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没看见我, 怎么知道有人和我一起女扮男装赵大哥也来问了,和我一起扮作小郎君的人,究竟是谁。你们究竟怎么回事儿”于英好奇地问了一句。
伴随着她这个问题, 于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难怪赵泽成猜到温明蕴头上,原来是已经打听过了。
“今日和你一起去看的人,是程亭钰的夫人”
“是啊。哥哥之前还提起过,让我有机会与她交好。恰好今日遇上了, 也算是有缘”于英兴致很高, 显然很欢喜。
于钟想起今日武鸣把彩头花都给温明蕴了, 这明显已经不是在心中惦记了, 而是要放到台面上来了。
老大看样子是动了真情,要付诸行动了,这可就不是轻易能放弃的。
他有些头痛,看了看眼前单纯傻乐的小妹,顿时觉得还是不要让她掺和进去为妙。
“我之前就随口一说, 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自己玩便可, 憋屈打扰人家。”于钟建议道。
于英立刻反驳道“哥, 你说得这叫什么话,温姐姐人极好,还聪明帮我解围了,你之前不是一直让我学习大家闺秀的处世之道吗温姐姐可是望京来的,再没有比她更大家闺秀的了”
她满口夸赞, 对温明蕴显然很有好感,一时半会竟然说得停不下来。
于钟动了动嘴唇,几次想要打断规劝,却也不知从何开口, 只能作罢。
程亭钰回来的时候,正准备往后院去找温明蕴,他自觉今日将彩头花抛过去,情绪正颇为激动,索性趁机和她坦白身份的事情。
只是当她兴冲冲往后院走的时候,却被程晏拦住了去路。
“爹,你回来了,我有话对你说”
程亭钰此刻顾不得听儿子说话,只盼着一步就冲到温明蕴面前。
“不着急说,等我见完如意,再与你说,你先去书房等我。”他语气急促地道。
说完这句话,就急匆匆地与他擦肩而过,赶紧往前冲去。
只是临走前,他的视线下意识扫过程晏,常年在战场厮杀,他的脑子自然而然地开始分析。
程晏今日看样子受了委屈,虽然他的衣衫完整,但是脸上却带着几分青紫,明显是与人动过手的,干净的衣衫应该也是新换的。
他手上还拿着一朵花,红色的,还是匠人手做的绢花,并不是真花。
程亭钰的脚步猛然停下,他回头看了一眼,眼睛闭上又睁开,睁开又闭上,可是少年手里那朵红绢花依然如此熟悉。
“这朵花哪儿来的”他问。
程晏举起花朵让他瞧仔细,“这是温娘给的,她见我和别人摔跤,屡败屡战,一直不放弃,就把这朵武鸣将军送她的话,转赠给我,想要奖励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特地在“武鸣将军”这几个字上加了重音,生怕他爹听不见一样。
只是武鸣听到之后,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
“你说实话,她主动送你的,还是你听说是武鸣将军送的,主动跟她要的”
“当然是她主动给的,爹,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可干不出那种事儿来。爹,你如今是不是在武鸣将军手下做事儿我想学习摔跤,你能不能请几位军中的好手教教我”
程晏认真整理了一下绢花,将花朵理顺,迫不及待地提出自己的请求。
今日摔跤,他输得实在太惨了,北疆摔跤盛行,乃是受了武鸣将军的影响,程晏得知之后,一点异议和不服都没有,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心里憋着一口气,想要认真拜师学艺,成为个中高手。
程亭钰的眉头紧皱,他完全就是心不在焉,眼神还盯着他手中的绢花。
“你想要别人教你摔跤”
“是啊,爹,我听说武鸣将军十分擅长此道,所以北疆才会流行起来,连岁稚童都嚷嚷着要摔跤,军中肯定有不少摔跤高手,你能请回府来指导我吗”他点了点头,抬眼认真地看着亲爹。
“行啊,不过你得把这朵花还给她。”程亭钰沉默片刻,似乎在心中斟酌着什么。
实际上他现在情绪十分不佳,恨不得立刻抓着儿子好好练一顿,但是眼前这少年看着相当无辜,眼神之中都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还给她可是她主动送我的,万一她不要怎么办”
“她不要是她的事情,你得还。”程亭钰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程晏眨眨眼,显然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亲爹会对此事如此在意。
“行,您帮我请摔跤先生,我就还。”
程亭钰点头,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些。
“爹,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生气了就因为温娘送了我红绢花,但您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程晏一直打量着他的表情,见亲爹始终僵着一张脸,看起来着实不开心,终究是没忍住,轻声询问道。
程亭钰抬头,轻瞥了他一眼。
“这朵红绢花意义不同。”男人的声音低沉又认真。
“爹,你是不是觉得温娘把绢花送我,没送你,所以你不高兴了啊那是因为她知道我崇拜武鸣将军,而今日我又被打得太惨了,她才想着让我高兴些的。”
为了解释清楚,他都不惜暴露自己的真实状态。
程亭钰摆摆手,只是把他打发走了。
程晏当下就捧着红绢花去找温明蕴,立刻原物奉还。
“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当个宝,甚至求我给你,怎么这会儿又送回来了”温明蕴有些摸不着头脑。
程晏迟疑了一下,颇为强硬地把绢花塞了回去,犹豫片刻还是低声道“方才我碰见爹了,他得知你把红绢花送我了,有些不高兴,看着像是吃醋了,你还是把这朵花留着送给他吧”
温明蕴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完全不信。
“你爹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可是他说这朵红绢花的意义不同,会不会是他在吃武鸣将军的醋,这种彩头花代表的意义应该是不同的吧”程晏的眼珠子转了转,还是觉得不对劲,忍不住继续往下猜测。
温明蕴挑了挑眉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彩头花这种东西,得看扔的人想不想赋予它特殊含义了。不过你爹说得对,这朵绢花的确不适合送给你。”
她边说边拿了回来,直接扔进了抽屉里。
“为何不适合送给我”
温明蕴歪了歪头,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知他。
她轻叹一口气“有些话不适合说给你听啊,非礼勿听。”
“怎么就不适合我听了,难道武鸣将军不检点吗这不可能”程晏瞪大了眼睛,立刻道。
“为了避免你胡思乱想,还是告诉你吧。不过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十有八九是假的,有人说武鸣将军不爱女郎爱儿郎,所以这花还是放在我手中为好。”她挥挥手。
程晏精神恍惚地走出院子,他的耳边还回荡着温明蕴那句话,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温明蕴看着他那魂不守舍的背影,忍不住撇了撇嘴“他这看起来受刺激过大啊,不会想不开吧明日还是要安抚一番。”
深夜,温明蕴已经躺在床上睡熟了,一道暗影悄悄走进里屋,点燃了一根迷香,很快她的呼吸声更沉了,显然是进入深睡眠之中。
暗影将她打横抱起,女人的身体柔软又轻巧,抱在怀中十分轻松,几乎察觉不到。
显然迷香起作用了,暗影打开窗,直接抱着她离开程府,消失在夜色之中,她都毫无察觉。
睡梦之中,温明蕴忽然觉得不太舒服,整个人都被一阵寒冷包围了。
可是她记得,临睡前脚边放了汤婆子,棉被还是刚晒过的,整个人都被温暖包裹了,又如何会如此寒冷。
她直接被冻醒了,还没睁眼就先喊红枫的名字,今日是她守夜。
只是她喊了两声却无人应,而且还有很大的回音,这明显不是在家中。
温明蕴立刻睁开眼,就见自己躺在一个山洞内,旁边点着两个灯笼,照亮了整个山洞。
她的身下铺着厚厚的稻草,身上盖着一床薄被。
“你醒了。”一道陌生的男声传来。
温明蕴抬头看去,就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进来,他穿着一身黑,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脸上还罩着一张黑色面罩,看起来相当粗犷。
“你要做什么”她皱着眉头,完全难以置信,竟然能把她从程府里弄出来,要知道府邸周围都是暗卫,围得跟铁桶似的。
当初程亭钰都能依靠程家暗卫,把北魏使团杀了个片甲不留,难不成还拦不住一个小贼吗
“呵,抓你可真不容易,我就知道程亭钰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惜近不了他的身,不过你是他的弱点,抓住你就相当于拿捏到他的命门。既然你醒了,不如先剁一根手指头送给他。”黑影的声音冷厉又粗嘎,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十分刺耳。
他说完之后,就直接大步走过来,手一甩已经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冰冷的刀刃在烛光的映衬下,带着几分寒意。
温明蕴忍不住眯起眼睛,她的大脑飞速旋转,眼睛始终盯着他,想从男人的身形辨认出,他到底是谁。
毕竟接触过变装易容之后,她就知道这人恐怕是假扮的,可惜她根本看不出究竟是谁。
“你别过来,你想要证明我在你手里,只需要把这玉佛给他便成,我怕疼,手指剁了一根肯定会流血而死的。”她满脸恐惧,直接往墙角躲。
男人并不开口,坚定地走过去,粗鲁地拉起她的手,就在匕首要切下的瞬间,温明蕴反握住他的手,用力一拧。,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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