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第 165 章

    盛瑾安其实有些心虚。因为宁平公主想套他的身体生个崽的事情, 实在是来得突然。但是这份突然带给他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茫然……和说不出来的悸动。

    没错,悸动。

    他发现自己可能,大概, 仿佛……也不是那么的抗拒。可这怎么能行呢?

    太难了!

    盛瑾安弱柳扶风一般靠在院子墙根上, 看见沈怀楠穿着衣裳出来, 有气无力的打了声招呼, “我就知道你没有睡。”

    “怀楠啊, 你快给我出出主意。”

    沈怀楠已经气得不行, 但见他这般气虚的模样, 也只能扶着他去堂庭,叫多晴准备膳食。

    盛瑾安此刻也还记得要点一点菜肴, “烧鸡要两只,多加辣子,再来一只烤猪蹄,我知道厨房常备着,别藏,我今儿个要吃。”

    多晴殷勤的笑, “有的有的, 怎么会藏呢。小的先去给您备些下酒菜, 这两样怕是做的没那么快。”

    他走了,院子里又只剩下沈怀楠和盛瑾安, 两人相顾无言, 沈怀楠是不想说,盛瑾安是伤心得无法说话。

    沈怀楠就问他了, “你之前不是说, 要是不喜爱这个姑娘, 那跟她成婚后,心里想的不是她,是白白耽误人家,如今怎么又纠结起宁平公主来了?”

    言下之意便是怎么碰上宁平一席话,就改变主意了呢?

    盛瑾安认真回答,“那是之前,之前我心里不是还有弟妹嘛。”

    沈怀楠:“……”

    瞪!

    他没好气的道:“那现在呢?”

    盛瑾安因为要诚心诚意的请教,回的话倒是也老实,“现在你们都成婚了,我也不能再挖墙角……你别瞪我,我现在是真不喜欢了,这么多年了,我也长大了好吧,没有以前那种年少爱慕之心了。”

    他说,“我思来想去一晚上,这事情其实在于宁平,她真的很好。”

    “是公主,又长得好,人也好,心地好,性子好,她什么都好对不对,她还不在乎我喜欢不喜欢她。”

    没错,这事情的根本就在于宁平公主,她不在意夫婿。

    沈怀楠就笑了,“既然她都不在意你,你干嘛要跟她成婚。”

    盛瑾安就看了他一眼,低头闷闷的道:“你不懂,这样的她着实有些……有些吸引我。”

    沈怀楠真好奇了,他啧了一句,“我记得你说,你当初看上邵衣,也是因为她跟小凤说……说死丈夫去打仗,对吧?”

    “如今你又觉得宁平公主好,是因为他不在乎你,盛九兄啊,你是不是……是不是就喜欢这种,这种——”

    他想了想,半天没有找到一个确切的词来形容,还是盛瑾安自己说了,他叹气,“你说的没错,我就喜欢惊世骇俗有反骨的姑娘。”

    但这般的姑娘,一般瞧不上他。

    沈怀楠倒是好奇了,“那你是喜欢上宁平公主了吗?”

    盛瑾安认真想了想,摇头,“应当还不算。”

    沈怀楠就明白了,他说,“那你不如尝试着跟公主相处相处,你这是动了一点点心。有一见钟情的,也有日久生情的,感情之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盛瑾安:“可她只是馋我的身体和品性,只想成婚生崽崽,她不要我这个人。”

    他叹气,“怀楠啊,我命苦,小小年岁,就吃了情爱的苦。”

    沈怀楠总觉得这句话之前听人说过,但又想不起来是谁说的。

    但这都不关他的事情了,他是个有媳妇的人,他还要给媳妇暖被窝。于是拍拍屁股站起来,“既然事情解决了,你自去歇息吧,也别吃了,晚上吃太多不好。”

    睡着了别捣乱,免得吃多了积食又来踱步喊魂。

    结果却被他一把拉住,“怀楠,你往哪里去?兄弟我一个人孤苦,你却要成双成对去了么?”

    沈怀楠:“……”

    他闭了闭眼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是个大男人,而邵衣是个弱女子,她一个人晚上睡,她怕。”

    盛瑾安:“弟妹前几日还跟着小凤学鞭子呢。”

    他说,“她可比你厉害多了。你这……弱不经风的。”

    沈怀楠深吸一口气,想要直接挣开袖子,却怎么也挣不开,两人挣扎一会,他的衣裳始终被攥着不放,无奈只能坐回去。

    沈怀楠气得脸都鼓起来了,“你最好只经历这一次情伤,再有下回,我肯定不会管你。”

    盛瑾安不服气的嘀咕:“当初你还想把弟妹托付给我呢,你那么副死样子我都忍了,怎么轮到我,你却如此不耐烦。”

    “再说了,我也没有多烦你,只让你陪着喝酒罢了。”

    他就念念叨叨,念念叨叨,不断的指责沈怀楠不顾兄弟情义以及自己和宁平公主之间的事情,说他的感觉,一会觉得自己对不起宁平,一会又觉得宁平也对不起他——只想骗他的崽,去父留子。

    最后总结一句话,“但我还是有点想答应她的,怀楠,你说我该答应吗?”

    沈怀楠怎么可能会回答!他深深的看了盛瑾安一眼,“你回去问你父亲吧。”

    盛瑾安:“嗯?”

    沈怀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将来要是后悔了,你还可以怪你爹。”

    盛瑾安就笑起来,“也是,怪我爹,总比怪我自己好。”

    但也知晓是句笑话。

    他再次叹气,“算了算了,吃东西吧。”

    反正是不得志的。

    第三天,他终于走了。

    沈怀楠立马让人紧锁大门,“要是盛九少爷来了,就说我不在。”

    小厮点头,“您放心吧。”

    他们刚被主家买来没多久,但也知道这是个好主家,没多少人,给的好处多,可不想被卖到别处去。

    于是等晚上盛瑾安来的时候,便拼了命也拦住人,“盛九少爷,我们家少爷不在。”

    盛瑾安十分不耻沈怀楠的做法,他站在宅子门口大喊,“怀楠——怀楠啊——”

    折邵衣在里面吃着桃子,一边吃一边笑,“你说,盛九的嗓音可真大,是吧?”

    沈怀楠脸都黑了。

    他三月成婚,如今才六月,三个月里,他们搬家,走亲访友,最起码有一个月的晚上,他是没有抱着媳妇玩耍的。

    如今好不容易稳定了,他从书架子上找到了一本闺房之乐书,很想拉着折邵衣学习一番人的手脚头颅如何多姿势转动,结果盛瑾安夜夜要拉着他抵足长叹。

    他谈他的,一般也不用自己多嘴,但就是需要个人听,一旦自己睡过去,就被他一本正经的叫醒,一巴掌拍在脸上,“怀楠,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

    沈怀楠都要气出病了。

    他黑着脸不说话,折邵衣一边吃果子一边笑,最后笑得不行了,宽解道:“盛九兄对我们不错,你多陪他几晚吧,我也不需要你陪着。”

    沈怀楠十分哀怨的看过去。

    此时此刻,其实他是有点明白为什么澹台老大人不是那么待见他们了。

    明明是两个人的小日子,突然多出了这么多人,实在是不好受。

    哎。

    沈怀楠站起来往外处走,刚要开口放人进来,就见盛瑾安站在了院子口,后面还跟着急匆匆惨白着脸的小厮。

    小厮砰的一声就跪地上,哀声道:“少爷,小的拦不住。”

    沈怀楠让他起来,“无事,随他。”

    然后问盛瑾安,“你怎么进来了?”

    盛瑾安眉飞色舞,“当然是用梯子啊。”

    他们爬梯子可是熟练的。

    沈怀楠好笑的道:“今日气色好多了,怎么,见着宁平公主了?”

    盛瑾安嗯了一句。“是啊,我问她能不能让我想想,她说可以。”

    沈怀楠一听,便觉得阿弥陀佛,他赶紧送人走,“如此便是万事皆喜,你快些回去吧。”

    盛瑾安摇头,“今晚咱们两个喝酒谈天吧,我还有些事情要跟你请教。”

    他扭扭捏捏,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如何讨女孩子欢喜。”

    沈怀楠深呼吸又呼吸,这才稳住心神,“合着你无论是好还是不好,我都得伺候你是吧?”

    盛瑾安:“我也就这段时日需要你罢了。你当时还要托付弟妹给我呢——”

    沈怀楠被戳到痛处,“行行行,你留下便留下吧。”

    不过还是忍不住提醒,“盛九兄,我新婚燕尔——”

    盛瑾安撇嘴,“都三个月了,还新婚燕尔呢。”

    他满怀期待,“快,快给我出些主意吧。”

    沈怀楠没有办法,便将自己的本事传授给他。

    过了几天就听说,折邵衣在东宫见太子妃大笑不止,拍着桌子狂笑,不由得上前询问,太子妃说,宁平公主收到了一个绣着丑陋牡丹的荷包。

    太子妃从没这般放肆的嘲笑过一个人,但今日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哎,可怜见的,幸而宁平公主收了荷包就藏了起来,没给其他人看见,否则我盛家姑娘的名声怕是都要被牵连。”

    折邵衣:“真那么丑吗?”

    太子妃颔首,“丑,不堪入目。”

    折邵衣就忍不住道:“我家怀楠绣的可好。”

    太子妃斜睨她一眼,“邵衣啊,沈怀楠很不错。”

    折邵衣也觉得。

    她问,“那盛九兄跟宁平公主会定亲吗?”

    太子妃没点头也没摇头,“他们两个性情都不定,陛下也是知晓的。”

    “如今这么多公主里面,陛下宠爱宁平公主多矣,前头小九拒绝过一次,这一次,怕是不会轻易做决定,且看着去吧,在陛下眼里,他们就像是在过家家,要是能走到最后,那就一块,要是不行,分开也没什么。”

    她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盛家的儿郎也不愁娶。”

    折邵衣明白了,这就是要顺其自然。

    这样就挺好,无论是宁平公主还是盛瑾安,都有好的长辈在为他们善后。

    不过,无论他们两个怎么样,沈怀楠都去周姨娘那里给送子观音菩萨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

    他终于可以欢欢喜喜的探寻人的身体可以如何弯曲折掰了。

    没有人打扰的晚上,真好。

    ……

    天越来越热,七月底的时候,姚黄在一个艳阳天出嫁了。折邵衣给她在隔壁巷子里买了个小宅子,要是王二过来了,两人便住在里面。

    卖身契是早还给她了的,嫁妆备齐了,做正经姑娘出嫁。杨妈妈过来给她梳妆打扮,也结结实实受了新郎新娘的跪拜礼,这是已经当做长辈了。

    姚黄上花轿,是多晴背着出门的。

    两人自小相识,说是兄妹也不差,热热闹闹的办过了婚事,姚黄过了三天才回来。

    她一回来,折邵衣舒了口气。

    “以后没了你,我可怎么办。”

    她真心实意的感慨。

    自小到大,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比沈怀楠和周姨娘还多,她去哪里,姚黄就去哪里。姚黄跟着她吃过苦,也跟着她享过福气。

    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她和周姨娘是把姚黄当自家人看的。姚黄出嫁的时候,还给周姨娘磕过头。

    周姨娘舍了不少银子出来给她添妆。

    小时候历经苦难,如今好了,大家也都长大了,都有了自己的小家。

    她跟姚黄说,“你要是想做其他的,我自会帮你,你要是继续在我身边,也随你。我给你配个小丫头。”

    姚黄自然是想留在折邵衣身边的,她没有什么大的念头,只想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我见过巧娘的志向,知道即便身份低微,也能登上青云。但我没有那般的志向,我只希望跟着姑娘,每天帮你管着宅子里的事情,跟着杨妈妈跟黄妈妈多学些本事,替你管着家。”

    折邵衣就握住她的手,“那你好好学,家宅后院,我就教给你了。”

    姚黄欢喜笑起来,“姑娘,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她一激动,还是喜欢叫姑娘。折邵衣也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两人只做闺阁时候一般,又开始凑在一起算着家里还有多少银钱。

    七月了,半年要盘一次账,这是折邵衣的习惯,本该六月盘账的,结果因为事情耽误了,这才挪到现在。好在有黄妈妈,该做的她走做好了,折邵衣只看看自己有多少银子。

    她如今有银子有田庄和铺子——大多数是太子妃送的,每月都有不少进账。盘完银子,她欢喜的很——不错不错,照这么下去,将来她也是富贵人家了。

    美滋滋。

    八月,倒是发生件大事,太子的一个美人怀孕了。

    太子欣喜若狂。

    美人,他所爱也,孩子,他更爱也,上天保佑,可一定要是个儿子啊。要是女儿,那可真是上天在惩罚他。

    皇帝倒是不着急。太子才多大,晚些生儿子也不错,多生几个,总有一个是儿子。生早了也不好。

    他倒是不希望皇太孙过早就定下了。

    太子如今还不算是聪慧的储君,还有的磨炼,还需要经历一些事情长大。说到底,其实就是还有些蠢。

    皇太孙也不能太早养,再等个几年吧,到那时候他老了,皇太孙慢慢长大,太子也能立住,倒是正好。

    皇帝便也没管,但谁知道那美人有些蠢,因觉得太子很是期待这胎是儿子,便想着求些偏方来生儿子,她竟然想吃些香灰进去。

    幸而被太子妃发现了。

    皇帝嗤然一声,在御书房当着朝臣的面骂了太子愚蠢。

    虽然没有说清楚是为了什么骂人,但是在那一瞬间,太子还是福临心至的明白了自己为什么遭骂。

    他回去就骂那美人,美人哭哭啼啼求太子妃帮她说情。

    “妾也是想为殿下生下一个儿子。”

    她哭的实在是太惨,太子妃叹气,叫人扶起她,“你起来吧,也不算是你的错,你只是太着急了。”

    然后看向太子,“殿下,刘美人没什么见识,你便看在她是为了你着想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吧。”

    太子怒火冲冲,还有些埋怨太子妃,“你发现便发现了,跟母后说什么,还碰巧在父皇在的时候去,你是不是故意的!”

    太子妃慢条斯理的喝茶,“这是大事,不是小事,我自然是在知道后立马去问母后。”

    “殿下,刘美人是求子心切,听信谗言,但那个说谗言的人又是什么心思?她们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对付刘美人?这事情总要查清楚。”

    “这后宫的事情,有母后在,查的更快,不然,我年岁轻,要是疏忽了哪里,让她们再次得手,您的孩子没了怎么办?”

    她将茶杯放下,“现在想起来,我心口还是跳的,这宫里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喝茶的茶杯,吃饭的饭碗,都有可能被抹了毒药,若是一个不小心,刘美人……”

    她意味深长的道:“那可是一尸两命啊。”

    刘美人吓得放声大哭,“太子妃娘娘,您可一定要救救妾啊,妾和妾的孩子能不能活,都看您了。”

    太子妃朝着她招了招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可怜见的,被吓成这般了。”

    又朝着太子道:“所以说,要让母后派人来都查查,不然,我不放心她吃东西。”

    太子被说的没脾气了。

    太子被说服了。

    太子甚至觉得太子妃真是个好人。

    但总有一些不对劲,真的。

    他看看太子妃,再看看歪在太子妃身侧哭泣的刘美人,突然冒出了一个稀奇古怪的念头。

    ——若是他跟太子妃和离,那黎侧妃吴侧妃还有这刘美人,以及后宫一众人,她们会跟着谁走?

    太子惶恐!

    好你个太子妃啊,竟然从他的嫔妃里面挖墙角。

    不行,他得找个聪慧的人回来分一点太子妃的权势。

    太子很快就找到了这个人。

    一个很有心机的姑娘。

    太子一眼就瞧出了她有心计,虽然是个庶女,但是纵观现在他的后宫,黎侧妃和吴侧妃都是嫡女,一个被养的太傲气,不食人间烟火,一个简直了,每天哭唧唧,嘤嘤嘤,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再就是那一群美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敢跟太子妃对着来,之前有几个人跳得高的,都被太子妃给收拾得服服帖帖。

    如今,他就要领个厉害的回来。

    折邵衣在九月才听见这个消息。她这几个月开始忙京都女学堂的事情。

    这个事情还是太子妃八月里跟她说的。

    但在太子妃看来,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因为虽然她叫的名字是京都女学,但其实也就是给贵族女子一个读书的地方。

    之前她们在各家的族学里面读书,或者请了先生来教,如今,她们可以去女学里面读书。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跟男子的学堂一样。

    太子妃是笑着说的,“玩——先请姑娘们进去玩。”

    这就是告诉大家,她只是建个女学玩玩。

    既然是玩玩,那学堂里面的东西就要以玩为主。

    折邵衣从这个玩字里面,倒是听出了一丝落寞。她知道,就犹如刚开始做官绣一般,都是“玩”。

    女子不能做什么正经的事情,不论是现在改变的西城,也都是因为玩罢了。

    不过,能玩着玩着就让事情变好,那才是她的本事。

    她是最懂太子妃娘娘的,她知道她在想什么。

    折邵衣也没有张扬,她只是去了南城看宅子。

    南城跟西城不一样,南城是读书人聚集的地方,这里男人比较多。在这里,有国子监,有太学院,还有京都出名的鹿山书院。

    南城离东城不远,折邵衣骑着马来去几天,便已经将小路大路摸清楚了。

    因为太忙,又暂时不能被人所知,所以她也没有声张。

    等她忙完了学院宅子的事情,再进宫的时候,就发现东宫里面人人自危,噤若寒蝉。

    折邵衣一打听才知晓,宁国公府的庶女成了太子的妾室。

    她实实在在的吸了几口气。

    秦青凤最近这些日子一直在看兵书,两眼都犯着晕。

    她道:“她们宁国公府的家风就不好,家里的姐妹都是你争我夺的,当初那个想抢你慈幼堂和茶楼位置的,不也是他家的姑娘吗?”

    折邵衣当然记得。

    她啧了一句,“太子殿下真是有心了。这宁国公府跟你退亲,你打了他家的少爷,自然有仇的。”

    “后来,我又敲锣打鼓给她家送牌匾,肯定是恨上我了。”

    如此,也就是跟太子妃水火不融。

    太子殿下既然将宁国公府的庶女也给招惹来了。

    折邵衣不由得问,“她怎么样啊?”

    秦青凤擦擦汗,“挺厉害的,那张嘴是张利嘴,见人先笑,服软三分,但侧妃的位置只有两个,这东宫里面,又只有太子妃和侧妃才能自由出去,其他人出东宫都是要来领牌子的。”

    她笑了笑,“阿姐说,只要还在这个东宫里面,就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折邵衣咬了一个牛肉丸子吃,“那太子殿下呢?”

    秦青凤笑起来,“阿姐也说了,太子殿下这般很好,想一出是一出,才是行事光明磊落,至少没有在背后耍阴招。”

    “其实,无非就是有人来分阿姐的权罢了。”

    秦青凤叹气,“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既想要阿姐身后的权势,又想要阿姐被制住,什么都想要,他想的真好。”

    折邵衣顿了顿,才道:“太子妃不在乎就好。”

    不过,确实如同太子妃所言,这位宁美人确实只能在东宫里面兴风作浪。但是她很快发现,这个东宫,跟她想的不一样。

    宁美人给黎侧妃送了孤本,黎侧妃收了。按照一般的人情世故去,黎侧妃应当是要还礼或者跟她说几句,但是她收了礼,只摆手让她退下,话都没有说一句。

    直到退了出去,宁美人还在懵。

    这,这就结束了?

    她再次斗胆给黎侧妃送了一本古画籍。这回总要说些什么了吧?

    黎侧妃是唯一有子嗣的,又是个死读书的性子,相对来说,性子单纯,只要她小心交好,将来说不得能拉到自己的阵营来。

    结果她耐着不走,想着放低姿态做小,却得了她一句,“你怎么还不走?”

    宁美人:“侧妃娘娘,妾身……”

    黎侧妃不耐烦的道:“下次送礼,一次性送来,别一次又一次的来,烦人。”

    宁美人哪里见过这般的人!

    她年岁也不大,今年才十六呢,到底没忍住,小声道:“您,您刚刚收的那本古画,妾身也有不少的疑问……”

    黎侧妃不厌其烦,“我收了这本书,那这本书就是我的,我只负责收书,也不负责替你解惑,你要是想解惑便去找别人,我这里不兴这个。”

    然后烦的不行,“你走吧,以后要是再有好东西,直接让人送来就行,你就别来了,你长得十分刻薄,我见了不喜。”

    宁美人:“……”

    她一张脸涨得通红,颤抖着被嬷嬷们请出去,毫无还手之力。

    她这时候,发现这个恐怖的事情了。

    东宫四面墙,她只有太子一个帮手。

    宁美人也算是忍得住,没有跟黎侧妃当场起争执,她只是一路走一路哭,哭得众人都知晓了。

    太子当然也知道啦!

    哎哟,孤的个乖乖,这就被欺负哭了,怎么瞧着战斗力也不怎么样。

    他心里就有些不高兴。

    他进了宁美人的屋子,发现她在哭!

    啊!气死他了!

    怎么又来一个爱哭的。

    宁美人见了他来,连忙投身过去,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太子就明白了,哦,这是在耍小手段,让他帮着惩罚黎侧妃呢。

    太子叹气,他由衷的道:“你好蠢啊、”

    让你耍心机去对付太子妃和这些女人,你倒是好,没耍过人家,跑回来对着他耍心机。

    那要你做什么?

    太子甚至觉得,跟宁美人一对比,吴侧妃的哭好看多了。

    那才叫真正的梨花带雨。

    他再次叹气,“算了,少不得,孤要教教你如何对付人。”

    一群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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