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第 230 章

    第二百三十章

    当今是五月初返京的, 胤禟是五月末回的京城。而史家被抄,湘云出走都是二月中旬的事。

    这期间,弘晳昼夜兼程证明自己没果奔, 并且顺利的给他四叔解了围。他四叔并不感动,甚至有些毛孔悚然。

    因为以他的眼力和阅历竟然看不出弘晳在说谎。

    再然后弘晳有臆症的事情便再也瞒不住了。

    当今待弘晳的情份绝大部分来自爱屋及乌, 他会为了太子而将弘晳高高捧起, 也会为了不叫人非议太子而将弘晳圈禁起来。

    弘晳一脸震惊的看着当今和四爷,指着四爷的鼻子大吼大叫,说四爷陷害他。

    四爷那张冷脸铁青铁青的,心里既有被弘晳勾起来的愤怒,也有对先太子的同情。

    先太子何等人物, 竟然出生这等臆病儿子。

    当今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对李德全摇了摇头,李德全便明白的拿出帕子塞了弘晳一嘴将人迅速拖下去了。

    “皇阿玛,还有弘晋呢。”四爷见当今脸色不好, 以为他又想到了太子。当然了,他也想到了太子, 于是这会儿特么真诚的对当今说道:“弘晳是李佳氏所出, 弘晋是林佳氏所出,弘晋自幼由太子妃教养,皇阿玛不妨将其召到御前伴驾,以慰思亲之情。”

    对于四爷的提议, 当今并不想采纳, 不过弘晳得了这种病,太子的儿女也就只剩下弘晋和太子妃所出的三格格。

    当今想了想也没召他们兄妹南来伴驾。让人连夜送弘晳回京, 还命四爷督造理亲王府, 同时又下了道圣旨封弘晋为理亲王, 三格格为和硕公主。

    至于弘晳...圈着吧。

    当今发话,四爷督造,理亲王府很快就建好了,当今回京前太子妃便带着弘晋兄妹以及东宫一干搬到了宫外的理亲王府。

    四爷在督造的时候,特意在理亲王府的西侧划拨了一处大院子,弘晳之后便被关在里面。

    弘晳一会儿以为自己是犯了臆病,这一切都是假的。一会儿又清楚的知道他真的完了,彻底完了。

    像只困兽一般的弘晳又觉得是弘辉害他,在吼着弘辉的名字,高声咒骂弘辉不得好死。

    除了弘辉,还有四爷,三爷,九爷等等所有他认为的敌人,甚至是连当今都被他骂过。说他没病,谁又信他没病呢。

    弘晋因为异母哥哥会作,靠着他老子最后的福荫捞了个亲王,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不过只飘了两天不到,弘晋就被太子妃拉下来了。

    没有见那些再次扑上来的太子旧人,只闭门谢客一副一心只读圣闲书的模样。

    ~

    胤禟回了京城,没有留在自己这边而是直奔湘云的私宅。

    湘云的房间依旧保持原样,就连房间里的熏香也是她喜欢的味道。叫来了图嬷嬷仔细询问了一回湘云是怎么离开的,露珠和元良又是怎么消失的。虽然之前已经了解到了一些,可胤禟还是想要再确认一遍。

    图嬷嬷将湘云临走前留给胤禟的信递了过去。

    信上就只写了那么一句话,胤禟看着看直接被湘云的赖皮气笑了。

    当真他看不出来吗?

    这丫头早有出走之心,不过是一直没有出走的理由罢了。

    今年闰四月,算起来已经快五个月没见过那丫头了。又看了一眼湘云的房间,拿着湘云梳妆台前放置的小玉梳攥在手心,胤禟才大步离开私宅。

    洗漱更衣,胤禟进宫请安,面上看似平静却总给人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按规矩胤禟应该先给当今请安,然后再进后宫给宜妃姐妹请安。不想胤禟却是直接进后宫,不管不顾的先给宜妃姐妹请安去了。

    他多久没见湘云了,就有多久没见自己老子娘,此时宜妃和郭贵人见到胤禟哪怕收拾过了也难掩憔悴的脸都心疼得不行。

    她们跟着当今南巡,虽不是第一时间知道湘云失踪的人,却也跟当今前后脚知道湘云消息的。

    对于湘云的离开,二人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以为她会去找胤禟,然而当见了胤禟后,宜妃姐妹才知道湘云并没有去找胤禟。

    想到胤禟的脾气和待湘云的那点小心思,宜妃姐妹也犯愁了。

    这丫头别再出什么事。

    说起出事,胤禟虽然担心着急得跟什么似的,但他却又潜意识里知道湘云不会出事,至少出事的不会是湘云。

    他更难过的是湘云走的决绝。

    自己待她还不够好吗?

    为什么一定要走?

    自己哪里不好,竟叫她这般毫不留恋?

    长的不好?能力不够?还是出身不行?

    想起来了,是出身。

    她一直嫌弃自己的出身。

    ……

    从翊坤宫出来,胤禟看了一眼乾清宫的方向直接出宫了。

    翌日早朝上,因使团与罗刹国的谈判很是顺利,当今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竟然当堂封了胤禟为郡王。

    这个郡王,是胤禟一直想要而当今一直没给他的。这会儿给了胤禟,却叫胤禟觉得好笑,也有些不屑一顾。

    从队列里站出来,胤禟报复性的对当今笑,然后当堂为史家大房说话。

    因涉及到平安州和太子直郡王的死,又有不少所谓的证据摆在那里,史二叔夫妇被处斩,家中子女悉数被流放宁古塔,不过湘云那笔嫁妆的下落却成了谜。史家长子没了十多年了,自是不可能与这件案子有关,若史家长子无辜,其孤女也应该无罪,请皇上明查。

    当今也听说了湘云的事,说理亏吧,也多少有一些。可当今渣习惯了,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早前胤禟说抬籍时,当今还想借此事拿捏一下胤禟。若当初真顺着胤禟的意思给史家那丫头抬了籍,说不定弘晳也不能去老九家要人。

    不过一个死人,一个小丫头...就当哄这个出息儿子高兴吧。

    早朝之上,当今毫无原则的狠夸了一回史老大,哪怕当今都不记得史老大叫什么,长什么模样,都干过什么。夸完了史老大,又下旨把史老大这一支抬进汉军旗。

    满朝文武和当今的想法是一样的,这一支就一个姑娘了,那姑娘还是九爷的心头好,说白了就是当老子的给自己儿子做面子,抬不抬旗的,没啥好反对。但满朝文武没想到当今给的恩典不止是抬籍还有袭爵。

    “……史家长房无子,应择优为嗣继承保龄候爵位,此事交由皇九子裁定。”当今看向跪在地上的胤禟,将这件给史家大房择嗣子的权利给了胤禟。

    胤禟闻言谢恩,又将一直放在袖子里的奏折,高举过头,等殿中的太监将奏折取走,等当今接过奏折,胤禟才大声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儿臣以为天下儿郎优者当以皇子为先。儿臣自请入赘保龄候府,婚配保龄候独女史氏湘云,继承保龄候爵位。”

    ‘入赘保龄候府,婚配保龄候独女史氏湘云,继承保龄候爵位。’

    ‘入赘保龄候府,婚配保龄候独女史氏湘云,继承保龄候爵位。’

    ‘入赘保龄候府,婚配保龄候独女史氏湘云,继承保龄候爵位。’

    这句话不光将当今炸了个外焦里嫩,也将满朝文武炸了个目瞪口呆。

    一旁的四爷,五爷和十爷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跪在地上,正在那里一本正经说入赘,继承保龄候爵位的胤禟。

    你是对郡王的爵位有什么不满吗?

    当今:朕只以为你这么折腾,只是想娶个媳妇。

    众人:疯了,疯了。

    胤禟多少是有些疯,他开始嫌弃自己的皇子身份,嫌弃当今的渣属性。他还觉得皇位和银子都是个招祸的引子,所有的事都是因为皇位和银子折腾出来的。

    太子没了,直郡王也没了,就连罪魁祸首的弘晳也被关了起来,随着时间推移,以他老子的长寿程度,他这个有钱的皇子哪怕不想坐上皇位,也早晚有一天为了自保而不得不参与到皇位的争夺中。

    如果他将自己过继出去呢?

    那是不是一切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湘云再不会因为皇家的规矩而不喜欢皇室,她也不用像旁人那般每次选秀都要担心,都要烦恼。她不用守那些皇家媳妇的规矩,她只要做她自己就好了。

    而且皇阿玛不是最好面子的吗?

    有个自请入赘的儿子,看他面子往哪放。

    一个臆症的孙子,再加一个疯儿子,哈哈哈哈哈,看看您老都造了什么孽才摊上这种糟心事吧~

    抬头看向从龙椅上站起来的当今,胤禟微微一笑,对着当今磕头:“请皇阿玛应允赐婚。”

    赐你妹的婚。

    当今的身子前后晃了晃,将刚刚打开还没来得急看的奏折丢了下去,气急败坏,犹如被人踩了尾巴一般的对胤禟咆哮:“滚,给朕滚,朕没你这个儿子。”

    “气话。”胤禟站起身用一种特别包容的语气和神态,像个溺爱孩子的大家长一般的说道:“您放心,在儿臣心里您永远是儿臣的亲阿玛。”

    “朕本来就是你阿玛,你个逆子,你个不孝子。”当今听到这话更气了,左右看了看,直接抢过李德全胳膊上的拂尘就从台阶上冲了下来,一副要打劈了胤禟的样子。

    “您凭什么打我?您要是同意儿子入赘史家,那您要打要罚儿子认了。您要是不同意,还打我干嘛?”

    胤禟见当今怒气冲冲的杀过来,直接朝一旁躲去。看一眼三爷和四爷,直接将三爷拉到身前,“他是哥哥,您打他好了。”

    三爷瞬间转头,一脸震惊的看向胤禟:人干事?

    当今真的被胤禟气得失去了理智,见胤禟还拿三爷当挡箭牌,还真就挥了过去。

    拂尘的杆子并不粗,但打在身上却也疼得紧。

    三爷挨了这一下,一旁的四爷也没落到好。五爷见自家亲弟弟在作死,到底冲上前去跪在当今腿前求他息怒。

    其他人见五爷这样也不由纷纷跪下来求当今息怒,胤禟见当今一直在瞪着他,便学着湘云耍赖皮的样子一点一点蹭到离当今极远的地方跪下来了。

    对着当今讨好一笑,好像当今再追究就是无理取闹似的。

    当今真的被胤禟气到了,猛的喘了几下最后直接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当今这一晕,闹剧彻底结束,所有皇子守在当今寝殿外面,等着御医诊脉结果。这个时候兄弟几个才有功夫抱怨胤禟。

    胤禟是有些故意气当今的,他也有些想要疯一把的冲动,但他也不是完全失去理智。这会儿见兄弟们这样,胤禟双手搓了一把脸,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皇阿玛不秘密立储,新太子就又成了靶子。皇阿玛秘密立储,兄弟们又要争个你死我活。我无心皇位,可我说了你们信吗?信吗?我特么这是为了谁?还不是想过几天安生日子。都将人逼得入赘了,就别一个个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众人:“……”

    这还是我们的错?

    其实在早朝上见胤禟这么作,众位皇子心里便都明白胤禟无心皇位,也终于将自己折腾出局了。可这会儿再听胤禟这么说,竟生不出半分窃喜来。

    什么时候皇子想要安份生活,也要这般费劲心思了?

    当今只是被气晕过去了,醒来就没事了。听说文武百官在大殿里守着,皇子阿哥们都在寝殿外候着,当今便让人出来传话了。

    除了胤禟,其他人都出宫去吧。

    至于胤禟...当今让胤禟跪在这里反省思过。

    胤禟挑了下眉,竟然对李德全乐了一下,然后看了一圈,抬脚走到廊子下才撩开衣袍下摆跪了下来。

    这里凉快,有过堂风,太阳晒不到,他也不会被晒黑。

    摸摸自己的脸,胤禟又摸了摸自己的膝盖,心忖了一回他还真了解自己的老子。

    膝盖上虽垫了块皮子,却也没有多厚。于是胤禟一边跟还没离开的兄弟们摆手,一边还看了一眼时辰。

    跪上几个小时就晕吧。

    ……

    胤禟以他两世经验知道当今不会杀他,气得狠了也就是打一顿罚个跪。此时跪在廊下,胤禟还对一旁的小宫女比了一个喝水的手势。小宫女既不敢给胤禟水,也不敢装做没看见,只得去找李德全。

    李德全对当今的了解不比胤禟少,听了小宫女的回话,竟还叫人多给胤禟准备两块点心。

    忙完了这一切,李德全便记了当今的寝殿。

    “老九那个混帐,这是跟朕较劲呢。”当今一见李德全进来,便气不打一处出的说道。

    李德全想了想将刚刚胤禟跟众皇子说的话学了一遍给当今听,然后才小声劝道:“这是九爷不跟您生份呢。”

    要是生份了,人家也不会这么作。

    “就是朕往日太惯着他了。”当今闻言又冷声骂道:“朕的脸都叫他丢尽了。”

    还入赘?

    还继承保龄候府的爵位?

    他咋不上天呢。

    亏朕还许了个郡王给他。

    不行,真是越想越气,当今越想今天早朝的事就越气得胸口闷,挣扎着起身想要去再捶一回胤禟,发现一起来就头重脚轻的,当今便又躺回去,让李德全去将胤禟叫起来。

    “将戒尺拿来。”看朕不抽死他丫的。

    李德全抽了抽嘴角,只得出去唤人了。

    就以您家老九今天的皮样,您怕是还有的气呢。

    没错,谁挨打还会不躲的。

    躲来躲去,胤禟就直接跑了。

    回廊子下继续跪着?

    不存在的。

    跑出宫后,胤禟左右看了看,竟带着人直接去了保龄候府。

    让人拆了保龄候府大门上的匾额带着回了九阿哥府。

    早前开府的时候,胤禟就是贝勒了,但当时他一心想着郡王,亲王的爵位,开门后便只叫人挂九阿哥府的牌子,准备什么时候一步到位了再换。如今...“先将保龄候府的牌子换上去,改明儿找到好木料再弄块新的来。”

    不管当今同没同意,胤禟却是自己给自己抢了个爵位回来。

    你说他疯了吧,好像也没疯彻底。你若说他没疯,干出来的事就没一件是正常人会干的。

    看着被摘下来的门匾,整个阿哥府的人都懵了。

    有那机灵的管事怕触了主子霉头,已经派人去打听消息了。而从宫里出来的秦八两还顶着一脸玄幻的神色跟在胤禟身后。

    我的爷,您要不要看看太医?

    ╮(╯▽╰)╭

    湘云火了。

    她彻底出名了。

    大家都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姑娘能将堂堂皇子迷成这熊样。

    然而所有知道湘云的人在这个时候都沉默了。

    爱吃爱玩,不爱学习,纵有七分好颜色,也有三分肉嘟嘟。不过有一点值得称赞的是她挣钱的本事绝对是杠杠的。

    做为女校学生会的财务部部长,不光学生会不缺银子连女校的学生都跟着赚了不少体己。

    湘云是女校的学生,虽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认识她的人却不少。加上湘云是个外向的,有处得来的女孩邀请她去参加生辰宴,赏花品茗,礼佛踏青什么的,湘云也是来者不拒。

    有些人家好多姐妹,但能上女学的就只有一两个。一来二去的,湘云就认识了不少人。

    太太奶奶,姑娘姐妹,还有一些年纪不小的少年郎们。

    所以当胤禟这个事传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沉默了。

    可能九爷就好这一口?或是:

    “肯定是为了旁的什么事。”

    大多数人都不认为湘云能将九爷迷得神魂颠倒,不爱江山爱美人,只以为他想要自污或是有什么旁的打算。

    但也有不少看不上湘云的人,话里话外的说湘云就是狐媚人的狐狸精,搅家的祸水。

    这事传到女校的时候,黛玉和三春都懵了,她们与湘云有往来,也经常去私宅,因去的次数多了,也碰巧见过胤禟几回。

    没看出来...这也是个有病的。

    没错,就是也。

    弘晳之前果奔,后来又隐隐约约传出臆症的消息,如今人被关在理亲王府,听说成天大吼大叫,人已经彻底疯了。

    这皇家是不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遗传病呀?

    好的呀,八卦了一回胤禟这出戏,大家的注意力又开始琢磨起皇家遗传病了。

    然后这时候就有不少人查到了些关于生育的事。

    像是什么近亲结婚的坏处,什么太早生育的弊端就被传得沸沸扬扬。

    一时间京城书肆关于医学方面的书籍都卖断货了。

    当今被胤禟气了一回后,又因为这时候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竟直接给小老头折腾中暑了。

    然后当今又在宫里呆了两日,就带着人直奔畅春园了。

    出了城门没走多远就是湘云的那条商业街,然后当今看着这条商业街就又想到他家那不着调的老九了。

    当今想到胤禟的时候,被当今迁怒的宜妃姐妹也想到了胤禟。

    因为胤禟,姐妹俩都被当今留在宫里了。不过姐妹二人也没放在心上就是了。畅春园虽好,美中不足的是有当今这个老不死的。宫里虽然瞧着热了些,御花园也小了些,可没当今在,她们更自在。

    只是胤禟闹出来的事,却叫姐妹俩个气得咬牙切齿的。

    从小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真是越大越不着调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先跟她们商量商量。

    商量了你们会同意吗?

    “九爷说天热,怕娘娘们见了他会上火,便不进来了。”

    周福海奉宜妃姐妹的令去请胤禟,胤禟知道宜妃姐妹必定要对着他来一顿棍棒教子,自是不肯进宫来。

    他已经得到了消息,笃定山西的那个晋交会就是湘云折腾出来的。此时晋交会结束了,湘云又不知去向了。

    这丫头出京后直奔山西,又在山西组了商队往西去了。是一直往西进入陕西境内,还是会去河南?

    胤禟已经给他在大清的所有铺子管事和一些有交情的商贾去了消息。若有湘云一行人的踪迹,请善待,给与方便以及速速报与他知晓。

    因怕出门寻人会错过消息,胤禟便只能一边做好随时出门的准备一边处理这几个月堆积下来的工作。

    户部那里,胤禟直接当了甩手掌柜,理都不理。他现在首要做的事情就是湘云和他生意上的一些事。

    湘云走前做了安排,虽人心思变却因又忌惮胤禟而不敢有大动作,但这几个月也是小动作不断。

    打从湘云开始弄生意,胤禟就安排了不少人进去,当时也不过是怕她一个小姑娘弄不来,后来见她弄得有模有样也就没在时时关注。这次胤禟准备来个杀鸡警猴,不光处理了他拨给湘云的人,也处理了几个湘云自己提拔上来的。

    相较于湘云这边的人事变动,胤禟自己那边的还好。不过有了这次的事,相信底下的人都应该心里有数了。

    四爷和其他人不是没想过弘晳动史家,动湘云意在胤禟,可他们又觉得这种事情以后也免不了,也都没太在意。可胤禟这一招釜底抽薪一出来,众人也不得不相信当初胤禟说得无心皇位是真心话了。

    堂堂皇子竟被逼着走上入赘这一步,何其可悲,又何其可叹呀。

    秘密立储的危险比直接立太子的危险还要大,老九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四爷背着手站在窗前,心思飘了很远。

    京城的消息要传到地方上还需要一段日子,但胤禟心眼多得不行,他竟然派人出京自己给自己来了个宣传扩散。

    他想让湘云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他想让湘云主动联系他。

    可惜了,湘云一行人因为天气炎热已经准备在这处不知名的小镇上避暑了。

    这里是陕西和山西的交汇处,出了这个小镇再走几十里便是陕西了。对了,这个地方再往下走上一百多里就是河南。

    小镇不大,湘云一行人先在客栈住了两日,在自己租院子自己做饭和包下这处小客栈间只稍做选择,湘云便决定还是包客栈吧。

    头伏饺子,二伏面,三伏烙饼摊鸡蛋,今年整个伏天比去年多了十天,足足有40天。湘云还好,露珠和元良两个先后中暑后,湘云便决定等过了伏天再出发。

    小镇没有卖冰的,好在冰这种东西难不倒湘云。早前为了掩饰她能弄到冰,湘云就存了不少硝在空间里。

    这会儿拿出一些,让人每天弄些冰来给大家伙解暑也不引人注意。

    除此之外,湘云为了让整个车队的人不再出现中暑情况还经常使用异能给大伙伙降温解暑。

    跟着湘云混,湘云绝对不会让跟着她的人吃苦受罪。一路走来,月钱不少一分,吃食用度也从不亏待众人,此时天热了还特意停下来叫大家避暑,也绝对是体贴了。

    但有时候,有些人就会将你的好当成理所当然。雇来的伙计和护卫见湘云只是个小姑娘,真正的自己人也就露珠和元良。

    露珠三十多岁,但这几年跟在湘云身边保养得宜,看起来就跟二十六七岁没两样。元良年纪更小,十七.八岁的样子。

    三人加起来都没有一百岁,再好说话些,可不就叫人生出了些旁的心思。

    湘云有异能,一有苗头的时候就发现了。但湘云没先下手为强,而是又不动声色的等了些许时日。

    她想看看还有多少人会在这种不好的气氛里暴露出来。

    就在二伏的第六天,有人坐不住了。

    是夜,露珠侍候湘云洗了头皮便由元良陪着去灶房给湘云准备宵夜去了。

    湘云贪吃,身边的人都知道,露珠和元良为了湘云当初也学了些灶上手艺。一路走来二人时常会下厨给湘云开个小灶,今儿也是这般。

    原本两人总会留一个人在湘云身边侍候的,但湘云今天却没让人留下,而是都打发走了。

    此时湘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一边看帐本,一边随手拨动几下算帐,算完一页帐,湘云才抬头看向站在窗户外用一种让湘云恶心极了眼神看她的几个伙计。

    “教你们的规矩...就饭吃了?”湘云像看死人一样的看着那几个伙计,“上天有好生之德,若是现在离开我便不追究。”

    若是不离开,也就别怪她杀鸡警猴了。

    这几个人见露珠和元良去了灶房,还直接将灶房的门给锁上了,然后才跑到湘云这里。湘云就想不明白了,难道生的好看些就应该被人惦记?难道只是身为女子就是被人伤害的理由?

    不过想了一回,他们主仆三个带着三十来个大老爷们天南地北的走商贩货,也确实容易让人起坏心思。

    “好姑娘,你吓唬谁呢。”其中一个伙计往旁边走了两步直接推门进来,一边往里走一边色迷迷的看着坐在那里的湘云,“小的听说姑娘饿了,正好有好东西侍候姑娘,姑娘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吧。”

    说这话时还提了提裤子,跟着他进来的人见他这般都不由大笑起来。

    湘云被恶心的够呛,闭着眼睛半转过头不看那些人。

    见湘云这副样子,几人以为湘云吓着了,对视一眼便迫不及待的朝湘云扑了过去。

    他们形容不出来湘云的五官长的有多好,但湘云却是他们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了。略微丰腴的身材,白晳水嫩的肌肤……往日看一眼,都觉得心痒痒,这会儿只要想到能将这样的姑娘压在身子底下操弄,就浑身疼得一刻都等不及了。

    长的丑还这么能作怪...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龌蹉恶心的人呢。

    在这些人扑过来的时候,湘云直接一个异能便打了过去,将这些人送冻成了冰雕。

    看着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家伙,湘云仍旧觉得这些人丑得辣眼睛。

    施展异能,将这些人的血都抽干。看着这些人在冰里面渐渐的失去呼吸,湘云也没有丝毫心软。

    湘云不相信这边的动作或是这几个的计划没人知道,可现在...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竟没半个人出来看一眼。

    异能来到灶房,看着元良在烧火,露珠在往锅里搓面,做猫耳朵汤,湘云将门给他们打开。收回异能的湘云又从空间里拿出几根麻绳,准备将这些人的尸体都吊到院子里的大杨树上。果树结果子,杨树结人也挺有喜感的。可转念一想这里是客栈,又将麻绳收起来了。

    算了,还是别将尸体留在外面了,惊动了官府又是件麻烦事。

    湘云挥手将尸体收进空间后,又将刚刚从这些人里抽出来的血随手挥在院子里。

    六个成年男子全身上下有多少血?

    反正是够浇一回菜园子了。

    所有呆在客房里的伙计和护卫们,只有三五个是真正睡着了。其他的都在坐立不定的等着什么。

    湘云在想要不要叫一声应个景,但思来想去又觉得没什么意思。

    那一院子的鲜血都被湘云进行了加热,鲜血的味道刺激着鼻腔...今晚就足够了。

    “这什么味呀?”元良和露珠端着托盘走回来,因他二人并未从院子经过,注意力又都在托盘上,所以二人一边进屋一边说道:“姑娘怎么将门打开了?也不知道哪家半夜杀牲口,弄得一院子味。”这里白天热,所以好多人家都晚上干活。

    湘云噎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坐在桌前等着露珠给她盛猫耳朵汤。

    元良和露珠也陪着湘云吃了些,吃完元良要送餐具回厨房,湘云没让。“放门口吧,明天早上再拿回去也就是了。”

    元良应是,关门落锁准备休息。

    元良一直跟湘云和露珠住一起。元良住外边,露珠陪着湘云住里间。今夜三人正常歇夜,第二天一早起来,二人先是被院子里的那一大摊早就干涸的鲜血惊住了,随即就看到往早多少有些懒床的湘云从屋里走了出来。

    “昨夜的事,想必你们心里都有数。所有护卫每人杖五十,所有知情的伙计想要继续留在车队的杖三十,不想留的现在就可以离开。”湘云说完又伸手指出几个昨夜确实是睡着以及也确实是完全不知情的。“你们几个执杖,元良监督。”

    元良和露珠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听湘云这话却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二人看看地上那摊血,再互视一眼,最后看了一眼湘云便将目光投向这一院子的伙计和护卫身上。

    数了一回伙计,发现少了几个人。二人心里便多少有些猜测。此时姑娘重罚护卫,定是护卫不力。以姑娘的性子定是不会再想要用他们,可他们现在无人可用,而且换了旁人也未必比他们强。此时若是能一举将人打服了,到也不是不能继续用。

    现在就看这些护卫愿不愿意挨这顿打吧。

    他们一直在房间里盯着上房的动静。他们看到这些人进了房间,然后过了一会儿,露珠和元良也进去了。再然后吃宵夜,熄灯,直至天亮。

    那六个人呢?

    房间里没有传出尖叫声,没有东西碰撞,挣扎的声音,甚至是连一声怒斥的声音都没有。

    那么浓郁的血腥味,人肯定是活不下来了。可尸体呢?

    总不能藏在了房间里吧。

    还有这些血,这些血为什么会在院子里?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还有这些血又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被放出来的?

    众人心里不约而同的浮现了一个成语——杀鸡警猴。

    护卫和伙计们认罚吗?

    不认罚就得离开车队,可认罚...也要半条命。

    有人想着法不责众,有人想着和稀泥蒙混过关,到也有人想要站出来挨上这顿打了事,可见旁人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沉默抵抗,也都站在那里随大溜了。

    元良见状,眼睛一立就喊那几个湘云点名的人上前。那几个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犹犹豫豫的不敢上前。湘云勾了勾唇角,喊住了元良。

    “元良,没有果子了,你带着露珠去买一些回来。”湘云看了一眼她之前点出来的那些人,“你们也跟着去吧。”

    元良和露珠同时出声,脸上满是担心不赞同的喊道:“姑娘!”

    “去吧。我心里有数。”湘云对二人笑得眉眼弯弯的,身上那股子娇憨气又冒了出来。二人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湘云,突然打了个寒颤。

    虽然还是不放心,到底是听话的带人出去了。

    元良和露珠一走,湘云的脸就落了下来。

    “姑娘花银子请你们来不是当大爷的。把本姑娘当冤大头,也不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命。”湘云一说完,就拿起放在门边的弓箭,手拉十根箭的朝那十个护卫射了过去。

    湘云的本事也就一根箭,但架不住她用异能收拾人。

    十根箭射向护卫,全部射中十个护卫的膝盖骨。碎骨,也是对他们不做为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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