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七侑梦坐在马自达的副驾驶座上。
她看着站在车窗外冲着她俯首轻笑的冲矢昴, 车窗外的男人说:“既然我们不太顺路的话就麻烦波洛咖啡厅的服务员先生了。”
月见七侑梦点点头。
她觉得还是不要连累到普通人比较好的选择了波本。
“这个是我的邮箱地址。”冲矢昴递过来一张卡片, “这周五的城市企划案实验,我们电话联系。”
月见七侑梦接过来点头:“好的。”
安室透拉开车门坐进来的时候,提醒道:“外面很冷吧,我要把车窗拉上了。”
玻璃窗缓缓升起, 隔在月见七侑梦和冲矢昴之间。
旁边路过的柯南:“……”
这是什么奇怪的化学反应, 人夹在里面怪分裂的。
*
冲矢昴把铃木园子和世良真纯都送回去的时候,发现小男孩在工藤宅等着他。
他摘掉脖子上的围巾和变声项圈一起扔在旁边的沙发上。
“怎么了?”冲矢昴依靠在沙发背上。
柯南对波洛咖啡厅发生的事情, 发表了一番自己的疑惑:“……之前在暮色展览馆的时候也是,总觉得波本好像认识月见小姐。当时火灾危机的时候,波本对月见小姐非常照顾。今天在咖啡厅的时候您也感觉到了吧?不仅如此, 我和兰去月见家的时候, 苏格兰对月见小姐的态度也不像是组织成员对待被圈·禁的人质。”
“吼……”冲矢昴淡淡吐出一丝思索的气音,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咬住一根烟轻轻品尝烟草的味道。“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什么?”柯南,
“很容易招惹上各种奇怪的男人,自己还没有一点反应。”冲矢昴。
柯南有些焦急:“可这样不是很危险吗?”这种事情天生就是女孩子吃亏啊。
“她不会吃亏的,对她来说她不觉得自己吃亏在哪里。”冲矢昴无奈地捏着烟丝在指尖把玩。“以前对我就是这样。”
莫名其妙的非要画他的身体。
无数次的要求他对自己“坦诚”相待。
——“人的身体不过是一个躯壳, 你不用太在意。在绘画的时候,你的身体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一个雕像, 是一个石膏体。”
那个时候的他也非常直截了当地摁住她的小肩膀, 把她卡在没办法挪动的角落里, 故作凶气的告诫她。
——“对我而言,能让我脱衣服的场所是在床上, ojyo酱。你还确定、要、让、我、脱掉吗?”
冲矢昴无奈地笑着:“……而那个时候, 她居然跟我说‘可以啊’。嗯?你脸红什么?”
柯南捂着耳朵, 他听到了什么这个年纪不应该听到的内容。
好害羞、好害羞。
柯南不太想继续聊这个话题, 开始请教冲矢昴怎么对待月见七侑梦的看牌:“虽然她还没有明确的指出来,但是我总觉得她已经发现了我的秘密。就是她什么都不说,但是一直盯着我看的感觉让我心里发毛,这种感觉真是太可怕了,被人洞悉了秘密、掌握了要害的感觉什么的……虽然她没有证据,但就是很让人害怕。”
“唔,我明白你的感受。”冲矢昴同情地看着他。
刚来到知事屋的时候,莱伊就只是从她的手里拿了一张牌,就被她把秘密全部都挖掘出来。
什么有妹妹、有弟弟、不是日本人之类的。
就开始挺有压力的。
柯南有些抓狂:“所以这样应该怎么办啊,兰还特别的信任她。”
作为前辈的莱伊,给小男孩提供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死不承认。”冲矢昴说。
“……”柯南。
*
马自达的车厢内开了很足的暖气,熏得月见七侑梦小脸绯红,她把脑袋塞在高领毛衣里在手心里哈着暖气。
“还冷吗?”旁边的男人询问道。
月见七侑梦看着外面已经放晴的晚霞,摇摇头。
“如果要是冷的话一定要说。”安室透手握着方向盘,马自达的性能使得这辆白车在雪地里畅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家方向应该是这里吧?”
看着安室透熟门熟路的样子,月见七侑梦知道这家伙肯定早就做过情报调查了。
切,还在这里装第一次来。
安室透的余光时不时的端倪着外面的道路,雪在车窗上凝结成霜,流淌下来的时候就像是香草奶昔的痕迹。
整个车厢里面也弥漫着一股咖啡的醇香。
后车座上摆放着好几个纸箱子里面放着的大概就是咖啡粉之类的。
她忽然沉默了下来,不太说话。
但是安室透没有在意,转动方向盘时看着街边的屋檐:“结冰了。”
月见七侑梦伸手摸了摸车窗,看着外面苍雪茫茫的世界,满眼向往:“啊,真的哎。”
一说到她感兴趣的事情,就会流露出这样像孩子的眼神。
安室透驾着车往延伸的马路尽头缓缓前行,让她有足够的时间能够欣赏雪景。
赤红色的晚霞将雪地染成了淡淡的浅黄色,看起来就像是撒了芒果汁的刨冰。
啊。
下雪了。
白色的世界。
好漂亮也好清凉。
好想出去堆雪人啊。
以前奶奶在的时候,从来不会让她做这样的事情,说这种幼稚的行为太无聊了会浪费她上私教课的时间。
可是每次下雪的时候坐在昂贵的轿车里看着路边的孩子们把雪揉成团、扔来扔去的样子就觉得很有趣。
那种被雪砸到、浑身上下都是冰凉结晶的感觉,让雪在身上融化的清爽感一定很好玩吧。
但是月见七侑梦裹得厚厚实实的,手上套着麂皮棉手套、脖子上围着两条围巾、就连脚踝也裹着羊绒的护踝带。
即使如此,她也不敢下车。
“想要去看雪景吗?”安室透笑着问。
*
月塘山顶没有人,马自达的车轮抓地功能很好,即使开上山也没有打滑。
安室透把车停在山顶,把前后左右所有的缝隙都合上,来保证车厢内的温度。
月见七侑梦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户外面蹲在雪堆前拍打雪球的青年。
他的金发染着黄昏的颜色,变得有些发橙。
他呼出来的气团发白,捧着一颗滚圆的雪球拉开车厢,上面插着可爱的小树枝、用树叶叠成了眼睛贴在小雪人的头上。
“你好啊,我是雪达摩,欢迎来到冬季盛宴。”安室透捧着雪人,放在她的面前,学着可爱地语气说道。
结晶的雪花让它看起来很诙谐。
“好可爱。”月见七侑梦伸手拨了拨雪人身体上的树枝,心情变得好了很多。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种满星星。
心情好归心情好。
但是波本的蜂蜜陷阱她不会这么轻易就陷进去的。
这家伙一定是想要从她的身上再获得什么才做这样的事。
“我们把它带回去吧?”安室透把小雪人放在车载冰箱里,保证小雪人不会融化。
月见七侑梦扁扁嘴。
什么“我们”啊。
这家伙也太不客气了吧?
“苏格兰去干什么了?他今天为什么不来接我?”
“组织里面给他安排了个事情,他要去处理一下。”安室透合上车载冰箱,转着方向盘准备下山。“放心,他只是去一会儿,今天晚上之前就能回来。”
他们之间的互动方式和六年前完全不同。
就像是熟悉的陌生人。
她每一个字都夹枪带棒。
月见七侑梦也很奇怪,为什么波本会跟苏格兰说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波本说了多少。
但是大概率苏格兰和波本之间的关系要比她想象当中更加密切。
苏格兰居然会拜托波本来监控她。
到知事屋的时候,天色已经变暗了。
尽管如此,月色折射在雪地里的时候像是银河般潺潺流动。
安室透明白了为什么景光在进入知事屋内的时候,会把里里外外全部都清理一遍。
很多时候虽然人离开了,但是人居住的痕迹还在。
整个知事屋内到处都是景光的痕迹,所有物品的摆放、气息、温度,都有景光的痕迹。
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一个不属于这里的入侵者。
月见七侑梦踩着榻榻米边缘进入休息内屋,褪去身上繁重的衣服,回头的时候看到安室透把那个车载冰箱也一并端进屋。
她有些无语:“你不会想着要把这个小雪人一直放在我这里吧?”
“如果温度足够的话,完全可以保存到明年的现在啊。”安室透笑着说。
他非常自来熟的走向餐厅,把车载冰箱链接在插销上。
“……”月见七侑梦很煞风景的说。“雪年复一年都会下,明年又是新的雪景,为什么要保留着去年的旧雪?放在这里很碍事。”
安室透作为已经被时间抹去的旧雪景,对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这个女孩还是故意拆台的样子苦笑:“说的是啊,所以不必要的人也尽快忘记会更轻松点吗?”
“……”月见七侑梦。
安室透边说边靠近,二人之间的距离在这个时候越来越窄。
他像是接近黑暗的黄昏,带着夜幕般的芬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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