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平时谁都不搭理, 我们问了他几次,他都不回答。”女人又说,“那门跟封死了似的, 怎么敲都不开。”
“不过,如果是你去,他肯定会开。”另一个女人心有余悸地看了白秋叶肩头一眼。
之前出现在白秋叶肩膀上的四头鬼婴已经不见踪影, 但那股煞气还弥留在走廊上。
白秋叶闻言,心里更害怕了, 总觉得女人话里有话。
‘她该不会觉得我是软柿子,三楼那个男人可以随便捏吧?!’
白秋叶打了个寒颤, 只想拔腿就跑上楼,抱住李孤戍的大腿不放。
“还有什么事吗?”面前的女人见白秋叶的神色不对, 讪笑着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小心。
白秋叶沉痛的说:“没什么, 走了。”
两个女人连忙说:“您走好。”
白秋叶从她们热情的态度, 感觉到一丝来自街坊邻居的温暖。
然而此刻越是温暖,她心底越是冰凉。
两个女人砰的一下把门关上, 一楼走廊只剩下白秋叶一个人。
她猛地发现的, 她刚才敲过的门上, 原本贴着的符纸,全部烧成了灰烬。
白秋叶心神大震。
有鬼跟着她!
而且是有杀气的鬼!
‘会不会跟三楼的那个男人有关?’
‘是他炼的尸做的?’
‘他知道我们在讨论他, 所以想杀人灭口。’
‘究竟是什么厉鬼,才能悄无声息的让符纸变成灰烬!’
白秋叶恐惧之极, 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作为底牌的金童子雕像拿出来。
全力以赴是对敌人最大的尊重。
虽然目前敌人在看不见的地方, 但她必须提前武装好自己。
当她拿出金童子雕像的时候, 那些通过猫眼观察她的人全部都瑟缩了一下。
与此同时, 所有白秋叶还没有碰过的门上,符纸尽数烧成白灰,簌簌落下。
白秋叶闻到了符纸燃烧的气息,抬眼一看,顿时心惊肉跳。
‘对方已经强大到连金童子都无法匹敌吗?!’
这个看不见的敌人,已经远超出她的想象。
白秋叶连忙走到空地,把通知单放到地上,开始脱起外套。
除了金童子,她还随身携带了许多第一个副本中带出来的道具。
这些道具虽然没有金童子那般给力。但是目前状况下,既然金童子也无法抵御敌人,道具当然多多益善,能摆出来的全摆出来。
至少,从气势上不能输。
白秋叶抖了抖外套,之前被她缝在衣服内衬里的道具从口袋里噼里啪啦掉下来。
白秋叶一件一件将它们穿戴好,这才找回来一点勇气。
通过猫眼观察白秋叶的住户,看到她拿出的东西,一个个都傻了眼。
他们看见白秋叶低头将最后一件东西捡起来别在腰上,是一个白色的圆球脑袋小人。
他们看见爬到白秋叶背上的鬼婴嗖地一下冲进了雕像中,其中三张面孔写满了恐惧,剩下的一张带着迷茫。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竟然连那个四头鬼婴都害怕成这副模样!!
众人心惊胆颤,几乎挪不开步伐。
与此同时,他们发现从白秋叶捡起小人的一刻,自家供着的神像竟前,立香折断,香灰抖落在供桌,出现了三个字符——
SOS!
唰的一声,二楼剩下的门同时打开。
邻居们从房间里走出来,脸上堆着僵硬的笑容,仿佛在夹道欢迎白秋叶。
“听说有通知,给我吧,给我。”
“真是太麻烦您了,下次就别自己跑路,通知我们一声,我们自己来领。”
“别说今天晚上十一点,我这辈子晚上十一点都不会出门了。”
白秋叶:“?”
突然有点受宠若惊是怎么回事。
白秋叶手上的通知单瞬间少了三分之一。
邻居门拿了通知,还不忘体贴地说:“累坏了吧,快回去休息,别累着了。”
白秋叶:“楼上的通知,我还没发完……”
邻居们的脸上笑得更灿烂了:“您不早说,快上去吧,快快,我们就不耽误您工作了!”
白秋叶踩着迷茫的步伐,被欢送到楼梯口。
回头一看,二楼的居民全部开着门,仰头目送她上楼。
白秋叶:“……怎么感觉怪怪的?”
她刚走过转角,看见了面前墙壁上方写着的惨红“三”字。
突然听到楼下整齐的关门声。
砰!
白秋叶看了看对讲机上显示的时间。
20: 50
她只花了不到一小时,就把一二楼的传单发完了。
工作进展顺利到她有点不可思议。
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走到三楼,在拐角处探头探脑。
三楼的构造和二楼差不多,不过这一层的窗台外面,挂着深绿色的塑料施工遮挡布。
整个楼道的墙面上,因为外面的那块布,泛着一层暗淡的绿光。
白秋叶扯了扯楼道灯的开关,电灯泡发出滋滋的声音后当即罢工。
她只能将阿龙发的手摇电筒打开,惨白的光线像聚光灯一样落在走廊深处的黑暗里。
白秋叶喉咙滚了滚,走到一号房门口。
她眼底映入一片红色。
这间屋子的门上,竟然被泼了很多血。
走进后臭气扑鼻,除了血腥味,还有说不出的气味。
白秋叶定眼一看,门前的地上放着几个黑乎乎的塑料袋。
白秋叶:“呕!”
她赶紧后退了几步,思考着怎么把一号房的人叫出来。
“一号房有人吗?”白秋叶遥遥地问。
她身后的门突然开了,二号房里走出一个男人。
他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看上去很斯文。
“一号房的大中,半个月前走了。”金丝边框眼镜说,“听说他欠了赌债,又还不起。要债的人跑到他家里,把他打了一顿,之后他就躲了出去,根本不敢回来。”
白秋叶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自己要略过“障碍”,把通知单塞进一号房的门缝里。
白秋叶说:“谢谢啊,我是新来的夜间值班员,对这里的事不大清楚。”
“没事没事,只是听到有动静,就出来看看。”金丝边框眼镜说。
白秋叶顺手将通知单递给他:“阿龙请了大师,要在今天晚上十一点开坛做法,记得不要出门。”
金丝边框眼镜接过通知单:“好的,我知道了。”
白秋叶见他这人好说话,于是压低声音问道:“小哥,你隔壁三号房的人,你认识吗?”
金丝边框眼镜表情一变:“你直接把通知单塞进门缝就行了,那人最好不要接触。”
白秋叶一顿:“你住在他隔壁,平时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金丝边框眼镜说:“听说这人,很奇怪。不过我听到的也是传言,毕竟我平时上班早出晚归,和他遇到的机会不多。”
见白秋叶点了点头,金丝边框眼镜跟她打了个招呼后,将门关上。
白秋叶看着三号房门,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既然他不怎么出门,那我把通知单塞进去,他也能看见。’白秋叶心想。
她做出决定,弯腰将通知单往门缝下塞,突然听到了门锁咔哒的声音。
白秋叶猛地抬头,发现面前的门居然开了一条细缝。
里面没开灯,有一股浓郁的土腥味从里面传出来。
一个人站在门后,手电筒的光透过门缝,在他脸上投下一道银白色的直线,似乎将他分成了两半。
这人满头掉色后难看的黄发,长得非常消瘦,面色如菜,双眼枯黑如蜡,一双毫无生机的眼睛埋在深陷的眼窝中。
白秋叶心中一震,二楼那两个女人果真没有骗她。
这个男人的确有问题!
那人说:“有什么事?”
白秋叶将通知单给他:“你看看吧,哈哈,我先走了。”
她说着正要溜,那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臂。
白秋叶回过头,发现他的脸快要贴到自己身上,嘴唇张开,被烟熏黑的牙齿露出来。
白秋叶吓得猛抬手臂,男人竟然像一片枯叶,一下子撞到了玄关的壁柜上。
上边原本摆放着的一尊观音像,啪的一声掉落在地,顿时四分五裂?。
男人呆滞了片刻,猛地蹲下身,将观音像的碎片拢到一起。他的手被陶瓷划伤,但好像感觉不到痛一般,任凭鲜血糊了满地。
白秋叶结巴了两声:“对,对不起。”
那个男人抬起头来,眼中含着歇斯底里的恐惧:“碎了,要来了,她要杀了我,我躲不了,我躲不了。”
白秋叶皱着眉:“什么,谁要杀了你?”
那个男人说:“有鬼,有鬼……从我看到那具尸体,我就被她缠上了……”
他的话让白秋叶不寒而栗。
白秋叶问:“你在哪里看到的尸体?”
那个男人眼神虚焦了一瞬,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发了疯似的跑进了屋内。
他的屋子没开灯,白秋叶的电筒光照在地上,发现整个地板上全是泥土。
不像是出门后带进来的泥点,更像有人从外面拖了一袋黄土,进入了房间。
白秋叶想起了二楼两个女人说的话——
把尸体放进土里可以炼尸。
只是这个男人如此惧怕尸体的反应,并不像自己在做这种事。
白秋叶将电筒光移到观音像碎片上,她突然发现,碎片中躺着一个条状的物体。
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白皙的手指,指甲上还做了鲜艳精致的美甲。
这只手指的断裂面,非常的完整。没有一点碎肉残渣挂在上边。
像是冰冻后取出来,当场切割,才会形成的横截面。
那个男人明显是把观音像放在门口辟邪,但观音像中装着一只断指,还很有可能是一只从冰冻尸体上切割下来的断指,怎么看都是一个天大的圈套。
白秋叶看了一眼对讲机上的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一十分,离晚上十一点还有两个小时。
她可以不去管这个男人,继续敲下一家的门。
但是刚才她并没有机会将通知告诉男人,这个男人现在看上去精神失常,不像是能自行阅读通知的状态。
白秋叶弯腰,将男人丢在地上的通知单捡起来,打着电筒往屋里走了两步。
还好,除了土腥味,以及放馊了的垃圾臭味以外,她没有闻到其他令人在意的气息。
白秋叶压低声音问:“大哥,大哥你在干什么?”
她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个东西一闪而过,猛地转身,电筒光照过去,落在一个破旧的深红色神龛上。
上面立着一尊观音象,和刚才她在门口看到的那尊一样。
一种不祥的预感浮现在白秋叶的心头。
这个观音像中,该不会也藏着什么东西吧。
如果真有,这男人精神再强大,时间长了也会不正常。
白秋叶没有贸然去动观音像,走到男人刚才跑进的屋子前。
低头一看,地上是一层厚厚的泥土,走两步就粘到鞋尖上。
这间屋子看上去是卧室,但已经一塌糊涂。
高脚床不知为何被倒放着,里边堆满了泥土。那个男人此刻将身体埋在土中,闭着眼双手合十,嘴里不知在唠叨着什么。
白秋叶说:“大哥,今天晚上十一点,有个大师会在楼里做法,你不要随便出门。”
那男人进了土中,似乎找回一丝神志,闻言点点头。
白秋叶见他此刻还能交流,于是说:“刚才听你说,你好像被什么缠上了?”
那男人又点了点头。
白秋叶说:“要不你在十一点钟之前,去找阿龙问问。他请了个大师给公寓做法,说不定能帮你的忙。”
男人闻言打了个哆嗦:“晚上不能出门,我不敢出去。”
“好吧。”白秋叶问,“能告诉我你家里的观音像是从哪里来的吗?”
“有人给的。”那人说,“可以辟邪。”
白秋叶:“有用?”
“有用的。”他点点头,“家里摆了观音像后,我晚上醒过来时,就看不见她了。”
白秋叶说:“呃……可是观音像里有一根指头啊。”
她的话音刚落,男人深凹的眼眶中,闪过一丝恐惧到极点的神色。
“指头?”
“涂了指甲油,画的好像是豹纹。”
那个男人发疯一般,将头埋进了土中:“是她的,是她的手!”
白秋叶见他这副模样,气打不出一处出:“能不能从土里出来,不当缩头乌龟啊?”
那个男人的声音从土中传来,闷闷的:“八门死门,属土,生人入土,可借阴尸之气,掩盖自身。只有这么做,她才找不到我。”
白秋叶又问了他许多问题,但他始终不答。
特别是问到究竟是谁给他观音像,告诉他入土的办法时,男人都三缄其口。
白秋叶看到一眼时间。
21点30分。
她在这个男人家里,逗留了20分钟。
白秋叶正准备放弃他,去找其他邻居时。突然看见,茶几上放着一张报纸。
她觉得有些眼熟,打开一看,居然是她在死城捡到的那张报纸的完整版。
美丽公寓夜间值班员意外死亡,这项足以引起大量讨论的报道被放在正中间。
白秋叶发现,除此之外,在这张报纸犄角旮旯的地方,有一条不起眼的新闻。
【(记者小林报道)金鹰湾医院上个月初,发生了一起尸体盗窃案。此案涉及两具女尸一具男尸。今已找回其中一具男尸。
医院指出这具尸体在失窃期间,受到了冷藏保存,仅出现细微腐败现象。
目前另外两具女尸下落不明,警方还在努力寻找中。】
白秋叶将这张报纸拿起来,把这段话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
虽然金鹰湾医院和美丽公寓好像没有直接联系,但她有些在意。
“二楼两个女人说,三楼这男的,好像是上个月搬来的吧。”
她在心中将这个男人和金鹰湾医院之间画了一个问号。
她重新拿起通知单,往三号房外边走。
刚走进过道,就看见她上来的楼梯口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的雨衣,脸隐藏在宽阔的兜帽中,雨衣上边似乎沾了许多黑泥。
走道的灯坏了,白秋叶看不到那个人的脸。
但她突然发现,从雨衣下边露出来的手,少了一根指头。
并且指甲上,还绘制着豹纹图案。
卧槽!
白秋叶心中暗骂一声,正欲拔腿逃跑。
303里,突然传来一阵惨叫。
一个浑身是土的身影从房间里冲了出来,白秋叶及时闪开,那个男人扑通一声倒在她面前。
男人光着脚跑出来,脚心扎满了陶瓷,脑袋转向白秋叶的方向,嘴唇微张,气若游丝地发出颤音。
“救命……”
白秋叶瞳孔地震,发现有一颗女人的脑袋,竟然咬在他的后颈上。
黑发盖住了这颗脑袋的脸,但白秋叶能明显感觉到,一股怨毒的视线正从黑发下注视着她。
与此同时,站在楼梯口的那个穿雨衣的身影,突然动了。
只见兜帽被断指的双手取下来,明明应该是头颅的地方,竟然空空如也。
白秋叶:“……”
该叫救命的是她啊!
她终于看出来,那个人身上穿的哪里是雨衣,明明是裹尸体的防水布啊!
白秋叶转身就跑,只是每一次回头,那只无头鬼就会离她更近一点。
她心惊肉跳,一边打开对讲机,一边往另一个楼梯跑去,打算到楼上去抱李孤戍的大腿。
对讲机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然后嘟的一声被接通。
白秋叶连忙喊:“李孤戍!黑春花!你们在几楼?我遇到危险了,快来救我啊,秋梨膏!!”
白秋叶等了两秒,没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声音。
对讲机却传来一个类似机械卡顿的说话声。
“你在……哪里……等我来……找你……”
白秋叶早已经吓破了胆,此时听到对讲机里的鬼叫,反而变得了冷静了。
找你妹啊!
她脚下没停,关掉对讲机,继续往另一个楼梯的方向跑,然而跑了半天也没看到楼梯在哪里。
按理说,她早已经跑遍了整个三楼,但因为外边都被建造时遮盖的塑料布罩住,白秋叶没有办法观察自己的方位。
她跑过一个拐角,停下来喘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往身后的走廊看去。
被裹尸布包裹着的无头鬼已经快要接近,但它似乎因为失去了脑袋,走路时像瞎子一样,会被障碍物挡住。
白秋叶看见前方有一扇门开着,似乎是这层楼的电房。
电房门口有许多裸露的电路,被扎成一股一股横在门前。
里面还有不少装机器的铁皮柜,乱七八糟的摆放着。一个失去视力的人走进来,绝对没办法快速移动。失去视力的鬼,同理。
白秋叶迅速钻进门中,躲到了门背后,用手捂住口鼻,屏息凝神的等待着。
只要那个无头鬼进来了,她就马上跑出去,把无头鬼关在这个房间里。
果然无头鬼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白秋叶看见一条白皙的腿踏入房间,踩在了电线上。
过了半晌,那条腿又收了回去。
白秋叶通过门缝,发现无头鬼的身影逐渐远去。
她还不敢松懈,用衣服包住对讲机,这才打开上边的小屏幕。
现在时间22点00分。
白秋叶大吃一惊,她刚才和对方周旋了40分钟,她竟然完全没有感觉。
柜子里的电闸上方,黄豆大小的指示灯,将整个房间镀上一层红色的光。
白秋叶注意到电路房的深处,竟然还有一个房间。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人都会去查看那个房间。
但是白秋叶不是一般人,她对自己的等级有着非常明确的认识。
她只有1级,不作死就不会死。
她绝对不会打开那间房门。
白秋叶正要往外走,那扇门竟然嘎吱一声,自己开了。
白秋叶:“……”
搞我是吧。
她发现那个房间中,竟然挂着四根极粗的绳子,绳子末端连接着一只黑色的箱子。
白秋叶可以确定那不是木质的棺材。
因为她看见有水滴从箱子的一角往下滴,在地上汇积成一滩水洼。
滴答滴答。
白秋叶的手臂上冒出一大片鸡皮疙瘩。
她突然想起,她在新手副本里认识的神婆。
那个神婆曾经告诉她,一定要小心四阴之地破败之局。
这种地方,如果再碰巧加上命格属阴,或者死于阴时的尸体,将会酿成大祸。
有人以损阴德的法子,在这种地方炼尸。
如果遇到被悬挂起来的棺材,一定要小心谨慎。
只是那个神婆没有告诉她,如果她遇到的是一口装了水的箱子该怎么办。
白秋叶已经可以猜到,箱子里装着的是,被浸泡的尸体。
突然,她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黑春花的声音从里边传来:“白秋叶,你还在三楼吗?”
白秋叶眼睛不敢离开那口水箱:“怎么了?”
黑春花:“这栋楼有人养尸,三楼西南角的阴气最重,你千万不要去电房那边。”
他的话音未落,水箱晃动了一下,水泼洒在地上。
白秋叶面色煞白。
她已经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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