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教学方法

    50.

    两个五条悟摆面前, 杀伤力实在太大。

    伊地知努力让自己不要从后视镜去看那两张脸，但二人的对话依旧幽幽飘到他耳中。

    交谈内容是五条悟们会说的某些嚣张言论, 以至于伊地知要用很大毅力, 才能把车开出一条直线，而不是手抖撞到某辆车屁股上。

    快一小时走走停停后，伊地知在某栋未建造完的高楼前停车，俩白毛从后座上下来。

    据窗提供的资料, 这里有只术式很麻烦、非常狡猾的一级咒灵, 实力逼近了特级。

    先前某个一级术师出马, 居然没将这只咒灵拿下, 反而受伤去了家入硝子的诊疗室, 于是现在这活就落到了咒术界第一人身上。

    “你这个名号真麻烦, 工作那么多连休假也没有。”DK悟撇了撇嘴，心中对咒术界高层的安排极度不满。

    在他观念中, 咒术界战力天花板必然该是自由自在的，逼格很高，只有极度危险的状态才会出手。

    如果所有王炸都当对A使用, 岂不是暴殄天物？其他术师都指望着五条悟顶事儿，那要他们有何用——是的，他就是在骂某些只把着权利，其实很久才下场一次的家系术师。

    而且一级术师必定能打过一级咒灵，很难说之前去的家系术师落败是不是太傲慢轻敌了。

    结果就要五条悟出手收拾烂摊子。

    28悟只是笑笑。这些弯弯绕绕他何尝不知道呢？只是多出来的责任感，使他每每都在「立马杀掉高层」和「忍忍先解决事情再说」之中，选择后者。

    他没什么人可依靠, 所以学会了以前不屑一顾的事情。

    这就是成长。

    五条悟右手捏诀, 念起释放帐的咒语：“由暗而生, 暗中至暗。污浊残秽, 尽数祓除。”

    漆黑的幕从天上降下，28悟冲伊地知摆了摆手，揽着DK走进帐范围内。

    DK悟又像是没见过他这人一样，稀罕地盯着他看：“没想到啊没想到。”

    “我现在可是备受学生信赖的五条老师～自然是温柔又稳重的。”28悟插着兜，笑眯眯道。

    二人仰头看大楼的某一层。

    眼缠绷带的28悟问：“你现在能浮空多久？”

    “……二十秒不到吧。”DK悟觉得有点丢脸。

    但没有反转术式在，用无下限术式升空久了就是很烧脑啊。他觉得能飞很酷炫他很喜欢，但更不想变傻子。

    28悟笑出声音，在猫崽恼羞成怒前问：“那这段距离飞上去你应该不至于掉下来？”

    他指了指咒灵躲藏的楼层。

    十七层，很高，但只要不考虑长时间悬停在半空，是很容易达成的。

    DK悟给了自己一个狂傲的眼神：“别小看老子。”

    只是和未来开挂的某两人相比，他显得比较弱势而已。

    真实实力还是能力压一众咒术师，让他们跪着叫爸爸的。

    他嗖得，如开火箭般飞了上去，六眼第一时间锁定被惊醒的咒灵，一招苍毫不留情碾去。

    28悟跟在后面慢悠悠飘上来，他手拢在嘴边喊道：“悠着点啊，别把楼打塌了。”

    “……切。”五条悟挥手，散开一个差点撕烂承重柱的苍，一脚将咒灵从没封起来的落地窗位置踹到外面。

    然后最大威力却压缩了大小的术式顺转·苍出手，一级咒灵被撕扯掉半边身子。

    不等它用反转术式治疗，五条悟后续的攻击也到了。

    咒灵被恐怖吸力包围，只能不甘心地化作粉末。

    “厉害厉害。”28悟从身后接近，笑着鼓了鼓掌。

    在DK悟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转头时，男人已经左手扯掉脸上绷带，同时右手举起，食指中指交错并在一起。

    “无量空处。”

    黑色结界膨胀开，一瞬将长相相同的两人包裹在其中。

    暗黑色的静谧宇宙中，白光围拢成黑洞，少年漂浮在这片空间里。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感觉不到。什么都能感知，什么都能看见。思维活跃起来，思维停滞不转……

    过载的信息灼烧着五条悟大脑。

    他不知道其他人、咒灵中了这个领域会如何，但对六眼的拥有者来说，这简直是最恐怖的酷刑。

    被强制灌输的信息，和眼睛接收到的信息交织在一起，需要大脑处理的有用、无用的情报，数量上涨数倍。

    他好像看见另一个自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还说了些什么。

    五条悟努力辨认。

    “啊，应该没有那么脆弱吧？难道真被我开的领域搞死了？……嗯，还有意识。就是说嘛，我没那么脆弱。”

    “嗐，不管了再多开一会儿。处在死亡边缘才更容易爆种嘛！”

    那个人吹着口哨，悠悠闲闲地盘坐休息。

    五条悟坠入一片黑暗中。

    淦。

    快失去意识前，少年的思维如此骂道。

    开个屁的无量空处，这还不如直接用刀往他脑门上捅来的爽快呢。

    烦死了！

    ***

    另一边。

    某片森林里，两个坐在咒灵鸟嘴中的少年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似乎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二人想来想去，也想不通到底是谁那里出了问题。

    硝：“悟跟着五条出门，两个光炮凑一起，安全程度不要太有保障。”

    杰：“夏油那边，我偷偷问了菜菜子和美美子，他没计划搞事，正老老实实发动教徒找特级咒灵线索。”

    他们面面相觑，耸肩。

    “错觉吧？”

    “应该是。”

    便一致无视掉了刚才奇怪的感觉，继续从鸟喙开缝处往下面看。

    虽然不是五条悟那种天赋异禀的选手，六眼下一丝咒力都无所遁形。

    但他们也属于对咒灵敏感的类型——咒灵是咒力集合体，那么一大团负面能量杵在森林里还是很显眼的。

    只是找到现在还没感受到巨大咒力反应。

    “单纯用人眼看还是效率太低。”家入硝也闭了下酸涩的眼睛，道，“如果能像发射卫星那样，发射个什么对咒力敏感的东西到外太空就好了。”

    夏油杰诧异看他一眼，而后托腮思考起来，发现这个提议如果真实现了，必将取代「窗」这种低效率模式，全国各地哪里冒出厉害咒灵都能第一时间看到。

    毕竟人眼怎么可能比得上天眼的检查范围广。

    但是想要达成这种目标，路上的阻碍也很多。

    首先要面临的问题，就是拥有高清摄像头的科技产物捕捉不到咒灵身影，而能检查到咒力波动的咒具，先别说能不能发射到外太空去，监控范围上就拉胯了。

    而且大多都无法对咒力的波动区别细分。

    举个例子，这种咒具上天后，大约会发现整个日本所有大城市都被厚厚的咒力覆盖着——因为都市里面人多，人泄露出来的负面情绪很高，它是没法检测哪些是人的负面情绪，哪些是咒灵的咒力的。

    没到那个精度。

    “想想头已经大了。”家入硝也面无表情，“咒力版本人造卫星终究只是个美好的梦想。”

    “但梦想也不是没有实现的可能，对吧？”夏油杰抬手在好友脑袋上撸了一把。

    硝也拍开他，理顺自己头毛，听了这话心情愉快起来。

    老实说，如果没有外来力量的介入，咒术界再等二三百年都不会研究这些东西。

    那些老橘子们是不知道科技的发展有多么迅速吗？是没想到可以试着把咒力和科技相融合吗？

    都不是。

    咒具本身就是物与咒力结合后的产物，那完全可以以此为切入点，把古代的物换成现代的物，进行尝试。

    他们各个精明得很，都清楚这点。

    是傲慢和利益让这些人不愿意在这方面投资。

    反正窗还能用，反正术师就算前仆后继的死，咒灵该被祓除还是会祓除，干嘛吃力不讨好搞什么创新？简直笑掉大牙，失了世家风范。

    这群人连新奇的术式都接受不了，要看不起排斥一下，更别说看起来完全和咒术界不搭嘎的东西。

    再者，也有着科技融入咒术界后，多半会对现如今利益分割、世家地位产生冲击的考量。

    科技如果真能成，一定会扶着一些人崛起，那跟不上时代变化的家伙不就会被淘汰了嘛！

    还是那句话，干嘛吃力不讨好搞东高西，咒灵又不是祓除不了。

    不过是有时候判断错误死点人罢了，那能是什么大事！

    和全体咒术师在本国的地位相比，那些东西重要吗？——不重要。

    将咒术界看作是垄断了咒力知识的财阀，这艘巨轮在海面上行驶多年，这些年来大风大浪都扛过了，自然不想让新的利益团体进入集团内部分一杯羹。

    但这些，只是普遍情况。

    是教主杰28悟的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

    这两个人经历过一些事，一个决定培养和自己同一阵营的人，踢掉船内其他人重新掌舵，另一个受刺激大发了脑子不好使，发誓要蒸发海水，让轮船落地。

    DK们就不太一样。

    他们的世界被外来力量接触了。

    转变的开端，是十五年前，一个来自异界的灵魂意外诞生在这个世界。

    接着在多年后，某个存在检测到了这个波动不寻常的灵魂，出于私人考量，制作系统并投入世界中。

    来自外界无形的手，将会帮助三人组把咒术界导向一个不可预知的方向。

    家入硝也正是意识到了这点，又变得开心起来。

    硝：“既然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我们来搞反转术式特训吧。”

    他一脸严肃：“说不定改变的契机就在这——你学会了其他夏油杰都学不会的高精尖技术。”

    “好。”夏油杰哭笑不得，但是，“教学……你把手术刀拿出来干嘛？”

    妹妹头少年把玩着手掌长的刀，幽幽道：“结合了悟在记忆里学会的过程，我发现你俩学不会，可能是我的教学方法太温和了。”

    “杰。”他微笑，“加油啊，你不想失血过多而死吧？”

    夏油杰：……

    打个商量，学习而已，倒也不必这么鬼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