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雪汶抬手轻轻拍了下顾钰的脸, 呵斥道:“闭嘴,少说几句吧你。”
顾钰幽幽的目光收回,又落回到纪雪汶的脸上, 忍不住向他靠近了一点。
见纪雪汶只冷冷看着他,却没有动作,顾钰胆子更大了一点,竟然伸手抓住了纪雪汶的胳膊, 直接朝他身上靠了过去。
傅明州伸手一把将他推开,冷声对纪雪汶道:“别让他随随便便碰你, 小心他在偷偷使坏。”
纪雪汶点了点头, 顾钰见状, 眼睛瞬间就红了。
傅明州在看到他的目光后微觉不妙, 连忙伸手将纪雪汶拉到身后, 自己则挡在了纪雪汶面前。
顾钰狞笑着化作浓厚晦涩的黑雾向他们扑来, 而他原本附身的身体则抽搐了一下, 随后缓缓瘫软着倒下, 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细细一看,他的面色灰白无光,胸口也没有起伏,俨然与死人无异, 只有一双呆板木然的眼睛睁大着, 死死瞪着对面的几个人。
黑雾弥漫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涌进了头顶的光罩里,将白炽的灯光染成黑色,只有边缘泛起一点浑浊的光晕, 黑蒙蒙的光犹如丝线一般洒下, 照在屋内几人的身上。
顾钰的身体迅速溃烂秽变, 变成了一个毫无理智的秽物,摇摇晃晃地想站起来却总是失败,随后索性就这样趴在地上,四肢杂乱地在地上胡乱摆弄着,看似姿势僵硬,却实则十分灵敏的爬动着冲着纪雪汶和傅明州冲了过去。
傅明州抬脚直接将它踢到了一旁,从腰柄间抽出了细长银柄,如同银蛇一般的灵力长鞭重重甩下,将秽物本身的秽气骤然抽散。
傅明州捏了捏纪雪汶的手,提醒道:“封存盒。”
纪雪汶抽出脖颈间的怀表项链,将怀表打开,露出其中的灵纹图案,将灵力输入到其中,几条灵力触须探出,卷住了那个由顾钰身体而秽变成秽物,欲将它卷入到其中。
纪雪汶的实力远比所展现出的更强,而傅明州给他的这个怀表项链也并非普通的封存盒,两两相加之下,要收服一个秽物再简单不过。
但这具被秽夜附身过的顾钰尸体也在秽夜附身的期间浸染渗透了些许秽夜的神性,在顷刻间便秽变为了等级极高的秽物,虽然刚才被傅明州抽了一下,导致它的力量被散了一点,但它还有余力,勉强能做出挣扎,下意识的抵抗着,想逃脱封存盒的束缚。
见状,纪雪汶探出蓝紫色的幻丝探入它的体内,想将它的力量吸收掉一点,让它不能再抵抗。
但在探入到秽物体内的那一瞬间,他却听到了一声细嫩的呼唤:“……不要……妈妈……呜呜。”
纪雪汶愣了下,就在这一瞬间,头顶散发着乌黑光芒的灯泡骤然炸开,砰的一声,裹挟着黑色雾气的尖利碎片向下冲去,直奔傅明州和纪雪汶袭来。
傅明州爆发灵力,将这些碎片全部弹开至地上。
碎片在地上铮铮作响,不断抖动,纪雪汶微微眯眼,握住了傅明州的手,低声道:“傅局,我来。”
傅明州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有一丝担忧,他强压下眼底的焦虑,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银色长柄。
纪雪汶拍一拍手,轻声道:“弟弟,到哥哥这里来。”
空气中肆意冲撞的黑雾骤然一顿,纪雪汶见秽夜居然真的有反应了,声音立刻更沉了一点,隐隐透出几分不耐和怒意:“弟弟,如果你不过来的话,以后就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了。我说什么你都不听,我可不喜欢你这样的坏孩子。”
屋内的黑雾顿时躁动起来,在空气中浮动了几秒后,骤然凝聚成朦胧的人形,对着纪雪汶就直接冲了过来,蛮横又霸道的想挤进在他的身体。
纪雪汶闷哼一声,神情有一丝痛苦,傅明州面色骤变,想要拉住纪雪汶的手,替他净化驱逐体内的秽气。
纪雪汶却猛地睁开眼,右眼诡谲而邪恶,左眼清明却冷戾,他的人仿佛分割成了两半,不同的面颊也分裂出两半不同的表情。
右眼恶毒地注视着傅明州,抬起右手,手指弯如鹰爪,快而又准的直接袭向了傅明州。
傅明州忙避让开,抬手抓住了纪雪汶的右手腕,虽然右手被抓住,但纪雪汶的手臂却仿若没有骨头一般,呈现出可以称的上是古怪的柔软性,扭曲过来缠上了傅明州的手面,不算长的指甲紧紧扣进傅明州的手面,直接在他到手面上剜出了五道深深的血痕。
傅明州抬手抓住纪雪汶的右手,想用力将纪雪汶的手掰开,又顾忌着这是纪雪汶的身体,不敢用劲,故而稍稍犹豫了一瞬。
就这犹豫的一瞬间,乌黑的秽气顺着指甲与伤口没入到了傅明州的血肉内,瞬间将他右手面上的皮肉腐蚀了一大块。
纪雪汶的左眼中透露出无奈的神色,左手抓住了右手,想将右手掰开,傅明州面色不变,轻按在纪雪汶的手上,说道:“你专心将祂逼入到神石里,不用管我。”
纪雪汶抿了下唇,也知道自己此时分心是无用的,关键还是要将秽夜附身在他体内的意识避开,否则傅明州想动手都束手束脚。
毕竟秽夜此刻附身的身体是他的,而不是顾钰的,他有顾忌,下不了手。
纪雪汶闭上眼,集中精力将秽夜的力量逼进紧贴在右臂上的神石里。
还好之前他将神石中的秽气驱逐了一些,古神心脏吸收了不少精存无污染的力量,使神石腾出了一点空间。
也还好今天顾钰为了针对傅明州已经消耗了部分的力量,留存在这具身体里的力量有限,勉强也能塞进神石里。
但秽夜残留在顾钰体内的力量还是多于纪雪汶已经吸收的那些能量,为了能将秽夜整个都塞进神石里,纪雪汶只能将神石中的力量抽一点出来存放到右臂里,给秽夜的力量腾出空间。
转移到差不多的时候,纪雪汶强忍着痛苦睁开眼,咬着牙对傅明州说道:“把我的衣服撕开,等我说好的时候,你就把神石扣下来扔一旁去。”
傅明州面色沉凝,点了点头,直接将他的外套和右臂上的衬衫撕开,露出他绑着护腕的右臂,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纪雪汶轻声道:“抱我。”
傅明州愣了下,也不顾手上的伤,毫不犹豫地抱住了他。
然后看到纪雪汶的面色骤然扭曲了一瞬,好像受到了什么强烈的刺激般。
下一秒,纪雪汶呻.吟一声,口中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长叹,他右臂上的神石也随之出现了一块不大不小的黑色斑块。
“扔掉。”
傅明州将护腕解下,把神石直接取下扔了出去。
神石叮叮当当的在屋里打转了下去,停滞在角落不动了。
纪雪汶也如虚脱一般骤然软了身体,无力地靠在了傅明州的身上。
他的右手还紧紧扣在傅明州的右面上,他看了眼,傅明州的手面已经被他抓的血肉模糊,由于秽气还带着腐蚀效果,使傅明州的手面看上去愈发触目惊心。
纪雪汶不由抿住了唇,苍白着脸说道:“傅局,你动手……把我的手拿开吧,然后把自己的伤口治一下。”
傅明州仔细观察着他,轻声问道:“你的右手怎么样了,还不能动吗?”
纪雪汶苦笑道:“神石多余的空间有限,不能将顾钰全部装下,我只能抽出一部分能量存放到右臂里,所以右臂现在又开始撑痛了。”
傅明州有些心痛,盯着他的手怔怔出神:“你的手是不是很痛,我碰你的话,会不会更痛?”
纪雪汶无奈道:“总归要把手抽出来,总不能一直扎在你的手里。更何况,难道就我痛,你就不疼,没有感觉了吗?”
傅明州说道:“没关系,我痛感不强。”
纪雪汶无法,只好自己控制着右手,缓慢僵硬的试图将手抽离,脸疼得一阵阵发白。
傅明州心疼道:“你别动了,我来吧。”
纪雪汶这才停下:“快点,你这样我也心疼你啊。”
傅明州笑了下,左手轻轻停在右手的伤口上,拨弄开指甲周围的皮肉。
纪雪汶不由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傅明州轻扣住了手腕,随后他将自己的右手往外一拔,强行将两只手分开。
也因为此,他手上的伤口更严重了一点。
纪雪汶怔怔地看着他,傅明州将手面上的秽气驱离,面色不变,笑道:“等下回去再找陆锦云将伤口治疗一下,就没别的问题了。”
纪雪汶心口闷涨涨的,说不出是什么的感觉,闷了好一会儿,往傅明州身上靠了过去,将头埋在了他的颈侧里。
“对不起。”
傅明州唇角微弯,郁闷的心情在感受到纪雪汶不一样的依恋后悄然消散了一点。
“为什么要我说对不起?伤到我的人又不是你。”
“但那个家伙是我弟弟……”纪雪汶有些纠结的说道,内心里很不想和那个神经病扯上关系。
“可现在我们才是最亲密的人。”傅明州抱住他:“你不用为了他和我道歉。”
纪雪汶轻轻应了一声,随后道:“你的手怎么样?给我看一眼。”
傅明州不着痕迹地避开,拒绝道:“手面上的划痕有些重,其他还好。”
“就是沾染了秽气,所以看上去伤的很厉害。你就不要看了,我怕你看了嫌弃我。”
纪雪汶故作生气:“我是那么敷衍的人吗?快点给我看看!”
傅明州和他僵持了一下才抬起手,纪雪汶也终于看到了傅明州那‘并不严重’的右手——
上面被抓的血肉模糊,里面的血肉也被秽气腐蚀,透出焦痕。而纪雪汶的指甲明明也不长,不知道秽夜是怎么做到的,居然生生用指甲将傅明州的手穿透,从手面扎进,从手心穿出,留下五个血淋淋的空洞,看的纪雪汶呼吸一滞。
纪雪汶对秽夜的存在满心厌恶,此时更是心痛,难过道:“你的手都伤成这样了,还叫不严重?”
傅明州有些笨拙地安慰道:“我真的没事,并不怎么痛的,你看,活动也不影响。”
说完还张着五指给纪雪汶看了看,纪雪汶连忙制止住了他,迫不及待的要回特管局找陆锦云疗伤。
顾钰尸身所化的秽物因为意外的中断而没被成功收进封存盒里,正窝在地上可怜巴巴的呜咽着。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他溃烂的表面似乎好转了一些,不像刚才那般严重了。
不过变化不大明显,纪雪汶和傅明州暂时也没看出来。
傅明州皱了皱眉,伸出伤手从纪雪汶的衣领里抽出怀表,打开表盖,想将它收进去,纪雪汶察觉到他的动作后忙道:“我来!”
他想起之前幻丝扎进顾钰身体里时听到的奇怪呼声,想了想,和傅明州道:“我之前将幻丝探入它体内想将它体内的能量吸收掉一点时,却听到了一个古怪的哭声,那个哭声给我的感觉很奇怪,还有种熟悉的感觉。”
傅明州若有所思地看了地上的秽物一眼:“我先将它收进封存盒,等回去后把它放出来研究一下,怎么样?”
纪雪汶点点头表示赞同,把秽物收取封印。
傅明州的左手握住纪雪汶的右手,向他输送着自己的灵力,替纪雪汶缓解着右臂的痛苦。
之前他可以用神石来缓解疼痛,即便傅明州不时时陪着他也无所谓。
但神石里现在却封印了秽夜,纪雪汶担心自己碰到神石时,秽夜也跟着跑来自己身上,暂时也不敢触碰它了,让傅明州把神石收起来。
傅明州牵着他过去捡起神石,将神石举起来给纪雪汶看它现在的模样。
原本巴掌大的澄澈宝石的底端出现了一块拇指大小的黑色小圆球,而黑色小圆球上又延展出许多根的丝线,挤占了宝石里不少的空间。
纪雪汶轻叹道:“秽夜被封印在里面,连累的我连里面属于我的力量也不能吸收了。”
“除非能将它净化。”纪雪汶笑看着傅明州道:“傅局,你多努力加油,我变强的契机就在你身上了。”
傅明州闻言,下意识紧了紧握着的手,随后含笑应了下来,将神石用护腕的材料裹起来,藏进了衣服的口袋里,免得被其他人看到。
神石的力量只是[秽夜天幕]的冰山一角,祂真正庞大的力量隐藏在神国,或许很快,祂就会卷土重来。
傅明州已下定决心,回去后就开始寻找有关[白银天体]的信息。
两人将顾钰的事情处理好后,准备离开。
这间病房已经被他们折腾坏了,很多仪器都不能用了,傅明州联系韩局,让他派人来善后,又找了个司机来帮忙开车,载他和纪雪汶回了特管局。
没办法,纪雪汶的右臂封印着太多能量,手臂胀痛难以动弹,傅明州的右手更是血淋淋的,纪雪汶盯着他在医院里给伤口换了药才出来,现在是宁可走回去,也不会让他握方向盘开车的。
一到特管局后,早就收到消息的陆锦云就带着一队娃娃赶了过来,看到傅明州那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右手后一言难尽,叹道:“傅局,你今天到底走了什么衰运,去趟医院回来怎么又伤了?”
傅明州却心情很好:“之前是被秽物盯上了,现在那个秽物暂时解决了,所以后面不会再出事了。”
“秽物动的手?”陆锦云惊讶:“能伤到傅局的你至少是S级的秽物吧,莫不是之前从神国异者那里抢走了两颗黑珠子的神秘异者现身了?”
傅明州没有和他解释太多,毕竟若是详细说出顾钰的情况,就得交代出顾钰为什么会缠住纪雪汶,继而扯出纪雪汶的身世,傅明州不想把事情搞得那么麻烦,索性没有解释道只含糊带过。
“不是他,是另一个厉害的秽物。c市目前的情况出现几个自然的S级异者也不奇怪。不过这个貌似不是异者,而是秽物,且有一点点奇怪。等下我要找个实验室,将它研究一下。”
陆锦云点点头表示明白,将傅明州包扎好的伤口又解开,给他治疗起了伤口。
纪雪汶一直盯着傅明州的手开,见他的伤口肉眼可见的好转并恢复至正常后,苍白的脸色才好转点。
他含着笑意拍了拍陆锦云的肩,夸赞道:“陆医生,你的能力很实用,真不错。”
陆锦云莫名有些高兴,或许是被称赞的原因吧,笑眯眯地应了下来。
纪雪汶捧着傅明州的手把玩着,一遍又一遍的描绘着,确定他的伤势完好后总算恢复好了心情。
之后傅明州牵着他的手,又带他去了监.禁区,将顾钰尸体所化的秽物放了出来,将它的四肢困锁在地上,使它不能动弹,随后屏蔽掉监控。
经过这路上的时间,顾钰表面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之前的溃烂基本都消失不见了,除了眼神依旧麻木外,几乎与常人无异,面色都红润了许多。
纪雪汶盯着里面的秽物看,试探性的放出幻丝探入它的体内,却很克制的控制着力量,让幻丝不要吸收秽物的生命能量,把它一下子变成干尸。
不过古神心脏现在也不怎么挨饿了,并不是很看的上眼前这个秽物,对此反应兴致缺缺,也没有露出迫不及待的模样,配合着纪雪汶一点一点的探索着秽物内部的构造。
在幻丝进入秽物体内后,没过多久,纪雪汶又听到了那阵稚嫩的哭声。
他紧闭双眼,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细细研究摸索,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源头。
纪雪汶控制着幻丝突破那一块地方的体表,睁开眼睛看去,恍然发现幻丝居然在心脏周围的大概位置。
纪雪汶面露古怪,和傅明州说道:“顾钰身体里的异常……好像来自那颗被我换走的心脏。”
纪雪汶问道:“傅局,我们可以进去吗?我想把它的胸膛给剖开看看。”
傅明州犹豫了一下,将银色手柄拿出来递给了纪雪汶,输入灵力,凝聚成短刃的形状,说道:“我和你一起进去吧。”
里面的秽物卧在地上,四肢被紧锁着扣在了地面上动弹不得。
傅明州打开外面的灵力屏障,和纪雪汶一起进去。
因为是秽物,也不会死,所以就算不是专业的人来动手也没有关系。
纪雪汶抽出两幅塑料手套给他和傅明州分别戴上,傅明州比划了一下,在纪雪汶指出的区域插.入刀刃划出十字形状,将它的胸膛剖开,随后用手将覆盖在心脏区的那一片皮肉掀起。
秽物体内的五脏六腑早已被秽气融化成一滩腐水,但顾钰尸体内,却有一颗猩红鲜活但幼小的心脏正一下一下的跳动着。
而那颗心脏上还缠绕着数根乌黑虬结的血管,血管壁管稀薄的近乎透明,黑色的腐水延着经脉渡入到心脏里,又有鲜红的血液从另一边的血管口流出,蔓延到顾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为顾钰的身体提供着生机,修复着它被秽气腐蚀虫烂的身体,使眼前这个秽物能维持住如同人类一般的表面。
傅明州看着这颗心脏,有一点惊讶,抬头看着纪雪汶,问道:“这颗心脏应该就是你这身体原身的那颗心脏吧?”
纪雪汶皱眉道:“我也不大清楚,但看情况,应该是的。”
只是这声音里为什么会有哭声呢?难道这个身体的原身竟然还有意识存在的吗?
傅明州点头道:“就当它是吧,不过是不是,这颗心脏显然与这秽物是两个不同的个体。要么它控制住秽物,要么秽物扎根其上,将它吸干。目前看来,心脏落于下风。”
“所以怎么说?把它继续放在这秽物的身体里,用外力刺激它压过秽物,还是先把它取出来?”
“取出来的话,后面还能放进去不?”万一这颗心脏喜欢顾钰的身体,想从中讨回点利息呢。
傅明州斟酌道:“凭借这两者之间的联系,应该没有问题。”
纪雪汶没犹豫多久,直接道:“取出来吧,后面怎么安排再说。”
傅明州道:“那你往后面站一站,离得远点。”
纪雪汶听话的往后面站,一边困惑的问道:“为什么要站远点?”
傅明州没回答,不过纪雪汶很快就知道了。
傅明州挑断了扎根在心脏上的那几根血管,乌黑腥臭的腐水如同喷泉一般喷溅而出,洒的到处都是。纪雪汶要是还站在原来的地方,肯定也会被喷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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