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迦羽凛仿佛又看到了漫天的大火。
熊熊火光下,宫野夫妇的尸体浸泡在一片鲜血中,不到三岁的奶团子恐慌的眼睛里是摇曳的火光以及迦羽凛那双冰冷的金蓝异色瞳。
那是迦羽凛第一次从别人的眼睛里如此清晰的看到自己,漂亮的湖蓝色眼睛中自己的身影很小,她的瞳颤抖着,渐渐地蓄起一汪清泉。
就如同现在一样,所有的情绪濒临崩溃,仿佛是一只下一秒便会完全坏掉的布娃娃。
迦羽凛又朝后退了两步,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
因为坐下,他的身高被降低了,压迫感也随之减弱。
迦羽凛调整自己身上的气质,没有组织内成员的冷漠凉薄,也没有针对志保的温柔热情,而是宛如清风一般的气质。
清风的吹拂,是不会给人带去任何危机感的。
在双方的努力下,宫野志保终于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她勉强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咬了咬下嘴唇开口:“我拿到代号了,是雪莉。”
“这很好。”
“我也看到了父母之前的研究资料,我全都知道了。”
曾被迦羽凛秘而不宣的真相,宫野志保已经全都知道了。
“当年的事情,我也都记起来了。”
那模糊的记忆,在看到那份资料后终于渐渐变得清晰。
迦羽凛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
宫野志保给自己打气,终于鼓足勇气大声朝迦羽凛喊:“但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呵。”迦羽凛笑了。。
宫野志保又被吓到了,朝墙壁用力贴了贴。
“抱歉抱歉,别害怕啊。”迦羽凛举起自己的双手投降,说道:“你不原谅我也很正常,毕竟无论缘由是什么,的确是我杀死了他们。不过你应该知道的吧?我受艾莲娜所托保护你们姐妹,所以绝对不会伤害你们。小志保,你要不要学着不那么害怕我?”
他招了招手,示意宫野志保过来。
宫野志保却依旧缩在墙角警惕地盯着他,小野猫龇牙咧嘴,却没有伸出爪子的勇气。
“我要走了!”在面对迦羽凛时,宫野志保的精神始终紧绷,她板着一张脸说道:“组织让我进行父母未完成的研究,你想办法脱离组织吧,毕竟一旦我成功了,‘那位先生’会第一时间干掉你!”
她色厉内荏,对迦羽凛又爱又恨,忍不住在离开前提醒他。
“诶?你是在担心我吗?”迦羽凛笑着问宫野志保。
宫野志保狠狠瞪了他一眼,从墙边小心翼翼蹭到了门口,见迦羽凛没过来抓她的意思连忙拉开门跑了出去。
“志保,你慢点!”门外传来宫野明美的喊声,她脚步匆匆地朝自己的妹妹追去。
降谷零则在外面喊了声:“前辈,我们先离开了。”
“好。”迦羽凛应了声,外面的动静便很快消失了。
周围恢复了清净,迦羽凛坐在沙发上门,慵懒地仰起头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厚司,艾莲娜,你们的孩子长大了呢。
可子继父业,有时未必是一件好事。
“轰轰——”
门外突然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迦羽凛愣了半秒,连忙起身钻进了自己房间。
无法无天如冰酒,竟然也会有心虚的时候。
完蛋,琴酱来啦!
琴酱知道他的耳坠被舔/过找过来啦!
该死的诸星大!
该死的赤井秀一!
迦羽凛又将赤井秀一在心底骂了好几遍,;连忙搬动自己的衣柜挡住房门,却听“哗啦”一声,自己的窗户玻璃碎了。
迦羽凛被吓了一跳,扭头就看到琴酒正站在窗户外面黑着脸瞪着自己。
迦羽凛:……
他默默将门前的柜子挪回原地,抬头望天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在做什么?”琴酒脸色阴沉,就连声音都较往日冷了几分。
“这个柜子脏了,我在清理。”迦羽凛说谎眼睛都不眨,表情格外淡定。
琴酒:……
他用手掌狠狠拍碎了窗框,直接从外面蹿进房间,大步走向迦羽凛。
迦羽凛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甚至朝琴酒扬了扬唇角,在他走到近前后双手很自然地勾住了他的脖子,问:“你见到外面的铃兰花了吗?铃兰的花语是……”
话未说完,迦羽凛耳朵一痛,耳坠被琴酒扯住。
几乎是瞬间,迦羽凛的手扣住了琴酒的手腕,微微用力,眼神危险:“琴酒,不要做危险的事情。”
“危险?”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里仿佛闪着寒光,揪住十字星耳坠的手指同样用力,嘲讽地说道:“你所说的危险,是被人舔/了还是被人亲了?或者是……”
他眼底有暗光闪烁,眼神越来越危险,就连呼吸都跟着加重。
迦羽凛立刻解释:“我没有!”
他只是随口撩了两句,对方过界的瞬间就将他揍去医院了。
琴酒当然知道迦羽凛没有,但他依旧死死盯着手上的耳坠,嗓音略带沙哑,宛若挂着冰碴,“这枚耳坠脏了,丢掉它。”
“它对我很重要。”
“我说,丢掉。”沉睡的雄狮从沉睡中苏醒,缓缓起身,强大的压迫感直逼迦羽凛。
迦羽凛自然不惧,但看着琴酒铁青的脸色,到底还是松开了手,默默偏开头让琴酒更容易取下。
琴酒本想硬扯下来,但看着已经发红的耳垂眼神一暗,两只手小心又快速的将耳坠从迦羽凛耳上摘下,转身大步冲进卫生间,将耳坠直接丢马桶里冲掉了。
从卫生间出来,琴酒就见迦羽凛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动都没动。
左侧的头发自然垂下,遮住了他的面容,令人看不出他现在的情绪。
在生气吗?
琴酒握紧了拳头,就因为他将被诸星大舔/过的耳坠丢了?他戴着不嫌恶心吗?
明明……
明明应该生气的是他才对!
冰酒就是这样对待自己送他的礼物?
让另一个恶心的男人舔上去,这样是比较刺激吗?
“你在不爽什么?冰酒。”琴酒语气不善,甚至有些故意找茬的意思:“你不嫌恶心我还嫌恶心,我告诉你,诸星大我杀定了,你这么喜欢他舔过的东西,用不用我将他的舌头割下来留给你?”
“我不是!”迦羽凛想扭头朝琴酒解释,但头转了一半便又偏了回去,发丝下,那双眼睛是晶莹剔透的蓝,金色的眼睛不复,只剩下万里的晴空。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左耳,左眼随着他的动作颜色逐渐转变,渐渐变成了浅淡的金色。
琴酒看到他的动作却更加愤怒,恶狠狠说道:“你等着吧,冰酒,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护得住他!”
说完摔门离去。
“琴酒!”迦羽凛抬起头来,眼睛已经恢复了往日异色瞳的模样,他快速追出门去,但琴酒显然不想听他的解释,开车便走。
迦羽凛深吸一口气,突然朝那辆保时捷猛冲过去,趁着车子起步的速度不快,一把抓住了后车盖,手指狠狠嵌入了铁皮中,直接将黑色的保时捷逼停了。
场面死一般的寂静,琴酒没有下车,迦羽凛没有放手。
终于,迦羽凛恶狠狠朝车子里面吼:“琴酒,给我下来!”
他的声音染上薄怒,手指将后车盖的铁皮拧得“嘎吱”作响,仿佛琴酒再不下来他就要将这辆他很宝贝的车子给拆了。
琴酒推门下车,脸上的愤怒因为这一遭淡了不少,有些色厉内荏:“你在发什么疯?放手!”
“你很在乎这辆车?”迦羽凛冷着脸质问。
琴酒的视线扫上去一眼,迦羽凛的手现在还插/在车子的铁皮中,这让他很想现在就掏出烟来吸上一大口,虽然他知道冰酒很厉害,但是这种程度……这家伙是哥斯拉吗?
“因为这车是我送你的,所以你才这么在乎?”迦羽凛问。
琴酒闻言更想找根烟抽了,表面上却嗤笑一声,眼神嘲讽。
迦羽凛心里面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说道:“看来你并不在乎我送你的东西,但是琴酒,我必须和你说清楚,我不让你扔不是因为诸星大,我不想失去那枚耳坠只是因为它是你送我的,你不在乎我送你的东西,但我在乎!”
琴酒送他的礼物,他很在乎。
那枚耳坠,他很喜欢,那是琴酒特意找了很厉害的设计师根据他眼睛的颜色进行的设计,是琴酒对他的心意。
所以……
“可是你把它扔了。”迦羽凛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委屈,眼神清澈透亮,宛如无辜的小狗狗一样可怜兮兮地看着琴酒。
琴酒愣住了。
这几年他和冰酒关系疏离,已经很久没见到他在自己面前这副模样了。
是了,他一向很会撒娇。
“你的意思是,你在乎的……”
“是你!”迦羽凛抢答:“如果不是因为那是你送我的,我早就丢掉了!”
两人面对面站着,一人可怜兮兮又真诚,一人强作镇定地冷着脸。
半晌,琴酒默默偏开头,说道:“在来之前,我已经联系了那个设计师,重新找他订购了一样的耳坠,等再过几日就可以去取。”
迦羽凛一愣,琴酒要送他新的了吗?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他的心里暖暖的,他就知道,琴酒爱他!
“我赔给你。”
“是送。”迦羽凛纠正。
琴酒没有说话,也不去看迦羽凛。
这个时候,迦羽凛突然意识到了另一件非常非常非常严重的事情,他有些心虚地将手从车洞里抽了出来,藏在身后。
嗯……
现在主动去给琴酒修车的话,琴酱会原谅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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