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极其诡异的场景。
至少, 从设计者的视角来看是如此。
六个人, 脸上带着神态各异的夸张冰冷面具。
但他们，只是看客而已。
橘黄的光，照亮的那个孤零零的木牌，才是整个场景的核心。
四周是无尽的黑暗和空寂, 没有任何物体, 他们就像是舞台上的表演者，正在或惊讶, 或害怕地看着他们即将踏入的世界。
但是，他喜欢这种诡异。
所以，他为他们打开了第三游览馆。
**
“不对啊, ”
西瓜奶茶摸了摸自己的脸上的面具, 这面具关键时刻会控制他们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但目前为止，还没有控制他们身体的情况出现，也就还能接受。
只要那个“喜欢说话的怪物”不要出现就好了。
她想了想，说：“我姐之前和我说过她进塔的情况，第一层, 难度不应该这么高吧？”
第一游览馆的难度，就足够当底层玩家的第一层关卡了。
毕竟, 他们虽然是青铜玩家, 出去说着也很厉害, 但终归只是中层炮灰而已。
在白银和赤金眼里，他们什么都不是。
更别说那些强大恐怖的怪物。
西瓜奶茶说, “我们不会进了什么特别危险的地方吧？”
她想起之前那个中年男人的尸体, 竟然能活过来攻击他们！
“没错, ”
李风也一直想说这一点, “玩家死亡之后，不是会被淘汰出塔吗，为什么之前第一个死的人，却会变成活尸体回来？”
“会不会和这里的规则有关，”
谭青皱眉，“我记得之前说过，这里没有死亡，等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李风接道，“死亡是距离我们最遥远的事情，有的人会永远活着。”
这件事他们之前就讨论过，但是当时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如何离开所在的游览馆上，并没有深入去怀疑这件事，现在回想起来，似乎真有点不对劲。
如果玩家淘汰了，玩家的尸体里应当是没有意识的，但尸体却成为了游览馆的一部分，“有的人会永远活着”。
这句话这么听起来，便有些毛骨悚然了。
“如果留下来的真的只是尸体，只是没有灵魂的躯壳，而玩家能活着出塔，那当然是最好的。”
苏摇铃的话总是比怪物还让人害怕，“就怕在这里，即便是死了，也无法被淘汰出塔。”
“怕什么，”
寸头男苍白虚弱的脸隐藏在面具后面，在那张看起来极其愤怒和骇人的情绪面具遮挡下，没人能看见他的真实模样。
这倒是给了他很大的底气。
之前他死里逃生，又受了很重的伤，可以说把自己身上的所有底牌和宝贝都快花光了，现在估计连那个西瓜奶茶都可以轻易杀死他。
如果被他们看穿自己的虚弱，自己可就危险了。
所以，他反而强撑着，用依然强悍的语气说，“来一个打一个就是了。”
陈小米大概是很烦他，“你能不能别说一些废话，真来了那些东西，怎么没看到你往上冲？”
寸头男冷哼一声：“我冲不冲你管得着吗？”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谭青拦了一下：“好了，我们都尽量不要受到面具的情绪影响，自己内部乱起来，也别浪费时间，毕竟现在还没离开游览馆，随时可能有危险。”
章丁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我听说过，塔虽然有很多层，但并不是每一层都一样，这不仅说的是副本的内容，还有难度。而且，难度越高的层，最后的奖励也就越丰厚。”
“那我们算是进了难度高的层？”
西瓜奶茶可从没觉得自己是大佬，“这是随机的吗？以我的能力，我，我不应该出现在这儿吧？”
说完，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苏摇铃。
然后她发现，大家都看着苏摇铃。
这里唯一一个有实力第一层就来这么难关卡的人，应该就是……
就是这位看起来年纪轻轻，估计刚刚高中毕业的无语妹妹来吧。
同样是玩家，差距怎么这么大！
就连谭青都忍不住问，“你不会是钻石赤金，因为什么原因暂时降低了等级吧？”
李风觉得他说的可太有道理了。
他高中看的小说可不就是这样？
明明很强悍，但是却因为种种原因被迫满级重开，还是开的小号。
这样一想，他们被塔平衡到这么恐怖难度的第一层，顿时合理起来。
苏摇铃：“？”
关于身边的人一致认为我是钻石玩家这件事。
在某不知名副本单刷的沈某亦：你这算什么，我还不知道我在外面也已经是“钻石”玩家了。
陈小米突然道，“等等，学长，你还记得之前关于塔的那个传闻吗？”
李风：“……传闻太多，你说的哪个？”
陈小米：“关于塔本身的存在。”
李风想起来了，但当时大家都觉得是小道消息，没什么证据，而且对他们也没用，便没放在心上。
只是他们进塔之前，搜集了一些塔的情报，好知己知彼。
这些情报真假难辨。
李风点了点头：“我还以为是假的，你们有听说过那个裂缝的传说吧？”
裂缝这两个字，在前段时间，可是热门话题。
章丁：“我知道，当时所有的玩家都说，如果见到一条裂缝，看见裂缝里有黑色的影子出现，一定要不计一切代价，以最快的速度远离裂缝。”
西瓜奶茶是白银城的人，自然了解的更多，“当时裂缝在白银城外曾经出现过，还杀死了不少路过的玩家。”
谭青可是亲身体验过裂缝恐怖的人，“据说，塔就是裂缝本身形成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裂缝最后会变成这样一个通天黑塔，但空间裂缝消失，高塔出现，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李风继续道：“对，听说，塔有些层级很是特殊的，每一个特殊的层难度都比一般的层级要高，之所以如此，是为了保护那一层所含有的能量碎片，收集齐所有的能量碎片，就能成为塔的主人。”
李风面具下的脸露出尴尬的神色：“可到现在为止，没人能通过那些特殊层级获得任何一个碎片，因为难度都太高了，像是我们青铜玩家，进去可能遇到的是赤金副本，而白银玩家，进入遇到的就是钻石副本，钻石玩家呢……自然还是往上提升好几个难度。”
之所以觉得这是假情报，是因为他当时问对方，能量碎片什么样子，为什么叫能量碎片，而对方一句话都答不出来。
“我怎么知道什么样子，都说了没人得到过啊。”
“那怎么知道是能量碎片？”
“这……这只是个说法啊，都觉得是那一层的能量来源，也是塔的能量来源，再加上不完整，所以就这么取了个名字。”
李风：“？这么说来，能量碎片甚至可能都不是能量碎片？”
“也……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啊，你要不要再看看这个，后室资料，这可是大城市的绝密信息，一份只要三千金币！哎，别走啊，一千，五百？再聊聊？”
李风当时觉得，卖情报的人就是想多赚他几十金币，才用一些小道消息，添油加醋，说是什么重磅消息，卖给他。
“以我的能力，能拿到每一层的普通奖励就不错了，还成为塔的主人？拿到塔的所有奖励？你怎么帮我画饼画的这么大？你怎么不说成为白银城的主人？”
*
李风摊手：“我知道的事情就是这样，没想到……”
没想到真的遇到了。
李风有自知之明，寸头男也有一点，但是有的不多，所以他极其感兴趣：“成为塔的主人？可我们这么多人，要是走到最后，谁能得到碎片，总不可能都有吧？”
苏摇铃瞥了他一眼，寸头男心里想着什么，她一清二楚。
“你先能活着到最后一个游览馆再说吧。”
这句话是威胁，也是警告。
他如果搞什么小动作，她可以随时让他被“淘汰”。
果然，寸头男立刻闭嘴了。
知道了这件事，众人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
毕竟一上来就这么难的难度，什么都没捞到就被塔淘汰，日后也不能再来了，还得面对那么恐怖的怪物，遭受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打击和折磨，属实有点亏。
但如果通关之后，能得到比其他普通玩家更高的奖励，大家顿时就有了些安慰。
富贵险中求，风险越大，回报越大！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西瓜奶茶指着前面的路牌，“去那边看看吗？”
这儿也没别的东西了，众人便朝着前面写着“优秀之家”字样的木牌走。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他们往前踏出一步的时候，四周的环境陡然一变！
黑暗褪去，木牌消失。
这一步，就仿佛一下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身边的人，也全都不见了。
这是一个昏暗的房间，墙壁发黄，靠近地板的墙面上还有一些幼稚的涂鸦。
虽然灯光昏暗，四周的角落也都被黑暗笼罩，但房间的空间却很大。
苏摇铃的左侧不远处是一道黄色的木门，和墙壁一样，斑驳，老旧，看起来年岁已久。
而这道门，又细又长，就像是被扭曲的镜子拉成了四五倍。
没错，门的高度，至少有四个正常门的高度，宽度比一般的门宽两倍。
她必须抬起头才能看见门，而且门把手在她绝对够不到的位置。
这个房间的大小是和门一样被等比例放大的。
头顶一盏昏黄的电灯，一摇一晃。
随着灯泡的晃动，她脚下的影子，也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摇摇晃晃。
房间里有二十多个人。
玩家很好辨认，只有他们带着白色的面具，其他的人都是正常的面孔。
章丁那张充满了质疑和疑问的面具脸离苏摇铃最近，就在她前面一排。
他也在四处张望，看到苏摇铃站在自己斜后方的一瞬间，章丁的面具后面传来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等等，为什么一个小女孩能给他这么大的安全感啊喂！
总之，随便扫了一眼，虽然没有全都看到其他玩家的位置，但能看到一两个最近的，说明他们并没有完全被分开。
身边站着的人，或者说，孩子，都是很沉默，没人说话。
有五六岁的，也有八九岁的，个头高的站在后面。
苏摇铃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果然，她的手也变小了。
但即便是她奇怪的变成了“小孩”，站在这群人之间，也无法和那些扭曲狭长的门板形成对比，这个房间的一切建筑都极其扭曲，像是被拉长变形一般。
还好自己的身体没有被拉成这样细长的样子，不然也太扭曲了。
——这同样也是其他人的想法。
但下一刻，他们就不这么想了。
因为那道黄色的门开了。
一个腿部是他们两倍高，穿着素色衣服的长腿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的头发披着，到肩头往下，皮肤略黄，不是很光滑，一双眼睛格外渗人，总是高高地往下瞥，乍一看，好像在审视着什么。
她的上半身也长，但是没腿部看着那么骇人。
年纪看起来，四十多岁左右。
女人一进来，苏摇铃注意到自己身旁的孩子们立刻紧张起来，站的笔直，不敢出声。
虽然之前，屋子里已经够安静了。
“非常遗憾，因为病情严重，小雨永远地离开了优秀之家，她会去一个更好的地方。”
虽然说着遗憾，但女人的声音没有任何惋惜，仿佛她只是过来通知所有人，走个流程。
女人也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想法。
“现在，所有人重复一下，优秀之家的好孩子是什么样的？”
女人的话音落下，四周的孩子便异口同声地开始了。
苏摇铃注意到，她左侧的那个男孩没有说话。
而她左侧的孩子，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一边摸着那东西，一边跟着所有人说话。
“我们不是坏孩子，
我们是优秀的孩子，
所有人都喜欢我们，都爱我们，因为我们听话，我们优秀，
但是，因为太优秀了，我们必须住在优秀之家。
我们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样，不是因为我们是**，
是因为我们太好了，
所以，我们只能和彼此生活在一起，
所以，其他的孩子不能理解我们。”
说到“不是因为我们是**”时，他们是说了那两个字的，但是声音却突然变得扭曲刺耳，像是被某种力量“消音”了一般。
“我们要努力，听话，
等我们长大了，爸爸妈妈们就会来接我们。
我们是优秀之家的好孩子。
我们听话，我们被所有人喜欢，我们是最好的。”
所有人说完，女人满意的点头， “好。”
这段话听起来没什么恐怖的，甚至还有点正能量。
如果不是在这样一个怪异的房间，被一个面容恐怖，极其具有压迫感的长腿女人的注视下，由这么多诡异的孩子一起说出来的话。
一直到他们说完这段话，站在最后排的谭青才想明白，到底哪里违和。
不只是这里的压抑环境，诡异的女人，还有这群孩子。
他们的面容都很普通，最大的甚至不超过十岁。
但是他们却和戴上了严肃面具的他一样，严肃，呆板，没有一点孩子的生气。
就像是一群听话的木偶。
要知道，就算是林家那个天才孩子，面对怪物的时候，也会害怕，看到妈妈变成那个样子，也会情绪崩溃。
但这群孩子就像是早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切，他们念着“我们是优秀的好孩子”，却似乎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段话真正的含义是什么，仿佛提前背好了无数遍一样。
他们的眼睛里，没有孩子的好奇，灵动，光芒。
而他，站在他们之中，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好在有脸上的面具，遮挡了一下他们。
不然谭青甚至觉得，自己可能一下就被那个长腿女人盯上。
但之后他又反应过来，面具已经让他们尤其突出了。
但好在女人的目光扫过人群，显然已经看见了前排的玩家，但却没有对他们脸上的面具发表什么意见。
“现在，”
长腿女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别人都没注意到的情绪，因为她实在是太高了，也因为那双眼睛狭长恐怖，充满了压迫感，没人会仰着头特意去看。“你，”
她伸出长长的手指，正好点中章丁。
章丁：“？？”
卧槽，我就知道站在第一排准没好事。
“复述一遍，什么是好孩子。”
章丁：“啊？”
他怎么可能记得刚才那么长一段话！
但面对弯着腰，用玩味眼神看着自己的扭曲长腿女人，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我们都是优秀的好孩子，我们听话，努力，别人都喜欢我，喜欢我们……”
他只能记得这么多。
“错了！”
女人冷笑一声，直立起身体，从旁边三个孩子高的桌子上拿了什么东西。
“我让你们背好每一句话，每一个词语，你们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长腿女人伸手，直接将章丁从人群里提了出来，随后扔到地上。
因为女人很高，章丁这一摔，仿佛从高处摔下去，身体砸在冰冷的地板上，后背剧痛不已。
但没等他缓过神来，一条鞭子已经打在了他身上。
啪！
这鞭子不是柔软的鞭子，狠狠一鞭子抽下来，他的脸上和胸前便多了一条血痕。
鞭子的另一头掌握在女人手里，此刻，她如同世界的主宰一般，看着地上的人不断发出惨叫声，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翻来滚去。
她的口中发出笑声，尖锐，刺耳，疯狂，如同她此刻脸上的表情一般。
就在章丁以为自己快被活活打死的时候，女人忽然停了。
“滚回去，明天如果还背不住，我会继续惩罚你。”
章丁哪顾得上那么多，连滚带爬跑回了人群里，其他孩子见他过来，连忙让开一大片空地。
他们也都很害怕，全都紧张的看着长腿女人。
显然，这一切，还没结束。
然后，陈小米笑了。
她已经不止一次想要撕烂自己的脸。
这个时候笑脸面具发笑，不是又又又要她死吗！
她可不是章丁，刚才章丁用土元素的能量包裹住全身，抵抗鞭子的伤害，都被打成那样，她虽然是个治疗类的玩家，但不是防御类啊！
边被打边躲闪，边治疗的操作，她这个层次掌握不了啊！
到时候，伤口还没治好，恐怕就已经被活活打死！
“谁？”
果然，长腿女人似乎闻到了猎物的味道，她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显然，惩罚章丁用的只是借口而已，现在，新的理由送上门来了：“谁居然敢发出这样的声音？”
陈小米是在中排的，前后都有人，她心里暗自祈祷，女人不要发现是她在笑！
李风也紧张起来，如果到时候陈小米真的被盯上了，他就只能站出来，说是自己发出的笑声。
长腿女人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陈小米身上。
她弯下腰，因为个子非常高，身体很细长，此刻的脑袋，就像是从所有人头顶飘过来一般，那狰狞的脸，被灯光照出恐怖的影子。
这颗脑袋，距离陈小米不过一米的距离。
“是你？”
长腿女人的嘴角微微扬起，另一只手已经伸了过来，她的语气还有些不确定。
然而——
“是我。”
另一个声音响起。
长腿女人转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个站在前排的矮个女生，“是你？”
李风也愣住了。
他本来想站出来认了这一点，至少自己不会被打死，到时候陈小米再治疗一下，他们两还能坚持下去，但没想到，替陈小米认了的人是“张无语”！
李风不是没见过大佬，低调的，高调的，都有。
但是像“张无语”这样不仅强大，低调，而且还善良的他从没见过！
在生存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只想着自保，甚至有人还会对自己的同伴出手，有的恶人，就算是没有好处，也会伤害同行的玩家，原因只是有趣而已。
越是强大的人，越不会把别人的命当回事。
在这样残酷的世界里，善良的人里不是没有强者，但是大部分善良的人都死了，不是死于他们的善良，就是被他们所救的毒蛇咬死。
一时之间，李风的眼眶竟然有些热。
除了谭青，竟还有张无语这样的人存在。
也正是因为谭青的感染，并不擅长战斗的他才会在之前也冲上去对抗怪物，而现在，张无语的所作所为，更是让他坚定了之前有些动摇的信念——善良真的不被这个世界所需要了吗？
不只是李风在感动，陈小米也在感动。
苏摇铃是不知道在这两人眼里，自己已经上了好几层耀眼的雷锋光环。
她站出来，只是觉得这长腿女人很烦。
“没错，是我笑的。”
苏摇铃迎着她的目光，没有半点害怕。
反而是她身边的几个孩子，立刻躲开了些，让出了点空间，似乎此刻的苏摇铃是个瘟疫源，没人敢靠近。
女人冷冷笑了一声，她本来就不在乎是谁笑的，苏摇铃的表现让她有了更大的兴趣。
之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孩子。
但每一个反抗她的，最终都被她“教育”好了。
教育得会因为她的一举一动而瑟瑟发抖，因为她的一个眼神而战栗，只要她想要，她随时可以对他们发泄自己的所有愤怒和不满。
那桌上，除了鞭子，还有很多东西。
“哦？”
女人的头在空中转了九十度，朝着苏摇铃而来，她的手也从高空落下，就像是抓娃娃机的机械手臂一样——“来，你给所有人说说看，你在想什么，让你这么高兴”。
然而，她的手狠狠撞在了地板上。
抓空了。
因为苏摇铃在长腿女人动手的瞬间就往前走，似乎是“无意”地错过了女人的“抓取”。
女人急忙收回手，看到有些发红的指头，眼里闪过怨毒：“该死，你居然——”
她以为苏摇铃是要躲开，想要跑回去。
但没想到，苏摇铃居然慢条斯理地走到了所有人面前，用厌恶的眼光瞥了一眼长腿女人：“你想知道我在想什么？”
长腿女人直起腰，脸上浮现“好气哦但是还在保持”的微笑，“对，你说说，什么让你这么高兴，高兴到可以在最严肃的时间，当着所有人的面，笑成这样！”
只要苏摇铃一个回答不好，她就马上“惩罚”她。
苏摇铃说话了，“我当时在想，优秀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字面上来看，优秀的意思，是某个人某种特质突出，很好，有时候，也不一定会指人。当然，这种特质，必须得是好的特质。如果一个人特别作，特别喜欢找茬，这不能称为是优秀。”
“但什么又是好的品质呢，比如殴打，有的人喜欢打无辜的人，就不是好的特质，而我喜欢打那些打别人的坏人，那我算是优秀吗？”
章丁还在地上趴着：“……”
如果你真能打“打别人”的人，我觉得你不仅优秀，而且很秀。
大佬，别犹豫，给我打。
狠狠打！
“要成为一个优秀的人，不是喊喊口号，背背书就能行的，要先理解优秀的含义，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人，要爱国，敬业，友善，要发展自己的优秀品质，才能被别人喜欢。”
长腿女人蚌埠住了，“你到底要说什么！”
苏摇铃叹了口气，说：“所以，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很多人其实并不理解，也很难做到。但巧合的是，我对优秀这两个字，向来是有着深刻理解的，所以——”
“今天是优秀之家疯狂星期四，V我五十，我来告诉你优秀的真正定义。”
长腿女人：“？？”
我让你来上来是说这个的吗？
她正要拿起脚下的鞭子，给这个刺头一点教训。
忽然发现——
卧槽，我鞭子呢？
站在她身前，带着红面具的小女孩，手里摸着那冰冷的鞭子，微笑着看着她，“请问，你找的是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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