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视过低?什么自视过低?”
松田阵平嘲讽脸:“怎么,字面意思都听不懂?”
“听是听懂了,但我觉得我很正常,没有什么自视过低。”
“那你为什么自称自己为垃圾。”
“我这是对自己的清晰认识,人总要对自己有一个定位。”
“强词夺理!”
“这不是强词夺理,”安原理很平静的说道,“你看到了我的所作所为吧,难道我做得事情不糟糕、难道我不是在浪费社会资源?”
他低下头,漂亮的桃花眼变得朦胧:“说到底我都不知道我这种人为什么会活下来。”
“我不这么认为,人活着不一定非要创造价值,因为活着本身就是一件有价值、有意义的事情。”
“再说了,活下来还需要什么理由吗?”松田阵平嘶吼着喊道,“我不管你自己怎么想,我只是要告诉你,你对我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人,你的生命也很重要。”
“不要自视过低了,安原理。”
一直哽人的安原理第一次被人哽住了。
莫名其妙被人打一拳还对他一通嘴炮,他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松田阵平到底为什么忽然给他话疗?
安原理捂着自己的脸,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又是打他一拳又是话疗,他跟松田阵平的关系有这么亲近吗?
亲近到让小卷毛忍耐不住一拳揍过来。
不对,他跟松田阵平相处时间又没多久,而且小卷毛之前对他处理红岗的事有些看不起,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没有好到这种地步。
不是因为关系好才打他,难道是他刚刚做了什么松田阵平讨厌的事情?
也不对,他刚刚只是在正常赶路。
这两个选项都不对,难道真的是他太让松田阵平厌烦了?
一直以来很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侦探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一点动摇,可仔细想想他确实没有得罪小卷毛,难道他是脑子出错记错了?
亦或者,是松田阵平脑子出问题了?
小卷毛摔了一个跟头,砸到脑袋后又哭又笑,先跑去打了小景光又跑过来打他。
嘶——这么一想松田阵平不就是脑子撞坏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为全球变暖做出贡献。
旁边,擦眼眶觉得自己刚刚没有男子气概正在羞怒的松田阵平瞪眼:“安原理你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又诡异又怜悯的,这个脑洞可以上天总是不正经的侦探不会是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吧?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问问小松田你头晕不晕啊。”
“废话,你被撞了头不晕?”
对方的眼神更诡异了。
松田阵平忍耐不住,直接炸了:“喂,安原理把你的眼神收一下,不然我不介意给你眼眶来一拳。”
“哦哦哦,好的。”
安原理飞速点头,生怕被这个撞坏脑子疑似得了狂躁症的小卷毛再来一拳。
但松田阵平这样下去不是事呀,他待会要进村子里万一松田阵平犯病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左思右想觉得事情变大条的侦探决定去找另一个受害者商量一下。
他一把揽住被打后一直不吭声的另一位受害人,名为悄悄实为正大光明的说道:“小景光啊,刚刚是发生了什么吗?忽然被打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如果是小松田的问题你就说出来,安原哥哥给你主持公道。”
安原理飞快的对诸伏景光使眼色,就快没有把‘松田阵平是不是精神出问题了’这几个字刻在脸上问出去。
然而小猫眼没有回答、小猫眼持续消沉。
没有得到回复的安原理有些懵,这好好的诸伏景光又为什么如此消沉。
难道诸伏景光被松田阵平打傻了?
想到这里安原理浑身一震:“小景光你怎么了?”
诸伏景光依旧没有回答,对方抱住膝盖整人缩在一起,无言的低声哭了起来。
“诶,小景光你别哭啊,谁欺负你了我去打他。”
听完这句呼的诸伏景光抽噎得更加厉害,从小声的啜泣变成了放声大哭。
大事不妙!
安原理内心剧烈震动起来,他不会哄小孩啊,一般别人哭了他就找原因然后用话术压迫或者转移注意力,从来没有接过哄小孩的活计。
不知道何时站在安原理旁边的松田阵平一脸拽样:“怎么?你没有接到过哄人的活计?”
“小松田,虽然我会催债、会修下水管道,但本质上来说我是个侦探,带娃的活跟专业完全不对口。”
“菜鸡。”
“难道小松田有办法吗?”
“别管他,让他哭。”松田阵平冷哼一声,“他只是因为压力大了,心底又愧疚,哭完就好了。”
“压力大?心理愧疚?”
一个小孩有什么压力,为什么要愧疚?
不过想到小猫眼亲眼看见父母惨死,安原理又觉得对方能这样哭出来也不错,但管还是要管的。
他走过去蹲在诸伏景光面前把对方抱在怀里,生疏的给对方拍背。
“景光别怕,哥哥在这里。”
“哥哥会保护你的。”
“别怕、别怕。”
哭了十多分钟,等到再也哭不出声后诸伏景光才放开了揪着安原理衣角的手。
而此时,安原理的衣服前襟已经湿了一片。
脚都蹲麻了的他真的对两个莫名其妙‘发病’的小朋友无可奈何了,他用剩下的绷带浸泡冰凉的溪水给诸伏景光敷眼睛,深知现在是赶不了路了。
“祖宗诶,我叫你们祖宗,到底发生什么,一个突然跳起来打人,一个一直哭问话不回,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了吧。”
“是啊,是看到不好的东西了,我们都是从未来回来的,“提到那个未回溯前的结局,松田阵平脸黑了,“因为诸伏景光那个笨蛋想要吸引刁民让我们逃走,就去自投罗网了,我们回去救他,然后你为了救我死了。”
“哦哦,我死了。”被点名死了的人一脸敷衍的点头。
“安原理,我不是在开玩笑。”
“嗯嗯,不是玩笑不是玩笑。”
松田阵平磨牙:“我很认真!”
“是,我知道你很认真,”安原理点头,“但是这个故事也太不切实际了,我很惜命的。”
“故事也要编的符合逻辑。”
松田阵平气炸了,谁在编故事!
他说得明明全部是真的,真的!
安原理这个家伙是对自己连一点真正的认知都没有。
说惜命的人是你,但真正开始做的时候把自己的命当做筹码扔出去的也是你。
松田阵平顿时觉得又可笑又可悲。
“好了好了,别摆出这幅表情,我信了,可以吗?”
这次的敷衍连还在敷眼睛的诸伏景光都感知出来了。
“安原哥哥,”诸伏景光的声音又小又哑,不仔细听都听不太清,“松田没有开玩笑,是真的,我们都是从未来回来的。”
侦探将信将疑:“安原哥哥愿意相信小景光的话,但是穿越时间这种事情太难以置信了,作为一个侦探我还是要讲究证据的。”
他亲眼见证了自己穿越世界,所以愿意相信,但穿越时间……
“除非你能提供证据给我,否则我不信。”
证据?他们哪有证据,穿越时间怎么证明?
“小松田为什么不说话了?什么证据都可以。”
“穿越时空哪给你找证据。”松田阵平剜了安原理一样,觉得对方又开始作妖了。
“不,如果你说得是真的,死前的我一定会叮嘱你某件事情,而现在我提醒你了你也说不出来,显而易见是在撒谎。”
安原理有叮嘱他什么吗?
有、确实有,在对方死前的那几秒。
松田阵平回想着那一幕整个人不好了起来。
安原理确实叮嘱了他,可是他那段时间精神濒临崩溃,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什么都没听到。
“好了,小祖宗们别考虑证明不证明的,”安原理发现自从遇到了这两个小孩,他总是容易无奈,“如果你们说得是真的,景光这次就会跟我们一起走,如果说得是假的,我们不也要带着景光。”
“反正不管如何都要把景光一起带走,穿越时间是不是真的也无所谓。”
话是这么说得,但松田阵平总觉得有些不甘心,不知道哪来的潜意识提醒他必须尽快让安原理相信他穿越时间的话。
“安原理,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我拿出来后你立刻信任我的?”
“瞧你说的,是什么肯定不能告诉你,”安原理站起,“不过,如果你说得是真的,我这次遇到生命危险了一定会告诉你,你记得下次回溯时间的时候说出去就行,只要说了无论多离谱我都信。”
“哼,天天故弄玄虚。”小卷毛又瞪了安原理一眼,“这次诸伏跟我们一起走,才不会出事。”
“好好好,不会出事不会出事,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祖宗。”
松田阵平咬牙切齿:“好,祖宗这就走,乖孙。”
安原理:……
“小松田,你没事吗?刚刚的话真的是你说得吗?脑子现在不晕吧。”
松田阵平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吃药的事情迫在眉睫,必须尽快把去精神病院看病的事宜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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