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被美色所惑的湘云一直到晚上躺在床上时才想起来自己究竟忘了什么。恨恨的捶了两下枕头, 湘云才抱着自己的大兔子布偶重新躺下来。
湘云觉得胤禟那句话态度不对。
抛开她去畅春园的真实目的,胤禟那句话怎么听都有点像是在对小猫小狗说话。
那种宠溺的语气...啧,她又不是胤禟养的小宠物。
感觉好怪哦~
湘云抱着布偶来回翻了几个身, 就气呼呼的坐了起来。揪着兔子耳朵扯了一回,又嘿嘿一笑的下床了。
光着脚从多宝阁的暗匣子里拿出两张一万两的银票出来。
“去叫元良将这两张银票给九爷送过去。”湘云想了想,又笑眯眯的补充道:“现在就去。”
露珠一脸费解的接过银票,看一眼湘云, 见湘云再没旁的吩咐了这才拿着银票出了正房。
元良一路穿过两家的夹道, 然后熟悉的来到胤禟的卧室外。胤禟不似湘云, 早早就洗漱上床了,他这会儿也才开始洗漱。
听说元良来了,胤禟也没当回事只叫他进屋回话。
接过二万两银票的胤禟又问元良湘云还捎了什么话?
元良:“露珠姐姐没说。”所以他也不知道。
并不知道湘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拿银子砸自己的胤禟, 先是蹙眉不解的看了一会儿银票,随即理解的点了点头,“回去跟你们姑娘说, 爷知道了,放手干吧。”
“...喳!”
胤禟一边好笑的将银票收起来, 一边跟秦八两说道:“你们姑娘这回要吃独食了。”
秦八两不明所以的抬头,“奴才愚钝。”
“畅春园到京城的那十来里官道,那丫头要自己干。这不, 提前拿银子贿赂你们家爷了。”
“爷就会说笑,管他谁干,不都是咱们自家的买卖。姑娘对爷再大方不过了。多少银子不是说给就给。”旧年上百万两的银子眼都不眨一下就送了出来, 至今都叫秦八两记忆犹新呢。
胤禟点头,那倒是。
胤禟早就看出来湘云不是个真爱财的, 她就是喜欢折腾的感觉。而胤禟呢, 他爱财, 非常爱,可他更喜欢挣钱的过程。
“回头去衙门打声招呼,买地的时候只用她自己的名字。多少银子让他们来府里结了便是。”胤禟继续洗脸,“就当是爷送给那丫头的嫁妆。”
嘶~
秦八两:有钱人的世界,他是真不懂。
腹诽了胤禟一句,秦八两便将这事记在心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衙门。
湘云原意就是故意拿银子砸胤禟,顺便让他反复琢磨这银子是怎么回事的。不想胤禟满脑子生意经,竟然还真给他找到了‘真相’。
早起用过早饭见到秦八两的时候,湘云都不禁怀疑她和胤禟的代沟是不有点大,不过想到要白得不少亩地,一下子就又觉得这个代沟真不错。
胤禟和秦八两都以为湘云会可着十里官道买,但湘云只要不是脑子进水了就不会那么干。
通过测量,从畅春园门口到京城的城门口堪堪11里地。然后湘云就掐头去尾买了最中间的五里官道左右各五百亩地。离行宫和城门都不过三里地,却是最好的中间站。
湘云发现这条所谓的官道,也不过一丈多宽的土路罢了。她担心之后弄成商业街后,这条路加上行人后会变得极为拥挤。更担心她将路让出来了,回头有那无耻的会在她的商铺前面再盖棚子,立摊子。所以湘云准备自己将这五里路修出来,不给任何人钻空子的机会。
“左右各留一丈,将官道拓为两丈宽。官道用石头铺路,左右剩下的半丈都用青砖铺地。青砖地面上,每隔五米挖一树坑,种一株梨树。左右两边要间次着来……”
树前面是官道,树后面是步行街。步行街后面就是商铺,既避免了行人占道不安全,也能让人知道树后面的区域都是有主的。
别说什么你站在马路上如何如何,咱就是明摆的告诉那些想要在前面摆摊子做生意的人,除非你站在官道上,不然就是占在了有主的土地上。
胤禟手下的万项工队已经接了女校那边的工程,好在之前胤禟和湘云想着接下省亲别院这个盘子,又紧急招了一批工匠。于是这些工匠就都被湘云放在了城外这条商业街上。
商业街都要建成前面是二层小楼,后面带院子的那种。都要一模一样的建筑,弄得整整齐齐的才好看。
左右商业街的后面,则会弄成两进四合院。这些四合院都不大,所以为了合理利用空间,后院都建二层小楼。
二排两进四合院后面,则是二排三院四合院和二排四进四合院。
胤禟听着湘云与工队的掌事和制图的先生说自己的构思时,便听出来湘云可不是单纯的想要一条商业街那行简单。
等人都走了,胤禟才问道:“这是想做什么?”
湘云说了太多话,这会儿正口渴,见胤禟问也没回他,而是喝了一大杯糖水才回道:“前面官道,后面商铺,再往后就是住宅区。左边给武官住,右边给文官住。商铺按年出租,咱们自己留着。住宅区可以按年租,也可以按月往外租。卖也不是不可以。”
不是所有人都有银子买地建宅子的,也不是所有能拿得出银子的人就敢不管不顾的买地建宅子。租,就是两全齐美的方法。当然,只要价钱合理,没什么不能卖的。
总之一句话,当今在畅春园住的时间越多,她的包租婆生意就会越好做。
胤禟点头,“前期投入太多,一时半会儿的很难回本。钱不凑手了,就吱一声。”
湘云的这个工程不算小了,可以说她在凭一已之力建一条商业街以及两处大型别墅区。
人家花银子跟流水似的,她这都跟瀑布没两样了。
“我手里还有峨眉呢。”湘云点头,她要是缺银子肯定不会跟胤禟客气。再一个,“等省亲的事有眉目了,工匠这边差不多也干完了第一阶段。介时工匠们去给皇妃修省亲别院,我这边短期内就不需要用银子了。等到皇妃修完省亲别院,我再安排人低价买走他们剩下的建材……”
前期为了挣钱,肯定要弄个哄抢的趋势让各家各户多买建材。但建材买多了,他们要么就压着,要么就是低价卖出去。湘云只要让人联系各府的管事,她就能得到一批又好又便宜的建材。
等皇妃这边的省亲别院建完了,她有了建材,工人也闲下来了,那她的工程就又可以继续开工了。
这中间要停工一年左右的时间,这一年的时间她多少能挣到些钱。实在不行,她就卖个考题。
去年乡试,今年春闱。下一次乡试是在康熙四十一年八月,春闱则是四十二年的二月。
她的这个工程先紧着商铺和要紧的干,最快年底前结束。然后年底年初的时候当今下省亲旨意,那就是康熙四十年的事。
她这边再开工就是四十一年春,手里的建材什么的熬个小半年不成问题。然后秋闱前,也就是七月份左右,她安排人去各州府贩卖乡试考题。
有真才实学的人,是不屑买这种脏东西的。能想到作弊走捷径的活该他上当受骗。
至于考题从哪来?
呵呵,她史大姑娘好歹也是轩窗苦读好几年的知识份子,出考题这种小事还不是轻轻松松,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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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里在地方上大捞一笔,转年春天再在京城狠赚一波,她的工程尾款光靠众筹就差不多筹齐了。
不过卖考题这事,不能因为不缺钱就不干。以后每届乡试春闱她都来一回,或是再安排个人跟自己抢生意。说不定十年八年过去了,便是先试用后付钱都没人要了呢。
如此说来,那她也算是给杜绝舞弊这种事做了杰出贡献。
胤禟都傻了。
他就端着茶杯双眼发直的看着湘云,那张好看的脸上全是恍惚和迷茫。
说你是钱耙子都屈才了,我跟你说。
“干嘛那么吃惊?”湘云接过胤禟手里的茶杯,还好不体贴的递了一条牛肉干给他磨牙,“你先别看我做了什么,我挣了多少,你只说如果全天下的读书人都知道世面上卖的考题是假的,谁买谁是大傻子。是不是世界大同,杜绝了真考题的买卖市场?”
用假的冲击市场,最后将真的给冲得没有市场立足,这不好吗?
胤禟:“……”
再次被湘云整无语的胤禟不得不说湘云说得还蛮有道理的,只是这也太颠覆认知了。
最重要的是,胤禟发现如果湘云真这么干了,那他自己一定是帮凶。
这真是个让人绝望的领悟呢。
╮(╯▽╰)╭
不管胤禟如何领悟吧,湘云那边的活计也在有条不紊的展开着。
因眼瞅着就是万寿节了,所以湘云并没有立时动工,而是先与制图先生和工头管事就图纸进行了反复讨论。
哪里要开井,住宅区的路上多宽,住宅区外面要不要弄围栏,每个商铺前面多大,后面多大,里面是制式布局还是如何。
一直忙到三月十七日下晌,草图和前期的所有问题才都定下来。让人拿来玉匣记和黄历,挑了一个开工吉日,这件事情就彻底定下来了。
话说回来,没来过这个时期的人永远不会知道在古代建茅房要请风水先生,就连给女孩打个耳洞都要看黄历。修路盖房挖井这种事情更是不能离开这种习以为常的步骤了。
湘云最开始是呲之以鼻的,但湘云曾经自己拿了书查原主的生辰八字。得出来的结论...就还挺准的。
十八日一早,湘云与胤禟吃过早饭,胤禟又问了湘云一遍要不要跟他进园子逛逛。
“不去,我可不想委屈自己的膝盖。”就她这个身份,进了那园子还不是见人就跪。虽然她自己是不介意跪一群活化石了,可膝盖是自己的,跪来跪去多疼呀。
胤禟见湘云今天不光梳了小两把头,还穿了一身骑装,想到这次出门她还将心爱的弼马温带了出来,眼神闪了闪,胤禟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的问湘云一会儿可是要去骑马?
“嗯,带人打猎去。”
“注意安全。”顿了顿,胤禟又说道:“量力而行。”
“好啰嗦哦!”湘云没听出胤禟话里的隐藏意思,只笑得眉眼弯弯的叫胤禟快带着寿礼进园子。“你快走嘛。”
“别贪心,别叫自己出事。做事前一定要牢牢记住没有什么事是比你自己还重要的。”
“嗯?”湘云被胤禟说得有些心里犯狐疑,这桥段好像在交待遗言呀。
见湘云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胤禟不禁气噎。
往日的机灵劲都跑哪去了。
随手将湘云鬓间的一朵珠花摘下来,先用珠花在湘云额头轻轻敲了两下,然后才捏着珠花大步出了厅堂。
带着自己的金山银山和免费得来的上好瓷器,胤禟不由又想到湘云。
真是操不完的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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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离开后,湘云又回房间练了一回字,然后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牵着弼马温带着其他侍从出门了。
畅春园里有池有湖,想要知道里面的情况不难。湘云带着人往畅春园的西边转一回,之后来到畅春园宫门不远处的双桥寺。
今年的万寿节会在畅春园这边的九经三事殿举行,而九经三事殿正好离宫门最近。湘云先是在双桥寺拜了一回佛,然后才来到双桥寺外的双桥上站定,一副看水看风景的样子。
闭上眼睛细细的感受桥下的湖水,顺着湖水慢慢的将异能铺开,不过一息时间湘云的思绪便来到了九经三事殿那里。
湘云站在桥上,就着园子里的湖水和桌上的酒水去观看这场一年一度的盛宴。
此时当今就坐在上首,一侧坐了太后,其他人包括太子都才刚刚开始跪在地中央高呼万寿无疆。
她这时间,还掐的挺正点。
众人行了跪拜大礼后,就到了念寿礼的环节。
第一份就是太子的。
太子站在一侧听着太监大声念完自己送的东西,待太监念完,太子再站出来再给当今行礼拜一回寿。
太子之后是大阿哥。
大阿哥一直不满被太子压了一头,但无论在什么场合太子这个弟弟都在他前面,好在他早早就打听了一回东宫的寿礼,在寿礼上稳稳的将太子压了回去。
大阿哥之后就是三,四,五,七几位阿哥的寿礼。他们并没有什么出彩的,但也绝不会被人比下去。
等他们依次下去后,那太监又念起了胤禟和十爷的寿礼。
没错,就是胤禟和十爷的。
如果太子压了大阿哥一头是因为君臣位份,那胤禟和十爷这两个贝勒自然也要压贝子一头的八爷了。
不能前面的按君臣之前排顺序,后面的就按家礼按序齿吧。
总之就是在这个环节上,八爷就已经感觉到难堪了。
胤禟送的寿礼俗到当今都没眼看。
当然了,也就是表示一下他不愿意同流合污,他比胤禟有品味罢了。实际上指不定多乐呵呢。
真金白银,哪个不爱。
十爷的寿礼也是胤禟帮着准备的。不光十爷的,还有五爷的。这俩在胤禟这里是一样的,都是他认可的亲兄弟。从上辈子起,搭在这二人身上的钱就不知道多少了。但这二人是真心对他呀,不像老八,花最多的钱,干最没良心的事。
可能是这两年麻烦四爷的事着实有些多,所以胤禟今年还特别豪气冲天的帮四爷准备了份西洋那边的舶来品,可惜四爷是个别扭的,他并没有将胤禟送他的东西再转送他老子。
一边嫌弃得不要不要的,一边还叫人摆在书房里。
九十两位之后,便是廉贝子八爷了。
八爷携妇送了不少东西,但细细听下来也没几样值钱的,到是东西的名字都起得花里胡哨的。
胤禟在心里腹诽了一回这些人都忒喜欢整这些花而不实的东西时,就见八爷突然浑身剧烈颤抖,之后更是瞪大了双眼有直直的倒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八爷倒下去的时候,脑袋还顺势歪了一下,正好侧向了御案的方向,一双眼睛也好巧不巧的看着当今。
当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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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身体里最多的就是血液和水,湘云又是水系异能,想要用异能收拾人真的不要太便利了。
湘云的空间里,只带来了一点点未来的东西。好在有些东西正好是湘云现阶段能用得着的。
人体组织结构图以及大脑血管神经分布说明。
在未来,水系异能是禁止作用在公民身上的,所以湘云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真的会用水系异能做这种事。不过只要想到八爷已经做下的和即将做下的那些事,湘云就不后悔。
与其等着伤害到来,她提前做些正当防卫有什么错?
之前在图书馆的时候,湘云借了几本书还没有还。里面就有医学方面的东西。当时真就是鬼使神差的借了一回,不想还真就叫她用上了。
研究了几回大脑血管神经分布,湘云便大胆的对八爷出手了。
她先用异能调动了八爷脑子里的一条细细血管里的血,让它们跟着异能来回游动,最后猛烈的撞击血管壁。
血管壁上撞出一个血洞后,湘云又带着这小一管血来到八爷的中枢神经。
看平面图和看三维立体图还是有区别的,来到这里后湘云就分不清哪条神经是是控制眼睛视力的,哪条是控制口鼻的,哪条是记忆的了。
湘云正在琢磨到底是哪条的时候,一旁的露珠见湘云站在桥上许久,闭着眼睛吹了这么久的风怕她吹坏了,便不由上前唤了两声。
湘云正沉浸在八爷的大脑中枢里,哪里听得见露珠的呼唤,于是露珠又唤了两声见湘云仍旧没有反应,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跟着出来的人。
姑娘不会站着睡着了吧?
元良做了一个推一推的手势给露珠,露珠白了他一眼,到底还是轻轻的碰了下湘云。
“姑娘?”
被露珠突如其来的碰触吓了一跳,湘云的异能差点在这一刻消散。回过神来说了一句‘别吵,再让我呆会儿’。便又闭上眼睛继续收拾八爷。
算了,既然分不清哪根神经是与记忆有关的,那就将这两条神经都破坏了吧。
这么决定的湘云直接加大异能输入,若肉眼可见就会发现八爷脑了里有一小管血突然化成了一只血做的手,先是紧紧握住两根相连的神经,然后大力一扯……
当今儿子不少,最偏心的就是太子,剩下的父爱才会分给其他儿子。然后八爷这两年很不得当今的心,哪怕八爷突然面容狰狞的倒在面前,一双眼睛还直直的瞪向他,当今一个上过战场的人也没什么好惧怕的。
让人将八爷抬到偏殿,又叫来了御医去给八爷看诊。
人没有离席,甚至是屁股都没有离开过龙椅,不过现场的气氛却多少有些冷凝。
唱礼的太监不知道要不要接着往下念,十二阿哥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上前祝寿。太后坐在那里一副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只在八爷被抬下去的时候看了一眼宝钗。
宝钗立时压下喜悦之色,垂眸敛目的站在那里。如果八爷也能傻一傻就好了。
菩萨保佑,信女愿茹素十年。
别管我那糟心儿子的生死了,咱继续过生日吧。这话当今可说不出口,好在御医也没叫当今等太久,还带来了他的诊断。
八爷并全性命之忧,具体如何还要等他醒来再看。
有了这么一句诊断,当今又继续过起了生日。等所有人都献完了寿礼,胤禟坐回席里,不由琢磨老八到底怎么了。
或者说,那丫头对老八做了什么,老八之后会怎么样?
此时的湘云已经超额完成了自已的预期计划,然后睁开眼睛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畅春园的方向,随即又像是手上摸过什么脏东西一般的下意识的拍了拍手。
“走,打猎去!”
声音轻快,笑容清脆,仿佛又是那个万事不上心的小姑娘。
是日,宫宴进入尾声,八爷也终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只是清醒过来的八爷却将八福晋郭络罗氏吓得尖叫不已。
八爷的脸,不不不,是八爷的一只眼睛连着他的半张脸在他醒来后一直在有规律,有节奏的抽搐着。
一抽,半张脸就挤到了一起。再一抽,这半张脸又挤到了一起。而另外半张脸仿佛失去了反应一动不动的。
还有,还有……
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惊险,八福晋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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