揩油这个词从一个小孩子嘴里说出口,听的人只觉得滑稽好笑。
五条悟噗呲一声,引来花梨的回望,她的目光似乎在问为什么要笑,五条悟不得不眺望着男孩离去的方向,转移注意力一般,以一种长辈的口吻说教:“你妈妈说得对,以后离他远一点哦~”
花梨得到准确的答案后,也觉得自己做的很棒,她伸手要抱,五条悟的身体比大脑更快地行动了起来,他弯下腰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受控,思索这并不是一个好的习惯,又被花梨贴过来的柔软手心给打断。
她哼哼唧唧,撒着娇要抱抱,当小孩子顶着一张可爱柔软的脸庞,用着天真纯稚的目光望过来,提出并不过分的要求时,很少会被拒绝。
她只是想要一个抱抱。
不过是一个抱抱,他五条悟又不会损失什么啦。
单手一把托起,他轻轻松松地像是抱了一只小猫在怀里,而这只小猫非常粘着他,小手搂住他的脖子,用绵软的脸颊蹭着他的线条流畅的下颌表示亲昵。
幼崽的撒娇令他颇为受用,尽管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但他问起花梨还想买点什么回家的时候,小姑娘害羞了一下,趴在他耳朵边小声地说:“吸吸果冻。”
相比于需要撕开包装易噎的果冻,操作方便的吸吸果冻一向是花梨最爱的选择。
花梨在货架上挑了好几个口味捧在怀里,想起现在付款的人变成了爸爸,犹豫了一下,花梨歪头小声问五条悟:“爸爸,我可以拿三个吗?”
五条悟假装思考地唔了一声,似是很为难的样子。花梨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有些不舍地看了吸吸果冻最后一眼,把最喜欢的口味放在怀里,抓起另外两个准备放回去。
一边放还一边安慰自己似的说着:“花梨吃一个就够啦。”
只不过耷拉着的眉毛和微瘪着的小嘴透露出她的真实情绪,五条悟戏弄够了,一手掌抓住货架上三个吸吸果冻丢进了手里推着的购物车中。
花梨望着他脸上扬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又是抓起一把果冻丢了进去。
到最后他们推车排队结账的时候,足够将花梨放进去半躺着大小的购物车堆满了吸吸果冻。
五条悟对甜食尤为钟爱,所以他只是单纯地想要满足一个孩子对零食的渴望。他并不懂得这在其他人看来是有多么夸张以及宠溺孩子的存在,尤其是在他面前排队的母子在结账时发现孩子多买了两个糖果便怒不可遏的样子令他十分不解。
不过是两颗棒棒糖而已。
“吃这么多糖,你的牙齿迟早会掉光!”
听到母亲呵斥的孩子依然紧紧攥着那两根棒棒糖,他羡慕地回头看了一眼五条悟推着的购物车,不服气地小声顶嘴:“可是别人的爸爸就会让买很多零食……”
五条悟挑眉,并没有说话。
只不过他怀里的花梨听了他的话后简单地认为是夸奖,甜甜地附和道:“对,我爸爸超棒的!”
女人愤懑地回头,上下扫了五条悟一圈,最后落在满满的购物车上,愤愤嘀咕:“让小孩子吃这么多零食,真不怕生病吗?”
对五条悟而言,这是一个超纲的问题。
对花梨来说,这是一个危险的问题。
她可一点都不想让自己的宝藏果冻重新被退回去。
“不会生病的!”她举起手强调着,“花梨每天只吃一个,就不会生病!”
排在后面的男人被她的话逗笑了,绕过五条悟朝花梨看去:“这么多,那得吃很久吧。”
花梨用力点头,用自己的十根手指头装模作样地算了起来:“可以吃一百年!”
她对自己说的年份完全没有概念,但听到周围传出的笑声,她听出是在笑她,鼓着脸埋进了五条悟的怀里不出来了。
走出商场的五条悟一手一个超大的零食袋,怀里还抱着一个正抱着吸吸果冻的花梨,她拧开了盖子,作为给她买吸吸果冻的报答,她大方地将第一口让给了五条悟。
不过他不吃小孩子的零食,被拒绝的花梨靠在五条悟的肩膀上,有些硌,但不耽误她进食。
或许是周日的缘故,难得没有事情的高专学生跑了出来闲逛。
被五条悟教学的高专一年级的学生们一手一个鲷鱼烧,正好在他们身后走着,其中一个眼尖的黑发少年扭头,在人群里看到了一头格外熟悉的白发,因为发色过于特殊,他专注地看了几秒钟后不由得拉过一旁的同伴指着花梨的方向看去。
他小声哔哔:“啊咧你看,那个孩子和五条老师好像……特别是头发,还有眼睛……”
另一个人接话:“是挺像的,而且啊……”少年停顿了一秒,盯着抱着孩子的那个背影仔细看了看,“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男人的背影,这样嚣张的白发和走路姿势……”
两人齐声:“五条老师!”
少年们乱作一团,五条悟在他们眼里可是有钱的单身汉,他又没有什么姐妹之类的,这个孩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难不成……
他们互相对视着,眼里同时闪过一行字——私生女!
或许是出于对这位最强者的敬畏,他们并不敢直接跑过去拐弯去问,但看着他们就要离开,情急之下,最先发现他们的少年拿出手机,远远地拍了两张照片当做纪念。
直至回到高专,几人打闹着给其他没有出校的同学偷看,他们站在走廊上发出惊叹声,而刚好路过的家入硝子打了个酒嗝,耳尖地听到了五条老师这几个字后,探了个脑袋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绝对是亲生的!”一个同学推了推眼镜确定道。
家入硝子又凑近了去看,虽然有点模糊,但特征还是很明显的。
因为她的加入,这群学生立刻四散逃开,而拿着手机分享的少年被强行捉住了肩膀,穿着白大褂的女人顶着黑眼圈但不掩妩媚,她散发着成熟-女性的温柔:“麻烦把照片也发给一份。”
“嗨…嗨!”
回到家的五条悟很快就接到了家入硝子的电话。
“听说你有孩子了?”
五条悟正在叠被烘干的被套,听到家入硝子的话他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往后瞥了一眼正在看电视的花梨,见她的注意力都被电视吸引他才应了一声:“我可还是处-男哦~”
家入硝子:“……我对这种事一点兴趣都没有,那个孩子到底是谁?”
“不知道,”五条悟没有撒谎,他站起身走到了阳台上,离客厅远了不少,“捡来的孩子而已,过段时间你也能见到她了。”
家入硝子听得云里雾里,不得不顺着他的话问下去:“什么意思?”
“她能看到咒灵呢。”
这下,家入硝子懂了他的意思,不过在挂电话之前,她不甘心地又问了一句:“真的不是你在外遗落的孩子吗?”
“嘛……要打赌吗,硝子?”
家入硝子:“我拒绝。”
这场通话无疾而终。
自从有过尿床的战绩,五条悟不得不给她买了适龄的晚间尿不湿,花梨并不排斥,只不过在洗澡问题上似乎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五条悟是希望她能自己动手洗,但这并不在花梨可以操作的范围。
于是在吃饱饭后,一大一小对眼了许久,花梨还不懂得性别上的问题,只是在为五条悟不给她洗澡这件事情上有些失落。
而他翻了翻自己的通讯录,发现可以帮忙的家入硝子却迟迟没有接电话,再等待了五分钟之后,花梨打了个哈欠,已经困得开始揉眼睛。
五条悟不得不做出选择。
他找出了一个木盆,正好可以把花梨放进去的大小,盛满了热水之后又滴了新买的儿童沐浴露,用手搅出泡泡后喊花梨脱衣服。
五条悟背对着她,指挥着她做可以自己做的事情:“脱完衣服就自己泡进去哦。”
花梨的衣服又卡在脖子里,她只能跑过去向五条悟求助,大人的手一扯,拔开木塞盖似的帮她把衣服扯了下来。
花梨光着屁屁跑到木盆旁,伸出小手指试了试水温。
刚伸出去一点,花梨立刻缩了回来,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她喊:“爸爸!”
五条悟挽起袖口叉着腰背对着她,竖起耳朵问:“有什么问题?”
“烫!”小孩子控诉。
五条悟回想着刚刚的触感刚刚好,但想到小孩子皮肤嫩,和他皮糙肉厚不一样,只能感叹一句养小孩真难。
比解决咒灵要难上百倍。
重新调整水温之后,仿佛操劳一大家子的贤惠母亲·五条悟望着镜子里苍老几岁的自己,决定要将她送往高专的事情提上日程。
或许……明天就是个好日子。
他这么想着,从镜子里看到已经泡在木盆里的花梨头顶着毛巾,两只小手抓着木盆的边缘,脸颊白里透着粉,像颗小型的水蜜桃在向他发出可爱激光。
五条悟才不会承认自己被可爱到,他偏过头看着门外的零食:至少也要让她解决掉一些吸吸果冻再走,不然放在他这里太浪费了。
这是花梨最幸福的一天,她穿着新买的睡衣缩在了被子里沉沉睡着了,而以小孩子要从小独立的借口让她单独睡一张床的五条悟终于得到了难得的休息。
而在这样的深夜,花梨却被一阵尖锐东西摩擦玻璃的声音给吵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小夜灯的光很微弱,在半梦半醒中她抬起了头,朝着声源处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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