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染红了夕阳,诸伏景光拎着东西,与迦羽凛并排走着。
迦羽凛耷拉着脑袋,一副很不开心的模样,嘟囔:“为什么我也要和你出来采买东西啊?”
“一直待在安全屋不会腻吗?前辈要常出来走走才行。”诸伏景光说。
“我一点都不腻啊,我只喜欢在家里待着。”
诸伏景光深深看了迦羽凛一眼,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之处了,前辈,你看看你的肤色,已经苍白到不健康的程度了,该多出来晒晒太阳才行。”
迦羽凛却笑了,得意洋洋:“你是在夸我白吗?没办法的,我这人天生就这么白,太阳晒不黑我!”
诸伏景光扶了扶额,有些时候,他真的很难理解冰酒的脑回路。
“前辈,为了你的身体,还是多出来走走吧,我会陪着你的。”诸伏景光关心着迦羽凛,却也在反复试探着他的底线。
迦羽凛古怪地看着诸伏景光,小声嘟囔:“啰里吧嗦的,你怎么和我妈一样?”
诸伏景光很温柔的笑了笑,问:“既然伯母也这样说,你为什么还天天待在房间里?”
“她早就死了,又管不到我。”
诸伏景光一愣,眼神有些愧疚,“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我也不在乎。”迦羽凛将双手环在自己的颈后,表情很随意:“人有生老病死,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因为谁死了就开始伤春悲秋,那样也太惨了。”
“惨?”
“对啊,因为身边的人总会一个接一个死去。”迦羽凛突然停下脚步,突然转身拔/枪:“谁?”
“砰”,一/枪击中了身后戴着口罩的男人腹部,躲闪中男人的口罩与帽子掉落,露出了他英俊的面容,正是降谷零。
诸伏景光也警觉回头,执行任务的两人对上视线,都是瞳孔一缩。
“别杀我,我是波本,自己人!”降谷零顾不得与幼驯染重逢的错愕,连忙朝迦羽凛大喊。
“谁和你是自己人。”迦羽凛眼神凌厉,枪/口上移,瞄准了他的眉心就要扣动扳/机。
“不要!”诸伏景光惊恐地脱口而出,并扑向迦羽凛持/枪的手。
迦羽凛眉头一皱,躲闪开诸伏景光的扑击,射/向降谷零的子弹也偏了偏,击中了他的左肩。
降谷零接连被两发子/弹冲击,痛苦地倒在地上。
“阿光,搜他的身。”迦羽凛吩咐。
诸伏景光只能照办,他迎着降谷零的视线走去,背对迦羽凛用眼神询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降谷零担心被冰酒发现,没有回应,只垂着头任由诸伏景光拿走了他身上的武器。
“谁让你来盯着我的?”迦羽凛问。
“我不能说。”
迦羽凛走了过去,将枪/口抵在了他的脑袋上,声音冷酷:“不能说?”
“不,不……我说,是朗姆,朗姆让我来盯着你的,因为你烧了他的货。”降谷零灰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身体都在发着抖。
看着自家幼驯染这副模样,诸伏景光大逆不道地伸手拨开了迦羽凛的枪,说道:“既然波本是自己人,那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自己人?他可是来监视我的。”迦羽凛表情冷淡。
诸伏景光用自己的掌心包裹住了枪/口,说道:“就算是这样,大家也都是一个组织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还是不要闹得太僵。”
迦羽凛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注视着诸伏景光。
被那双冷冰冰的异色瞳盯着,诸伏景光的身体顿时一僵,知道自己越界了。
可是……
他能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冰酒射杀自己的好友吗?这一点景光做不到。
降谷零也意识到了此刻的危机,都怪他,如果不是他出现hiro也不会这样,身为组织的成员却如此心软的要救下他,说不定已经引起冰酒怀疑了。
降谷零想要给自己的幼驯染使眼色,但冰酒就在他的面前,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咬了咬舌尖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这么不想他死啊?”迦羽凛突然笑了,从诸伏景光的手心中抽回了自己的枪。
诸伏景光企图蒙混过关:“毕竟能获得代号的人也算是组织的精英,又何必……”
“求我。”迦羽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诸伏景光一愣,继续解释:“况且,朗姆可以命令波本过来,在组织里的地位肯定非同一般,杀死这个家伙得罪朗姆不划算,所以……”
迦羽凛将枪/口对准了诸伏景光,也打断了诸伏景光后面的话。
一滴冷汗,清晰地出现在诸伏景光的额上并迅速坠落。
诸伏景光忙低下头,掩饰住眼神中的慌乱。
迦羽凛却用手/枪轻轻挑起他的下巴,以一种绝对强势的姿态冷冷看着他,声音危险地加重:“我说,求我。”
在这个瞬间,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呼吸都被夺去了。
两人大气不敢出,冷汗津津,心如擂鼓。
终于,诸伏景光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开口却宛如猫叫一般尖细,巨大的压力几乎要让他无法承受:“……求您。”
那双灰蓝色的瞳微微颤动着,一时间,周围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煦的风拂动迦羽凛银色的发丝,却丝毫无法动摇那双眼睛里的凉薄。
“呵。”一声哼笑,迦羽凛慢悠悠收了枪,所有的压迫感在一瞬间散去。
迦羽凛弯腰,拿起被诸伏景光放到地上的食材,朝诸伏景光摆了摆手道:“送他去医院吧。”
诸伏景光知道自己应该拒绝,但他实在有些不放心自己幼驯染此刻的状态,更何况他也有很多话想要和幼驯染说。
迦羽凛又开口了:“好好叙叙旧,不过别忘了回来做饭。”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都是一惊,两人想解释,但迦羽凛已经拎着菜离开了。
诸伏景光强行抑制住心底的恐慌,暂时先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幼驯染的身上,带着他去了医院。
夜色降临,某酒吧。
琴酒进入酒吧的时候,贝尔摩德已经在品着一杯苦艾酒了,清淡的酒水略带苦味儿,正如她的人生。
他点了一杯琴酒,才要喝上一口,贝尔摩德的杯子朝他酒杯的方向倾倒,两杯酒顿时交融在一起。
琴酒面色一冷,随手将这杯酒泼在了地上。
“真是无情。”贝尔摩德有些遗憾,说道:“如果是冰酒的话,你大概就有兴致细细品尝了吧?”
“闭嘴,你太吵了。”
琴酒的语气不可谓不冷,贝尔摩德却没有丝毫的惧意,反倒探头过去在琴酒的耳边低语:“我听说,冰酒的任务是你给他的?”
琴酒表情更冷,突然一抬手狠狠摁在了贝尔摩德的脸上,将她的头猛地推开。
贝尔摩德被抓痛,有些不悦地瞪了眼琴酒,索性不再周旋,直说:“你就这么恨冰酒?恨不得他和朗姆掐起来,谁死了你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琴酒没有说话,甚至眼神中都没有丝毫动摇。
贝尔摩德自讨无趣,慢悠悠地说道:“看来那天的事情真的对你打击很大。不过琴酒,你可不要忘记了,就算冰酒再如何待你,他也是将你拉出苦海的人,你现在的行为可有点恩将仇报了。”
“恩将仇报?你是在和我讲恩义吗?”琴酒嗤笑,眼神嘲讽,他们组织什么时候这么有情有义了?
贝尔摩德又叹了口气,眼神惋惜:“真是可惜,组织里少有能对我胃口的人,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和冰酒调上一杯酒……”
“砰”,琴酒一把扯住了贝尔摩德的头发,将她的脑袋狠狠摁在了桌子上。
贝尔摩德的头遭受痛击,脸上却浮现冷笑。
“你怕了,琴酒。”明明被重重摁在桌面上狼狈不堪的人是贝尔摩德,此刻她却仿佛才是那个胜利者,她的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嘲讽着琴酒的一切。
“别碰他。”琴酒冷冰冰警告。
贝尔摩德却没有退缩,语气讥嘲:“就算我在你的威胁下不去碰他,但别人呢?你不碰也不让别人碰,没有这样的道理,琴酒。或者说……你拦得住我,你拦得住他主动去……”
终于,贝尔摩德的声音停住了,因为琴酒已经将伯/莱/塔抵在了她的脑袋上,浓郁的杀意几乎要具现化了。
如果她继续挑衅下去,琴酒一定会开/枪。
“我错了,我不会碰他。”贝尔摩德服软。
琴酒这才松开了贝尔摩德,却并没有将枪收回来,他冰冷注视这把已经使用多年的伯/莱/塔,仿佛透过冗长的年月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枪法真烂。”
浮光掠影间,琴酒仿佛又听到那人不屑地吐槽,握着伯/莱/塔的手更紧了紧。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神,琴酒起身后冷道:“就算他们两人对上,死的也不会是冰酒。贝尔摩德,你比我更早认识冰酒,你该知道他有多恐怖,朗姆也配?”
说完,琴酒将枪插回风衣里面,一撩衣摆大步走出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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