不过是随口一问,觉得蜜娘待他太信任了。
没想到他自己一时得意,踢到铁板了,因此连忙表忠心。
“我行,肯定行。”
蜜娘这才恢复平日笑嘻嘻的模样:“真是我的好彦郎啊~~”
那个啊字真是说的一波三折。
这个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知道方惟彦是怎么说动翁老夫人的,反正松鹤堂没有送人过来,方惟彦身边别说通房,连个暖床丫头也没有,而且他还一直没有分房。
这让申氏大为不解,分明那阮氏连一个做障眼法的丫头都不肯给方惟彦收用,怎么下人只说她悍妒,对阮氏却没有任何异议?
她不明白,是真的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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