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漆在空中摸索, 半晌也没摸到衣服,忍不住咦了一声。
这一声让江裔倏然醒悟, 英俊的脸颊满是难堪与错愕, 立刻将衣服放到柳漆手里。
因为动作太急,指腹还不小心从他掌心擦过,又软又滑, 刚沐浴还有点烫,美好的触感一路蔓延到心里。
江裔顿时缩回手, 哑声道歉:“不好意思。”
柳漆指尖蜷缩着,软软的回答:“没关系, 今天多亏你了。”
听到这声音江裔闭了闭眼,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拳, 走到旁边重重的喘着粗气。
柳漆收到衣服, 终于有了尘埃落定的感觉, 有江裔在他也不怕偷衣贼再次回来, 关好门安心的准备穿。
因为不好进寡妇房里翻衣服, 江裔便拿了自己的衣服给他,还贴心的挑了长袖的校服衣服裤子,以免柳漆为难。
他衣服很大,带着全然陌生的香气,柳漆把校服外套穿上,袖子和腰那里长了一截。
上衣好办,可他看向校服裤子,意识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他可能要光着.屁股直接穿江裔裤子了。
柳漆顿时不好意思极了, 然而又不能让江裔去拿内裤给他。
他越想越觉得冒犯, 这可是校服裤子, 还要拿回去穿的, 结果被他这样糟蹋了。
难以想象江裔要是意识到这一点,会有多恶心和生气,不敢私自做决定,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
“请问我能穿你校服裤子吗?”
背对着木棚的江裔稍微冷静了些,闻言点头:“可以。”
柳漆觉得他好像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默了片刻,犹犹豫豫地再次开口:“我、我内裤也被偷了。”
他说的委婉,可江裔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好不容易平息的脸登时红得都快滴血了。
青涩又直白的某些念头汹涌而来,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撑在篱笆上的苍白手背青筋暴起,江裔胸膛剧烈起伏着,下颌轮廓绷紧。
“没事,你穿吧。”
柳漆有些意外,江裔看起来冷,没想到这么热心善良。
他小声说了句谢谢,不好意思再光着,轻手轻脚的穿好,生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然而等真正穿上后,他发现校服裤子的布料很粗糙,一动起来就不断贴合那些羞耻的位置。
柳漆本就粉白的脸渐渐烧红。
真的要命了。
深深呼吸着,好在他刚洗完澡本身脸就红,湿哒哒的从洗澡棚里出来,两只手拎着过长的裤脚。
他看向江裔挺直的脊背,只觉得他非常可靠。
“今天真的谢谢你了,”他真心道。
“没关系。”
江裔不方便多待,留了句有事喊我,便抬脚离开。
他实在不敢去看穿着自己衣服的柳漆,便一直没抬头,结果路过柳漆旁边时,反而看到他穿着拖鞋的两只脚。
白生生的骨肉匀称,连关节都是漂亮的嫩粉色,看着就软软小小,一手就能轻易握住。
江裔愣了下,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立刻别开视线。
他都忘了可以走正门,急躁地从栅栏处翻身回家,动作十分帅气,可通红的耳垂和凌乱的头发有点狼狈。
柳漆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低头赶快进屋。
傍晚的凉风吹了过来,随着江裔的离开,这间小房子变得空空荡荡。
柳漆有点害怕偷衣贼躲屋里,紧了紧衣领,小心的推开屋门。
入目就是一个小板凳,还有板凳上叠得整齐的衣服。
偷衣贼真的进屋了。
柳漆心脏咚咚直跳,目光在屋子里看来看去,房间很简陋,家具只有床和桌椅,一眼就能看到底。
他目光看向唯一可以藏人的双人大床,心脏跳得快了些。
紧抿着唇拿起拖布,好在江裔就在隔壁,如果床下藏人他喊一嗓子就好了。
都是村里人,他只要看一眼就能认出来是谁。
柳漆安慰着自己,搞不好只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子,毕竟没有真的偷衣服,只是拿进了屋里而已。
鼻间充斥着江裔衣服上的味道,心中有了安全感,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掀开床单。
床下空无一人。
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总之柳漆终于放心了。
抓不到人也好,就让这件事埋在他心底,不要耽误了名节。
虽然心里还是有点生气的。
柳漆鼓了鼓嘴,将屋子和院子里里外外检查一遍,确认偷衣贼应该是被江裔吓跑了,便认真锁好院门。
回头又将屋门关好,转身准备换衣服。
下一刻,一只大手捂住了柳漆的嘴。
手的主人紧贴着站在他身后,身量很高,手很凉,冷得他如坠冰窟。
柳漆惊惧地睁大眼睛,纤细的胳膊腿拼命挣扎,身后人却凑近他耳边开口。
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很陌生又很好听,低低沉沉的有些酥麻……然而说出的话极其恶劣。
“漆漆,不想被村里人发现偷汉子,就不要出声。”
偷、偷汉子?
柳漆吓得眼尾一点一点红了。
柔软的脸颊肉迅速褪去血色,他害怕到胸膛不断起伏着,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偷汉子的可怕后果。
如果他喊人了,村里人会信他吗?或许年轻人会信,可是老一辈肯定觉得他不检点勾引人。
不行,绝对不能辱没名节。
可是真的好害怕。
两种念头不断在脑中撕扯,柳漆剧烈喘息着,为难的快哭了。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屈服于世俗,委委屈屈的点头。
身后男人似乎笑了一声。
片刻,漂亮的桃花眼被一根黑布遮住了。
视野彻底黑下来,柳漆本就紧张的身体更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却不敢再挣扎。
那男人没有因为他的顺从放开他,反而愈发恶劣的将柳漆往床上抱。
柔软细白的身体毫无反抗之力,就这么陷入柔软的大床上,漆黑床单映得这具白腻身体愈发诱人。
粗重的呼吸从上方响起,柳漆红唇被大手放开,又被薄唇吻住。
“唔。”
雪白的牙关被迫开启,露出里面柔软红嫩的小舌,属于柳漆的地方被不断侵略着。
他指尖紧紧揪着床单,记忆里的第一次正经接吻,却是和这个连脸都没见过的陌生男人。
被污蔑的偷情,现在彻底解释不清了。
即便还在村里勉强存在名节,他也对不起亡夫,对不起江家。
柳漆难受极了,又不得不被唇齿间的触感牵动心神,眼睛看不见,其他感官便愈发明显,他能清楚感觉到对方身上充满攻击力的男性气息。
偏偏这个吻极尽缠绵,越来越温柔,磨得人浑身都软了,不得不沉沦进去。
从精神到身体,一点一点被亵渎污染。
他指尖紧攥着又无力松开,彻底堕落了。
噩梦般的场景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只是接了个深吻,又好像不止。
渐渐地,他昏睡了过去。
天色彻底黑了。
柳漆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做了个难捱的噩梦,可是内容很模糊记不清楚。
他下意识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睡衣好好的穿在身上,旁边是叠好的校服。
奇怪,是不是白天太累了,刚换好衣服就睡着了?
他抿着唇本能的觉得不太对劲,心中想到那些外来生意人说的话,忍不住有点发毛。
李青他们反复强调,有任何异样一定要和他们说,这算不算是异样?
柳漆下定决心,准备明天和他们说一声。
至于江裔身上的衣服……
他闻了闻自己,感觉浑身都充斥着衣服上那股青春躁动气息,连带着皮肤上的触感也怪怪的。
他忍着羞耻撑开裤腰,可能是因为校服里面有一层纱网,身上被摩擦过的皮肤已经粉了,尤其腿上皮肤本来就脆弱敏感,如今更是密密麻麻的泛着痒意。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忽略身上的不舒服,随后抱着叠好的校服有些为难。
是不是要给江裔洗了送去?
可是明天是星期一,江裔肯定要穿,洗已经来不及了,他家也没有洗衣机烘干机。
但就这么将穿过的衣服还回去太不礼貌了,况且他一个寡妇拿着外男衣服敲人家门,别人该怎么想江裔?
柳漆为难又内疚,脸色渐渐白了。
就在这时,栅栏那边传来江裔压低的声音:“换好了吗?”
柳漆顿时松了口气,急急忙忙的抱着衣服出去。
“好了。”
江裔打着手电筒站在栅栏外,见柳漆抱着衣服出来,还用手电给他照着路。
在微弱灯光的照耀下,柳漆皮肤愈发莹白如玉,浑身上下漂亮的不像话,昏暗中肌肤自带一层朦胧柔光。
那么美好又纯洁,不该对他产生任何不好的念头。
江裔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伸出另一只手。
柳漆双手递过去,因为姿势问题,睡衣领口微微外翻。
江裔接过衣服,便看到柳漆细腻的脖颈上多了一小块红印,隐藏在睡衣领口下面,一低头才能看到。
江裔错愕极了,再次看过去,柳漆便已经直起身,认真的向他道谢。
从这个角度看,本就红润的唇似乎也比以往更加娇艳。
江裔薄唇紧抿,觉得自己肯定看错了。
不过他呼吸还是乱了,尤其是闻到衣服上明显的甜味,更是无所适从。
“没、没关系,以后发现什么异常就喊我。”
“好的。”
见江裔似乎不介意他穿了衣服,柳漆心情很好的回了屋,把刚才的噩梦也彻底忘了。
等头发干了,他铺床躺上去。
枕头和被子都很柔软舒适,布料也是照顾柳漆皮肤弄得很丝滑,睡起来很舒服。
只是鼻间一直充斥着不属于他的陌生气味,是很冷的那种香,似乎是来自床单枕套上。
也是奇怪,明明他已经独自睡在床上有一阵了,又经常换洗床单,可上面的味道依旧很陌生,是亡夫的吗?
柳漆微愣,忽然意识到自己连亡夫的味道是什么都忘了。
唉,他太没良心了,甚至就连此刻想到亡夫也几乎没有悲伤,简直像个陌生人。
或许真是当时的打击太大,让他下意识遗忘了吧。
忘了好像也好,人总要向前看,只要他小心维持好亡夫的名誉,应该就对得起老江家了。
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柳漆忙活了一天有点累,一躺下就困得不行,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夜色渐浓,盘旋在田野小屋中的鸟鸣慢慢平息,空气里安静极了。
薄薄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隐约能看到柳漆缩在床的靠墙里侧香喷喷睡着。
而在他身旁,枕头和被褥凭空凹陷出一个人形。
第二天早上,柳漆神清气爽的起床,疲乏的身体经过休息变得格外有活力,浑身干劲满满。
开开心心的去洗漱吃早饭,他将剩下的鸡腿撕成小条,和牛蹄筋一起炒得香香的,配合面条一起吃。
一顿满足的早饭过后,耳旁渐渐传来乱糟糟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很多人在说话,情绪有些激动。
外面出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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