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的基础建设......怎么说呢。
前秦之后就是强汉,前秦作为华夏第一个完整的封建王朝,历二世而亡,时间很短暂,几如昙花一现。
可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汉朝的强大,有一部分其实是建立在前秦统一天下的基础之上的。
尤其是基础建设方面,前秦修的驰道四通八达,又建设了不少水利工程,而且把诸国之**连接了起来,稍稍挡住了北方草原刮过来的寒风。
这在一定程度上为大汉的崛起和之后的二百余年的统治创造了有利条件。
而前隋和前秦有着很多相似之处,同样历二世而亡,灭亡的一个重要原因也同样是因为过度动用民力。
而大唐和前汉一样,也继承下了前隋一部分遗产,道路沟渠以及大运河。
你瞧瞧,王朝的强盛和没落总是那么的相似,简直就像是老天爷跟大家开了个不太好笑的玩笑。
所以说,从后来人的角度来看待历史,每一个强盛的王朝的出现都有其必然性,可在当世之人看来,自己经历的一切都充满了偶然,很容易被突发事件所影响。
这也许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另类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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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元贞五年开始的大基建计划,实际上核心内容只是修修补补,在将来十年二十年之内,都不需要大动干戈。
只需把前隋的基础设施修缮一下,然后重新建立完善的驿站系统而已。
省了老大的工夫。
这也是今年朝廷整体还算轻松的原因,不然就唐初这点家底,从头再来的话,就算全部扔进基础建设当中去,也未必能砸不出多少水花来。
李破现在极为看好漕运,当年杨广能在河北组成百万之师,很大程度上靠的就是大运河,能把南边的粮草快速的运送到河北。
发达的交通和水运,对军事战略上的影响由此可见一斑。
而今随着大唐战略重心的东移,海上贸易的开展,运河体系也会越来越重要,如果不是现在情况欠佳,李破都想着也效仿一下,挖上几条河道出来,彻底解放交通对于沿海各地的限制。
李破觉得大唐要做一个有滋有味的帝国,它不但是陆上强国,同样也是海上霸主,这显然需要的不是一代人的努力,而是正经的百年大计。
李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到那一天,只是宏大的蓝图已在他脑海中构建出来,他要做的就是一步步的去努力靠近目标。
他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看到那一切的,毕竟中原统一之后,除了突厥之外,世上好像也没谁能够直接威胁到大唐的安危。
尤其是在海上,除了变幻莫测的天气,不存在什么第一岛链第二岛链之类的糟烂玩意,大唐的船只在不久的将来,定能畅行于海上,为大唐带来另外一番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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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秋狩定在七月末,陛下看这样可好?”
这次来跟李破请示的是长孙顺德,这厮回了一趟长孙氏的祖地,没落下什么好名声,倒是顺手带出来一些亲戚。
他还知道这些人不能一股脑都带回长安,于是安插在了晋南各郡,剩下几个侄儿则被他带在了身边。
这在贵族中是比较常见的行为,自己显达了,自然就要反哺家族,只是他一个门下侍郎做的这么没有技术含量,多少有碍官声。
即便长孙顺德,刘洎两人走这一趟算是有功于国,可相比刘洎,长孙顺德最后给李破留下的印象极其不好。
有了这种行为,李破是不会将其外放为官了,其在朝中就四处出击,联结朋党,到了地方上那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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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破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由卿等来定吧,只要等秋收过后即可,嗯,不如放在八月,七月还要秋祭,时间上紧了一些......
还有就是颜师古等人去职,卿可以举荐些人上来,朕挑一挑。”
长孙顺德喜悦的低下头应诺一声,心里琢磨了一下英雄谱,立即决定要好好利用这个“天赐良机”,举荐几个贤才,在门下扎实的安插些自己人。
封德彝已老朽不堪,侍中的位置被人占了几年,他很不服气,现下又到了该发力争一争的时候了......
可不能再荐举像宇文士及那样的蠢材上来,不然他长孙顺德闹的也是面上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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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把长孙顺德打发走了,李破招了招手,让立于殿侧的魏征近前,“听说卿正在上请外放一任?”
魏征稍有紧张,不过有颜师古的例子在先,他倒是比之前有信心了一些。
此时低头施礼道:“臣以前只做过一县之长,后来随军多年,又蒙陛下不弃,予臣重任,只是臣才薄量浅,又不通晓实务,所以臣便想着外放一任,增长见闻阅历,异日也好为陛下奔走效力。”
这话听着比较实在,李破点了点头,他本想着把魏征弄进督察寺任职。
这厮在后来名气非常大,给人一种很难改变的印象,和包拯差不多,谏官中的典范,判官中的顶流。
实际上则都有所出入,见其已有规划,李破便也不再强求,只是问道:“想好去什么地方为官了吗?”
魏征摇了摇头,“臣才向吏部请调,还未闻于门下,再者臣自觉稍欠才能,只求一任郡丞便好......”
李破笑了起来,很想拍拍老魏的肩膀,告诉他不用这么妄自菲薄,但离着有点远,只能遗憾作罢。
而且调戏后来人口中的名臣大将,他做这种事已经太多了,倒不用特意再在魏玄成身上找寻乐趣。
他只是调侃了一句,“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可卿想没想过,你在朕身边任职多年,在地方上若不能有所建树,那岂不说朕无识人之明?”
魏征的心当即哆嗦了一下,抬头看了看皇帝的脸色,心说您可别笑了,这对于俺们来说很吓人您不知道吗?
“臣怎么敢让陛下蒙羞?郡中佐官,臣觉着还是能够胜任的。”
看着魏玄成那小心翼翼,贼头贼脑的样子,李破不由哈哈一笑,“这样吧,咱们君臣相处日久,怎么说朕也不能委屈了近人不是?
回去准备一下吧,去洛阳任职,跟裴弘大好好学一学为官之道。
你也不用这般扭扭捏捏,河南正值用人之际,你在那边待上几年,为朕好好治理一下河南。
只要一直记得以天下百姓为己任,便不算负了朕,回京述职之日,朕再来听过你的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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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浑身暖洋洋的出了太极殿,外任一下有了着落,皇帝很有情义,于是天光大好,前途尽亮,就剩下回去收拾行囊,与亲戚好友话别了。
首先就得跟老上司元朗见一见,聊一聊,做人不能忘本,如果这个本还是皇亲国戚,那就更不能有须臾忘怀。
而他求的是外放一任或者两任,然后还是要入朝为官。
这是官员们常走的道路,不用细说,优点是知道地方情弊的朝官,升迁起来会更为容易。
弊端就是你外放出去几年,朝中的人物来来往往,你的靠山,友好容易把你给忘了。
有的朝官就是如此,出去了就回不来了,比如说李靖就是个典型例证,魏征去的是洛阳,又有元朗在京师照顾,应该不虞于此。
之后就是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因为他任职谏义大夫的缘故,所以结交的多数都是御史台的人物。
嗯,临了他还得去辞别一下皇后娘娘,在晋地的时候,他和徐世绩,张亮等人都受到过皇后娘娘的恩惠。
你瞧瞧,为官多不容易,人情往来就是一大堆,情商稍微差些,就不用琢磨着在官场厮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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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平了魏征,接下来就是杨续,他算是李破的亲戚,就算才能上差了些,总也要一碗水端平。
所以李破大手一挥,也不用杨续再去自己走动,去给朕督造皇陵去吧。
总的来说,今年门下省的人事调动有些频繁,除了颜师古,魏征等人离职,起居郎薛元敬也要外放去晋阳任职了。
由于组建督察寺,又从门下调了几个人过去,所以今年门下出缺的职位就有十余个之多,相比之下,外朝各个属衙倒还算正常。
对于门下省的官员轮转,其实也在正常之列,大唐建国四年多了,门下省的那些官员大多做够了一任。
除了宇文士及是获罪外贬之外,其余人都能得到升迁,这是很难得的事情,皇帝若无容人之量的话,作为皇帝侍从的门下省官员将首当其冲。
如今各个全须全尾,就很能说明问题。
而且如今长安人才汇聚,也不愁无人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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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元贞五年五月二十六,杏林华宴。
长安郊外的一片杏林当中,高冠博带的进士们早早到来。
李氏兄弟到的更早一些,贵人迟来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兄弟二人到了杏林之前,比他们早来的应是没有几个,他们看了看天光,又瞅了瞅把守在周围的军兵,两人不由整了整衣冠。
李义琰稍稍感慨了一句,“可惜杏花已落......”
李义琛回了一句,“那岂不是要叫杏花宴?有失男儿气概乎?不妥不妥。”
兄弟两人相视一笑,拿着书帖上前供人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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