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丽姝对这个结果完全乐见其成。
当前的生产水平, 还没有条件在汴京附近开设大型山羊养殖场,导致新鲜的羊肉价格居高不下,且市场供不应求。
与其每天准时准点去肉摊蹲守, 像退休大妈大爷们辛辛苦苦哄抢超市早市那般,还不一定每天都能抢得到, 抢到了估计也就三五斤, 都凑不齐一百根羊肉串的。
如此种种,吃力不讨好。她选择从养羊开始,定期限量供应。
由于是他们自己养的羊, 哪天开宰,大概能出多少肉, 大家心里都有数, 就可以提前在店里贴出告示,广而告之的同时还能预热店内气氛、刺激消费, 万一有会吃的VIP顾客提前付定金, 定个烤羊腿烤羊腰子什么的,那就更不错了。
用羊肉串来搞饥饿营销、刺激业绩的同时,无形中还能提升他们店铺在顾客心中的形象和地位,在只有权贵阶级才能实现羊肉自由的汴京,像他们这种能够定期搞来一整头羊的店铺,其实力绝对不是普通小店可以比的。
怒刷品牌逼格,就是在提升核心竞争力。
如此可谓是一举多得, 沈丽姝恨不得把小肥羊玩出花来。
在这个大前提下, 堂姐妹们养的羊越多,她就能让它们发挥出更大的价值, 没有理由不支持。
只是对几个女孩来说, 选择这个方案确实有不小的风险, 沈丽姝希望她们做出选择,是因为自己完全想清楚了,而不是被青娘安利得太激动,一个头脑发热就拼了。
因此当大家来找她,她高兴过后反而劝道,“不用这么着急给我答案,你们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明后天让大金哥他们转告我就行了。”
今天回家的只有沈丽姝他们一家六口,因为老爹只放两天假,明天就要回单位上班。
不过夜市街那边,他们提前跟同行们打听了一下,放两天三天的都有,考虑到住得远的小伙伴,沈丽姝决定给大家放三天假。
所以这次他们一家先回城,其他人会在家多住一晚,琴娘几人完全可以争取更充足的考虑时间,或者着急大家开个家庭会议举手表决,明后天让其他人把决定转达给她就是了。
只是沈丽姝这么劝过后,却不见眼前几人有什么动摇犹豫,年纪最大的琴娘对她说,“姝娘,这就是我们的决定了,而且大哥他们也支持的。”
比沈丽姝还小一岁的蓉娘,此时更是一脸骄傲道:“我哥说了,如果不小心养死了,死一头羊,他们出钱帮我们补一头,死两头补两头。”
青娘美滋滋补充:“但是养猪羊赚的钱全都是我们自己的。”
姐妹几个之前犹豫不决,最怕的就是养到中途动物生病甚至死亡的损失,如今这部分风险被有钱的兄弟们承担,她们相当于没有了后顾之忧,那还不毫不犹豫的冲了。
沈丽姝一听也很高兴,小伙伴们没只顾自己赚钱,还知道拉拔家中的姐妹,她没看错他们!
愉快地大家竖起大拇指,“好好干,会有钱的!”
虽然这次回镇上的安排来得突然且被动,结果却完全不虚此行,沈丽姝觉得其收获也就比她穿越后第一次来镇上差一些。
毕竟她第一次来,就搞定开烧烤摊这个伟大项目的先决条件,从此奠定了她暴富的基础,意义相当的不一般。
但这次也不差多少,为他们的事业打开了更上一层楼的大门,也是值得纪念的日子。
想到香喷喷的羊肉串,沈丽姝回去的一路上都高兴到飞起。
更高兴的是,回去再不是她一个惨遭所有路人的围观了。
此时车上已经没有了小伙伴们特别买了带回家的大包小包,只他们一家六口回家,完全是轻车简行。
尽管他们出镇子的一路都有亲戚朋友、甚至是见过不多的乡亲们,也纷纷打包家里的土特产来为他们送行,脸上挂着热情纯朴的笑容。但自从徐二舅承包烧烤摊的采购进货工作,早有机灵的乡亲跑来推销自家农产品。
他们也没仗着相熟的关系占便宜,徐二舅去菜贩子那里是多少,他们也卖多少,嫌贵还可以再便宜些,毕竟,虽说大家都是本镇人,吃不完的瓜果蔬菜想要拿到集市上卖,该交的摊位费照样一个铜子也少不了。
本地人的优势只是比村里的少走几步路,想赚几个小钱,还得花上半天时间在那里吆喝招呼,生意跟那些菜贩子也没得比,有这闲功夫倒还不如多恳两亩地,很多人嫌耽误干活,那些可以省下来的瓜果菜蔬,宁愿全都吃进肚子里。
但是以比市面标准略低一些的价格全给徐二舅,就省去了中间这些麻烦和成本,他们付出的就只是动动嘴皮子,徐老二一旦答应便是血赚,降低一些价格都不亏;万一徐老二嫌麻烦不同意,那他们也没损失。
遇到这种毛遂自荐的,徐二舅没点头也摇头,只说要咨询一下孩子们的意见,回头再答复他们,然后进城就去找外甥女拿主意了。
当时精明的徐姥爷和徐大舅也在家,父子三个没一口回绝登门的乡亲们,其实就是有戏的信号,毕竟那时的沈丽姝和小伙伴们忙到飞起,徐二舅很清楚他们顾不了太多,自然不会拿没必要的事情去打扰他们。
沈丽姝一听也觉得挺好,这年头的瓜果蔬菜都不打农药,也没啥改良品种,顶多有些人种菜技术高,拿出来的果蔬卖相比别家好看,但切好串一串上烤架,基本没差。
只要不是特别歪瓜裂枣,找菜贩还是本地老乡买的都一样,反正按斤称而不是按个头算钱。
让乡亲们赚这笔钱,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沈丽姝没忘记他们开烧烤摊的一部分启动资金,是来自林子里的板栗,无论古代还是现代,无人承包的山林土地就是大家共有的资源,他们把大部分板栗弄走了,其他镇民四舍五入就吃亏,只是看在沈徐两家都是孩子们上蹿下跳、没大人出面的份上,且也就弄这一回,镇民们才没有过多计较。
但是仇富是本能,都知道他们搞事情赚到了钱,却只顾着自己享受,一点不惦记着老乡们,久而久之可就招人恨。不过现代企业家们给沈丽姝树立了很多榜样,偶尔做点好事回馈乡里,树立仁义形象,就能摇身一变成慈善家,受到广大群众的拥护。
总之作秀也有,真想给乡亲们打开方便之门也有,沈丽姝举双手双脚支持徐二舅收他们家的果蔬,也不压价格,批发价多少就多少,也同跟菜贩子合作那般,每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搞那些先记账以后结的套路。
如此便相当于多了一份收入,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大半个镇子闻风而动,镇民们从嘴巴里节省一些,多少能赚个两三位数。
还有更聪明些的,得知沈丽姝他们鸟枪换炮、都要把摊子变成大铺子了,需求量只会趋于稳定,他们这两个月春耕,也不声不响多种了些菜蔬,巴望着今年赚笔大的。
于是沈丽姝一不小心,又成了大半个镇子人心中的小财神奶奶,所以他们这次回镇上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欢迎。
保持下去,乡亲们以后只会一次比一次热情。
大家真心实意想要欢送沈家六口,只是他们把能卖了换钱的农副产品都卖了,不能卖的也要留着填饱肚子,能送给沈家的东西实在有限,也就一把葱两个蛋几头姜这样子。
沈家旺和沈徐氏态度坚决点表示不能收,他们也就作罢了,最后实在无法推拒的,就那么几个跟他们沾亲带故、实实在在得到好处的,比如徐二舅的好朋友大头叔叔,坚持要送半只据说是家里人自己捉到且风干的野鸡,给沈家人尝尝鲜,沈爹盛情难却也只能答应了。
但这样的就那么两三个,自家要收的礼物也有限,因此回去的行李,仍比来时少了三分之二,占不了什么重量,沈丽姝还可以跟三个弟弟整整齐齐坐在车上。
抛开连大名都还没取的小弟不提,这小家伙什么都不懂,被围观了还以为大家是喜欢他呢。沈丽姝至少可以跟大弟二弟有福同享,有被人指指点点的待遇也要一起承担。
有人陪自己一起被围观,沈丽姝瞬间躺平,舒舒服服享受坐车的快乐,甚至有种失策的感觉,完全可以带一副牌跟小老弟们斗地主的。
咦,她是不是可以把纸牌苏出来了?
上一次大弟二弟去林举人家拜师,沈丽姝也跟着在林家待了大半天,吃完午饭都没走,陪林老太太和举人娘子闲话家常时,惊喜的发现有钱的太太们已经在打马吊打发时间了,很是兴致勃勃打听马吊的玩法。
林家婆媳也是有些手痒了,三言两语就摆上一桌现场教学。
由于只沈丽姝积极要学,沈徐氏完全不感兴趣——主要是她不识字。后世有种说法,风靡一时、目不识丁的八十岁老奶奶也能玩到飞起的国粹麻将,其实是由马吊演化而来,但这时的马吊,却是士大夫发明的小游戏,不要求参与者多么博学多才、满腹经纶,但不识字的想要学会马吊,难度也不是一般的大。
因此沈徐氏推说学不会,林家婆媳也不强求。
三缺一的她们就把林少爷叫来凑数了。
这个活动不但在夫人太太中风靡一时,在文人中更是每逢聚会不可或缺的保留项目,想要在这群文化人中混得开,不仅要具备君子六艺,跟得上潮流也很关键。
而林举人交游广阔,刚收下不久的小弟子都被带去访友见客,林少爷这个亲儿子,自小更是没少参加文人集会,熟练掌握马吊技能,虽然第一次被长辈叫到后院帮凑人头,让他颇有些意外,倒也认认真真做好这个工具人。
只是他祖母和母亲很有些人菜瘾大,一玩就嗨,根本顾不上关照新手,最后都是他这个工具人负责为沈丽姝讲解游戏规则。
沈丽姝承认,马吊玩法确实颇为复杂,比打麻将难多了,但她有丰富的麻将和斗地主基础,两圈下来就能跟上节奏了,那天玩得颇为尽兴。
所以这些天,沈丽姝一边装修一边考虑到开业后的问题,客流量大的话,纵然顾客坐在店里,照样要等上不少时间才能吃到烤肉,他们又不像现代人手一部手机,随时随地畅游网络。
这里的顾客做不了别的,就只能坐在那里干等几十分钟,消费体验感也太差了。
她得想办法给顾客上帝们找点娱乐活动打发时间。
沈丽姝想到最多的就是马吊,还没有最终决定,是因为觉得不是所有人都跟着她一样上手贼快,马吊门槛还是有些高,面对大部分不感兴趣,或者没玩过的顾客,她难道要先从培养兴趣开始吗?
与其都要讲解规则,不如找个零基础也简单易学的——斗地主。
沈丽姝一想到扑克牌的各种玩法,顿时豁然开朗,觉得自己格局一下就打开,反正马吊都有了,再加上一副扑克也不过分吧?
立刻把斗地主列入待办事项中!
于是放了个小假期回到工作岗位,沈丽姝他们的工作又增加了。
不过大家也越发干劲十足了,城里的镇上的小伙伴们,都把劲往一处使,齐心协力,忙得热火朝天,不知不觉就迎来了三年一度、热闹程度远超所有节假日和庙会的杏榜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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