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叶反转着K牌问:“你怎么这幅表情, 不认可我的想法?”
柳鹤被她灼灼的目光盯着,喉结紧张的滚了一下:“不是, 我只是认为, 小丑帽虽然指向鬼牌,但是没有具体的提示,恐怕比K牌还难找。”
白秋叶说:“有什么难的。”
柳鹤怔了一下:“那要怎么做?”
“很简单啊。”白秋叶将梅花K收起, “直接去找发牌人。”
柳鹤差点摔倒在鬼屋售票员的尸体上。
“找发牌人?难道不比找鬼牌更难?”柳鹤震惊地说,“那可是完全没有线索啊!”
不仅没有线索, 而且发牌人作为雇主, 被副本规则保护。
“员工”不能伤害“雇主”。
更何况,他们这些当员工的,对副本中的雇主有一层天然的畏惧。
柳鹤觉得白秋叶此刻,肯定连畏惧这个词怎么写都不清楚。
但是对于攻击雇主这条规则, 柳鹤认为有必要向她说清楚。
“你还记得职业规则的第一条吗?”柳鹤说, “在工作期间,不能攻击雇主。违反规定,后果自负。”
“可是发牌人不是雇主啊。”白秋叶说,“她亲口说的,你难道忘了。”
柳鹤一怔, 那个穿西装的女人的确说过, 雇主另有其人。
他刚才陷入了惯性思维, 认为那个女人和雇主一起,也享受了雇主的保护规则。
但是对于这种和雇主有直接关系的NPC,他心中仍然心存顾虑。
“那个西装女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柳鹤说,“我们肯定找不到。”
他话音刚落, 就看见白秋叶的手上握着一只邪异的白瓷雕。
是个双手抱臂, 没有眼鼻的女人形象。
柳鹤:“这是……”
他用终端查看, 界面上弹出一段道具提示。
【香女尸雕:香女林莹,被残忍杀害后惨遭分尸…….香女善制造幻觉、入梦、标记;若现真身,必见血,否则反噬驱使之人。使用香女尸雕后,使用者的真实等级(影响能力)将在6 个小时内减少10级……
(香女目前仍受控制,但可以被简单驱使。)】
柳鹤的目光从白瓷雕上移开,只是多看了几眼,他就产生了不适的感觉,白秋叶竟然还贴身携带,赤手拿取。
柳鹤忍不住问:“难道在我们集合的时候,你就用过这个道具?”
“是的。”白秋叶无意识地用拇指蹭了蹭雕像的脑袋,“不过,如果是我,我才不会多此一举。”
柳鹤听不懂她究竟在说什么。
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和自己做比较。
柳鹤又看了一次香女尸雕的道具信息,试探着问:“香女尸雕使用后,等级会下降。”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现在,多少级了?”
作为和白秋叶一起经历过一个副本的柳鹤,他很清楚,白秋叶之前只有1级。
还有一种情况。
白秋叶用了「伪装等级」,调整了25级,将原本的26级,变成了1级。
但他找不出白秋叶刻意将等级变低的理由。
所以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白秋叶在上个副本的时候,只有1级。
中间经历了几天空闲,他也不知道白秋叶现在究竟有多少级。
上一个副本结束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得到了补偿奖励。
如果白秋叶选择了等级提升的礼包,那她的等级也只有5级。
在这种情况下,用了香女尸雕,白秋叶的等级岂不是会变成负数。
除非,白秋叶得到的等级提升包和他的不一样。
白秋叶在听到他的疑问后,回答道:“我只有1级。”
“那你用了这个道具,岂不是已经变成负数了?”
“负数又怎么样,和1级差不多啦。”白秋叶说,“我只有1级,不也好好的吗?”
柳鹤:“……”
你的1级能和一般人的一样吗。
柳鹤又看了一眼那件道具,问:“我们要怎么得到答案,它会变成狗带我们去吗?”
白秋叶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说:“先找一个暗处。”
在他们身后的鬼屋,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房间。
白秋叶带着柳鹤走进她之前出来的那个房间。
柳鹤看到一地狼藉顿时汗毛战栗。
地上有一个被掰断脖子的 NPC尸体。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具女尸,躺在被打翻的桌子上,一根被掰断的椅子腿,贯穿了它的脑袋,将它死死的钉在桌子上。
最可怕的是,它的四肢还在微微抽动,明显就处于诈尸的状态。
柳鹤倒吸一口凉气,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看见白秋叶跟没事人似的,在地上扫出一片空间,把香女尸雕放到地上。
黑暗的环境下,那个瓷雕看上去更加诡异。
在白秋叶放下后,雕像竟然趴的一声,倒在地上。
柳鹤瞳孔收缩,看到雕像上有血迹渗出。
这是鲜血在地上组成了一段文字。
南,塔。
“南是指上南街,塔是……?”柳鹤说,“该不会是那座电视台吧。”
他们来游乐园的路上,看到了一座造型前卫的高楼,看上去像是一座塔的模样。
白秋叶将地上的瓷雕拿起来:“走吧。”
柳鹤再次提醒道:“不管如何,那个女人和雇主有关系,你这样,雇主给你的打分会变得非常低。”
白秋叶说:“那又如何。”
柳鹤一怔。
是啊,那又如何白秋叶连等级都可以不提升,又怎么可能在意直接排行榜。
两人走出游乐园,柳鹤又问了一句:“不用等其他人吗?”
白秋叶说:“为什么要等他们,两张K牌都是我找到的,他们派上什么用场了吗?”
柳鹤:“……”
60级的李孤戍和68级的司徒獠没用。
就算是他上司,也不敢说这种话。
白秋叶回头打量了一下他:“你不想过去就算了,反正我已经找到路了。”
柳鹤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不觉得,直接过去,是不是太莽撞了。”
白秋叶说:“在绝对的实力下,莽撞就不是莽撞。”
柳鹤已经无话可说。
太狂了,实在是太狂了。
两人来到了电视台楼下,明明旁边都有很多NPC来来往往,然而这个电视台门口门可罗雀。
路过的NPC竟然没有一个往这栋楼里张望,仿佛他们根本看不见一般。
柳鹤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果然问题很大。”
两人走进楼里,依然一个人都没有。
白秋叶的手机突然响起,空旷的一楼大厅里,回响起刺耳的鸣叫。
她将手机拿出来,看都没看,直接挂断了,重新放回口袋里。
柳鹤问:“你不看一眼?万一是他们的电话。”
白秋叶说:“不想接。”
柳鹤头大地说:“你直接挂断,他们联系不上你,肯定还会再打过来的。”
白秋叶闻言,又把手机拿出来。
柳鹤以为她要给那个号码回拨回去,谁知白秋叶竟然徒手将手机掰成了两半,扔到了角落里。
白秋叶皱着眉:“烦死了。”
柳鹤:“……”
突然很害怕,有没有人来陪陪他。
两人走到电梯门口,好在电视台里面虽然没有其他家具,但是电梯有电,两人不用悲催地爬楼。
眼看着电梯从三十二层降至一层,白秋叶突然开口:“你在楼下等着。”
“我没事,刚才说着么多,只是觉得风险太大了。”柳鹤心中一暖,“既然你要去,我肯定跟你一起。”
白秋叶转过头真诚的说:“我觉得你事多。”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伤人,就算我老大,也不会对我说这种话。”柳鹤的嘴角耷拉下来,悲伤逆流成海,“不对,他是干脆不和我说话,连打击我都不愿意。”
白秋叶完全没有安慰他的意思,走进电梯按了最顶楼。
这座电梯很奇怪,只有两个楼层按钮。
第一层。
第三十二层。
像是一个专门构建的通道。
房子的外墙是玻璃,这座电梯的另一面也是全包玻璃。
升起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整个城市在不断地下降。
白秋叶进去后,就靠在电梯扶手上,盯着门的方向,一言不发。
柳鹤侧身看向玻璃墙外面的城市。
两个不该融合的街区中间有一段明显的空白,生硬地给两者做了划分。
在两个街区的边缘,城市变得像模糊的背景板。
高处看下去,蚂蚁大小的NPC在接近边缘后,仿佛触发了重复运行的一串代码,无比平常地倒了回去,没有一个人产生异样。
此时已经快到晌午,八十度倾斜的顶光洒进电梯间,将白秋叶的身体轮廓镀上一层金芒,柳鹤发现她的头发顶端长出了一截黑色。
和上个副本的间隔还没几天,为什么感觉像隔了很久。
他从副本出来后,立刻向上级汇报了副本中发生的事情。
他原本以为,引起组织注意的是那个副本本身。
然而,真正被注意到的,只有白秋叶。
他想向上级询问原因,得到的答案却是「不要追查」。
不是「不用追查」,而是「不要追查」。
这二者之间的区别,他一清二楚。
这句话是奉劝他的,他还没有权限和能力知道这件事的底细。
但他认为,即便是组织内部,知道实情的人绝对寥寥无几。
可能只有他的老大知道得最多,但也仅仅处于有所了解的情况下。
‘如果我直接问她,她会不会告诉我?’
‘她和之前的处事态度很不一样,我真的问出来,她应该不会在意。‘
柳鹤心中正在胡思乱想,白秋叶的声音冷不伶仃的响起。
白秋叶:“你在看什么?”
柳鹤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对方头顶,立刻移开目光:“没什么。”
白秋叶不再倚靠栏杆,站直了身体。
柳鹤顿时后退一步,后背贴在电梯墙上:“我真的没看什么——”
白秋叶问:“我只是想说,电梯到了。”
柳鹤一看电梯按钮上的楼层数。
三十二层。
两人从电梯里走出来,顶层竟然全部都是落地窗,整个楼层被阳光烘烤得像一个扁平的蒸笼。
他们看到那个穿西装的女人站在落地窗前,似乎正在鸟瞰整个城市。
她听见脚步声,转过头:“你们居然找过来了。”
两人走到她面前,被窗外的太阳刺得睁不开眼。
白秋叶开门见山地问:“鬼牌被你放在哪里?”
西装女眼睛微微眯起,食指比在嘴前,脑袋朝左一歪:“秘密。”
她的话音刚落,脖子就被白秋叶的五指掐住,雪白的皮肤上留下艳红的指痕。
白秋叶问:“还是秘密吗?”
柳鹤的眼珠差点掉出来。
按理说,这种场景难道不应该和NPC打几句机锋。
你来我往,说几句只有谜语人才懂的话吗。
白秋叶怎么直接开始干了。
她也太直接了吧。
他无比庆幸,这场直播他没有开启个人镜头。
否则白秋叶做的这些过于惊世骇俗的事情,足以让她离开副本后的日子变得足够刺激。
西装女想掰开她的手,然而白秋叶的手指像铁箍一般,完全没有一丝移动。
她脸上露出惧意,张着嘴连连点头,示意自己认输。
白秋叶的手指一松,西装女立马剧烈的咳嗽起来,听上去快把肺都咳出来了。
白秋叶凑近,挑起她的下巴:“可以说了吗?”
西装女仿佛在看一个怪物:“是……”
白秋叶:“哪里。”
“在洗浴中心。”西装女说,“就在电视台旁边。”
白秋叶似乎不太满意,嘴角一撇:“说仔细点。”
西装女说:“在洗浴中心的三楼,309,豪华休息包房,房间里有个套娃,刮掉油漆层就能拿到。”
在NPC心惊胆战的视线下,白秋叶这才满意地站直身体,回到她的安全距离之外。
柳鹤全程目瞪口呆,他们竟然这么轻松地拿到了鬼牌的线索。
而且是非常完整的线索。
哪怕是瞎子,摸过去也能找到。
花了几分钟?
从他们进入电视台到拿到线索,不到十分钟。
如果所有的副本都这么容易破解,那致命扮演App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很清楚,不可能这么简单。
否则早就有人这么做了。
即便任性如司徒獠,也不会在副本中做出这种将自己抛向雇主对立面的行为。
因为大家都有顾虑。
司徒獠会有顾虑。
担心会被原本属于中立方的雇主,也变成一个危机的源泉。
只有白秋叶没有。
她完全没有顾虑,肆无忌惮,像一团意图烧尽氧气的火焰。
柳鹤连忙跑到电梯里,白秋叶的手指正在按关门键。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关门的。”白秋叶笑了笑,“我以为你想留在楼上蒸桑拿。”
柳鹤如鲠在喉,感觉自己说话的欲望竟然疯狂下降。
白秋叶这个样子,让他不想聊天。
电梯间顿时陷入了死寂,只有绳索晃动的声音。
柳鹤突然说:“你还好吗?”
白秋叶问:“什么?”
柳鹤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要说“我觉得你的精神状态好像有点问题”这种直截了当的话吗。
他思忖着,换了一个委婉的说法:“黄跃彬遇害的时候,你没受伤吧?”
白秋叶垂下眼眸说:“我很害怕。”
她似乎在一瞬间变得很脆弱,柳鹤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出言安慰。
他干巴巴地说:“已经没事了,那个A不是已经走了吗?”
三楼外墙的钢筋结构从观景电梯外掠过,太阳投下来,一道阴影从下往上笼罩了电梯。
白秋叶的脸完全陷入阴影中:“当然没事,那算什么。”
她捧腹大笑起来,但眼睛却没有眯起,柳鹤看见她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下发亮,像一匹刚苏醒的狼。
两人离开后,穿西装的女人捂着脖子站在落地窗前,盯着已经走出大楼的白秋叶和柳鹤。
一个坐着轮椅的人,被人从暗处推出来。
西装女人说:“我想改变职业规则。”
“改变规则需要付出代价。”坐在轮椅上的人说,“这次的雇主是我,我不同意。”
西装女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和愤怒:“你也不过如此。”
上南街的洗浴中心只有一家,门口挂着停业整修的牌子。
一看上面的时间,已经是三个月之前。
隔着玻璃门望进去,整个装修的基调为深棕色,前台浅白格外显眼,后面的墙上挂着爬山虎科的绿植,但是早已经枯死,仿佛裂痕一般,爬满了整面墙。
柳鹤正想问白秋叶准备怎么进去,就看见她在路边捡了一块砖头。
柳鹤连忙拦住她:“你不要冲动,万一里面有敌人,岂不是提醒他我们来了?”
看见白秋叶的表情越来越古怪,柳鹤怂兮兮地说:“谨慎点,我们谨慎点。”
白秋叶将砖头扔掉,空着手问:“你说怎么进去?”
柳鹤指向一旁:“你看,这里有一扇窗户。”
两人走过去,发现那个窗户没有被锁死。
柳鹤正想说他先进去探探情况,白秋叶就将窗户推开,单手一撑跳了进去。
柳鹤:“……”
他们进了洗浴中心的第一层,中间是前台,两旁分别是男女更衣室,左侧有一座旋转楼梯延伸至二楼。
大约是很久都没有人打扫的缘故,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白色的前台看上去也雾蒙蒙的。
白秋叶正要从旋转楼梯上去,柳鹤突然压低声音叫住她。
“等等。”柳鹤埋头在前台找起来,“前台被人翻找过,应该是前不久。”
他面色凝重,这样一来,说明有人比他们更早进入洗浴中心。
白秋叶从楼梯上探出头:“你自己待着吧。”
柳鹤:“……你等等我。”
他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前。
白秋叶身上带着两张K牌,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就大事不妙了。
两人走上二楼,脚步同时停住。
二楼竟然有很多人。
全部都穿着浴袍,身上积满了灰尘,脸上呈现出极度缺水后的干燥,皮肤龟裂缩水。
看发型似乎年纪都不大,但看上去却和白发苍苍的老人似的身型枯瘦。
柳鹤大致数了一遍,整个二层竟然有四十几个“人”。
他正在思考怎么安全度过,就看见白秋叶从这些人中间穿了过去。其中有几个的手臂还维持着抬举的姿势,被白秋叶随便挥到一边。
手臂风化得厉害,受到外力影响,啪唧落到地上。
柳鹤心中一跳,发现原本面朝四面八方的干尸们,齐齐的转向了他们。
白秋叶似乎一无所知,继续往通向三楼的楼梯走去。
一个手臂折断的干尸朝她移动了几步,干枯的身体完全覆盖在了白秋叶身后,脑袋探到她的肩膀上。
除了这具干尸以外,其他的干尸也开始慢慢地移动起来。
柳鹤瞳孔收缩,心中警笛拉响。
整个二层的干尸正在复苏!
突然,他的视线定住。
他看见白秋叶反手拽住了那具贴到身后的干尸的脑袋。
手指像钢叉一样,陷进干尸已经风化,层层焦酥的脑袋。
扑通。
干尸的脑袋被白秋叶拧了下来。
整个二楼,刚才还在暗戳戳移动的其他干尸,像是玩了一场一二三木头人,顿时停了下来。
白秋叶转过身,将那颗脑袋扔到地上,仿佛随手扔了一只保龄球。
“脏死了,我要找个地方洗手。”白秋叶说,“你在那里站着做什么?”
他从其他干尸的旁边经过,一清二楚地看见那些干尸明明眼珠在动,但是身体就像商店里的假人模特,规规矩矩老老实实。有的似乎还在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多事。
柳鹤:“……”
他今天失语的次数比他这辈子都多。
三楼和二楼的集体娱乐大厅不一样,都是单独的休息包房,和酒店的房间一样。
靠近楼梯的地方是标准间和单人间之类的房间,越靠里面,门之间的间隔逐渐变宽。
柳鹤压低声音说:“一路上来都没有看见那个进了洗浴中心的人,会不会那个人早就拿了鬼牌离开了?”
白秋叶说:“这就麻烦了。”
柳鹤不自觉看了她一眼,顿时心中一惊。
她在笑什么,鬼牌被抢走,难道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两人走到309门口,白秋叶一推门,门锁着。
柳鹤连忙拿着一张门卡在门上刷了一下。
滴。
门锁上的指示灯变成了绿色。
白秋叶瞪大双眼:“你居然拿了房卡,真聪明。”
柳鹤无话可说。
不是他聪明,是白秋叶失了智。
他将门推开,发现309竟然开着灯,一推门窗帘因为风吹起来。
窗户被打碎了,有人爬了三楼,翻进过这个房间。
房间里被翻找过,一片狼藉,连卫生间的卷纸都被掏开看过。
西装女说的那只套娃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厨房里的剪刀上留下了红色的油漆。
被刮掉的涂层落在料理台上,只是不见鬼牌的踪影。
柳鹤说:“有人先我们一步把鬼牌拿走了。”
白秋叶也不生气,嗯了一声。
柳鹤突然咦了一声,低下头仔细去看料理台,神情一变仿佛遭受了背叛:“我好像……知道鬼牌被谁拿走了。”
他忧郁的将目光从破损的套娃上移开,落在白秋叶脸上的时候突然顿住了。
“你的鼻子,怎么流血了。”
白秋叶闻言,走到浴室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鲜血正从她的鼻子里疯狂溢出,很快就淌过了嘴唇,从下巴上滴落,染红了衣领。
柳鹤担心地问:“能止住吗?”
与此同时,走廊上响起了一串脚步声。
309的门被推开,一个没见过的高大男人出现在门口。
他脸上的笑容带着「伪装面具」的影子,僵硬、虚伪。
“没想到有人开路,多谢你们了。”
白秋叶抬手从脸上擦过,一张脸顿时变得血迹斑驳。
她笑了笑,回答柳鹤的话。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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