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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一会儿,李春捧着个木盘,上面有热气腾腾的一大碗粥,是一碗切的很碎,煮的很烂的羊肉羹,外加几个腌菜。
显然,李破是错怪人家了,这些都是早早就预备好,就等李破起来吃呢。
李破大喜,却还埋怨,“去去去,拿几件衣服去,没看我……”
李春放下托盘,嗖的一下又不见影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闻着食物的香气,李破哪还呆得住,裹着被子就坐在了椅子上,埋头就下了嘴,狼吞虎咽,等李春拿着干净衣服过来的时候,这厮已经把吃食消灭一多半儿了。
“大哥,你还是先洗洗吧,热水我都弄好了……”
李破哼哼了两声,直到吃的半饱,就依依不舍的放下了筷子,意志力还成,知道这个时候不易多吃。
到了这个时候,也才发觉身上确实臭烘烘的,该洗刷洗刷了。
“人呢,怎么就你一个在?”
等到解决了基本的生理需求,这才又觉出了不对,咱不说劳苦功高吧,总也算是恒安镇的高级军事长官吧,怎么一醒过来,这么冷清?
人还没走呢,茶就先凉了?莫非有人要治我的罪?
一想到这,他不由紧张了起来,大隋军中律法好像流水般在他脑海中划过,各种砍脑袋的罪名,纷纷浮现。
顿觉眼前昏暗无比,习惯性的立即产生了逃窜的念头。
李春却是在那里“羞羞答答”的来了一句,“大哥……我这不是忙,没来及告诉他们呢嘛。”
尼玛,这熊孩子……
不过也好,先洗洗去再说,好在。他还算有良心,“我带回来的人呢?”
“好像……都歇着呢,我去问问……”
见李破听了满头黑线的样子。李春嗖的一下,又不见影了。
恒安镇才多大点的地方。消息肯定是瞒不住,李春再回来的时候,发现屋子周围的守卫军兵骤然增多了很多,进了屋子一瞧,好嘛,一屋子的人。
李春顿时怏怏不乐,心说谁这么嘴快,想和大哥多待会都不成。过后一定要查查,让他知道咱的厉害。
李破洗漱一番,穿上干净的衣物,身上疲惫渐去,但还是有点头晕不想动弹。
他自己也知道,这一趟累的狠了,估计要养上一些时日,才能恢复如初。
出来的时候,不出意料的看到了很多人。
李碧自然是来了,严闾人。黄友,陈三也在眼巴巴的等着,王庆孤零零的缩在屋角。绷着脸在装深沉。
许昭那贼丕子站在王庆旁边,不停的小声嘟囔着什么,估计还想着他那埋在地下的北魏遗宝呢。
屋里还坐着三个人高马大的彪悍家伙,他们都是恒安镇的领兵校尉,或者可以说是偏将军,又称军尉,领一千人马。
听着头衔挺杂,没办法,从文帝到如今的皇帝杨广。对军制都有所改革。
尤其是当今的皇帝杨广,酷爱创新革弊。所以军制上,也不能免。
文帝时都督这类的军职现在都没了。改成了校尉,旅帅和队正,将以前军权极重的都督,降了官职<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这么改其实也没错,但和他做的很多事情都一样,偏于急躁,完全不能做到持之以恒,令行禁止。
在他看来,改了就是改了,但事实是,留下了诸多的尾巴和隐患。
就拿恒安镇来做例子,领一千步兵的领兵校尉,身上竟然大多还有将军之类的军衔,恒安镇将李碧成为了恒安镇军的将主,校尉本来比她低上一级,但将军衔却大多比她高。
平时也就算了,这要上了战场,很可能就会有人不听将令,自行其是。
军职这东西,是要用最为严格的等级来划分,才能让军将听令,上下一同的。
好吧,皇帝杨广不太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他身边的臣子们难道不明白吗?
事实上是,皇帝很多主意都挺好,但没几天,他的注意力就转到别处去了,你让臣子去面对军中将领们的汹汹怨言,却又不能在关键时候得到皇帝的有力支持,有哪个臣子还会认认真真的做下去?
那么,在军制之上的这种重要改革上,会做成什么样子,也就可想而知了。
于是,大隋就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文帝时传下来的旧有军制,还在很多地方起着作用,新的军制大家也承认,有相违背的地方,好办,大家自行处理就是,就别来烦皇帝了。
皇帝正做别的事情呢,听不进去啊。
好吧,这不关李破什么事儿,他这个没什么别的头衔却能位于众人之上的参军,也属于恒安镇一个比较奇特的现象。
在他看来,这三个领兵校尉来到这儿,纯是来看他的笑话的。
和之前的张旅帅差不多,这些领兵校尉背后捅他刀子到不至于,都是李氏心腹,跟了李靖挺多年了,接下来再跟着李靖的女儿女婿,也挺正常。
不过你要是真倒霉了,这些家伙也不介意偷着乐一乐,毕竟他们真正钦服的人是李靖李药师,而非李碧和李破这两个年轻人。
想要做到顺利传承下去,那就要看李碧和李破自己的本事了。
李破看着屋子里这么多人有点眼晕,刚才还在心里埋怨没人关心的他,现在却是想起,自己倒霉的出去走了一圈,狼狈的逃了回来,这些家伙过来,肯定没安好心,尤其是那几个乐呵呵的校尉。
李破心情不好,立马瞪起了眼珠子,“军务那么多,都聚到这里作甚?我要跟将主单独聊聊,其他人都给我出去。”
这威风耍的,满屋人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李碧愕了愕,心里不舒服那是必须的,手握兵权的人,最怕的就是威望受损,但凡换个人这么做,就算不摘了对方的吃饭家伙,也要敲上他一顿棒子,让他清醒清醒。
但……李破这不不是外人嘛,李碧必须咬着牙忍了下来,这个时候,她要是不给这个面子,那李破这个参军也不用当了。
遂黑着脸摆了摆手,“都出去吧,我跟参军有要事相商。”
众人纷纷起身,灰溜溜的跑了,估计心里都在想,你们公母两个商量什么?商量怎么生孩儿吗?
三个领兵校尉心中更是大骂,本来听说突厥人南下了,都想来听听李参军怎么说,再表示一下“慰问”之意,不想,碰了这么一个硬邦邦的钉子<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哼,姓李的真是持宠而娇,将主待他也太纵容了些……
这就是靠着裙带关系,尤其是靠着丈人起家的人的悲哀之处了,人家但凡瞧不上你,都能清晰的死死抓住你的痛处。
几个大夫挺无辜,还想给参军看看伤呢,没想到……瞧这架势,恒安镇竟然是李参军在做主?
不明白的人,嗯,就不明白吧。
李破气哼哼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端起李春小心翼翼的送上的热茶,抿了两口。
也许是知道自己有些不讲理,脸上终于堆起了笑容,问,“情形你知道了吧?”
这会儿,李破已经干净利落的将李碧心里的愧疚和关爱都弄没了影子,咬着牙就开始冷言冷语。
“听了几句,你这是带人直接跑去漠北了?你这胆子,满恒安镇的人都得甘拜下风吧?”
别说,李破还就喜欢她这生闷气的小模样。
明亮的眼睛瞪着,红艳艳的嘴唇紧紧的抿着,纤细的眉头挑着,小巧的鼻头微微皱着,如果耳朵再长点,都能竖起来当天线了。
李破心情立马好转了起来,不过,这爱好李破是打死也不会跟人说的。
“定襄郡什么时候成漠北了?嗯……那会儿是有点迷路,不过肯定没偏那么远,你也去过草原,应该知道在草原上行军,稍微那么偏一偏方向,会发生什么才对,嗯,我们应该去到了定襄郡东北,或者北边的什么地方吧?”
一句话,李碧就被他给气乐了,能把迷路说的这么好笑的人可不多见。
“说说吧,你这迷路迷的好,竟然碰上了突厥汗账?”
这下李破有点不满了,“倒霉事在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不对味儿呢?我又不是去找死,怎么就能跑去突厥汗账周围转悠?恰巧懂吗?恰巧倒霉的碰上了。”
“真的是突厥汗账?”
李破说谎从来不脸红,跟手下也都串通好了,这时非常肯定的一点头,“金狼旗飘的那么高,想看不清也不容易,金狼旗是突厥汗账的旗帜吧,如果是的话,咱们还就碰上突厥汗账了。”
“几千人吧,没细数,咱们立即掉头,被人追的那叫一个紧,跑了两天,我一瞅也不是办法,跟突厥人比马力肯定不成,不如跟他们拼一下,死也死的像样点,你看看,就拼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只剩下一百多人活着回来,对了,人都还好吧?”
这编的和故事似的,若是趁他回来,神智有点不清楚的时候,对他严刑拷打,不定还能听到真话,这会儿吃饱喝足,想让他口吐真言,嗯,还洗洗睡吧啊。
(隋朝的军制查来查去,查的阿草也是昏头涨脑,革新太多了,所以有不对的地方,希望大家来指正一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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