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澜并不知走肾是何意。
但无论如何,她这般反常必定有鬼。
他愈发坚定要看,于是再度伸手去拿。
哪晓得她慌不择路,竟一下将稿纸塞进了寝衣里。
宇文澜,“???”
竟然如此抗拒他?
他想了想,问道,“果真不能给朕看?”
燕姝使劲点头,“是的,求陛下饶过臣妾……”
哪知话还没说完,竟被他一下将整个人拉进了怀里。
趁她猝不及防之际,宇文澜一只手在她怀中一捞,顺利将稿纸拿在手中。
唔,手指擦过云朵一样的绵软,竟叫人有些心悸。
迟钝反应过来的燕姝,“陛下!”
他却牵唇在她耳边低语,“为何如此?莫不是在故意勾引朕?”
燕姝脸都红了,“臣妾没有!”
他却又在她心口捞了一把,低笑道,“可惜,朕今晚要去慈安宫守着太后。”
燕姝,“!!!”
流氓!
他却饶有兴致的看起手中的稿纸。
燕姝抢又抢不到,一时间又羞又恼,恨不得跑去床上拿棉被把自己包起来。
哪知他看着看着,还念了起来——
“月色甚好,她香肩半露,一双媚眼嗔怨看向眼前人,“将军不要管奴,就叫奴被那些人捉了去,扔到荒山野岭为喂狗罢……”
“将军再也克制不住,一下抱她入怀,犹如软香温玉,令人不得释手……”
……
接下来的话,宇文澜念不出来了。
燕姝一把抢过稿纸,脸红似滴血,“臣妾就说不是陛下看的。”
宇文澜喜怒未明的看着她。
燕姝忽然有些心虚,慌忙道,“臣妾只是写的玩的……”
妈的,不会真的被刺激到了吧?
难道要杀了她不成?
宇文澜,“……”
看了她半晌,他方皱眉道,“你一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姑娘,怎么会写出如此……”
Yin词yan曲。
啧,连他都没能说出口。
燕姝死撑着狡辩,“……所谓食色性也,这也是人之常情。再说若不这么写,人都不喜欢看的。”
什么?
还不这么写人都不喜欢看?
宇文澜皱眉,“你如何知道?”
燕姝心里嗐了一声,【我就喜欢看这种的,怎么不知道?】
宇文澜,“???”
这丫头到底怎么回事?
却听她结结巴巴撒谎,“臣妾猜的,毕竟情感烘托到位了,不做点什么不过瘾吗……”
这什么狗屁歪理!
宇文澜气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所幸再度伸手,忽的将她拉到近前,盯着她的双眸道,“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
他阴晴不定,语气还有点凶,燕姝一时有点害怕,道,“陛下……”
她未干的鬓发还贴在腮上,一双杏眼惶恐而无辜,连声音也忽然软到了骨子里。
宇文澜依旧不露喜怒,漆黑的眸中映照出她的惶恐。
时间似乎静止下来。
然而某一瞬,他却忽然垂头含住了她的唇。
纠缠,交织,肆意品尝。
直把燕姝弄得头晕目眩,身体酥麻,仿佛失了魂魄。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忽然遥遥传来了女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燕姝从一片云里雾里回神,忽然想了起来……这不是被罚的王昭仪么?
啧,还在外头打更呢。
宇文澜也回了神,终于将她放开,抵在她额头上平复呼吸。
须臾,又道,“朕要去慈安宫。”
声音竟比方才软和了不少。
燕姝小心应是。
而后,却见他一下将她放开,大步出了殿门。
燕姝皱眉看他的背影,不知他是怎么了?
究竟是喜是怒?
仿佛一团迷雾,叫人看不清。
宇文澜没有乘辇,兀自在夜色中走着。
脚步之快,叫富海差点没跟上。
富海一边追一边心里琢磨——怎么好像生气了?
难不成跟李贵仪闹别扭了?
其实,就连宇文澜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方才那一瞬间,他头脑有些失控,身体却还是不尽如人意。
一股子没来由的恼意淤积心间,他只想快步走,寄希望于寒风能让自己清醒一些。
~~
这一晚,燕姝睡得有些忐忑。
梦里有只大老虎,一会儿向她卖萌,一会儿又要张嘴咬她,着实叫人心惊胆战。
第二日一早,她顶着两个青眼圈出了帐子,只把忍冬吓了一跳,“主子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燕姝叹了口气,“昨晚逃了一宿的命,累的。”
洗了把脸,好歹清醒了些,忍冬捧着妆匣给她往脸上扑粉,苦口婆心的唠叨,“今儿您要随陛下去金波园看冰戏呢,可得好好的打扮一下。”
唔,金波园冰戏,燕姝终于想起了这茬。
咦,可以出宫了!
她一下高兴起来,虽然出去还得回来,但能透透气也不错啊!
反正如今再低调也没用,她也就没拦着,由着忍冬和莲心几个发挥,待到妆成看向镜中,只见明眸皓齿,玉貌仙姿。
宫女们纷纷夸赞,“主子底子这样好,合该日日都好好装扮的!”
燕姝并不以为意,只是吩咐道,“给我拿件厚披风。”
估摸那地儿冷,可别冻着自己。
“对了,”
她又道,“等会儿早饭还得多吃些,天冷人容易饿。”
忍冬,“……”
别的主子为了打扮都顾不得吃,也就只有她的主子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吃。
在吃罢一笼蟹黄汤包,一碗鲜虾银丝面,一个牛肉烧饼再加两碟小菜后,燕姝终于心满意足的登上了出宫马车。
金波园就位于京城之中,驱车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
因为帝妃出行,一路戒严,她遗憾的没有看到热闹的街市。
不过待到了地方,下车却看见金波园的美景。
前日才下过雪,此时金瓦屋檐及花木丛中还存着白雪,与朱红色墙壁相映,很是好看。
当然,园中最吸引人的还是金波湖。
传闻每当夏日湖中徐徐微风,波光粼粼,夕阳之下,犹如金波万点,故而得名。
当然,此时冰天雪地,湖面早已结成厚厚的冰,虽没有金波,却是平整若明镜一般,也正适合操练冰戏。
不过天气实在太冷,风刮在脸上若刀割一般,令人无法赏景,是以下了马车,众人便直接登上了湖边的观景阁。
观景阁共有三层,最高处视野最好,为体现亲和,皇帝特允朝中几位重臣及皇室宗亲一同观看。
燕姝跟着其他嫔妃踏入殿中,纷纷落了座。
宁妃与丽嫔相视一眼,神色复杂。
——这贱人,居然没有中招,脸上依然光滑。
不过没关系,等会儿还有大场面等着她,今次定然彻底解决了她!
与此同时,系统也在燕姝脑间叮的一声,【今日有大场面。】
燕姝,【坐等吃瓜。】
没过多久,宇文澜也到了。
众人忙起身行礼,口中齐齐唤着,“恭迎陛下。”
燕姝跟着打酱油,悄悄看去,只见他身穿墨蓝色团龙袍,外披玄色鹤氅,墨发高束紫金冠,愈发显得人清俊威仪。
本是庄严肃穆的场合,但不知怎的,燕姝忽的就想起昨夜被他吻的情景,竟然有点脸热。
不得不说,他的口上功夫……很是很不错的咳咳。
今日后宫来的只是贵仪婕妤及位份以上的嫔妃等人,原本就没几个,宇文澜轻而易举的在一众花痴心声中分辨出了她的。
一时间竟险些没绷住神色。
什么?
他嘴上功夫还不错?
这个女子!
然而与此此同时,他也不由想起昨晩的情景,以及那本《热血将军俏寡妇》……
富海忽然发现,君王的耳朵尖忽然悄悄红了。
怎么回事?莫非这殿中太冷,把陛下给冻着了?
宇文澜“……”
他只得忍了又忍,勉强保持住威严神色入了座。
,
紧接着,宗室皇亲,朝中勋贵等纷纷进到殿中行礼。
依照身份亲疏,首先上场的是长公主宇文嫣及驸马赵成文。
众人皆知,先帝子嗣单薄,仅有今上与长公主一对儿女,因此,长公主的地位可想而知。
燕姝难得出席这等大场面,只见长公主看上去比皇帝年长三四岁的样子,装扮的极其富丽雍容。
犹记得送岁宴那晚,宁妃的多宝簪已经亮瞎人眼,却不知今日长公主的装扮才叫夸张——篓金翡翠步摇,八宝缠珠赤金簪,簇金双面锦的长袄,外套大红的狐裘梅花金纹披风。
那气场简直比周贵妃还要强大。
不过其驸马周成文却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啧,看来尚公主也不是件好活啊。
宇文澜,“???”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好活”?
此时不好分神,他先对长公主道,“皇姐不必客气,坐。”
宇文嫣应是,便与驸马在近前的位置坐了下来。
不远处,宁妃的腰杆都直了些。
这可是她的娘家叔父与婶母,今日来的这些人,谁比他们夫妻俩地位高?
周贵妃自然不爽,尤其今日太后还在宫中休养,没有出席。
不过,接下来她老爹老娘也上场了。
承恩公与夫人上前行礼,“参见陛下。”
燕姝与忍冬互看一眼,心里啧啧,【这就是那个烂花花肠子,瞧这眼下乌青的模样,一瞧就是肾虚啊!】
【就这样还小五小六小七小八,也不怕哪天jing尽人亡,死在小妾床上……】
宇文澜,“???”
Jing尽人亡???
这丫头简直!
不过不得不说,承恩公确实眼下有些乌青,他想了想,问道,“舅舅近来身体可好?”
承恩公一顿,忙笑道,“有劳陛下牵挂,臣一切还好。”
然其夫人却瞥一眼,心里啐道,【呸!不要脸的下流胚子!连陛下都看出来了,活该丢人!丢尽你们周家的先人!】
宇文澜,“……”
看来竟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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