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第五十二章

    一时到了荣国府, 湘云才揉了揉眼睛跟着秦图二人下马车。被人迎进荣庆堂,湘云还一脸笑模样的问出来迎人的鸳鸯烤全羊如何了。

    仿佛入宫这么大的事在她这里还没有一只烤全羊来的重要。

    鸳鸯见湘云问便笑着说道:“姑娘不在,宝玉和三姑娘也不在, 林姑娘他们觉得没甚意思, 加之咱们吃不惯生烤的,那羊肉用料煨一遍, 也要许久的功夫。那会儿又起了风, 老太太便说今儿先煨肉,等明儿大家伙都在的时候再玩吧。”

    “呼, 还好还好。”湘云拍拍小胸脯,笑得眉眼弯弯的, “我惦记了一路, 生怕回来晚了赶不上趟呢。”

    说完便越过鸳鸯跑进屋,一见屋便发现大家伙都在,湘云便笑眯眯的给邢王两位太太和贾敏等人行礼, 之后习惯成自然的朝贾母跑去。

    对待姐妹们,宝玉总是敬让着的,因贾母另一边坐着黛玉, 他便不等湘云走过来就起身将位置让了出来。待湘云坐下, 宝玉就问道:“宫里好玩吗?见到大姐姐了吗?”

    “不好玩。特别的大, 一直走一直走, 还走了好久呢。并没有看见大姐姐,”湘云说到这里不由顿了一下,“我记不得大姐姐长什么样子了,大姐姐许是也认不出我来了。二哥哥, 你还记得大姐姐的样子吗?”

    湘云回忆了一下原主不算太长的记忆, 记忆里并没有元春, 再回想了一回当年原主来荣国府小住的年纪和元春进宫的时间,肯定就算原主见过元春,那也应该是不记事时见的。至于宝玉还记不记得给他启蒙的长姐...应该记得吧。

    别说,宝玉还真记得。

    元春长的好呀,雍容华贵的绝色美人,哪怕宝玉再小,他也不会忘了那张脸的。

    丰腴,圆脸,杏眼,红唇……

    陷入自己回忆的宝玉直接坐在那里发起了呆,湘云看了一眼宝玉也没唤醒他。

    理解,理解,都是知深脑补帝,何处不能自由畅想呢。

    ╮(╯▽╰)╭

    秦八两得了湘云的吩咐,确实没将太子那段跟前程有关的对话学给贾母等人知晓,但他却利用大华国语言艺术的可深塑性在避开所有正确消息的同时还完美的完成了太子的吩咐。

    于是贾家人都以为是九爷跟太子说了什么,然后太子一时好奇便将湘云叫进宫去瞧了。太子满足了好奇心又叫秦八两将人送回荣国府。如此一来,大家理所当然的便认为湘云进宫的时候,太子和九爷是在一处的。

    之后那句湘云是个有福气的,叫荣国府用心教养的话,因为没有提到弘晳,也被众人当成了客套式吩咐。

    为何会这样?

    那是因为秦八两的遣词用句很有一种领导上司见了下属家小孩后,随意说出口的‘这孩子不错,好好教养。’以及‘这孩子长的不错,是个有福的’,‘这孩子真聪明,将来肯定有出息。’

    好听,却只是寒喧客套之语。

    交待清楚了,秦八两便要告辞离去,湘云想到这个时辰宫中都下钥了,便连忙留秦八两在荣国府府暂住一宿,明儿一早再回宫。

    旁人一听湘云这话自也是忙留客,不过秦八两却回绝了众人的好意,只说他在宫外有宅子云云。

    得势太监在宫外置办宅子古来有之,见秦八两这么说,包括湘云在内的其他人便都不再留他。

    少时秦八两离开,一众小姐妹加上宝玉贾兰都围住湘云问太子长什么样。

    湘云实在不想提那糟心货,更怕自己将太子长的丑的事实说出来,于是故意委屈吧啦的看了一眼图嬷嬷,对大家抱怨道:“图嬷嬷都不叫人家抬头,除了看到一双靴子,啥都没看见。”

    图嬷嬷脸上一僵,极力镇定的应对四面八方投过来的视线,心中各种咆哮。

    你丫的都将太子折磨成啥熊样了,咋还能一脸无辜的说没看清太子的脸呢!

    这个锅,她不背。

    “图嬷嬷做的对,宫里规矩大着呢,哪能随意抬头。”看着非要靠在她怀里才肯老老实实与姐妹们说话的湘云,贾母假意拍了拍湘云的肩膀,便转头跟图嬷嬷说起湘云在宫里的表现以及对她工作的认可。

    收下贾母叫鸳鸯递过来的荷包,图嬷嬷手指飞快的轻捏了一下,便知道里面放的是银票,笑着谢了一回贾母赏赐又不走心的随意奉承了几句便退了出去。

    这小半天别说太子了,她都有些遭不住。

    这小人精忒能磨人了。

    ~

    翌日,秦八两早早进宫,将昨日毓庆宫里的事一五一十的跟九爷学了一遍,虽说秦八两带着湘云二人出宫没多久,九爷这边就知道了毓庆宫里的消息,但听消息和听当事人汇报那是两种概念。

    “去盯着。如果东宫那边往外散消息,咱们便将这池水搅浑。若东宫那边不动...咱们也按兵不动。”胤禟拨动了几下书案上的算盘珠子,露出一抹微讽的笑容,“东宫那位最喜欢玩心照不宣,君臣相宜的戏码。有个什么心思还总是叫人去猜。你一会儿再出趟宫,跑一趟史家,将你昨儿在贾家说的那套再跟保龄候说一遍。”

    如此一来,就算回头太子派人去点拨这两家,两家人先入为主的观念也形成了。

    秦八两抽了抽眼角,有些哭笑不得的跟胤禟说道:“太子怎么会叫奴才去送人传话呢?”

    胤禟笑,“怕是被那小磨人精闹懵了。”

    胤禟还真猜到了真相,太子活到今天何尝见过这号人物,见了当朝太子又哭又闹不说,还敢指着皇孙大喊长得丑的。别说太子懵了,就是胤禟在听到湘云干的事时都恍惚了片刻。

    这是要上天呐!

    等湘云离开,又过了一会儿太子才发现哪里出了问题。不过当时宫中已经下钥了,再多的想法都要等到翌日开了宫门以后再计较了。

    说起这个,太子又郁闷了。

    老大要弄他下来,下面几个小的未尝没有坐山观虎斗的想法,等着他们两败俱伤再捡了现成的便宜。

    如今兄弟们又都大了,他老子又已经着内务府和户部等部门给他的兄弟们择地建府了。等他的这波如狼似虎的兄弟们都出了宫,联络朝臣,接交外官岂不比他这个困守东家的太子要容易许多倍去。

    唉,压力山大呀。

    .

    太子的竞聘压力随着年龄的增长,兄弟的增多在逐年的增加。而后宫里的一众大小美女们却是每三年都要紧张一回,忙碌一回。

    随着大选的临近,不光京城热闹,皇宫内外也都沸腾起来了。

    有准备引援的,有准备围追堵截的,有准备下狠手将后浪拍死在砂糖上的,更有不少想要借此机会在各处安插自己人的。

    大选选的是主子,可主子身边的下人奴才却未必个个忠心,身家干净。

    太子已经从当今那里得到消息,等大选结束就叫所有成亲的皇子阿哥搬出紫禁城,如此一来,安插眼线势在必得。

    除此之外,太子也知道这次大选要给老九和老十选出嫡侧福晋,如果叫这二人顺利选出嫡侧福晋出来,估计这次也会跟着其他成年阿哥一块出宫。若真叫老九和老十搬出宫去了,那可就如鱼入海再难捞回来了。

    想到这里,太子竟然做了一个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的决定。

    对着心腹太监一通低语,当天晚上那心腹太监便出了皇宫。又过了几日,钦天监的人便进宫与当今说了一大段云山雾罩的话。然后当天下晌,当今便去了翊坤宫小坐了片刻……

    .

    另一边,湘云和宝玉借着选秀的契机大挣创意的钱,因选秀在即,大量秀女涌入京城,京城物价飞涨,尤其是衣料首饰这类更是涨到了天价。湘云的铺子打着童叟无欺的噱头,干的却是比那老道的黑心商人都黑的买卖。

    她不愿意让人知道她和宝玉的生意,便临时从九爷借了几个人,之后更是缺了大德的将这些人弄了角色扮演。

    有扮成小厮的,有扮成家丁的,有扮成普通旗人的,还有扮成书生,宗二代的。

    然后让这些人排成队,挨家铺子挨家铺子的去问‘你们店里有没有私家定制的首饰?’

    就挑人家店里人多的时候去问一遍,店家说没有,那湘云的这些托再将之前的台词说一遍。

    ‘你们得有呀,那可是私家定制,独一无二,绝不类同的首饰,选秀不用私家定制,就是放逐自我,放弃幸福。’

    每家店铺都会被人问个几遍,有时一天几次,有时几天一次,来的人形形色色什么都有,总之就是借着这次的选秀潮,湘云弄了一群托彻底把气氛烘托起来了。

    等到二月初十那日,湘云又玩了一把拆盲盒,竞盲价。

    打着童叟无欺,绝不重版的招牌,她将所有的手稿都拆成单页的,然后放在一个个信封里,不给任何人挑商品的机会,还告诉他们价高者得。

    因为玩的比较大,湘云还担心收到假银票,特意将对面铺子里的帐房先生借了过来。

    一摞信封摆了三排,每排的底价都不相同。

    然后一排一排的开始盲拍,每个上来的人在信封前面的算盘上打出一串数字,每个信封每个人只能上来打一次,谁都不知道别人会打多少,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会谨慎的打出一个自己能接受的价格,这个时候就看彼此的消费观了。但等到信封越来越少,没有拍到的人就会被这种气氛弄出赌/博心理,之后就会不断的抬高心理价位……

    气氛烘托到了这里,已经不是挣不挣钱,而是挣多少钱的问题了。

    这么小半天的功夫就好几万两的收入了,什么时候挣钱都变得这么容易了?

    被借来帮忙的帐房先生一边在角落清点银票,一边咋舌不已,九爷家的小钱耙子这也太了不得了。

    看着越来越多的银票,帐房先生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现场几个变了脸色的人,连忙又赶紧使人去对面叫掌柜的带人来。

    快来人呐,许是要出事。

    今天这么大的事,湘云自是不会留在府里等消息。吃过早饭湘云便打着九爷的旗号跑了出来。此时一副粗使小丫头扮相的呆在铺子后墙处,时不时的探头往里面看一眼,再时不时的捂嘴偷笑几声,狐狸偷鸡时也不过这般了。

    还在宫里就听说了这边的热闹,九爷原本想要换了衣袍再过来,后来为了震场子,直接穿上皇子蟒袍一身尊贵的骑马而来。

    九爷带着人一进来,又大刀阔斧的往那里一站,那些想砸场子的立时压下蠢蠢欲动的心思,规规矩矩的竞价,侥幸拍到,哦不,应该说倒霉拍到就立马交了银票取信封走人。没拍到的守到最后见也没捡到漏,便也悻悻的摇头离开了。

    等最后一位客人离开,那帐房先生将银票和临时手帐整理好递了出去,又带着人回了对面,而这间每月只营业一次的私家定制就再次半上了大门。

    一下子挣了那么多钱,图嬷嬷都有些恍惚了。湘云则等人都走了才从后面走出来,将那一打银票放在手中甩了甩,脸上都是玩游戏通关打了小怪物的喜悦。

    “这可比打口袋,躲猫猫好玩多了。”湘云甩了甩银票,就随意的丢到一旁拿起刚刚帐房先生记的帐翻了翻,不想下一秒就听她小声嘀咕了句:“怎么才九万八千三百两。也不给凑个整。”

    胤禟:“……”

    咋的,她还嫌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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