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贾珍揽着二姐入内后, 有眼色的丫头下人便都退了出来。原以为要闹上一回才会要水,这些下人们便全都三三两两的躲到一旁偷懒去了。不想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贾珍就出事了。
不光唤人,还要唤太医。
丫头小厮闻讯匆匆跑进去, 就被眼前的一幕惊着了。
尤二姐脸色苍白, 惊恐万分的坐在地上, 顺着她的视线往里看。贾珍正满脸血的坐在最里面的罗汉榻上。双腿岔开不敢置信的半垂着头。
肌肉紧张,身体僵硬,鼻孔在不停的一张一缩, 嘴唇也发出不规律的颤抖。
一只手按着左眼上,一只手则抬在虚空中, 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像傻掉了一般。
众人的视线顺着贾珍的眼睛和那只手看去, 一根赤金簪子正斜斜的插在贾珍的衣袍上。
为了一件袍子不至于。
于是众人延伸着往下想, 这个深度,这个位置好像是, 好像是...嘶!
不会吧。
“还愣着干什么,快请太医呀。”
这一嗓子一下子就将愣住的众人唤醒了, 对危险的本能让刚刚跑进来的下人们前拥后挤的往外跑。
同时惊醒过来的还有尤二姐。
只见她夹在人群中跑出了房间, 然后又下意识的跑出宁国府。到了大街上, 先是慌不择路的走错了方向, 随后反应过来后, 又连忙拦下街边的轿子坐着回了小花枝巷。
“我闯祸了。”
慌慌张张推开门, 一见到插着腰站在院子里尤三姐时, 什么都顾不上的扑过去,一边哭一边将她刚刚干的事说了。
先是骂了贾琏‘无能’, 再用簪子扎瞎贾珍的左眼, 最后再反手将簪子插入贾珍的孽根上。
从此四大皆空, 这对贾珍这种畜生来说还有什么生存乐趣。
“...你是闯大祸了。”尤三姐先是喃喃自语了一声, 随即叫了一声便拉着尤二姐就往屋里跑。
京城已经容不下她崛起的姐们了。
得跑!
尤三姐反应迅速的拉着慌乱不已的二姐冲进屋子,一边跟坐在炕上抽烟袋的尤老娘说发生了什么,一边翻箱倒柜的收拾细软。
看着越来越多的细软,尤三姐又立马叫她们娘们唯一的男仆套马车。
先将一部分值钱的东西送到九爷的银行保险箱里,剩下的再带走。
尤老娘直接吓得瘫在炕上,手脚发软的看着她亲闺女,“你是中邪了吗?”
去了一回荣国府,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尤老娘想到有钱人家成亲,房间里的家俱摆件都是新娘的嫁妆。她闺女去探望贾琏,那是不是说进的是凤姐儿的屋子?
肯定是中邪了。
尤二姐也觉得自己中邪了,她怎么可能干出那些事。
坚定不移的点头,重重点头,没错,她就是中邪了。
尤三姐见老娘和亲姐还在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当即就炸了,对着二人一通咆哮,才将二人唤醒。
用最快的速度将细软收拾好,三人就坐着马车直奔胤禟的银行。正好跟贾珍派去抓她们的人错开了。
三人分别在银行开了三个保险箱,将许多不方便携带的金银细软都放在这里。尤二姐想了想还将小花枝巷子这处宅子的房契也放在了银行里。
忙完这些,三人带着两三个仆人就想离开京城,不想马车的车轱辘出了问题。于是尤老娘带着两个姑娘和仆妇去附近的客栈,要了一间客房等着男仆修好了马车来接。
差不多两个时辰,尤家一行人才出城。
也不知道是不是尤二姐为民除害了还是老天爷都帮着她们,竟然又因为修车轱辘跟贾家的人打了个时间差。
贾珍派人来花枝巷,尤家的马车在岔路口朝另一个方向拐了。没在花枝巷这边找到人,贾珍就猜到尤家娘仨逃了。于是连忙派人去城门口,以及出城追。
不想快马加鞭追出二三十里也没追到人,返程也没看到,以为是从其他城门出城了,不想回到府里跟贾珍汇报时才发现其他人也没堵到人。
而就这么会儿功夫,尤家娘仨带着下人出城了。
一路上也是能多快就多快的往前赶,因在客栈的时候,尤家娘仨就商量了一回往哪逃。
尤老娘没啥主意,尤二姐直到这会儿还觉得不可思议,迷糊懵逼呢。于是这么重要的事就只有尤三姐拿主意。
“贾家是金陵的,他们一定想不到咱们会去金陵。”
行吧,那就去金陵。
去金陵最好的方法就是乘船,于是尤家人出了城就直奔通州码头,与人合租了条客船便撒丫子跑得没影了。
最叫娘仨意外的是合租方还是江南的大盐商。
一方好美色,一方好黄白,面对精明的大盐商,尤家母女这一路可有的忙活了……
贾珍的眼珠子扎穿了,彻底瞎了。这是贾珍在被扎那一下时就有的觉悟。但贾珍没想到尤二姐还能反手再给他一致命重击。
簪子深深的扎了进去,还是太医帮忙□□的。如今上了药被包得密不透风。
太医说了,这个伤有些微妙,好像扎到了什么要紧的地方上,在伤好之前必须禁房事。
主要是这伤吧,不能激动,一激动就疼。
疼还是次要的,就怕再因此落下什么终身的毛病。
╮(╯▽╰)╭
尤氏是最尴尬的,伤人的是她继妹,受伤的是她男人,她被贾珍打了一巴掌便回房躲羞去了。然后没她约束的宁国府上下就将贾珍与尤二姐那点事大说特说,就连本还可以救治好的病也被贾家下人用各种猜测的语气爆了出去。
贾家下人的嘴让贾珍体会到了深深恶意,不过半日功夫他就成了京城的新闻热点,勋贵百姓各个阶层的谈资。
贾琏一边庆幸这么尴尬的事没落在自己头上,一边也觉出凤姐儿的好了。
若不是凤姐儿当机立断,今日被人这般指指点点,各种臆测的就是他了。
幸好,幸好!
庆幸的同时,贾琏又开始反复在心里编辑自己洗心革面的说词,先用这套说词催/眠自己,然后再拿出去说服别人。
他爱凤姐儿,他爱凤姐儿,他只爱凤姐儿……
此时正疯狂打着喷嚏的凤姐儿也正和贾母等人玩牌。
见凤姐儿不停打喷嚏,还以为她花粉过敏了呢。
正说着一会儿要请太医来给凤姐儿瞧瞧呢,贾家那边就来人报信了。
!!!
冲着尤二姐这一手,凤姐儿都要高看她一眼。
这没孩子的人呢,就是够洒脱。
贾珍这事,女眷都不好说什么,不过凤姐儿却还是借着可能花敏过敏这一点先回府了。
回府的路上就吩咐旺儿帮尤二姐一把。
只有尤二姐不在京城,贾琏在国孝家孝里干的那些糊涂事才不会弄得人尽皆知。
不想不光贾珍的人没找到尤氏母女,就连凤姐儿的人也没找到她们。不过只要人没被贾珍抓回来弄得满城风雨,凤姐儿也懒得理她们。
凤姐儿有儿有女,身体也在坐月子的时候调理得不错。原著里凤姐儿添了下红之症,既影响生育又不能与贾琏行夫妻之事。贾琏又不满凤姐儿许久,在有别于凤姐儿的尤二姐那里大展男子雄风时,自是拿凤姐儿的身体做筏子。
原著里,尤二姐就等着凤姐儿病死了好进府做琏二.奶奶了。而现在呢,凤姐儿好好的,虽出了月子届没跟贾琏同房,却也是以家孝不好胡来做说词。贾琏哪怕再不喜凤姐儿强势,他也知道两房生隙的今日有个强势的媳妇对他的好处。
除此之外,不多的舔犊情深也让贾琏知道凤姐儿这个亲生母亲在,他的儿女才能有好日子,再不会像他小时候一样处处不如人。
贾琏没咒凤姐儿早死,尤二姐也就升出什么奢望来,她就想嫁个人。
可能就是这样,凤姐儿才容得下她吧。
现在的凤姐儿可比原著狠多了,若尤二姐一心盼着她死...她真能学一学洪武大帝来个剥皮充草,你信不信?
.
贾琏被打的事因处置这事的是凤姐儿,所以并没有闹大。但贾珍这事...湘云都在当天晚膳前听说了。
喷了一口茶,湘云还呛得咳嗽了两下。不光仔细寻问了一回打听消息的元良,还一边听一边在心里转着各种坏主意。
不能...激动的吗?
如果她给贾珍包个名妓局,是不是会有些意外收获?
那多费银子呀。
凤姐儿都是直接让人去找贾珍那些姬妾了,让她们最近‘上心’些……
‘哎呦!’
“干嘛打我?”湘云正幻想着给贾珍来个求仁得仁呢,从外面进来的胤禟就给了湘云一个爆栗。
湘云一边揉着额头,一边不满的嘟着唇,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追着胤禟转来转去。
胤禟坐到湘云对面,一边接过丫头送上来的茶,一边转移话题与湘云说道:“隆科多和李四儿明日行刑。隆科多斩首,李四儿凌迟。”
湘云闻言,眉头就皱了起来,“怎么还不一样?”
胤禟:“佟家。”
隆科多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李四儿身上的人命更多。光是佟家一门的灭门案子就是够判的了。
“算了,我又不是头一天知道他渣了。人在屋檐下,低头就是了。”反正只要当今别渣得放过隆科多,湘云就能接受这个结果。笑眯眯的看了一眼露珠和元良,一肚子生意经,“呐,现在拿着小板凳去占前排位置,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别说姑娘有好事没想着你们。”
胤禟:“……”
露珠/元良:“……”
看到湘云这样,胤禟张了张嘴又将钮钴禄氏明日入四爷府的事咽了回去。
明日...肯定是个行刑的好日子。
将心思从那些不太美好的事物挪开,胤禟看着湘云笑道:“再有几日便是爷的生辰了,你今年可有给爷准备生辰礼?”
湘云对胤禟皱了皱小鼻子,可不服气了。“我哪年没给你准备生辰礼?”
她可大方了。
胤禟摇头轻笑,深深了的看了湘云一眼,回眸时轻声说道:“往年没有想要的,今年...爷有想要的了。”
原来是指名点菜呀。
“我当是什么呢。”将手上的东西放桌中间推了推,湘云笑眯眯的应道:“送礼自然要送到人心坎里,说吧,保准给你备好。”
胤禟点头,说了句:“...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胤禟没说他想要什么,却叫湘云心里生了狐疑:这大钱耙子不会是相中了她的峨眉吧?嗯~~也或是她那条商业街。
“先说好,商业街可以给你,但峨眉不行。”那是她和宝玉的妇女奋斗摇篮。
胤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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