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 第 271 章 朱棣的发疯文学1

小说:朕只想要GDP 作者:初云之初
    于氏乃是破落户出身, 于家更不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物,安国公姻亲故旧极多,随便找一条关系线, 就把于家给弹劾了。

    因为于家这条鱼太小,甚至于都没引起什么风波, 御史台前脚弹劾完, 大理寺后脚就把案子给断了。

    时任的大理寺卿是跟随皇帝打天下的文官,头顶上有个侯爵的帽子,儿子娶的是公主, 往来的都是本朝顶级勋贵, 看见于家的案子时眼皮都没眨一下, 就直接给宣判了。

    没办法, 这时代就是这样。

    嘴上说法治,实际上还是人治。

    你要是有机会跟我谈谈人情, 攀攀关系, 那说不定还能轻判点, 但要是没这个机会,就只好依法行事咯

    大理寺卿对于人情和关系的评判标准很简单。

    我认识的人犯了点无关紧要的小错, 当然是可以适当的松松手的啦

    什么, 是我不认识的人

    我不认识的人能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物, 你也配跟我谈人情和关系

    于氏的爹受审的时候,倒是主动的把自己女儿的关系给吐出来了, 只是这不顶用啊

    对于大理寺卿来说你女儿要是九皇子妃的话,还算是跟我们家沾亲带故, 尼玛一个皇子的小老婆的爹也配跟我走关系

    赶紧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他压根不怕得罪九皇子,一个不能上朝听事、且无缘大位的皇子,我堂堂九卿, 怕你个毛啊

    于氏的爹被下了狱,渎职、贪污,外加非法买卖官位低微的官位那不也是官位吗,几项罪责累计起来,直接一个秋后问斩,府邸查封。

    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家财,也尽数充了公。

    于侧妃听闻消息,当场就晕过去了,回神之后,马上去求九皇子救命。

    官员之女跟罪臣之女,那是一回事吗

    此事一旦坐实,别说是她,即便以后有了孩子,孩子都抬不起头来

    九皇子闻讯瞬间坐蜡。

    他怎么可能指挥得动大理寺卿啊。

    九皇子面露难色。

    这要是安国公肯去帮忙求情,看在昔年一起打天下时候的情分上,两家也都是皇亲国戚,备不住还有可能

    只是这会儿依他和王妃的关系,是如何也张不开口,让岳父替妾侍的父亲求情的。

    于氏虽毒,但并不愚蠢。

    她很快就意识到,这是安国公府的报复。

    如若不然,这案子的流程不会走得这么快,也不会有人专程搜罗了一个小官儿的把柄,交到御史手里,直接一封弹劾奏了上去。

    但是该怎么破局呢

    让九皇子去给安国公府,亦或者是九皇子妃施压

    因为他们俩近来的行径,两家可都已经撕破脸了,这会儿再叫九皇子去以势压人,安国公府怎么可能服软

    要是当真惧怕九皇子,怕也不会一出手就这么狠绝这是要将整个于家都连根拔起啊

    硬的来不了,那就只能来软的了。

    于侧妃能为了荣华在九皇子面前撒娇卖痴,放软身段,如今为了娘家爹的性命和未来,没理由在九皇子妃面前低不下头。

    她先将内中之事同九皇子剖析清楚,再娇娇弱弱的流着眼泪说“这回的事情,看似是冲着我的娘家来的,可实际上为难的,却是殿下您啊,于家要是出了事,安国公府下一步保准儿就会把目标转移到您身上”

    挑唆起九皇子的畏惧和怒火之后,于侧妃又故作大义的站了出来“只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安国公府毕竟不是寻常人家,您跟他们结成仇怨,只怕也不妥当。”

    “王妃娘娘之所以撺掇娘家做出这种事情来,无非是因为深恨我罢了,我到她门前去负荆请罪,一定求王妃娘娘回心转意”

    九皇子妃有多骄横,九皇子是亲身感受过的,当着他的面都敢为难他的爱妾,这要是主动送上门去,还不得脱一层皮

    他恼怒于于氏话里话外透露出的自己的无能为力,也因此愈发怜惜于氏的深明大义“别去,我不舍得。”

    九皇子拉住爱妾的手,几经踌躇之后,咬牙道“我去向她低头,便也是了”

    于氏哪里敢把这么要紧的任务交给他

    九皇子的性格她还不知道吗,顶多软一会儿,要是九皇子妃不肯借坡下驴,他保管要恼羞成怒

    到时候他倒是没事儿,自己娘家岂不是彻底完了

    赶紧摇头,姿态坚决的将这事儿揽到了自己的头上。

    九皇子哪里想得透这些弯弯绕,只觉得爱妾一心一意的对待自己,为了不让自己蒙羞,什么都豁得出去,愈发动容不已。

    于氏这边说服了九皇子,转头就脱簪往九皇子妃门前谢罪去了。

    “我知道自己从前行事不端,对姐姐多有冒犯,只求姐姐宽宏大量,饶了妹妹这一回吧”

    在九皇子妃的院外长跪不起。

    这消息传到九皇子妃耳朵里,她主打的就是一个关我屁事。

    早干什么去了

    孩子死了你来奶了

    置之不理。

    还让人放话出去“你愿意跪,就只管跪着吧,只是我把话撂给你,别指望靠这能办成事儿,绝无可能”

    于氏之所以在九皇子妃门前长跪,并不是想要以行动来对主母造成声誉上的胁迫,而是真心实意的希望能够得到她的谅解,继而高抬贵手,放她娘家一马。

    闻听这话之后,知道九皇子妃不吃这一套,马上就改变了思路,抱着出门婢女的腿,苦苦哀求“还请这位姐姐替我传个话,好歹叫我见王妃娘娘一面,给她磕头赔罪才是,王妃娘娘要打要骂,都是我应得的,绝无怨尤”

    那婢女耐不住她几番痴缠,到底是入内传了话。

    只是于氏未免太不了解九皇子妃了。

    她要是个吃这一套的,还能跟九皇子把夫妻关系处成这样

    “谁有闲心打她骂她我难道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九皇子妃当即道“于家的人犯了事,这是国法,而于氏与我的纠纷,却是家事,两者岂能混为一谈叫人知道了,倒好像府上的家事便是国事似的,赶紧叫她走”

    于氏听了这话,心就凉了一半儿。

    她没想到,居然真有人连这种程度的“软”都不吃。

    更没想到,她已经俯首称臣,愿意任由九皇子妃处置,后者都不肯看在九皇子的情面上,将先前那一页掀过去。

    怎么会有这么轴的人

    可是巧了,九皇子妃还就是个这么轴的人

    于氏不达目的不肯罢休,坚持跪在门外,不愿离去。

    而安国公夫人送到九皇子妃身边的人,也悄悄将这消息送到了她耳朵里。

    翌日。

    七皇子府上,徐倩茂正与一位来客相对叙话。

    来客是谁

    自然是安国公夫人了。

    论亲戚,安国公夫人的女儿是徐倩茂的弟妹,讲利益,安国公府是头一批站出来响应徐倩茂出海计划的勋贵。

    而论渊源,徐倩茂初到京师,还是个野丫头的时候,也是安国公夫人率先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帮助她在京中打开局面,还在她与唐氏相争的时候几次相帮。

    这情谊打一开始就结下了,这时候用起来也不显得突兀。

    这回安国公夫人便是为了西行商队的事情来的,两人说完了公事,终于谈论起私事来。

    安国公夫人面露难色,很伤脑筋的说“人都道家丑不可外扬,只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简单阐述了几句女儿同女婿乃至于那位侧妃的龃龉,她没有隐瞒,迅速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弹劾余家的奏疏,是我们家找人递上去,但那些个糟污事情,可不是我们栽赃他的于家人敢做初一,难道我们还不敢做十五”

    坦诚的激愤之后,安国公夫人脸上又浮现出几分愁容“只是出气容易,收尾却难,谁知道此后于氏又会耍什么花招,九殿下又会如何对待我们家丫头那笔嫁妆我是不指望要回来了,只盼着那孽障能顺遂产子,便也是了”

    说到此处,她不由得垂泪“这是皇家的家务事,外人怕是不好插手的,只是我思忖着您是那孽障的嫂嫂,又是皇太孙的生母,向来拿得稳主意,便冒昧的来问了您若是便宜的话,便去瞧瞧她,也劝她几句,九殿下乃是天潢贵胄,皇爷亲子,身份贵重,非比寻常,难道还能让他退让吗再这么执拗下去,伤的只能是她自己啊”

    徐倩茂都一一的应了,又温和道“您放心,这事儿我记下了,必然会办妥当的。”

    待到安国公夫人走了,她身边的婢女春杏便迫不及待的用鼻子哼了一声“九殿下平时在您面前,倒是人五人六的,谁晓得背地里竟作下这等勾当王妃的嫁妆都抢,真不要脸还有那个于氏,简直跟”

    她想说“二小姐”,然则当年那事儿或多或少也算是忌讳,话到了嘴边儿,还是没说出来。

    但是徐倩茂却已经明了了她的意思。

    再细细那么一品,就觉得更有意思了。

    当年之事,她尚且只是局中人,五年之后,却已经跳脱到棋盘外了啊。

    徐倩茂起身,自己取了大氅披在身上“我进宫瞧瞧大嫂去。”

    春杏不大不小的吃了一惊。

    这丫头是个热心肠,闻言不由得期期艾艾道“您不去瞧瞧九皇子妃吗王妃娘娘多可怜啊。”

    徐倩茂失笑道“我正是觉得她可怜,所以才要去瞧瞧大嫂呢。”

    她意味深长道“你以为安国公夫人真是打算请我做说客,去劝和那夫妻俩吗”

    回程的路上,安国公夫人身边的亲信也正觉不解。

    “夫人,凭着您跟七皇子妃的私交,完全可以开门见山的,何必这样迂回呢”

    “不,你不懂。”

    安国公夫人微笑道“这件事情只能迂回,不能开门见山。”

    七皇子妃也好,皇太子妃也好,当年都是经历过庶人六流血事件的。

    且更巧妙的是,这两人或多或少,都曾经受害于庶人六夫妻。

    而如今的九皇子与于氏,活脱儿就是庶人六夫妻的翻版,行事上与庶人六夫妻一样毫无底线。

    皇太子妃是皇太孙名义上的母亲,七皇子妃是皇太孙的生身母亲。

    前者在内宫兢兢业业,努力尽到一个未来国母的责任,后者在外孜孜不倦,协助皇太孙将朝廷的版图拓展的更大,使得国库也愈发充盈。

    可以说,这两个人有着共同的目标维持当下的政局,推动这个国家走向富强。

    尤其是七皇子妃,她这个人心怀大义,又不乏慈悲,对于那些处境困苦的女儿,始终怀着一份真切的悲悯。

    是以对于这两人来说,九皇子跟于氏这样脑子极端不清醒且居于高位,颇有些要重蹈庶人六夫妇覆辙的人,是重点观察对象

    用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是你有一个非常可爱乖巧的女儿,她很聪明,也很懂事,你发誓要用生命去呵护她。

    某一天你发现你家附近出现了两条疯狗,虽然它们没有咬你的孩子,在你面前表现的十分无害,但是他们在你面前毫不留情的撕咬了别的路人。

    这时候你选择

    a没事儿,不会咬我的。

    b哪儿来的疯狗赶紧打死拉倒

    皇太子妃也好,七皇子妃也罢,毫无异议的都会选择第二个。

    且在此之外,还有更加微妙的一点。

    那就是皇爷的儿子实在太多了

    二十几个呢

    而根据本朝敲定下来的荣养制度,要供养他们,实在是极为巨大的一笔花销。

    据安国公夫人所知,皇爷已经表露过要削减宗室开支的事情,只是还在规划期,没有最终敲定罢了。

    不过,想来也不会太远了。

    毕竟这事儿得赶在皇爷还在的时候完成,才能最大限度的降低争议,不是吗

    对这事儿最积极的人会是谁

    当然是皇太孙

    江山的份额就这么大,分给宗室的多了,分给他的不就少了

    此时这事儿要是送到皇太孙案头上,岂不就是瞌睡虫拿到了枕头

    用感情来打动讲感情的人,用利益来打动讲利益的人,用这样的手段来做事,怎么可能做不成

    九皇子用天家身份来欺压王妃,自己也被高于他的人处置,这不是很合理吗

    而从头到尾,安国公夫人都没有参与。

    她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去请求七皇子妃帮忙劝一劝自己的女儿罢了。

    而安国公府,也只是出手料理掉了于家。

    这官司即便打到皇帝面前,安国公夫人也不怕。

    徐倩茂进宫去见了皇太子妃,略过安国公夫人不提,只说是自己打听到的“老九家里的风声,好像有些不对呢。”

    又道“我虽然是他七嫂,但这些事情还真是不好贸然去管,但大嫂您就不一样了。”

    再没说别的,转头谈起了公事。

    皇太子妃也没有深问,等人走了,马上吩咐“去听听九皇子府上的动静,当心些,别惊动了人。”

    心腹领命而去。

    对于九皇子府上的人来说,这是相当难捱的一夜。

    但是对九皇子妃来说,过去的这个夜晚,同过往那些夜晚没有任何分别。

    总归都是不见天日罢了。

    于氏昨天下午到了九皇子妃门外,一直跪到了第二日上午,水米未进,头都磕破了,却没得到她预想之中的宽宥。

    她当然是不甘心的,但是身体的苦痛先于精神快一步到来一个婀娜纤细的美人儿在外边受了这么久的劳累,早就支撑不住,那口气儿一松,整个人软软的栽到了地上。

    到底是侧妃娘娘,府上的侍从们倒也不敢任由她倒在那儿,忙将人抬了走,又差人去请大夫。

    于氏先前晕倒,只是过于疲累的缘故,叫人喂了几口水,含上一片山参,便幽幽转醒。

    见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九皇子那个没用的男人正坐在床边嘘寒问暖,大声呵斥侍从外加怒骂九皇子妃,间歇性的进行医闹,于氏便知道事情没能办成。

    二话不说,她马上挣扎着起身“扶我过去,负荆请罪,哪有没得到谅解就离开的道理”

    这是于氏的真心话。

    只要能救下于父,不要让自己成为罪臣之女,跪一天算什么

    跪上一个月都不亏

    但是九皇子已经不忍心再让她去受苦了“不,你在这儿养着,我去说”

    他要是能行,于氏早就让他去了,还能等到现在

    打着为他好的幌子,又一次坚决的拒绝了。

    看九皇子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非要替自己去,她甚至于砸碎了花瓶,用碎瓷片抵住喉咙,泪盈于睫“难道王爷真的要逼死妾身吗”

    九皇子见状,唯恐爱妾真的有个万一,忙放柔了语气,又是怜惜,又是无奈的道“好,我叫你去便是了。”

    于氏单薄的身影再度出现在了九皇子妃门外,九皇子神色凄迷的立在不远处,痴痴地看着爱人瘦削的背影,手掌不由得攥成了拳。

    戏码很琼瑶,只可惜九皇子妃并不是好的观众。

    你们爱怎么演就怎么演,反正我就是不松口

    你们搁这儿欺负我,我娘家想办法替我出气,这会儿你们来我面前低三下四,我反手跟娘家人说这事儿算了

    那我不是太贱了吗

    而于氏的爹也是点背,赶上了好时候。

    什么好时候

    皇爷他老人家说世界那么大,他想去看看,走之间提早把狱里的人犯杀喽,给他老人家送送行

    消息一经传出,京师为之震动。

    多数人是在为皇爷居然要离京,且还敢放手把朝政交给年幼的皇太孙和辅臣们处置而震动。

    极少数人特指于氏,则是被这突然提到近前的秋后问斩而震动。

    早先一说秋后,好歹还有一个多月,时间上足够周转,现下陡然提前到了皇爷离京之前,那可真就是近在眼前了

    于氏几乎是一天天的数着日子,除去喝口参汤吊着命外,几乎全天都跪在九皇子妃门前,日夜啼哭哀求,而后者仍旧是不动如山,随你如何,我一定不会心软。

    如此一来,别说是九皇子见状日渐暴躁,于氏的心中也在那断头期限的迫近之下渐生厉鬼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

    即便我先前有所冒犯,这段时间也几乎已经把心肺肠子都挖出来给你赔罪了

    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一定要跟我作对

    终于到了行刑的那一日。

    过了行刑的时辰,九皇子妃身边的婢女小心翼翼的来回话“于侧妃还在外边儿跪着呢。”

    九皇子妃不由得皱了下眉。

    连她这个旁观者都知道今天是行刑的日子,于氏这个亲女没理由不知道的。

    可即便如此,她居然还是来了。

    为一件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继续出卖自己的尊严。

    即便是九皇子妃,也不由得有些心惊。

    只是她并不后悔。

    重来一次,仍旧会这么做。

    于氏跟九皇子联手将她的尊严碾碎,夺走她嫁妆的时候,丝毫都没有顾及她,如今她又凭什么要顾及于氏

    吩咐左右看紧门户“不必理她。”

    最后,于氏奄奄一息的晕倒在了她门前,被苦苦守候在一旁的九皇子匆忙抱走了。

    此后自然是请大夫吃补药一条龙。

    另有亲信告诉九皇子妃“于侧妃的哥哥被判了流放,前几日就出发了,到了于侧妃的母亲,被殿下接到了府上。”

    九皇子妃不以为意“知道了。”

    反倒是皇太子妃闻讯十分恼火“老九是不是疯魔了我看他是想走六庶人的老路”

    九皇子对待于氏的情深意切,并不能打动皇太子妃,只会让她想起当年的六皇子和徐柳吟是如何痴缠的,而徐柳吟依仗着六皇子,又是何等的张狂无礼

    更别说先前九皇子和于氏在府里死命的作践九皇子妃,也极大的触及到了皇太子妃的底线。

    这就是安国公夫人的聪明之处了。

    要找到能跟自己有共鸣的人告状

    皇帝才不会管儿媳妇在自己儿子那儿受了多少委屈呢

    都是你应得的,你受着吧

    但是妯娌之间,总会物伤其类。

    当天下午,天就一直阴着。

    等到傍晚时分,终于落下了一声惊雷。

    雷声来得突然,九皇子妃不轻不重的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筷子落到了地上,继而便觉一股痛楚自腹部隐隐传来。

    侍奉的嬷嬷察言观色,见状忙使人去请大夫和稳婆,扶着她坐好了,又说“您赶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不然待会儿只怕会没力气生产”

    令人看紧门户,同时使人去给安国公府报信。

    与此同时,九皇子也接连召了数名太医来府,为自己垂危的爱妾诊治。

    于氏的病小半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长跪不起,大半却是积郁成疾,亦或者说是怒火与悲恸积蓄于心所致,哪里是药石所能救的

    九皇子见她气息奄奄的躺在塌上,小巧精致的脸颊上一丝血色也无,伤心的如丧考妣,坐在床边极温柔的握着她的手,小意哄她“没事儿,太医都说了,吃完这几服药就好了”

    于氏脸色苍白至极,眼睛里却燃烧着熊熊的恨火。

    恰在这时候,有人冒雨来请太医“殿下,王妃娘娘怕是要生了”

    仿佛是有一支利箭穿透心房,撕破血肉,重重的扎到骨骼深处。

    她家破人亡,王妃却有添丁之喜

    九皇子被这消息惊得怔住,浑浑噩噩的一摆手“啊,去吧”

    雨夜凄迷,安国公夫人闻讯匆忙赶来,人在门外,只听见女儿的痛呼声断断续续传入耳中。

    然而此时此刻,任是如何心焦,都帮不上内里的女儿分毫,只能默默的在心里祈祷,希望一切顺利。

    上天到底是眷顾九皇子妃的,亦或者说,她从小打下的身体基础不错。

    从晚膳时候开始腹痛,半个时辰之后破水,挣扎了半宿,过了子时没多久,她便挣扎着生下来一个男孩。

    安国公夫人连念了数句“阿弥陀佛”,看过女儿之后,又去瞧外孙,见那孩子虽然有些瘦小,但看起来还算结实,又是一叠声的吩咐“今晚在这儿的所有人都重重有赏”

    再看向女儿时,眼眶便湿了“我的儿,到这会儿,你也算是熬出头了”

    九皇子妃产子的消息传到正院,九皇子倒没有太多的感触,毕竟他对于九皇子妃只有憎恶,没有什么感情。

    忧心爱妾难受,他甚至于赶忙安慰了一句“等你养好了身子,也给我生个儿子,咱们生一打,好不好”

    于氏勉强牵动嘴角,想要挤出来一个笑,最后却也没能如愿。

    眼睫颤抖几下,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九皇子看得心都要碎了,转过头去,对着旁边忙碌的大夫怒骂出声“已经吃过药了,怎么还不见好侧妃先前还好好的”

    九皇子妃顺利产子,宫中自然有所赏赐。

    此时朱元璋不在,这差事便顺理成章的落到了皇太子妃头上。

    而她心里边盘算着自己探听来的事情,便趁着朱棣往东宫来用膳的时候说了“我琢磨着,要真是想要削减宗室的用度,叫后来人警觉些,这回倒是个机会,最好还是你亲自去走一遭,用老九来杀鸡儆猴。”

    朱棣当然没有反对的道理“好,我忙完手头的事儿就过去。”

    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话说这算不算是削藩的一种啊

    短暂的心虚了一秒钟,他很快就理直气壮起来。

    藩王不除,天下不稳,这明明就是政治正确啊

    我劝诸位叔叔别太不识抬举

    说到底,还是先前老爹安排给宗室的待遇太优厚了

    九叔你开府的时候已经分到不少钱了,怎么还打王妃嫁妆的主意啊

    真够不要脸的

    什么,你是为了讨好侧妃,成全她的爱好

    真该死啊,你这个卑劣无耻的恋爱脑

    不对啊,正经皇子哪有这么干的

    我看你分明是意图积蓄财富招兵买马,所图深大

    不能再留了

    再继续放任下去,备不住哪天老爷子去了,我这个太孙登基,如你这样不识抬举的藩王就要起兵靖难呢

    不能再留了

    朱棣马上召了心腹过来“去打探打探,看九叔有没有不轨之心。”

    心腹神色微妙的踯躅住了,半晌过去,才低声道“这事儿,不是已经查过了吗”

    那就是个纯粹的恋爱脑啊。

    顶多是个脑子不好使的恋爱脑

    再说,皇爷还在呢,诸王算什么

    借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作妖

    朱棣耐心的循循善诱“查过了你怎么差的”

    “看他有没有偷偷豢养超过规制的府兵,这不算的。”

    “看他有没有豢养死士,这不算的。”

    “看他有没有暗地里招兵买马,这不算的。”

    “看他有没有结交大臣,这统统都不算的”

    心腹“”

    心腹听得麻了“您就说得查出来什么才算吧”

    朱棣微微一笑,道“有没有不轨之心,不得是枕边人说的才算数吗”

    心腹“”

    心腹“那问问于氏”

    朱棣嗤笑一声“于氏算个什么东西,她说的话,能当证词用吗”

    心腹“”

    心腹“九皇子妃跟九殿下一向不合,为着九皇子妃的嫁妆,就差没拔刀相向了啊”

    朱棣面露茫然“啊,有吗外边儿可是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啊”

    心腹还待说句什么,那边厢朱棣已经变了一副面孔,神色扭曲,面目狰狞道“够了,到此为止”

    心腹“”

    朱棣面目狰狞道“藩王不死,大盗不止我就是要干翻他”

    心腹“”

    朱棣面目狰狞“你也好,九叔也罢,我总要干死一个,你自己选吧”

    心腹“”

    心腹擦了擦汗“那,那还是九皇子吧”,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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