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很早之前就见过你......
喃喃一句, 殊丽继续挣扎,“你放开我,宋夫人刚刚来过。”
陈述白锢住她的腰, 指尖用力, 透过衣衫抠进她的软肉, “师母离开了,再抱会儿。”
沁着木质的暖香源源不断冲击鼻端,夹杂熟悉的味道,令陈述白想要一直沉溺其中,可女儿家是不情愿的,他不想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去得到躯壳。
她的人和她的心, 他都要。
贪得无厌也好,鬼迷心窍也罢, 都认了。
被勒得腰疼, 殊丽试图蹲下去脱离他的掌控,可膝盖刚刚曲起,就被坐着的男人揽住腿弯, 抱坐在怀里。
“陈......述白!”陈是皇家姓, 她多少有些顾虑, 可对方太过无赖,忍无可忍,一时气恼轻嚷了出来。
已经很久没人连名带姓地喊他了,陈述白微扬唇, 横抱着她站起身。
殊丽慌忙问道:“你要作甚?”
“罚你。”
明明是他做错事, 怎还颠倒黑白?殊丽气不过, 张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使了十二分力气。
皮肤传来痛感, 陈述白略一拧眉,抱着人走到室外的挑廊内,将殊丽抱坐在栏杆之上。
冽冽北风吹在背上,殊丽紧紧抓住横栏,缩了缩肩膀,“放我下去。”
“不放。”陈述白右手撑在她背上,以防她真的掉下去,随即张口,咬起左侧衣袖查看伤口。
椭圆的牙印清晰地嵌在手臂上,想忽视都难,“谁干的?”
殊丽妙目一瞠,假凶假凶的,“恶人先告状。”
陈述白低笑,垂下手臂任衣袖垂落,之后掐了掐她的脸,“以后就叫我陈述白,我爱听。”
这人脸皮如铜墙厚,殊丽欲骂他,可右腮被掐着,说话不利索,还有些稚音。
陈述白眼中笑意加深,但实则,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已许多年没有真心实意地笑过,而与她相处起来,由心到身都有一种曼妙的体验,和悦、惬意,是旁人无法给予他的舒坦感。
可面前的小丫头很排斥他的靠近,还需徐徐图之。
“适才是我过火,跟你道歉。”
殊丽才不信,踢了踢小腿,示意他让路,“最好的诚意,就是放我离开。”
说得有理,陈述白没有辩驳,侧开身子等她自己跳下来。
可栏杆太高,稍有不慎就会向后坠下去,殊丽谨慎得很,先伸直一条腿尝试着地,可脚尖连地面都没碰到。
陈述白靠在一旁掸了掸衣袖上的褶皱,默不作声地等着某人服软。
殊丽恐高,进退不得,却不愿求他,于是一咬牙,作势要跳下去。
见此,陈述白赶忙上前撑住她的腋下,避免她伤到踝骨。
双脚落地时,殊丽非但没有感激,还使劲儿踩了他一脚,然后脚底抹油地跑开。
望着旋梯口消失的人影,陈述白转身面朝栏杆,垂眸向下,直到瞧见一道跑进太师府马车的娇小身影,才低醇地笑出声。
小丫头,跑得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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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斜阳照窗,宋太师板着脸回到府上。
宋夫人将饭菜送去书房,打听后才知,自己夫君和太子闹了不愉快。
太子有意提拔自己的大师傅为帝师之首,便想着法子污蔑宋太师。
两人彻底交恶。
“太子何德何能,稳坐储君之位?还不是因为他的外祖父势力强大。”
书房内只有夫妻二人,但宋夫人还是拍了拍他的嘴,“当心隔墙有耳,被天子的人听去,又要给你穿小鞋。”
宋太师喝口温水,重重放下盏,“他给我穿小鞋的次数还少?阴险无能,竟会使些小伎俩。”
宋夫人抬手,为他顺顺气,“好了,少说两句,陛下那里没同意,任他怎么折腾也没用。”
“陛下耳根子软,又极为宠溺太子,早晚会答应。”
“那咱们就告老还乡,也免得活在勾心斗角里。”
宋太师闭眼缄默,辰王还未夺取储君之位,他不能告老还乡,怎么说,也要在辰王夺嫡的路上,助其一臂之力。
“你今儿到底怎么顶撞太子的?”宋夫人为他盛了一小碗鸡汤,小声问道。
“反正面上是过不去了。”
“那太子会不会暗中报复咱们?”以陈依暮锱铢必较的性子,说不定真会做出报复之举,“咱们要不要事先做好防范?”
宋太师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若说太子报复人的手段,无非是毁他家人清誉......
宋太师忍不住冷笑,让妻子将女儿们转移到正院的厢房居住。
厢房狭窄,宋府几位小姐勉强挤在同一张床上。
为了让她们舒服入睡,殊丽说自己不习惯与人同床而眠,便一个人躺在了软塌上。
丑时二刻,一名宋府小姐想要起夜出恭,见殊丽在塌上翻个身,便悄悄碰了碰她的肩,“丽丽,我想如厕,陪我去一下好吗?”
“嗯,好。”殊丽燃起羊皮灯,挽着宋府小姐去往主院的茅厕,却发现里面有人。
宋府小姐有些急切,拉着殊丽跑去花园的茅厕。
“帮我守在外面。”
“好。”
殊丽将灯盏递给她,一个人站在冷夜中,搓了搓手臂。
今夜的太师府格外安静,殊丽是客,不知家主和夫人的打算,但能感受到府中气氛并不像看起来的轻松,一定是酝了什么计划。
而四周的隐蔽处,也一定藏着太师府的护院,想来是安全的。
倏然,茅厕内传来宋府小姐的声音,染了几分害羞,“丽丽,我来月事了,你能帮我拿一个月事带吗?”
这种女儿家的私事,自然不能劳烦护院,殊丽应声“好”,小跑回主院,却想起小姐们的私物全都放在后罩房,正院的厢房内不会有,宋夫人上了年纪,也不会备着月事带,于是叫上个护院,一同去往后罩房。
“我去取样东西,劳烦小哥等在门外。”
护院点点头,“小人就守在门口,寸步不离。”
“有劳。”道谢后,殊丽提裙走进去,轻轻合上房门,来到檀木箱柜前翻找,果不其然,找到了一沓崭新的月事带。
拿出几个卷放入衣袖,她拉开房门,带着护院去往花园,可就在此时,周遭响起细微的脚步声,像是脚踩瓦片发出的声音。
殊丽心一惊,小声对护院道:“咱们快走。”
两人贴着墙壁绕了半圈,捻手捻脚下了木梯,快步跑向花园。
花园旁有座假山,殊丽刚跑进月门,就被从假山里探出的大手拦下,硬生生拽了进去。
见状,护院欲拔刀,被假山附近隐藏的另一拨暗卫制止。
“自己人!”其中一名暗卫掏出辰王腰牌,示意道。
护院愣住,没想到辰王派人潜入了太师府。
假山内,殊丽小幅度挣扎过后,被人摁在了假山石上。
“别出声,是我。”
低哑的声音响在耳畔,殊丽扭扭肩,“你怎会在此?”
亮出身份后,陈述白松开她,看了一眼假山石上方的空隙,动了动耳尖。
后罩房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抬指吹了声口哨,就有一小拨暗卫奔向那边。
陈述白拉住殊丽往假山石的里面走去,“这边安全,你暂且呆在此处。”
宋府三小姐还在茅厕里,殊丽急着给她送月事带,却又不便直接道出缘由,“我想如厕。”
陈述白看她一眼,也跟着尴尬起来,“忍一忍。”
“忍不住了。”
花园里暂且安全,陈述白将她拉了出去,亲自送到了茅厕门口。
殊丽快步走进去,一步三回头,警告他不许跟进来。
陈述白无奈地摇摇头,他怎会做那种勾当。
等殊丽从里面出来,他二话不说,拉着她的手返回假山。
三小姐知道辰王殿下在外面,没好意思出去,也就躲在了茅厕内。
再次返回假山,殊丽扯出手,“殿下去忙吧。”
陈述白本欲去后院瞧瞧,但出于对殊丽安全的考虑,选择守护在她身边,“咱们呆在这里便好。”
殊丽不想跟他相处,却碍于外面的形势,默默找个石头墩坐下,双手捧着脸,等待护院和暗卫制服那些不速之客。
“我可以问,那些是什么人么?”
陈述白挨着她坐下,也不嫌石头上有尘土,很是随意,“多半是太子的人。”
“太子为何派人夜探太师府?”
见陈述白抬眸看来,殊丽扯扯嘴角,“我是不是不该过问。”
出乎意料,陈述白跟她讲起了自己在朝廷中的人脉,以及和太子的恩怨,甚至透露了夺嫡的野心。
殊丽听得泛起鸡皮疙瘩,觉得这是机密,赶忙捂住耳朵,“我不想再听了。”
换作旁人,陈述白才懒得浪费口舌,可殊丽不同,她是自己的心上人,需要知道他的事情。
轻轻拿开她捂在耳朵上的手,淡笑道:“放心,对你,我可舍不得灭口。”
男子噙着笑,眉眼犀利又温柔,殊丽扭头看向别处,不知该说什么。
陈述白扣住她的下颔,慢慢转过她的脸,借着月色打量她。
殊丽颤颤眼睫,刚要问他想做什么,唇上忽然袭来一道清浅的茶香。
陈述白啄了一下她的唇,眼底化开柔水,“信我,好吗?”
殊丽激灵一下,脸蛋迅速飙红,外头的人还在打打杀杀,他呢,在这里偷风偷月,似乎一点儿不担心外头的状况!
陈述白:“乖,闭眼。”
殊丽:“嗯?唔......”
腹诽间,双唇再次被堵住。
这一次,陈述白没有立即退开,而是抬着她的下颔,迫使她张开嘴,一点点夺取她的清甜。
殊丽心跳加剧,握紧粉拳,却没有推开她,这种刺激而旖旎的温情,恰好充实了她空落落的心。
循规蹈矩了十五年,她忽然不想再做乖乖的小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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