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外面响着警笛声, 但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讲,夜里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也是一件令人害怕的事情。
她像朵小蘑菇窝在沙发里,身上的睡衣还是伏特加的那件长t恤, 不过或许是看不下去她在吃饭时不停扯着袖口的样子, 男人丢下筷子,捉过她的手将袖子随意地挽了上去,虽然不太好看,但意外地甩不下来。
客厅里只在沙发旁的四方柜上开了一盏温黄的小灯, 她就着这个动作望着斜对角的玄关处, 对比之下那里显得格外昏暗,想起曾经在伊尔迷那里听过的故事, 花梨将抱枕挡在自己面前, 只露出一只眼睛害怕又好奇地望着那扇门。
“砰砰砰”
再次响起的敲门声出现,让跪坐在沙发上的花梨打了个冷颤。
门外的声音传了进来, 听上去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请问有人在家吗”
花梨非常警觉地没有立刻答应, 她光着脚脚爬下沙发想通过猫眼去看外面的人是不是坏蛋, 但身高不够,她只能将餐桌的椅子慢慢地挪过去, 好不容易等她放在门口,气喘吁吁地打开猫眼,踮起脚尖往外望去。
是一名穿戴警服的女警,花梨看着她腰上还别着枪, 瞬间相信了大半。
挪开一点椅子, 花梨努力打开了门露出小脑袋和她打招呼“嗨”
原本绷紧脸的女警沿着奶声往门缝里望去,小孩头顶扎着揪揪, 可可爱爱地光着脚走了出来, 露出大半个身影。
是个小孩子。
身形苗条的女警半蹲下身, 站在花梨面前笑了笑“小朋友,你爸妈不在家吗”
在不远处停着几辆不停呜呜叫的警车,有点印象的小花园被警戒线完全围了起来,有警员站在那里防止其他人靠近,正是吃完晚饭散步的时候,路边的灯光不足以让花梨看清那里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不少人在旁边围观着,多半是成年人,还有一个小孩儿也好奇地探头看了一会儿就被另一位男警员示意不要逗留。
花梨被拉回了注意力,她摇摇头“爸爸和叔叔出去上班了哦。”
爸爸和叔叔
这是什么组合
女警忽略心中一闪而过的诧异,转而问起是否有在附近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花梨摇摇头,这里的窗户紧闭,隔音效果还不错,她什么都没听到。
而女警则是透过打开的半扇门注意到房屋里拉紧的窗帘,不过在夜里这样的行为也正常,她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因为出现的两起杀人案使得精神绷得太紧,一点风吹草动就让她变得紧张,照常询问过后,女警从口袋里的便签纸写下自己的私人号码给花梨,万分嘱咐“最近小心一点不要随便开门,如果有奇怪的人找上门来,你可以让你爸爸和叔叔打这个电话给我,知道了吗”
她没忍住摸了摸花梨点头的脑袋,小孩乖得要命“花梨知道的”
男警员在警车旁喊了声她的名字,女警员回头答应了一声就起身往外走去“这里也没什么线索。”
她的同事显然是意料到了这种情况,倒也没有抱多大的期待,直到坐回警车里才吐了一口气“这是第二起了,挑选的小区年份比较久连监控都是坏的,动作利落不留下任何有用的痕迹是个相当狡猾的杀人犯,只能回去先整理两位受害者共同信息看看有没有突破口了。”
女警员揉了揉太阳穴“希望吧。”
围着的人群也慢慢散去,只剩下两个警员在原地驻守,刚出发到一半的琴酒就察觉到那几辆警车朝着他住所的方向驶去。这让他察觉到了一丝怪异,心中早已藏有的怀疑在此刻像海绵吸足了水而膨胀着,他望着后视镜看向离他们越来越远的警车,声音里夹着冰碴“调头回去。”
伏特加猛地踩下刹车,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道“回去”
“回去”
他倒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事。
伏特加将车停在偏僻处望着女警敲开了他们的大门,他看到大哥沉下的脸色不敢吱声,直到女警坐车离开,周围慢慢恢复了安静伏特加才将车开了回去。
或许是有了女警的保证,花梨看电视都没那么害怕了。
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花梨先是一惊,紧跟着就爬下来跑到门口去迎接他们,对于他们这么快回家花梨说不出的高兴,学着电视里的动作鞠了一个大大的躬“欢迎回来”
但这一次伏特加都没给任何反应,略显忐忑地盯着琴酒的背影没有说话。
花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歪着脑袋看着琴酒的嘴一张一合,冷淡地质问她“你和那个女人说了什么”
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懂了他的意思“女警姐姐吗她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琴酒冷冷望着她,甩掉鞋走进去检查了房子的周围是否有其他的变化,或许是多一个监视器,又或者是动了他们的东西,虽然他们看到小花园里拉起的警戒线,而且女警并没有进来,但也不妨碍她们借着案件接头,让花梨将监听之类的东西装在房子里。
伏特加急忙脱鞋跑进去,他拿出仪器将整个房子检查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任何东西,花梨兴奋跑过来的时候还光着脚,她看着忙碌的两人,还有时不时琴酒投过来并不和善的目光让她意识到自己或许做错了什么,咬着手指贴着墙壁茫然地望着他们走来走去。
有时候脚脚冷,就单脚站着,让另一只脚丫踩在脚背上缓解一下。
忙碌了大半天,伏特加都出汗了。他放下手里的扫描仪对着琴酒摇摇头。
银发男人并没有放松下来,他没有完全打消疑虑,拿着仪器在花梨身上也扫描了一遍,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的表情比以往都要可怕,花梨害怕地瘪了瘪嘴又将泪水强忍了下去,揉着泛红的眼睛低头看着自己圆胖胖的脚趾转移注意力。
琴酒丢下仪器,看到客厅桌子上的便利贴,上面赫然是一串类似电话号码的数字,目光又变得狠厉,指尖捏着纸张留下一道深深地折痕。
“这是什么”
他把便利贴递到她面前,花梨吸了吸鼻子,抽噎着回答他“女警姐姐的电话如,如果发现什么奇怪的,让你们打给她呜”
她没憋住小声哭泣了起来,脑袋也跟着一抽一抽的,不注意一下子磕到了后面的墙壁上。
小孩子痛得嗷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后脑勺蹲下去,委屈和痛意让她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声哭了起来。
琴酒给了伏特加一个眼色,他立刻接过了电话走到一旁打了过去。一边是小孩越来越大的哭泣声,任务被迫中断的琴酒烦躁地叼出一根烟,想要点燃又没找到打火机。
伏特加得到了确定的答复向琴酒点了点头,高大的男子将烟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俯瞰着小孩抱着自己的腿大哭着,地上都快积出小水洼,他弯腰一捞托住花梨的腿弯,看到一张被泪水占据的脸庞,小脸哭得通红,委屈地快要死掉了。
“真丑,”男人干燥滚烫的大掌抹掉了她脸上的泪水,花梨听了他的话哭得更大声,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哭泣时说话也含含糊糊“不要你抱爸爸坏”
琴酒什么也没说,又给她抹了一把泪水。
花梨哭得一抽一抽的,琴酒第一次看到小孩哭得这么厉害,他甚至觉得这么下去她可能会哭死过去,干脆采取强制措施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板着脸恐吓着她“再哭下去就把果冻丢掉。”
果然这个方法很有用,花梨一下子就止住了哭泣。
但看向琴酒的目光充满了不可置信“不可以丢掉吸吸果冻爸爸你不可以这样嗝”
哭嗝的出现让房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又多了几分欢快的气息,伏特加体贴地给琴酒拿来纸巾擦掉掌心的泪水,琴酒接过纸擦向了花梨脸上残留的泪痕,尽管他已经尽可能收敛了动作,但还是让花梨感受到了皮肤上的刺痛。
兔子一样瞪着红了一圈的眼睛,花梨避开他的动作控诉着“痛”
琴酒抿平了嘴唇,将纸巾捏成团丢进垃圾桶。
伏特加都以为他要发火了,但下一秒他又从自己手里夺过干净的纸巾在花梨眼角擦拭着,这一次轻柔多了,花梨嘟了嘟嘴,被琴酒冷眼瞪着“不准再得寸进尺。”
这一晚闹腾地要命,任务又没完成得重新计划,周围又有可能被贝尔摩德盯着随时会报告给boss,别说琴酒,伏特加都亚历山大。
特别是他们这里还多了一个小孩子。
但凡是个有所怀疑的成年人,或许早已成为了大哥的枪下亡魂。
偏偏这个孩子能活这么久,真是奇了怪了。
小孩子哭了一场就困了,喝了点水就窝在琴酒怀里睡了过去,伏特加多看两眼就被琴酒斜眼看过去“你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吗,伏特加。”
在大哥近乎威胁的话下,伏特加很有眼色地滚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其实想说大哥可以把孩子给他再去休息。
只不过这句话还没出口就被嫌弃,他换下外套换上舒适飞睡衣,叹了口气躺在床上打了个滚,既然如此他就不多管闲事了。
而琴酒那一头也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困境中,他原本想着等着完全睡着了再把她丢下,但或许是因为今天受到了他的惊吓,在睡梦里两只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只要稍微动了一下她的手臂,就哼哼唧唧地瘪嘴要哭。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时刻,干脆破罐子破摔,任由她抱着大步进了自己的卧室。
算了,今天给她恩赐睡一下大床。
他脱下外套,下意识想要换上自己的睡衣但刚准备脱衣就被小孩的动作完全阻碍住,他连裤子也没换,或许是矜持,解开了最上方的扣子托着她躺在了床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习惯平躺着睡着,花梨没有松开搂住他脖子的双手,此刻像个小婴儿蜷缩着压在他的身上,被子一盖,男人打开手机查看其他人的动静,亮度让花梨又开始闭着眼叽叽歪歪,迫使他不得不关掉手机完全干不了其他的事情。
“臭小鬼。”
他咕哧一句,在黑夜里拍了拍她的发顶,手指当梳子用替她整理好乱糟糟的头发,感觉到有什么金属的东西落在他的身前,像是项链吊坠,他伸手捏了捏大小,很轻易地按到了金属按钮,轻微地啪声响起,他摩挲着质感似乎像一张照片。,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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