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脑袋仿佛被弹了起来。
“吼!”
服务员大笑着的脸突然变得狰狞, 并且发出了恐怖的吼声。
谢岭月的一只手腕被服务员抓住,对方的指甲异常尖锐,此刻全部都扣进了她的皮肤里, 鲜血顺着服务员的手指染红了他身上的白色制服。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服务员的脸上长出了许多白毛。
服务员诈尸了!
谢岭月瞳孔收缩, 痛哼一声。
白秋叶想都没想, 伸手按住服务员的脑袋,砰的一声把它的头砸上了前台的柜子。
柜子上出现了一个被生生击碎的凹槽,服务员的脸陷在凹槽中, 身体还在摆动。
谢岭月看得目瞪口呆,差点忘了把自己的手从服务员手上抽出来。
白秋叶提醒她:“你的手。”
谢岭月这才反应过来, 趁着服务员被白秋叶按住, 一根根地将对方的手指掰开。
她的手碰到服务员的手指, 短短时间内,手指上也覆盖了一层白毛。
触感异常坚硬, 并且手指的力道非常大,谢岭月使出吃奶的劲, 这才把对方的手指掰开。
谢岭月看着按住服务员脑袋的白秋叶, 暗自心惊, 不知道白秋叶从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竟然让服务员完全无法挣脱。
如果这服务员不是诈尸的尸体, 而是一个正常人,早就被白秋叶搞得头破血流,重度脑震荡。
然而服务员还在拼命挣扎,指甲抓着前台的桌面, 一道道划痕下, 木屑四处飞舞。
谢岭月转身准备跑向窗户旁:“你先撑一下, 我去拿窗帘,等一下我们把它捆起来。”
谢岭月正在取窗帘,听见前台处传来的动静,看过去后发现白秋叶提着尸体的脑袋,第二次砸了下去。
她顿时感觉自己的脑门都隐隐发疼。
那服务员消停了几秒,突然爆发出更加猛烈的咆哮声,脖子一百八十度转了一圈,身体从俯趴变成了仰卧。
这样的姿势让它的双手得到了解放,抬起两条手臂抱住了白秋叶的腰。
白秋叶抽出藏在背后的柴刀,狠狠地朝它的脖子砍了一刀。
刀锋如切豆腐般,脑袋和身体瞬间分家。
白秋叶砍完,还在一旁惨叫:“别杀我!”
谢岭月之前就见过这把柴刀,但她当时以为这是白秋叶在洋楼里随便找的一把布景道具,用来丰富打手的人设。
但此刻,她看见被轻松切掉脑袋的尸体之后,这才注意到了这把柴刀居然是抗御物。
她不是没见过抗御物,但是那些抗御物大多都会在使用之后,受到一定程度的损坏。
并且这具尸体诈尸的时候长了毛,这种长毛的尸体往往铜皮铁骨刀枪不入。
但它的脑袋被切下来时,顺滑得就跟切了一块黄油。
谢岭月的眼珠子贴在柴刀上时,白秋叶又用刀刃将这具尸体的双手削下来,这样尸体就没办法攻击她们了。
不止谢岭月,直播间的观众们对这把柴刀出现的反应更加夸张。
其中有一些人看过殡葬从业者的那场直播,在那场直播中,这把柴刀曾经拥有过辉煌的战绩。
现在它重出江湖,引起了不少轰动。
[这就是那把神の刀,一刀下去996]
[996是什么情况?]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这把刀直接把一个吓退55级boss的纸人解决了。虽然那个55级boss是残损状态,但是人家只用了一刀。]
[听说这把刀是司徒獠给她的。]
[司徒獠都出来辟谣了,说自己不认识什么白秋叶。]
[总归不是她自己弄到手的,她一个1级,能搞到这么好的道具?]
[这刀给我,我也能起飞。]
[+1]
[+2]
……
[+1111]
在弹幕上不断讨论柴刀的时候,白秋叶注意到谢岭月一直在看自己的武器。
白秋叶问:“怎么了?”
谢岭月咽了咽哈喇子:“能借我摸摸吗?”
白秋叶将柴刀递给谢岭月后说:“送你了。”
她身上还带了两把,这场副本够用了。
谢岭月:“???”
观众们:“???”
谢岭月手上的柴刀差点没拿住:“秋叶,你是不是……暗恋我很多年了,或许我们从小就认识?”
白秋叶一头雾水:“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谢岭月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除了白秋叶暗恋她超过十年以上,她想不出白秋叶愿意把这么值钱的道具送给她的理由。
要是白秋叶早点出现,她还到处物色什么大腿。
谢岭月在道德和欲望中天人交战了许久,说:“我不能拿你的,这肯定是你花了好多功夫拿到的——”
白秋叶反手在背后摸了摸,拿出第二把柴刀:“没事,你拿着,我身上还有。”
噹!
谢岭月手上的柴刀真的掉到了地上,刀背毫不留情的砸到她的鞋尖。
与此同时,直播间的观众完全傻眼了。
[这是什么霸道总裁的戏码吗?]
[这就是霸总把无上限的黑卡砸脸上的快乐吗?]
[对不起白总,我承认我之前说话大声了点,请把柴刀砸我脸上。]
[之前不是有人说道具是大佬给白秋叶的吗?我感觉不像是别人给她的,她有两把诶!]
[两把也可以是别人给的啊。]
[所以前面说可以是别人给的。如果有人送你两把,你愿意转送出去一把吗?愿意吗?]
[xs,叫不醒装睡的人。]
白秋叶低头把柴刀捡起来,心里有些生气。
谢岭月觉得她的道具垃圾,可以好好对她说,直接扔掉太伤人心了。
白秋叶刚emo完,谢岭月结结巴巴地说:“我还是不能要,就这场副本,你借我用用,结束后我还给你。”
白秋叶一怔,谢岭月好像没有嫌弃。
她是真的很激动,激动得都把柴刀搞掉了。
谢岭月拿到柴刀后,小心翼翼地握在手上,那个兴奋劲,再次肯定了白秋叶的猜想。
‘她为什么这么激动?’
‘难道我的柴刀很厉害?’
‘我还以为这个服务员和吊死鬼一样菜,一碰就没,原来不是吗?’
白秋叶在心中默默思考着。
她感觉有点不对劲。
谢岭月此时充满了斗志,跃跃欲试地看着没了头也没了手臂的白毛尸体。
这具白毛尸体还在凭借本能,她们跌跌撞撞地朝着走来。
谢岭月对白秋叶说:“我热热手。”
说完她举着柴刀朝尸体砍去。
噹!
一声金石碰撞的声音,谢岭月手上的柴刀被这具白毛尸体的骨骼卡住。
进不能进,收不能收。
一人一尸的距离,还因为这一击拉近。
白毛尸体朝着谢岭月使劲撞过去,将她狠狠撞到了墙上。
谢岭月猝不及防的被砸了头,一声闷哼,嘴角竟然流了一丝血。
看见谢岭月被白毛尸体壁咚了,白秋叶大吃一惊。
她连忙冲过去,用才拿出来的新柴刀给了白毛尸体一刀。
谢岭月刚才没办法砍动的白毛,白秋叶一砍,又变得如切香蕉般毫不费劲。
白毛尸体受到了重创,力道一松,谢岭月从它和墙的夹击之间逃了出来。
白秋叶收回柴刀,干净利落的直插它的心口处。
这里几乎是每具诈尸尸体的命门。
果然白毛尸体抖动了几下,便倒在了地上。
谢岭月的心情,比白秋叶要送给她柴刀的时候更为复杂了。
她们两人,用的都是相同的抗御物,但效果却截然不同。
并不是柴刀的效果不行,柴刀的威力已经超出了她见过的大多数抗御物。
但是白秋叶之前用柴刀砍这只白毛尸体时,下手抽刀那般丝滑。
她以为拿到柴刀后,她也行。
现实却狠狠地背刺了她的想法。
白秋叶见她愣在原地,走过去问:“你没事吧?”
谢岭月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脸在痛:“刚才被它撞到了,我太菜了。”
“你之前砍它的手法不对,这样砍容易卡到骨头里。”白秋叶说,“没事,多砍几次就能掌握技巧。”
谢岭月目瞪口呆。
多砍几次就能掌握技巧,那砍得像切黄油那样丝滑,要砍多少次呢。
她不禁怀疑白秋叶是不是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加入了什么特殊的杀手组织,天天训练这种诡异的技巧。
白秋叶心中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样淡定。
其实白毛尸体身上的毛,比它的骨头更坚硬。柴刀能破开外表,就一定能切断骨头。
她把白毛尸体的脑袋砍下来时,刀刃也碰到了骨头。
但是她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障碍感。
这只白毛尸体比起她在新手副本里砍的任何一只鬼物都好对付。
可是谢岭月却应对得非常吃力。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这白毛尸体这么菜,谢岭月为什么没办法对付呢?’
‘她虽然差点到平均等级,但她也是二十几级的人了。‘
’难道不是她菜,是我比她强?‘
白秋叶想到自己在新手副本中的遭遇,她被困十三年后出来的那一次循环中,所有的职业技能都是百分之一千多。
’既然我的职业技能可以增长,那是不是说明,我的实战经验也可以增长。‘
’我的等级虽然很低,但我的实力已经远高于1级了?‘
’这么说来,我不是1级菜鸡?‘
白秋叶突然激动起来。
感觉自己十三年的悲催经历没有白费。
‘新手副本的鬼物只有1级,每杀它们一次,我只能得到一点经验。‘
‘但是我每一次任务循环就有三天,这三天里我能杀多少只鬼物。’
‘再乘以十三年。‘
‘再对比谢岭月。’
‘天塌下来我都有25级!!!!’
‘这种20级的副本,我可以横着走!’
谢岭月发现白秋叶整个人瞬间容光焕发,宛如得到了新生。
仿佛之前一直拷在白秋叶身上的枷锁被斩断,她骤然间释然了,豁达起来。
谢岭月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白秋叶深深地叹了口气:“突然之间被天降横财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的感觉,你懂吧。”
谢岭月愣愣的点了点头。
刚才白秋叶要把柴刀送给她的时候,她就是这种感觉。
两人找到王导演的房间号后,拿到备用房卡上楼。
到了楼上才发现,原来这栋酒店的走廊上没有窗户,走廊上的气息压抑。
王导演的房间在六楼的最后一间。
两人走过去,开门的时候,白秋叶突然担心起来。
前台的服务员,看样子刚死不久。
她虽然看上去非常高兴,但绝对不可能是笑死的。
说明在她们来之前,就有人或者鬼物来到酒店,把服务员杀掉了。
服务员都死了,王导演还能幸免吗……
白秋叶刷了一下门卡,把门推开,屋内黑压压一片。
谢岭月按下顶灯的开关,但那盏灯毫无作用,跟个装饰似的。
白秋叶问:“王导演,你在吗?”
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
谢岭月走到窗帘旁边,刷地一下将其拉开,窗帘后竟然一堵红色的墙砖。
说明这里原本有窗户,但全部都被封死了。
也不知道这家酒店究竟为何要做这样诡异的行为。
白秋叶又问了一句:“老王你在吗?”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了床旁边。
这是一间标间,其中一张床靠着门,上面堆着许多衣物和日用品。
另外一张床上,被子不见踪影,只剩下一个胡乱倒在一旁的枕头。
白秋叶发觉自己脚下踢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一双男士球鞋。
白秋叶蹲下身来,朝床底看去,看到一大团黑压压的东西——
王导演正将自己裹在被子里,缩在床底瑟瑟发抖。
白秋叶:“老王?”
王导演转过头,墨镜碎了一半,帽子也不见踪影,看上去十分狼狈。
“他——他——要杀我——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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