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阵回家之后,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迦羽凛手忙脚乱将烤糊地牛舌从烤架上弄下来。
他没用“无下限”,飞灰吹了满脸,用手一抹便更加糟糕了,本来只是点点的黑渣, 这下完全变成了黑脸。
“我回来的时候路过海产店, 带了鱿鱼回来。”黑泽阵将鱿鱼放到旁边的小桌上, 又拿出湿巾一点点将他脸上的黑灰擦掉, 问:“牛舌烤糊了?”
“嗯。”迦羽凛闷闷不乐。
见旁边还有牛舌,黑泽阵熟练地放上烤架,又在上面涂了一层油,烤了一会儿后撒上椒盐。
“我可能这辈子都学不会做饭了。”迦羽凛扁了扁嘴巴,都怪赤井秀一,没事非要给他打电话, 害得他牛舌都烤糊了。
黑泽阵自然地回道:“我做给你吃。”
迦羽凛顿时又笑了, 不会做饭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至少可以赖上阵酱。
黑泽阵手上翻烤着牛舌,语调平淡地说道:“我遇到羂索了。”
迦羽凛闻言一惊,立刻追问:“你遇到他了?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他连忙仔细观察黑泽阵的身体,用“六眼”反反复复扫描, 见没有被留下什么不该有的痕迹才松了口气,却依旧十分不高兴。
“你为什么没有喊我?”
“当时羂索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担心轻举妄动反而会激怒他。”黑泽阵翻烤着牛舌,冷静地说道:“而且他当时明显只是想找我谈谈, 一旦我通知了你, 就算他暂时伤不到我, 我也没办法知道他有什么打算。”
他会和羂索谈话, 也是想知道对方的想法, 他一直都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迦羽凛的“挚友”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也太危险了!”
“没下次。”黑泽阵向迦羽凛保证。
迦羽凛点点头,心里边虽然憋闷,但他也知道黑泽阵的骄傲,让这个人一直躲在他的身后是不现实的。
“你们聊了什么?”迦羽凛好奇地问。
“通过和他的交谈,我了解了一件事情。”
“什么?”
黑泽阵眼神一暗,语气待着几分厌烦:“人渣从小就是个人渣。”
迦羽凛一愣,羂索肯定没有说他的好话,他还以为黑泽阵会因此对自己产生什么不好的看法,没想到竟然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黑泽阵话还没完:“小时候是个小人渣,长大后是个大人渣,现在甚至都不是个人了。凛,你的眼神不太好,总是遇到这种人渣。”
从羂索到乌丸莲耶,迦羽凛虽然是“六眼”,但看人水平真不怎么样。
迦羽凛满脸无语,问:“他到底都和你说了什么?”
“说了你们小时候的事情。”
迦羽凛一愣,也回忆起了自己和羂索的小时候。
“羂索他……小时候很好,他陪我读书,我们一起练习术式,我这个人叛逆,经常溜出去玩害他被骂,他每次都会安慰我。”在羂索背刺他之前,迦羽凛对他的印象一直很好。
或许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吧,羂索从小就很会照顾人,他还懂很多事情,夏天的时候两人经常一起去抓知了,冬天就跑去冻得厚厚的冰面上溜冰。
羂索的草蚱蜢编得很好,栩栩如生,迦羽凛以前和他玩的时候经常缠着他找他要。
他们是最好的搭档,至少在决裂之前,迦羽凛一直那样认为,他们会打遍天下无敌手,让咒术界充满他们的传说。
“他小时候就很坏了。”
“不,他小时候很好。”迦羽凛反驳,朝黑泽阵说道:“我之前一直在想,或许是我长大后忽略了他的感受,这才会让他将路走歪。”
不,他小时候就看你不顺眼了!
黑泽阵心里腹诽,但看着迦羽凛澄澈的眼神,有些话似乎就没办法说出口了。
破坏一个人的童年实在万恶不赦。
“阵酱,你觉得羂索……”
“不提他了。”黑泽阵岔开话题,说起研究所的事情:“你们是不是对十二鬼月动手了?”
“还没有,毕竟刚抓了无惨,为了让他配合我们的实验就先没动手,不过他们这段时间也不敢伤人。”
“那就是齐木空助动手了。”
“耶?”
“无惨感应到,十二鬼月正在一个接一个消失。”
迦羽凛倒真不知道这码事,面对他们无惨应该没胆量说谎,如果是齐木空助动手,那这件事情就有些麻烦了,那家伙若是得到鬼不知道又会捣鼓出什么危险的东西来。
真是糟糕,世界意识怎么就不压压齐木空助?那个家伙虽然看着是个普通人,但真的很危险啊。
“那是楠雄的事情。”最终,迦羽凛将这件事情抛诸脑后,反正出了事有超能力者顶着。
两人在大雪之中尽兴烧烤,巨大的遮阳伞挡住了纷扬的雪花,两人一人拿着一串烤串目视远方,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
“真美啊。”迦羽凛由衷感慨。
咒术高专,伏黑甚尔刚刚以五个亿的价格将咒胎卖给夜蛾正道,惬意出门的时候就看到趴在雪地里的一颗海胆头。
有点眼熟,但伏黑甚尔没太在意,直到那颗“海胆头”抬了起来。
惠惠?
伏黑甚尔一愣,伏黑惠也注意到了他,但很快便移开了视线,转身和“虎杖悠仁”继续对练。
然后,伏黑惠再一次被摔了出去,这一次倒栽葱,脑袋直接没入一旁的小雪堆中,只有两条腿还露在外面不停挣扎着。
“哈哈哈哈哈哈——”两面宿傩发出了嚣张的嘲笑声。
伏黑甚尔这就忍不了了,大人欺负小孩,两面宿傩冒出来欺负惠惠!
“两面宿傩!”伏黑甚尔吼他。
“干嘛?”虎杖悠仁的脸上有着黑色的咒纹,显然已经被两面宿傩占据了身体。
“欺负小孩有意思吗?”
“我这是在帮他成长,怎么?你想管本大爷的事情?”两面宿傩猛地朝伏黑甚尔冲去,虽然不能杀人,但他要狠狠教训一顿敢管他事的人。
两面宿傩认为,这个世界上除了“六眼”之外,根本没有人是他的对手,结果等他冲到伏黑甚尔身前的时候,却被对方抓住胳膊狠狠摔翻在地。
“早听说两面宿傩复活了,之前都没来得及请教。”伏黑甚尔手持游云,狠狠一棍子抽在两面宿傩的身上,直接将人打的吐血。
和五条悟不同,五条悟硬碰硬的时候还会带着几分咒力,但伏黑甚尔打人追求的是拳拳到肉的爽感,拳头如狂风骤雨般朝两面宿傩袭去。
“可恶!”两面宿傩哪受过这种委屈,一声咆哮用出了自己的术式,一道斩击差点将伏黑甚尔一分为二。
看着被削去一层薄薄肉片的胳膊,伏黑甚尔活动了一下,朝对面轻轻吹了声口哨。
“就这点本事吗?诅咒之王。”伏黑甚尔一抬脚,一片雪被他撩了起来。
伏黑甚尔的身上没有咒力,两面宿傩根本无法通过咒力判断他的位置,只能朝前斩击,威胁却是从身后袭来的。
天逆鉾狠狠插/入两面宿傩的左肩,如果不是从迦羽凛口中得知两面宿傩现在只是寄宿,这并非他的身体,这一刀估计会直插心脏。
“欺负了小的惹来大的,我觉得这天经地义。”伏黑甚尔在两面宿傩耳边说道:“小孩子训练让他们之间去练,你想打的话,老子来陪你如何?”
“找死!”两面宿傩狞笑,毫不在意肩膀上的伤势,转身便和伏黑甚尔打得激烈。
“别打了!”
“你们别打了!”
“你们不要再打了!”
伏黑惠从雪堆里面爬出来后看到的便是两人的疯狂干架,那叫一个血花乱飞,顿时惊恐地喊了起来。
他召唤出自己的玉犬进行阻止,却被两人一人一拳头砸回来了,吓得他也不敢再让式神过去,以免这两个人打疯了杀死他的式神。
突然,两面宿傩的身体一震,身上的咒纹褪去,今天两面宿傩出来放风的时间到了。
虎杖悠仁才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沙包大的拳头,顿时吓得瞳孔紧缩。
与此同时,伏黑甚尔也硬生生将拳头停住了。
“他呢?”伏黑甚尔不爽地质问。
这是又惹麻烦了?虎杖悠仁猜测着,毕竟每次宿傩出来都要给他搞点事情,而他就仿佛是个完美的背锅侠,不管背多少的锅都无从争辩。
“对不起!”虎杖悠仁朝伏黑甚尔深深鞠躬,他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种时候道歉总没错。
伏黑甚尔感觉无趣,就见伏黑惠紧张地跑了过来 。
“虎杖,你的肩膀在流血,快去找家入医生看看!”
虎杖悠仁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浑身都疼,连忙也点了点头,小跑着去找医生了。
“甚尔,你……”
“啪”,伏黑甚尔的大手摁在了伏黑惠的脑袋上,纠正:“喊我老爸!”
“你哪里像是个做父亲的了?”伏黑惠怨怼地瞪了他一眼。
“老子给你生活费把你养这么大,你现在要怎样?造反吗?”伏黑甚尔同样瞪着伏黑惠。
伏黑惠扭开头,“才不用你养。我现在可以赚钱了,我会把钱都还给你。”
“干嘛?你还想还完钱就和你老子断绝父子关系?”伏黑甚尔不爽地说道。
“我没那样想过!”
“你现在一点都不尊重我!”
伏黑惠:……
他满脸复杂地又看了伏黑甚尔一眼,你个混蛋到底哪里值得人尊敬了?
这一眼看到了伏黑甚尔嘴角的淤青,他心里边颤了颤,冷着脸说道:“跟我走。”
“干嘛?”
“我让你跟我走!”伏黑惠又重复,转身走在了前面。
伏黑甚尔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反正这会儿也没有事,便跟上了自己的儿子想看他搞什么鬼。
伏黑甚尔跟着伏黑惠进入了他的卧室,高专虽然生源少,但其实挺有钱的,卧室里面应有尽有,根本不需要特别添置什么,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那个水晶球的摆件。
那年是伏黑惠刚刚被送去伏黑家,伏黑夫人突然打电话和他说惠惠生日快到了,问他能不能回去一趟。
当时伏黑甚尔正忙,一方面忙着给禅院家添麻烦,另一方面忙着赚赌马的钞票,当场就回绝了。但是伏黑夫人是个黏人的,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为了不影响到自己的工作和心情,他就借口要到外边出差,生日赶不回去了,随手买了个礼物邮寄回家。
听说送礼对象叫做“惠”,礼物还是服务员强烈推荐的,当时不在意,但现在怎么看都是个小女孩的玩意儿。
“这东西还没扔呢?”伏黑甚尔指了指水晶球。
水晶球内有一层浅蓝色的彩砂,微微摇晃便非常漂亮,伏黑惠偏开头,冷漠地说道:“等下就扔。”
小骗子!
伏黑甚尔心里好笑,分明就在乎得很,还偏偏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真不在意怎么会将这么女性化的玩意儿留到现在?甚至还光明正大摆在了床头柜上。
这样想着,伏黑甚尔不存在的良心突然隐隐作痛,要早知道这样,他当初就好好选个礼物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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