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馨一事几天后也迎来了结局, 赵馨被秘密处置,钟大仁在狱中撞墙自杀,赵馨的丈夫撤职处理, 其他和赵馨走近的人家,多多少少受到负面影响。
这么一来,大院里说闲话的人都少了,长舌妇们见着陆浓都躲着走,秦大姐约着李令仪来家里,三人痛痛快快笑了一阵。
自从王红棉跟着叶一鸣走后,李令仪和秦大姐两人开始走近,连带着李令1仪和陆浓也熟悉起来, 加上上次三人共同挫败了赵馨的阴谋,关系由此更进一步,隔三差五聚到一起聊天说话。
临近傍晚, 秦大姐和李令仪刚走,吴妈忙着收拾去医院要用到的东西, 陆浓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沙发上吃苹果吃点心, 不是她不想帮忙,是帮不上,有时候还会帮倒忙,吴妈明令禁止,不许她再动手。
小淮崽崽乖乖坐在陆浓身边看图画书识字, 一双眼睛瞄了又瞄桌子上的点心盘子,吞吞口水忍住继续看书。
前几天顾小淮被他老哥裴铮带着做坏事, 包括但不限于去厨房偷吃东零食;毁坏妈妈心爱的杯子、化妆品;疯玩一天搞了一身黄泥才回家……
陆浓秋后算账, 毁坏的杯子和化妆品折合成劳动处罚, 至于两人偷吃零食, 偷吃多少天的零食量,就惩罚他们多少天不准吃零食。
今天是第三天,裴铮是个零食爱好者,第二天时候就坚持不住,苦着脸向吴妈告饶。
这小子贼,知道陆浓肯定不会心软的,于是跑去做吴妈的工作,以往每次裴铮一撒娇,吴妈就会答应他的要求,可这次吴妈也觉得他太过分了,要吃个教训,坚决抵制住了裴铮的撒娇攻势。
倒是小淮,虽然是个三岁小孩儿,妈妈不准他吃零食,所以再馋也一直强忍,顶多吞吞口水。
陆浓看到小淮吞口水,起身端起零食盘子放进了厨房,自己也不吃了。
她在网上冲浪曾看到一个说法,不要引诱孩子犯错,既然说好的惩罚孩子不准吃零食,就不应该把零食摆出来引诱孩子,孩子看到零食以后馋了想吃,大人看到孩子可怜的样子心软妥协。
这种做法不利于孩子的成长,也是一种糟糕的教育方式。
刚出厨房,陆浓感觉下身不对劲,低头一看,有水顺着大腿留下来,陆浓脑子“嗡”的一声,不知所措傻站在原地。
还是吴妈从楼上走下来,见陆浓呆呆低着头站在厨房门口,走近一看,“糟了,这是羊水破了,你快躺到沙发上,快快快打电话给姑爷,哎呦,我也不会打电话啊,家里没个能使唤的人,都到了饭点了小铮怎么还不回来?”
陆浓深吸一口气,反而冷静下来,她听吴妈的话走到沙发上躺下,然后对吴妈说:“您别着急,我肚子不疼,应该是还没到生的时候,把电话拿过来,我打。”
吴妈连忙把电话给了陆浓,电话通是通了,可办公室的人告诉陆浓裴寂安已经回家了。
陆浓挂了电话,不知为何心生委屈,眼泪差点掉下来。
大人们的紧张传染给了小淮,小淮惊恐地抱住陆浓的手,仿佛这样做妈妈就不会消失,陆浓把眼泪憋回眼眶里,伸出手摸摸小淮的头发说,“乖,妈妈没事。”
陆浓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转头对吴妈说:“干妈,您去秦大姐家找她帮忙,她生过四个孩子经验丰富,万一赶不及去医院只能让她帮忙在家里生了。”
“哎,好,我这就去。”吴妈听了匆匆跑出门,往秦大姐家里去。
不一会儿秦大姐和吴妈两个人回来了,两人气喘吁吁,一路跑着回来的。
秦大姐气儿还没喘匀,走进来掀开陆浓的裙子朝里面看,放下裙子说:“还好还好,宫口没开,来得及去医院。”
陆浓听完松了一口气,心情不再紧张,也许是心情和缓下来,又或许是平躺的缘故,身下羊水渐渐流的不凶了。
“可咱们怎么去医院?”吴妈一脸焦急,提到一个目前最为难的问题,裴寂安在回来的路上,没人车开送陆浓去医院。。
“老张的车在家,老张早上和老张下连部,他坐老赵的车走去了,车是有了,可没人开车。”
秦大姐皱眉,几个混小子都不在家,张开平前两天如愿以偿参军当兵去了,裴铮、沈既明和蒋聿这会儿还在学校读书。
“要实在不行,只能生在家里了。”秦大姐咬牙说。
话音刚落,裴铮进门而入,见到屋里的情景不禁愣住,“这是……怎么了?”
吴妈大喜,裴铮没少偷开裴寂安的车,开车的人来了,秦大姐家里又有车,这下子总算能送陆浓去医院了。
“陆浓要生了,快去我家开你张叔的车,我们送陆浓去医院。”秦大姐抓着裴铮的手就往门外推裴铮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吴婶子,你赶紧去收拾几件陆浓的衣服,还有小孩儿的襁褓尿布,对了说不定还要住几天院,带个脸盆和饭盒……”
吴妈精神一震,“都收拾好了,我这就上去拿下来。”
“对了还有小淮,”秦大姐转身对陆浓说,“要不把他送我家去,让妞妞陪他玩?”
陆浓转头问小淮,“宝宝要去秦阿姨家吗?秦阿姨家有小姐姐,你们可以抱着小白去秦阿姨家里和小姐姐一起玩捉迷藏。”
崽崽拨浪鼓一样摇头,紧紧抓着陆浓的胳膊,“我要和妈妈在一起。”
这样子的顾淮实在令人不忍心拒绝,连旁边的秦大姐都一脸感动,何况陆浓这个亲妈,她握住崽崽的小白手说:“那好,咱们一起去医院,到时候崽崽能第一时间看到妹妹了。”
吴妈提着大藤箱从楼上下来,右手拎着网兜尼龙袋,里面装着脸盆、毛巾、牙刷等等。
裴铮也把车直接开进了院子,给裴寂安留了张纸条后,秦大姐扶起沙发上的陆浓上了车后座,吴妈抱着小淮坐在副驾上座位上,秦大姐和陆浓坐在一起方便照顾着她。
车上陆浓的小腹开始抽疼,一阵一阵的,她疼的哼出声,秦大姐替陆浓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说:“没事没事,这是开宫口了,来得及来得及。”
汽车一路飞驰电掣到了医院门口,裴铮抱起陆浓就往里冲,秦大姐跟在后面差点没跟上,抓住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赶紧说:“医生,我家妹子要生了,你快帮忙看看!”
白大褂医生听了通知小护士去叫妇产科大夫,又叫来急救床,拦住裴铮把陆浓放上去,让他去给陆浓办理住院手续。
产科大夫很快就赶到,她掀开陆浓的裙子把手伸进去一探,然后放下裙子说,“宫口开到三指了,送进产室吧。”
陆浓被推进了产室,肚子越来越疼,像有把小锤子锤在肚子上一样,每过一会儿医生都会安抚陆浓告诉她开了几指,陆浓以前觉得月经是世界上最没法忍受的痛,可现在才知道,和生孩子相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她这辈子再也不想生第二个孩子了。
产房外,吴妈走来走去,实在不放心,走到产房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里面有什么声音,“怎么没声儿啊?”
裴铮抱着小淮坐在椅子上发呆,小淮还小不知事,没有受到太大的惊吓,裴铮才是被吓到的那个人,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女人生孩子这么吓人。
秦大姐拉住吴妈,让她坐下,“您别晃悠了,晃悠的我头疼,我去门口接一下老裴,他要是看到我们留在家里的纸条,应该很快就来医院了。”
医院门口,吉普车刚一熄火,裴寂安立马甩上车门,朝医院大步跑去,再没了平日平静持重的样子。
结果刚进医院恰好和出门迎他的秦大姐撞个正着,裴寂安扶起秦大姐焦急地问:“大姐,陆浓在哪?有没有事?”
“你总算来了,快跟我来,她正生着呢。”秦大姐带着裴寂安来到产室。
“姑爷。”
“爸。”
见到裴寂安,吴妈和裴铮从椅子上站起来。
裴寂安没说话,只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术中”三个红字,如果不是裴铮看到他爸微微发抖的手指,还以为他爸很淡定。
女人生孩子是道鬼门关,裴寂安闭了闭眼,握紧拳头才让手指不再抖动,小时候在村里,他亲眼见过顾卫国的嫂子难产,血水一盆一盆往外端,屋里的人从厉声尖叫到悄无声息,最后大人和孩子一起去了。
产房里,陆浓已经开到十指了,一个小护士从外面走进来说,“陆浓,你丈夫来了,在外面守着你呢,你就安心下来,好好生,生完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陆浓听到裴寂安来了,眼泪“唰”的一下就留下来,哭腔说:“他怎么不进来啊?我生孩子这么痛,他凭什么不进来啊?”
小护士没想到刚刚疼的咬手指的陆浓都没哭一声,结果听到丈夫来了反而哭了,不知所措地说:“你别哭啊,他想进来,真的,但是医院规定家属不能进产房,被我拦住了。”
医生在一旁说:“先别管其他的了,你好好听话,吸气,对……用力。”
太疼了,陆浓疼得尖叫出声,声音传到产房外,吴妈霍然站起来,“开始生了开始生了。”
裴寂安再也忍不住,推开产房的门走了进去,小护士第一时间看到他,瞪眼说:”哎哎,解放军同志,你怎么进来了?就算是……”
说没说完,在裴寂安冰冷的眼神震慑下,讷讷不敢言。
裴寂安走到陆浓身边,俯下身握住陆浓的手,说:“别怕,我来了。”
陆浓委屈地瘪嘴,“你怎么才来?我好痛。”
裴寂安:“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该早点进来的。”
又是一阵剧痛袭来,陆浓跟着医生的节奏用力,用力到一半,她摇头喘息,有气无力地说:“好痛,我不想生了。”
医生对裴寂安说,“产妇没有力气了,同志,你要让产妇振作起来,孩子就快出来了,拖下去会导致难产,孩子和大人都有危险。”
裴寂安紧紧握住陆浓的手说:“好,不生了,以后都不生了,你好好振作起来,孩子就快出来了,我们的小阿夏,浓浓……”
“……求你。”
裴寂安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银戒指,带在陆浓的无名指上,他亲了亲陆浓的手指,将额头抵在戒指上。
陆浓收紧被裴寂安握得发疼的手指,她听到了,尽管裴寂安说那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很小,可是还是被陆浓捕捉到了,他说“求你”。
恍惚间,陆浓仿佛被神明赐予了勇气,跟着医生的一声声用力,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都用上,终于,在她晕过去最后一秒,她听到医生喜悦的声音喊着:“生了生了,是个女孩儿。”
陆浓心想,嗯,裴寂安说得对,是我的小阿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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